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信鳥爪子上的信筒時,宋九粗魯的將信鳥給抱住了。


    小圓子說了,抓小團子的信鳥就得強勢一點。


    那隻信鳥竟是無奈的看了宋九一眼,這表情把宋九給逗笑了。


    兩孩子給宋九寫來的信,隻是宋九來不及看,她先將輿圖綁到了信鳥的腳上,這才將信鳥放飛。


    小團子的哨子還挺好用的,信鳥會往燕北送信去。


    宋九再坐下來看孩子的信,裏頭雙胞胎兩孩子一人寫了一頁紙,問的都是京城裏可有什麽好玩的好吃的,還有就是想爹娘了,每天都在想著他們,盼著他們迴去。


    宋九看著信,眼眶就熱了,等他們在京城站穩了腳跟,就將家裏人都接來京城,到那個時候就再也不分開了。


    任榮長從外頭進來,手裏帶迴來一包熟肉,拉著宋九就坐桌前吃。


    宋九將孩子們的信交給丈夫。


    任榮長看過後笑了,說道:“我夜裏再給他們迴信。”


    夫妻兩人相視一眼,都想著孩子呢。


    早飯吃了肉,整天都有精力,而今日的宋九,她不會再待在宅裏坐以待斃,而是要反擊了。


    蘭芳齋的地他們要買,銀子也不會出這麽高,同時也不會讓蘭芳齋掌控一切。


    於是夫妻二人喬裝一番直接來到了城西的九州客棧。


    肖五郎說了,在京城裏有處商人匯集地,便是城西的九州客棧,此地是各路商人入京城後打探消息的地方,也是商人的默契,便是官府衙門也不知道。


    兩人進了客棧,夥計問兩人要不要住宿,宋九擺了擺手,在大廳裏尋了一處坐下,叫上了好酒好菜。


    主仆四人坐下了,也不多話,就這麽靜靜地吃著東西。


    那掌櫃和夥計看一眼就明白了,看來是外地來的商人,這是在等什麽人了。


    沒多久肖五郎趕到了,肖五郎看到宋九夫妻,朝這邊走來,才坐下,宋九便開了口:“我們昨夜被人刺殺,差一點兒小命不保。”


    肖五郎聽到這話,屁股還沒坐熱,起身就要走,帷帽下的宋九揚起唇角,“坐下。”


    這一聲帶點強迫,尤其隨著宋九的話落,她身邊的傻夫君和兩名府已經對肖五郎虎視眈眈。


    肖五郎被迫坐下,一臉的不情願,“我若是沾染了禍事,也是夫人害的。”


    宋九不緊不慢的接了話:“昨日從你院裏離開時被盯上的,你以為那些人會放過你,所有在蘭芳齋出現過的商人都別想輕易離開京城,你說的,對方也是這麽做了。”


    肖五郎臉色不好看,到底也沒有急著要走了。


    肖五郎拿起筷子開吃,一路趕來早飯都沒吃呢,不過肖五郎不明白,今日他們來九州客棧是要做什麽?雖說這兒是商人聚集地,可是不認識的商人,人家也不會相信他們,又怎麽會與他們接近。


    一時間桌前無人說話了,隻有肖五郎吃飯的響聲。


    肖五郎吃到一半反應過來,“夫人要怎麽做?”


    “你先吃飽再說,免得等會兒吃不下了。”


    肖五郎聽了這話,現在就吃不下了,但還是聽話的先把碗中的飯吃了。


    肖五郎才落下碗筷,就見陳佐去前頭櫃台前結帳,沒想走到半路與一位商人撞了一下,對方正要責備,陳佐袖裏的一張狀紙落在了地上,然而陳佐半點不知,仍舊往前頭櫃台前走。


    那被撞的商人見四下裏無人注意他,又見地上掉落的紙張上寫著訴狀二字,於是快步撿了起來,隨後在一旁坐下,悄悄地看著。


    肖五郎疑惑開口:“夫人這是何用意?”


    宋九卻是不緊不慢地說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那被撞的商人看完狀紙,整個人都不好了,慶陽府彭原縣的冤案,那豈不是與傳聞中蘭芳齋要拍賣的一塊地重合了麽?


    商人將狀紙納入懷裏,腳步匆忙的往九州客棧的樓上走。


    陳佐在櫃台前結完帳迴來,宋九幾人便起了身。


    肖五郎才趕來吃了個飯就走麽?


    宋九看向肖五郎,說道:“到底是吃了我一頓飯的,肖公子還是先留下來,若是在樓裏聽到了什麽,可得告訴我,我們就先走了。”


    肖五郎鬱悶,他難道還沒錢少了這一頓飯不成,可是飯已經吃下去了,眼下掰扯也沒有用處,再一想到他們剛才的做法,並不明白用意,可是看到宋九那不緊不慢的樣子,又著實好奇,於是同意了。


    宋九一行人離開了,肖五郎叫了一壺好茶坐在大廳裏等著。


    小半日後,樓上有不少商人下了樓,而正好廳中也聚集了不少商人。


    肖五郎一眼就看出來了,九州客棧突然多了這麽多的商人,都是奔著蘭芳齋的拍賣會而來。


    隻是今個兒客棧裏聚集的商人卻是三五一群的在說著什麽事兒。


    肖五郎不動聲色的來到其中一桌坐下。


    這些人正說著那慶陽府的冤案,突然見有個生麵孔過來,幾人立即止了話題。


    肖五郎聽了一耳,心頭吃驚,畢竟慶陽府的冤案是三少夫人告訴他的,所以剛才府衛故意撞落的紙張上寫的就是這樁事。


    於是肖五郎開了口:“在九州客棧裏討論,說再多也是廢話,何不找些銀錢去刑部打聽一下便知了。”


    “蘭芳齋有塊地是在慶陽府彭原縣地界,各位可知道此事?”


    這些人自然是知道才對這個消息敏感,但是眼前這人是誰啊,他們幹嘛要跟他說,於是幾人紛紛起身,直接不理肖五郎了。


    肖五郎笑看著這些人離開,坐了半日終於明白了宋九的用意,慶陽府冤案傳出來,若是在刑部得以證實,那蘭芳齋的拍賣會就有問題,那塊地不是礦場的真相就會被發現。


    好聰明的一招棋,肖五郎不得不佩服。


    得知了情況的肖五郎也不再在九州客棧停留,這就離開了。


    不過這一日九州客棧的商人得知了慶陽府冤案後,有能耐的想方設法的去刑部打聽到了,正好晉王已經將伍知縣的狀紙呈給了皇上,皇上要嚴懲稅使,交給了刑部定案。


    於是開展榷稅以來第一樁冤案開始了,而這些商人打聽到實情後,轉眼間市場上對蘭芳齋拍賣會的帖子從千兩銀子的轉手價跌至五百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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