昨個兒麒麟軍親兵迴來的晚,鄭家又有宮裏來的人過來傳話,親兵沒有將消息上報,此刻扶領頭一夜不見,親兵擔心是昨天打聽來的消息引來了殺身之禍,於是進了書房就向鄭墨岩說了出來。


    原來他們打探到先前長公主之死不簡單,正是在寮國使臣來到京都之時,而且蹊蹺的死在了京城地下溝渠裏,這麽一大樁事,京都無人知曉,太過奇怪。


    也就是在昨日,他們還打聽到長公主曾掌控過神機營一段時間,神機營裏有本火器譜的上冊落到了賢王府的一位少年手中,此事也不曾傳揚出來。


    麒麟軍親兵認為多半是泰安郡主從長公主手中得到的火器譜才轉手送給了賢王府的一位少年,此人在國子監是出了名的滑頭,讀書不是拔尖,但是他能自學成才的做出一些奇怪的兵器。


    所以麒麟軍查出這些線索後,扶領頭曾懷疑過,燕國定是秘密組織了神機營,且這賢王府的少年郎正是神機營裏的人,隻是目前沒有找到證據,也沒有打聽到神機營的具體地址。


    鄭墨岩聽完這番話,麵色鐵青,麒麟軍手裏的火器那是先祖留下來的,這一次寮國軍與燕北一戰,拔出了一部分火器與寮國人做了買賣,目的就是要讓燕國陷入戰亂之苦。


    隻是鄭墨岩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在府上養傷的這些日子,燕北鎮守的晉王父子竟然守住了燕雲十六州,將寮國軍趕出了邊城,有消息傳來,是燕國軍手中出現了震天雷。


    燕國本該沒有了神機營,可是現在卻造出了火器,這對麒麟軍是威脅。


    鄭墨岩氣得咬牙切齒,若不能尋迴先祖留下來的寶藏,便斷了先祖留下來的火器譜傳承,而麒麟軍沒有人能研製出火器,那他們複國大計將不可能實現。


    想不到燕國會再次出現神機營,而賢王府的那個小孩有如此天賦,莫不是燕國國運更盛,可惜兒媳婦曹氏已經不在府上,不然定要擺陣測算一番不可。


    鄭墨岩雖說也是個術士出身,可惜這些年苦心鑽研權術和官場,早已經沒有他父親那一輩的能耐,而這曹氏卻正好在此時叛逃,當真是氣人。


    鄭墨岩揮退了親兵,畢竟就一個晚上扶江不在府上,指不定又發現了新線索人就迴來了呢,扶江此人向來小心,鄭墨岩不是那麽的擔心,眼下最要緊的是派人去曹氏娘家將兒媳婦押迴來。


    就在鄭墨岩安排府衛和管家去往夔州尋曹氏時,一個下人被府衛押了過來,此人正是大房院裏掃灑的婆子,平時嘴碎,不討主子歡心,初始還是那廚房裏的小工,幹的是輕鬆的活計,後來得罪了曹氏就貶去做掃灑的粗活了。


    粗婆子見到家主,連忙跪下,心頭正對大房主母有怨言,於是將她無意中發現的一個消息說了出來,那便是她有一次在夫主母房外掃灑時無意中看到了柳嬤嬤被主母扣住,兩人說的話被粗婆子聽到了。


    粗婆子將當時的話模仿了出來,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是她覺得這消息定然很重要。


    正是那日柳娘與曹氏從鄭墨岩的房裏翻出了楓葉手帕被柳娘調包帶走後,柳娘被曹氏逼迫,繡出藏寶圖一事。


    粗婆子提到曹氏從一位柳嬤嬤手中得到了一張藏寶圖的事,還提到曹氏曾去家主屋裏翻了東西,鄭墨岩立即反應過來,連忙將下人將他抬迴寢房。


    鄭墨岩屏退了下人,忍著身上的痛處來到了耳房翻找起來。


    藏在箱籠中的紅楓葉手帕果真不見了,鄭墨岩將整箱的繡布倒出來,整個人隻覺得天昏地暗,那可是祖宗留下來的東西,而他將東西藏在繡布中,不懂門道的人根本不會知道。


    可見曹氏身邊突然多出的那位柳嬤嬤竟然是她處心積慮尋來的人,鄭墨岩終於知道曹氏為何要叛逃出京城,她定是知道了藏寶圖,而且指不定已經知道了藏寶地,她這是要獨吞先祖留下來的財產。


    好狠的婦人。


    鄭墨岩氣急敗壞的踢翻了箱籠,再一想到藏著的行軍圖,從箱籠中翻了出來,行軍圖還在,隻是當初鄭墨岩懷疑過行軍圖的路線不太對勁,一直也沒有了用處。


    如今曹氏沒有將行軍圖翻走,可見這行軍圖果然不對,鄭墨岩叫來麒麟軍親兵,立即全京城打探那位柳嬤嬤的行蹤,他想要知道,柳嬤嬤是怎麽來的京城,又是怎麽與曹氏勾結在一起的。


    鄭家養出了家賊,而鄭墨岩還在想著將兒媳婦找迴來,甚至還想著是因為大兒子與花魁的事傷了她的心,打算用苦肉計留住兒媳婦,而今想來是個笑話。


    大兒子與花魁的事,曹氏定然早就知道,她忍而不發這麽多年,卻在這個節骨眼上爆發,就想借著這個機會得到和離書,然後離開京城。


    麒麟軍全部喬裝出府,四處打探了。


    而麒麟軍親兵所擔憂的事,此時已經發生,他們的領頭扶江已經落入了任榮長的手中。


    不得不說是夫妻,任榮長秘密抓到了扶江後首先想到的是將人關在城北的瓦礫地,那兒離京城近,方便他當值時出城審問,同時也不會有人想到人就扣在京城裏。


    於是當任榮長將扶江連夜送到瓦礫地打算關在爹娘修建的小屋子裏時,這兒早已經有了賢王府府衛喬裝成建工苦力正守著工地小屋,而裏頭也正好關著不少人,正是曹氏一行人。


    半夜三更的,夫妻二人互相瞞著都沒有在賢王府,宋九居然在連夜審曹氏。


    任榮長看著賢王府府衛便忍不住笑了,好在這屋子雖小卻不隻一間,旁邊還有不少建工的苦力臨時搭建的休息之所,於是扶江被關押在了此處。


    主屋裏,宋九穿著一身錦衣坐在太師椅中,對麵是坐在板凳上有力無力的曹氏。


    曹氏被帶來後便餓了兩日,之後不定時喂上一點吃食吊著她的命,若想要吃飽,必須用消息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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