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顧謹言早已經替他們想好了,他將一塊令牌拿了出來,這塊令牌不是王府的,也不是顧府的,而是一塊鹿圖騰令牌。


    顧謹言交代道:“這令牌你拿著,沿途可以休息驛站,戰馬還能吃上上等馬料,如此中途能節省不少時間。”


    能入驛站休息那自然能得到最好的待遇,隻是她和傻夫君隻是白丁,布衣身豈能入驛站休息呢?豈不是很容易識破了身份。


    宋九所疑惑的,顧謹言卻是不以為意,歎道:“說起來也是可笑,正兒八經的小官到了驛館還得分出個三六九等來,可是若拿了這塊令牌到了驛館,差吏還得對你們另眼相看、小心翼翼,不敢多問。”


    這令牌到底咋迴事?為何比當官還好使。


    顧謹言極不情願的說出四個字:“長公主府。”


    原來如此,可見長公主在朝中之勢力有多大,小到驛站通行,大到掌管皇室內庫。隻要是她的人,比當個小官還要受待見。


    “有些事說來就話長了,這小小驛館也是有門道的,布衣無法進入,但是拿著這塊令牌的布衣便可以,三少夫人隻要記住,沿途一路休息驛館,差吏若敢問起來,直接上手威懾,想信以三公子之威嚴,沒人敢動你們。”


    宋九點頭,她家傻夫君要嚇起人來,還真有一套,京城如洪水猛獸,她和傻夫君還是要去探一探的,那些想置孩子於死地的人,她連真麵目都不曾見到呢。


    “王爺交代的事情我辦好了,接下來我隻得在莊裏再待上一日就要走了,這一日我好好陪陪我媳婦和孩子們。”


    顧謹言說完,朝宋九道了別。


    宋九看著顧謹言離去的背影,想起了宋六,也不知他們兩人這一輩子會在一起麽?還是說以後就這樣天各一方的過下去?


    定城邊疆,那兒也不好待,總不該六丫帶著兩孩子去那邊跟著,若是傳出顧將軍帶著妻兒鎮守邊疆這種話,恐怕不妥當,何況他們還沒有明媒正娶,六丫連個身份都沒有。


    宋九歎了口氣。


    這邊顧謹言來找宋六和兩孩子,沒想到才入院裏,就見宋六提著一個竹籃子腳步匆匆的從遊廊走過去。


    顧謹言很是奇怪,於是跟了過去。


    宋六答應妹妹會好好教訓錢儀之,替孩子們出氣,九丫心善做不來的事,她宋六不怕。


    於是宋六提著籃子就這麽直接來了錢儀之住著的客院,這裏外都有府衛守著,宋六來了,說是來送吃食的,府衛倒也沒有攔。


    顧謹言來到客院便知道宋六是什麽用意了,他腳步停下,心頭頗為吃驚,腦海裏突然冒出當年宋六殺人的場景,於是顧謹言飛身而起,避開府衛,悄悄地來到客院的屋頂。


    坐在屋頂上的顧謹言從那扇半開的窗戶看去,正好看到屋裏正跪在宋六腳邊的錢儀之。


    宋六無動於衷的看著嚇得不輕的錢儀之,語氣冷淡地開口:“吃了這些糕點,你與任府的恩怨就此了結。”


    錢儀之哪敢吃,那糕點中定是有毒的,錢儀之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再怎麽也是一方大儒,任府竟然敢處以私刑,直接毒死他,他們怎麽敢的,就不怕背上人命官司麽?


    然而宋六開了口:“吃了,就免受皮肉之苦,何況我並非任府之人,即使殺了你,也不過是我一人所為,與任府無關。”


    “任府仁慈不對付你,但是我不同。”


    於是宋六將在莊外所經受的經曆說了,那些黑衣衛殺了多少過路的人,還差一點兒也殺了她,這些人的命都是命,全部得算在錢儀之的頭上。


    錢儀之哪能知道外頭還有黑衣衛,這些人定是秦冬生的人,跟他沒關係,而且被宋六這麽一嚇,錢儀之將自己的一些猜測說了,秦冬生雖是秦丞相之女,但是她所作所為不合常理。


    錢儀之入了山莊後一直想起秦冬生跟來任府山莊前說的話,自報家門,挾恩圖報,這一切舉動隻為掩蓋一個事實,錢儀之認為此女是長公主府上的人。


    於是又將長公主在京城的權勢說了說,僅次於皇上的存在,也是先皇的正統血脈……


    錢儀之可謂是將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本以為宋六會心軟,自己就可以不用吃下糕點,可是當他將這一切說出來後,看到宋六震驚過後仍舊逼迫他吃糕點的樣子,麵如死灰。


    宋六拿起一塊糕點蹲身上前,手中匕首抵住錢儀之的脖子,冷眸看著他,沉聲開口:“吃下去,不然就弄死你。”


    那聲音如同地獄索命的鬼差,嚇得錢儀之不敢再多話,隻得將糕點咽了下去。


    宋六滿意的看著他吃下糕點後,這才放開了他,隨即起身,目光冷淡地看著錢儀之藥效發作。


    遠處屋頂坐著的顧謹言看著這一切,唇角不由得揚了起來,他之前還擔心宋氏嫁入顧家難以適應,現在他算是放心了,他要娶的媳婦,不該是個柔弱的,宋氏夠狠。


    隻是便是顧謹言也沒有想到,宋六喂下的並不是毒發身亡的藥,而是慢性毒藥。


    在錢儀之痛苦萬分之時,宋六將一瓶解藥扔在了地上,語氣冷淡地說道:“一個月吃一顆,能保你毒性不會發作。”


    錢儀之趕緊吃下一顆解藥,原本翻天覆地的肚子終於止了痛,人舒服了,宋六的話,錢儀之也信了,他悄悄地看了一眼瓶中的藥,一個月一顆,這裏頭的藥最多能吃上兩年,那兩年以後呢?


    “夫人,這到底是什麽毒?莫不是以後都得夫人的解藥方可?”


    錢儀之試探的問。


    宋六冷笑一聲,美眸冷冷地盯著他,開了口:“此事不必告訴任府,你也別想找什麽神醫解毒,畢竟這毒藥是韓先生所配,我是偷偷拿的,這瓶解藥隻能管兩年,這兩年間我有一個要求,你若做到了,之後我會每年給你寄去解藥,直到你壽終正寢為止。”


    竟然是韓先生的毒藥,那這世上無人能解了,錢儀之氣得咬牙切齒,這毒婦是要長期控製他了。


    宋六這就說道:“離開任府後,今生不得再踏入平江府,迴到家鄉,解散學院,不準插手院裏任何弟子的前程,你自己低調的迴族裏頤養天年即可,這兩年間我會派人去打聽,但凡你敢報複那些寒門子弟,或者還有野心再開學院亂教弟子,再者有做對任府不利之事,就斷了你的解藥。”


    “這毒一旦發作,七竅流血便是解藥也無用,死前痛苦萬分,熬上三四日,直到全身脫血形如枯槁而亡。”


    宋六的話嚇得錢儀之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他緊緊的抱著藥瓶,心裏想著可不能一不小心丟了解藥,不然這兩年內就送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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