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奇不願意,那公子楚你可願意?你娶我,做我真正的夫君,從此一生一世一雙人,我絕不會負你。”


    公子楚不由得朝阿奇看去一眼,他可以娶泰安郡主,但是他知道,泰安郡主真正想要嫁的人不是他,而是阿奇。


    可惜,造化弄人。


    公子楚垂眸,如同往日那般溫馴的開口:“好,我願意娶郡主為妻。”


    榮雪笑了,眼淚落了下來,眼神卻一直盯著不曾開口的阿奇,她知道答案了,於是起了身。


    “算了,我不強求你們,你們已經得到了身契,而今也是自由身,你們娶不娶我,也是有拒絕的權力的,我再強求你們,豈不是又像當初一樣,走吧,都走吧。”


    榮雪抬了抬手。


    阿奇和公子楚隻得告退。


    從百匯酒樓出來,公子楚和阿奇一同坐在馬車中,公子楚再也忍不住開了口:“阿奇,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話安慰郡主麽?她現在太可憐了,她用封地換得長公主入皇陵安葬,郡主也是有情有義的人。”


    要不是郡主不中意他,公子楚是真的願意娶她的。


    阿奇苦澀一笑,看向公子楚,有些事他說出來,不懂情為何物的公子楚又豈能體會得到,隻得說了一句:“你不懂,愛一個人是不受自己控製的。”


    “我也想過安穩的日子,我甚至想過離開京都,可是我做不到。”


    尤其這段時間住在賢王府,他更是深刻的知道,年少時動的情,一輩子也難以忘懷。


    他如無根的浮萍,心底的那點兒信念支撐著他這麽多年,早已經習慣了,他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而對泰安郡主說假話欺騙她,這樣對她不公平。


    “過些時日,郡主就會忘了我,她會找到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如意郎君,而我們,不過是郡主府後院的麵首,永遠都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邊去。”


    公子楚歎了口氣,見馬車並沒有往內城走,公子楚奇怪的看向阿奇,“你既不娶泰安郡主,也不願迴賢王府,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阿奇笑了笑,“沒有其他想法,就在京城裏,好好活著。”


    如此她也安心。


    公子楚一臉的無奈。


    阿奇早已經在城南買了處院子,他說在那兒能聽到讀書聲,他說讀書聲比他唱的曲兒還要好聽。


    公子楚便問他,“那蘭芳齋,咱們兩人還去麽?”


    阿奇點頭,“要去的,你替我撫琴,我來唱曲。”


    兩人相視一笑。


    賢王府裏,任榮長一直在府上養傷,皇上得知實情,已經派韓稷和其他的禦醫都來過了,又賜下了不少好藥材,然而任榮長的傷勢過重,不得不臥床休息,守城軍當差的事,隻得交給底下的副將。


    那條出京城的密道被任榮長派心腹給填上了,再加上瓦礫之地就在任平手上,更是派了京兵巡邏時多注意了一些。


    府上陶總管來稟報,公子楚和阿奇出了府再也沒有迴來,一打聽,得知兩人在城南買下宅子,兩人住了過去。


    宋九聽著這話,倒也沒有意外,兩人如今不再是郡主府的麵首,是自由身,長公主的事告一段落,他們兩人也安全了,想來是不願意留在賢王府客院的。


    “由他們去吧,改日我再帶著孩子們登門。”


    陶總管說完此事,又忍不住提到了內庫大權一事,這事兒先前宋九在陶總管幾人麵前提起過。


    眼下長公主沒了,內庫大權沒有了主,先前皇上要她得到內庫大權的話,不管眼下還當不當真,宋九都已經做下了決定,“自然要還給皇上的,我不接掌內庫,不然我便是下一個長公主。”


    宋九自然不會利用內庫為自己謀利,但是她若接手內庫大權,與長公主也無分別,與其被人猜忌,自己還要擔責,不如直接交還給皇上,最後由戶部來統籌豈不是更好些。


    如此內庫大權落入戶部手中,礦稅也就變成了戶部的官員來征收,那些拿著雞毛當令劍的宦官也就沒了作為,想來依著皇上的脾氣,定會向過去幾年的征稅使追責,又將是血雨腥風。


    至少以後沒了這些礦監稅使,百姓的日子也好過些了。


    在宋九遞上折子道出不接手內庫一事後,皇上果然在朝堂上將內庫大權做了安排,卻並沒有交給戶部統籌,而是交給了身邊最信任的鄭司玉。


    一個個都以為皇上會提攜鄭司玉入中書省,做為下一任丞相的儲備官員培養的,沒想到是這麽一個結果。


    朝堂上眾說紛紜,但是當前秦丞相卻是歡喜的,鄭司玉接掌了內庫就少了一個相府的對手,提攜入中書省的名單中也少了一人,而在這些人當中,秦丞相最值得提防的正是鄭司玉。


    內庫大權換人接手後,立即帶著官員追查了內庫的賬目,那些放印子錢的管事轉眼沒了主,很快落入鄭司玉的手中。


    印子錢的賬目出來了,任廣田和任廣江的文書有人送了過來。


    任廣田的木器行可以繼續開張,而任廣江也不再有人向他追賬,那些曾經的受害者沒辦法再挽迴,而那些即將被迫離京的商販富戶終於保了下來。


    任家兩兄弟沒了印子錢的束縛,終於敢大幹一場了,任廣田去了木器行就難得迴家了,而任廣江卻打算在城南找牙儈租間鋪子做倒賣生意。


    一家人的飯桌上,任平聽到大兒子和二兒子的安排,再也沒忍住,將城南和城北的兩塊地是他買下的事給說了。


    說這話時,任平看向對麵正吃著飯的宋九,動了動嘴巴,想要將三房給他還地錢的事一並說了,不然他當時也差一點兒借了印子錢。


    隻是任平還沒有說出口,宋九便接了話:“爹,娘,那兩塊地將來用上了,大哥和二哥在京城裏做生意也就有了鋪子,這是咱們家的喜事兒。”


    任平看向老伴,顯然在來之前,任平早已經將兩塊地的事告訴了老伴。


    任婆子看向三媳婦,明白她的用意,她不想分這兩塊地,更不想提錢財的事,三房可是一直照顧著大房二房能不能在京城裏生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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