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已經學習多年的任明宇幾人,還是這新加入的念兒安兒等幾個孩子,都逃不脫試毒的宿命。


    這會兒念兒安兒已經不知不覺躲裴小西的背後,估計所有的孩子裏,也隻有裴小西在聽到新毒物的時候會一臉的興奮,他感覺他又能煉出新毒藥而開心不已。


    韓稷畫下海魚的模樣,便有任府府衛出門尋找這種毒魚,想必海邊的漁民看一眼都能認出來,倒也不是難事兒。


    於是小團子留在院裏,由任婆子親自照顧著。


    轉眼過去了半個月,小團子的毒傷好的七七八八,可是錢斌和小圓子卻還沒有迴來,小團子有些擔心。


    也通過這一次在葉家村中毒的事,親弟弟扮成她救下她,小團子瞬間有了感悟,像是突然打開了某種靈感,她也做下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以後他們雙胞胎姐弟二人再也不分你我。


    打小兩孩子就發現他們與別人不同,那些想著要殺他們的人也一直窮追不舍,家裏長輩為此也是不得安寧。


    既然如此,以後由她來守護著弟弟,雙胞胎就該是一模一樣的,而身為女兒身的小團子,她也同樣能像弟弟一樣成為男兒身,替弟弟擋災消難。


    就在這日清晨,當任婆子端著親手做的小米粥來到小團子的房中時,就見小團子的右胳膊上出現一道血口,那帶血的匕首握在小團子手中,蒼白的小臉上沒有半絲血色,痛卻沒有叫出半句。


    任婆子見了,手中的小米粥都掉地上了,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小團子,不明白她為何要自殘,直到小團子一臉認真的看著任婆子說著:“弟弟的右胳膊上有一條疤痕,那是弟弟小的時候練武之時不小心傷的。”


    所以弟弟身上有什麽特征,做姐姐的也要這樣麽?


    “阿奶,他們都說我們出生之時便有貴子之相,我終於明白這話的意思了,貴子之相未必是一人,也有可能是我們兩個人都是,而我們以後彼此都會守護著對方,永不分離。”


    這話很震撼,便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任婆子也不曾想到的,小團子傷了自己的胳膊,竟然是為了弟弟。


    而也就是從今日開始,天地異相,燕國國運也隨之而變化。


    隻是這細微的變化,便是南宮陽也隻能察覺到一絲絲變異之相,卻也無法判斷原由。


    任婆子聽著孫女的這番話,她的思路也被孫女打開,對呢,天子貴子為何隻能是一人,雙胞胎孩子自打出生時起命運就連在了一起。


    這一次明宇迴來,說小圓子扮成女子將姐姐救了出來便已經不可思議了,可見雙胞胎孩子一旦有意的去模仿著對方,那即使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也未必能分清楚。


    任婆子就要給小團子包紮傷口,小團子卻是搖了搖頭,“阿奶,傷口還不夠深,不像的。”


    任婆子心疼得不行,卻也沒有阻止小團子的行為,以後這兩個孩子隻能靠他們自己相互幫忙了,家裏人沒有辦法處處護著他們,何況他們任家還隻是莊戶出身而已。


    就在祖孫二人說著傷口的事時,窗台上突然落下一隻信鳥,小團子最先發現,她催著奶奶去取信鳥腳上的信筒,猜測著定是京城來的信了,母親這是又給他們寫信來了呢。


    想到母親,小團子胳膊上的傷也不痛了,蒼白的小臉上更是露出一抹笑來。


    任婆子起身時抹了一把眼角,不想讓孩子看到自己心疼的眼淚,這就迴身來到窗邊取下了信筒。


    最後在任婆子的勸說之下,小團子終於包紮了傷口,任婆子本想去廚房再做點兒小米粥給孩子吃,小團子卻拉著她的手不放,她驚聲念著信裏頭的內容,正是任婆子被皇上賜下銀冠,許三品誥命淑人一事。


    正要離開的任婆子整個人都僵站在原地,一臉不可思議的迴頭看向小團子,顫著聲問:“你再念一遍。”


    “婆母之恩永不相忘,此番入京,皇上念及養育恩情,賜婆母銀冠,許三品誥命淑人,迴京之後,婆母便能入宮聽封。”


    小團子再次念了出來,任婆子仍舊像在做夢似的,她這一輩子還能有個誥命,想都不敢想。


    家裏三個兒子,最後還是三兒子和三兒媳婦幫她掙了個誥命,而有了這個誥命以後,她帶著家裏人在京城也能站穩腳跟了。


    三兒媳婦對她真的沒得說,當年一車糧食換來的丫頭,誰又能想到今日呢。


    “阿奶。”


    小團子喊了幾聲方拉迴任婆子的心神,任婆子太過高興,以至於眼淚都來了,她接過小團子手中的信,親自又看了一眼。


    任家人得知婆母有了誥命在身,一個個的驚訝不已。


    二媳婦楊冬花不愛讀書的人,便小聲問身邊的丈夫任廣江,“三品誥命淑人,是不是個大官?”


    任廣江哭笑不得,小聲解釋道:“叫你看書是半點不看的,我來為夫人解惑。”


    任廣江突然文縐縐起來,楊冬花下意識的在丈夫胳膊上捏了一把,任廣江吃痛,不敢再拿腔拿調了,這就說道:“媳婦,我跟你說,在京城裏能得誥命封號的,那也是家中丈夫或兒子也做了三品大官。”


    “雖然母親有這個誥命沒有實權,但是以後咱們在京城裏,有母親這誥命在,一般人還是不敢欺負咱們的。”


    楊冬花捂著嘴笑了,家裏婆母當官了,楊冬花感覺無比自豪,還是三弟和三弟媳最好了,有啥好事都記著家裏人。


    “不知道以後我能不能也有個誥命封號?”楊冬花一歡喜就管不住嘴,隻是這話一說出來,任廣江沉默了。


    任廣江看看自己一身布衣,他是絕無可能給媳婦掙誥命了,而夫妻二人也沒能生個兒子,連參加科舉考試的機會都沒有,就更不可能了。


    楊冬花還沒有意識倒自己在異想天開,任廣江卻是握緊媳婦的小手,說道:“咱們這誥命不掙也罷,不還有咱娘在,都一樣的。”


    楊冬花沒再說自己要誥命的事,聽了丈夫的話,點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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