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雪正在氣頭上,那脾氣還真就與任榮長相似,此刻聽到宋九這番話,簡直是對她的汙辱,她的夫郎被眼前這個女人指使,她哪來的膽子敢擅自作主的。


    榮雪借著自己會功夫,一氣之下施轉功夫,素手扣在了宋九的脖子上,借著滿腔的怒火,直接將宋九按在了牆頭。


    雙腳離地被扣住了脖子無法唿吸的宋九卻並沒有掙紮,而是淡漠地看著泰安郡主,甚至那目光裏還帶著挑釁和冷傲,更是激怒了泰安郡主。


    在京城裏,還沒有哪個人敢用這種眼光與榮雪對視,眼前這小婦人是頭一個。


    榮雪手中的力氣加重,宋九已經快要窒息,臉色也變得有些發青。


    前後不過轉瞬之間的事,陳合反應過來時,宋九已經被按住了,但一想到剛才與少夫人說的話,心中一動,不僅沒有上前救少夫人,而是轉身出門朝著各權貴的房間喊救命。


    “泰安郡主殺人了,少夫人被郡主給殺了。”


    隨著陳合的聲音傳開,原本房間緊閉的各權貴們迅速打開了房門。


    而就在最偏僻角落的一扇門中,戶部侍郎劉大人跟在“晉王”身後現了身。


    陳合等的就是這一刻,於是提高嗓門邊哭邊喊,“救命啊,天子腳下,泰安郡主殺了少夫,出人命了,救命啊。”


    皇帝榮晏聽到宋九已死,臉色大變,從來不曾施展過功夫的皇帝,竟是破天荒的施展了功夫,身後劉侍郎嚇得瞪大了眼睛,皇上幾時會功夫了?莫非皇上瞞過了所有人?


    的確在京城裏,隻有領兵打仗立戰功的晉王,卻從來沒有人聽說過皇上會功夫,九五之尊一直養在深宮,讀的都是治國之策,豈時學的功夫,竟無人得知。


    榮晏顧不上其他的權貴夫人帶著人衝出來,更是先一步衝進了泰安郡主的雅室中。


    正好此時被按在牆上的宋九還真是快斷氣了,榮晏見狀,想也沒想的一巴掌打在榮雪臉上,榮雪沒防著,被這麽重重的甩了一巴掌,人站立不穩,手一鬆,腳步連連後退。


    宋九直接跌坐在在牆角,倒還有神識看清來人,正是皇上,果然陳合好眼色,沒有看錯,她今日也沒有賭錯。


    宋九烏青的臉上,雙眼眼白一翻,直接“昏厥”過去。


    榮晏看到侄媳婦倒地不起,真以為被泰安郡主給弄死了,龍顏大怒,他三步並做兩步的上前扶起宋九,顫著手探向宋九的鼻子,好在還有氣息。


    然而榮晏不敢放鬆,不動聲色的把著宋九的脈,沒一會臉色便變了,半晌後輕手輕腳的將宋九放開靠在牆邊。


    榮晏再起身,九五之尊的威嚴朝著泰安郡主怒視而來,再寵愛一個孩子,也不能由得她視人命如草芥,何況侄媳婦肚裏懷了孩子,隻是月份小,不顯眼,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泰安,你可知罪?”


    此時的榮晏身上帶著的是晉王的玉佩,又不曾著龍服,即使近身之人也難分辨,何況長期在宮外住著的泰安郡主,被一巴掌打出滿嘴血水的泰安郡主正委屈著,一抬頭見是晉王,心頭倒是鬆了口氣。


    隻要不是大舅在,她便不怕,小舅雖然不疼愛她,但她是皇室的後輩血脈,皇室子嗣不豐,她做錯了又怎麽了,又不必償命。


    於是泰安郡主吐了口血沫子從地上爬起來,並不將榮晏的話放在心頭,甚至還冷哼一聲,一副又能拿她怎麽樣的神態。


    這孩子是真的慣壞了,是該好好教育一番了。


    今日的榮晏不會罷休,於是朝劉侍郎看去一眼,劉侍郎早看出了端倪,如同牆頭草般,不待皇上開口就派人入宮請禦醫了,而眼下收到皇上的眼神,劉侍郎立即朝身邊的下人交代了幾聲。


    很快下人拿來了一捆麻繩,還有一把雞毛撣子。


    民間百姓教訓底下小輩,皆是如此,結果榮晏見了卻是皺了眉,劉侍郎連忙低下頭去,到底沒有鬧出人命,人沒事兒,要不打一打當個教訓就好了,也免得長公主事後來護短。


    可顯然今日的榮晏是怒火中燒,記起先前劉夫人傳話時說起泰安郡主曾帶來了一根短鞭,還想在蘭芳齋的門口教訓侄媳婦,於是榮晏叫劉侍郎親自下樓去取短鞭。


    小舅要用短鞭打她?泰安郡主開始有些不安了,就如同她打這鄉野小婦人一樣,她今日要是在蘭芳齋被小舅給打了,那也就是真的打了,這苦頭無處訴冤,最後即使母親護短,也不過是鬧上一鬧,這屁股開花的事誰還記著。


    泰安郡主見勢不妙,轉身就要跳窗而逃,哪能想那捆麻繩落到了榮晏的手中,榮晏手腕一動甩出麻繩,還來不及逃走的泰安郡主瞬間被麻繩纏住,逃不脫了。


    文弱的皇帝是沒有功夫的,英勇的晉王卻是功夫高深,榮晏不過是小露身手,反而隻會令周圍眾人看到的他就是晉王本人。


    泰安郡主見走不掉,求饒起來:“小舅,饒了我吧,泰安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可是又怎麽可能會饒了她呢,那可是人命啊,這孩子再不好好教訓一頓,無法無天了。


    等劉侍郎將短鞭取來的時候,屋裏的泰安郡主已經捆成了粽子,這會兒榮晏過接短鞭,幾鞭子下去,泰安郡主連求饒的話都喊不出來了。


    榮晏狠狠地打了數十鞭子,看著跪在地上的泰安郡主身下一灘血水,慢慢地冷靜下來,扔了帶血的鞭子,有些怒其不爭的看了泰安郡主一眼,這才開了口:“送迴郡主府,等鞭傷好後,跪宗祠請罪去,禁足三個月,不得踏出宗祠半步。”


    泰安郡主中毒才好個七七八八,頭迴出府門卻被鞭子打了數十下落了一身的傷,而後還得禁足三個月待在宗祠請罪,此刻的泰安郡主已經連反駁的力氣都沒了,半個身子倒在地上,咬牙切齒的看了牆角的宋九一眼。


    宋九一直“暈著”未醒。


    泰安郡主心頭暗恨:“母親竟然騙了我,她明明說小舅追著陸震出了京城,可是今日卻正好在蘭芳齋,早知如此,我就不該來。”


    “也不知我在蘭芳齋受的苦楚,底下那些人有沒有將消息傳迴長公主府,母親會不會趕來救我。”


    泰安郡主咬牙切齒的想著,心思倒是不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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