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和齊嬤嬤聽了,一臉的不可思議,但若是這麽做了,是不是就能幫著晉王和皇上抓到平江府的陸府私兵了。


    宋九立即看向陶總管和王守來,交代道:“你們現在趕緊帶著這支破簪子去外頭尋一支一模一樣的,叫工匠連夜做出鏤空機關,我再將這紙條放進去,衣裳我另外做出一件來。”


    她是莫如水的徒弟,師父做出來的衣裳,她定也能模仿著做出來,今晚看來沒法睡覺了。


    陶總管和王守來立即辦去了,正好曹家開首飾行的,即使市麵上沒有這樣的簪子,也可以叫曹家首飾行的工匠連夜打造,左右也是一支普通簪子定是沒有問題的。


    這邊宋九三人卻開始做衣裳。


    宋九改變了針法縫合的規律,將上麵傳遞的數字改了,按著律令書上的內容,改成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五更天的時候,宋九抱著一件青衣袍衫和一支簪子來到了前頭主院,那會兒晉王剛要起身早起練武,就聽到大媳婦要見他。


    晉王看著眼前一臉憔悴眼圈烏黑的大媳婦,一時間竟有些心疼,這是一夜沒合眼吧,也真是難為她了。


    宋九卻是興奮的將衣裳和簪子放到了桌上,她將律令書拿出來,這就說道:“王爺,都辦成了,隻要將這兩物讓趙小六交到同知府,三日後午時雞窩嶺,直接捉拿陸府所有私軍死士。”


    晉王震驚,連忙問道:“你如何做到的?”


    宋九拍了拍衣裳,簡略的將事情經過給說了,晉王一臉的不可思議,聽完後喃喃自語道:“這種手段,若是用在燕北軍也是可以的。”


    晉王打了一輩子仗都不知還可以這麽隱秘的傳遞消息。


    得到了晉王的許可,宋九將衣裳和簪子交給了趙小六,交代他現在就將東西送去同知府。


    想解散各州郡的私兵,這消息永遠都不可能傳出去,而經過這一次的事,隻要晉王真的抓到了陸府的私兵,且有證據證明陸府養了私兵,那麽金氏便離死期不遠了。


    隻要金氏迴不了京城,就報複不到他們任家頭上來,不會有人知道平江府發生的事。


    趙小六這人也是機靈,去了同知府,將東西呈上後,就想著要走金簪當跑腿費,全程本色演出,竟也瞞過了陸治寧。


    陸治寧當年從京城貶到平江府為官,他外表看著有些鬱鬱不得誌,實則他是自願,也是陸尚書的安排,他就是被安排來到平江府掌管陸家私兵的。


    一方同知,既不用擔知州之責,又因曾是京官,便是當地知州也得敬他幾分,借著這權勢,將陸府私軍藏住,並暗中供給,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將這事給隱瞞了。


    此時的陸治寧收到衣裳和簪子,便知道這是緊急調令,一般情況下是絕不會暴露他的,所以陸治寧很謹慎。


    陸治寧先是打開了簪子的機關,看到裏頭的字條上“律”字,是往常傳遞消息的字體,他便信了,隨後看青衣袍衫,衣裳上的刺繡正是梅繡,就更不會再懷疑。


    等消息破解了,陸治寧將衣裳和簪子一並扔給趙小六,並生氣說道:“哪來的東西送我府上來了,你莫不是想來我府上訛人。”


    陸治寧“一氣之下”將東西和趙小六一同扔出同知府,府中管事還當街將趙小六罵了一頓,倒也沒有扣押趙小六,放他走了。


    趙小六暗歎這同知大人翻臉不認人的本事,於是撿起衣裳和簪子便走,還一邊走一邊說道:“不要就不要,不要老子就賣錢買酒喝。”


    趙小六這話正中下懷,一旦東西被賣入市場流通,就再也尋不著源頭,要的就是這種貪財的小人。


    陸治寧看著紙張上的消息,交代他三日內召集好所有陸府的死士、私兵、暗衛,全部聚集雞窩嶺,等著尚書夫人集合,護送她逃迴京城。


    陸治寧心想著自己果然沒有猜錯,蘇州城陸府已經被皇上盯上了,金氏要逃走,雞窩嶺正是平江府的地界了,在那兒等她,想必她已經找到了逃出蘇州城的法子。


    這一次他親自護送尚書夫人迴京城,也帶走了私兵,看來他這是要升官了,指不定又調迴京城就職。


    陸治寧還是喜歡京城的繁華的,這地方官當的不太如意,哪能跟京官相比呢。


    這一趟立功迴去,上頭人會封他一個幾品京官呢?陸治寧想到這兒,臉上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做個五品官應該跑不掉,怎麽說也是救了金氏的人。


    陸治寧這就盡心盡力的安排了起來,所有在平江府的陸府暗探、死士、私兵皆被陸治寧給召集,為著金氏逃迴京城做著準備。


    ***


    這日夜裏刮起了大風,入蘇州城的官道上來了一隊騎兵,為首的正是幾日未露麵的顧謹言,而騎兵隊伍中,他們抓到了一人帶了迴來,正是逃往京城的陳子潤。


    便是魏貴妃也不會想到,她刻意拖延了顧謹言的時間,結果人還是被他給抓到了。


    騎兵隊一路暢通的進了蘇州城,直奔陸府見皇上。


    陳子潤爬在馬背上,雙手被綁,顛簸了一路,一下馬,人就吐了,見到皇上的時候,陳子潤才感覺活了過來。


    陸府堂前,皇上榮晏看著眼前跪著的陳子潤,正是他的饞言再次搜查了任府,結果江北商會的人沒有找到,人家任家三媳婦不計前嫌還幫著破了一樁大案,提供了陸尚書養私兵的線索,幫著抓捕。


    破壞君臣之間的情義,這種小人自是不能留的。


    榮晏都懶得細問了,抬了抬手,下了旨意:“顧將軍把人拖入水牢,等過幾日得空了便處置了吧。”


    陳子潤本想著皇上這般疼愛魏貴妃,他可是魏貴妃一手提攜的人,怎麽說也會留他一命,沒想到皇上如此絕情,陳子潤連忙請求著:“皇上,您看在貴妃娘娘的麵子饒了小的一命,小的再也不敢挑撥離間,小的一定會安分守己……皇上。”


    人被帶下去了,相必等陸府私兵抓到後,便也就是陳子潤的死期了。


    陳子潤萬般後悔,惹誰不好非要去惹任家人,他當時沒帶腦子。


    顧謹言可不留情,很快將陳子潤關押入了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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