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可是晉王府的意思?不然就賢王府來說,孩子們都在,而且就眼下看來,也絕不是當時小團子被抓時得到的密信,再說賢王府也沒有庶子。


    很快晉王想到了自己失蹤多月的庶子榮景,立即帶著京兵去了牢裏,看到這些被折磨得半死的寮清門的長老,晉王立即派人搜身。


    這一次搜身從頭到腳,連頭發絲都不放過。


    果然在這細致的搜查之中就在先前藏密信的長老的發飾中尋到暗格,他竟然將一塊玉佩藏於其中,好縝密的操作。


    然而當晉王接過玉佩時,身子晃了晃,手扶住了桌邊一角堪堪站穩,手中的正是庶長子榮景的玉佩,那玉佩上刻著一個景字,正是當年晉王在庶子出生之時親手所刻。


    這些年晉王南征北戰,後宅不得安寧,庶子學了他母親陸側妃的那一套,著實不得晉王喜愛。


    後來庶子被晉王帶上戰場,卻是貪生怕死之輩,更是讓晉王失望至極,而庶子獨自鎮守燕北邊關時不知用了什麽手段也或者是運氣,竟然安穩了好幾年,得了皇上的賞識,成了定北將軍。


    奈何庶子不作為,得到這封賞後開始驕傲自滿,更是私下調動定北軍去了安城對付嫡母晉王妃。


    此事自然觸怒了晉王,就因為這後宅的爭鬥,一正一側兩個女人皆死在了安城,晉王對這個庶長子是滿腔的怒火。


    庶子手中的兵權被皇上收走,晉王也是一氣之下禁了庶子的足。


    可惜後來晉王在燕北沒法迴京城,自然晉王府也無人管製,這庶子更是無人教導。


    晉王此時看到玉佩,心頭百感交集,人失蹤了這麽久,晉王一直暗中派人追查,還是抱著希望的,哪能想在寮清門長老的手上看到密信,又見到庶子的玉佩,看來這個兒子是真的沒了。


    可是寮清門的人殺了他?


    晉王含怒連夜提審寮清門四大長老,然而四人不管用上什麽樣的酷刑,也沒能說出所以然來,他們隻是收到了密信,並沒有動手殺了晉王府庶長子,甚至他們連晉王府庶長子都不曾見到,隻是在接到命令和任務的時候,曾看到過畫像。


    倒是有位長老在酷刑之下沒忍住,透露出一個消息,說主上無意中提到晉王府庶子與晉王府嫡長子有殺母之仇,人恐怕就是死在嫡長子的手中。


    晉王氣得一掌將那長老拍飛了。


    一旁跟著審理的京兵一個個的低下頭去。


    晉王府嫡長子正是他們的守城軍統領大人,也是手握京師營兵權的主帥,這寮清門長老的話,他們不該聽,同時他們也不相信。


    轉眼成了手足相殘,這誰能接受得了?


    晉王沉著臉背著手出去了,京兵們相視一眼,趕忙救治被拍飛的長老,這些人還得帶迴京城,那可是對付長公主的證人,萬不能半路死了。


    黑夜裏,晉王站在冷風中,整人如寒冰臘月般令人無法靠近。


    誰能接受自己的兩個兒子互相殘殺,京兵們絕不會相信統領大人會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的,定是寮清門的陰謀,故意說出來的話。


    天亮時,晉王叫來身邊一路跟隨的心腹護衛長齊遠,交代道:“你先一步迴京城,查一查我那庶子的死因。”


    齊遠忍不住抬頭看向晉王,王爺這是懷疑起賢王麽?


    “你與賢王交好,千萬莫與賢王妃靠近,不然你心頭所想恐怕被人知道,就暗中查一查,我追陸震離開京城之時,京城裏到底發生過什麽事,賢王……賢王可曾下過手?”


    齊遠是從平江府帶來的人,對賢王和賢王妃都是相當熟悉的,從來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會私下裏調查他們,感覺就像背叛了他們似的。


    齊遠不相信賢王和賢王妃真的會對庶兄弟下手,那一定是寮清門的陰謀,既然如此,為了證明賢王和賢王妃的清白,他一定要將此事查得水落石出,也給他們一個清白的交代。


    於是齊遠領令,得了晉王的令牌,帶走了心腹護衛,先一步迴京城去了。


    晉王將庶子的玉佩納入懷中,心頭千斤重,早年喪父,中年喪偶,臨近晚年又喪子,他這一生竟是這般淒涼。


    一夜之間,晉王似乎老了好幾歲,見到的京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畢竟昨夜知道的那幾名京兵可不敢亂說,隻歎晉王不容易。


    京城裏,任廣江故意在街頭巷尾散布消息果真起了效果,先前要賣鋪子給他的劉東家又尋了來,對方說急著離開京城的,果然是假的。


    這一次劉東家見到任廣江,竟然主動將鋪子降了一千兩銀子的價錢,隻是有個額外的條件,便是他這幾日因沒能將鋪子賣出,家裏又急著用錢,所以他在錢莊借了錢,急需任廣江幫著還錢,還了錢,多退少補差價,鋪子便是他的了。


    任廣江也故意說自己的錢不夠,正要去錢莊借錢呢,於是帶著陳合跟著劉東家去見錢莊掌櫃。


    這放印子錢的錢莊果然不是在街頭開的鋪子,而是在富人區的城南,一處宅子裏,裏頭也沒有東家在,就有掌櫃一人,夥計和賬房數人。


    宅子門前進進出出借錢的人不少,每個人愁眉苦臉的進去,歡歡喜喜的出來。


    任廣江和陳合就這樣跟著劉東家進了宅子。


    傍晚時分,任廣江和陳合迴來了,手裏多了一份文書,而為著這三千兩銀子的欠銀,兩人見到了對方東家,且經過陳合一路跟著,了解了印子錢的操作。


    三千兩銀子利滾利,半個月便會多了一千兩銀子的利錢,而對方隻給了任廣江三個月後償還,也就是說這三個月內,任廣江即使有錢了,也是不可以還的,還得等到三個月的那一日。


    而陳合算了一筆賬目,半個月的利息多了一千兩銀子再加入利息滾動中,等三個月過後,三千兩銀子的欠債變成了一萬七八兩銀子的欠債,日息多少且不說,這數目全由三個月後錢莊定。


    這是要將人逼死的操作。


    果然如他們所猜測的,待任廣江借了錢,賣鋪子的劉東家就跑了,人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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