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總管一走,宋九便迴了屋,剛走到內室門簾處,就聽到裏頭的念書聲,她家傻夫君養傷還有心情看書,這清朗的聲音令宋九迴想起初嫁任家時,傻夫君教她識字時的場景,宋九忍不住揚起唇角,挑簾進去。


    內室裏,任榮長靠在軟枕上,無聊時就拿著書看,一天到晚養著傷,又不能出門,唯一盼著的就是自家媳婦趕緊迴來陪他。


    這會兒看到媳婦迴來了,任榮長立即將書本放下,一臉的委屈,說道:“我明個兒要出門走走。”


    “不行。”宋九想也沒想的拒絕,就見傻夫君很是委屈。


    隨即不待宋九反應過來,任榮長直接下了床,還舒展了一下四肢,就想證明自己已經養好傷了,哪能想就這麽一係列動作,拉扯到傷口,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宋九看到他這模樣既心疼又生氣,強行將他拉迴床上,按住他,二話不說就解開他的衣裳。


    到這時任榮長突然變得格外的安分了,目光溫柔的看著媳婦幫他換藥,即使換藥時很痛,他也不顧了,卻是深情的說道:“媳婦,咱們再生一個孩子。”


    宋九掀眸看了傻夫君一眼,瞧瞧這傷口被他一拉扯又見紅了,他還有心思再生個孩子,是不怕痛的麽?


    “等你好了再說。”


    似乎媳婦這句話給了無限的希望,任榮長歡喜的開口:“反正現在我無事一身輕,也不用扮世子了,等我傷養好了,咱們去山上,對了,就去我弟的竹屋那處,住上一兩月,定能懷上孩子的。”


    宋九看著一臉向往的傻夫君,無奈說道:“那你可得做好準備,兩個孩子暴躁起來,恐怕會找過來。”


    哪有父母將孩子丟下一兩月不管的,這像話麽?


    任榮長歇了心思,想了想說道:“等我養好傷,我要好好操練他們。”


    宋九驚愕的看向傻夫君,“你這是要做什麽?”


    任榮長揚起唇角,誰讓他們不讓自己接近媳婦的,每天晚上還喜歡搶走他媳婦。


    宋九替兩孩子捏了一把汗,再一想到傻夫君天天跟在晉王身邊,現在難得有機會在家裏帶孩子,那就由著他吧,希望兩孩子不要跑來她這兒告他們爹的狀,到時候她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這邊任榮長受了傷還能活蹦亂跳,那邊小叔子榮義卻不太樂觀,才能下床走動,就不得不以世子身份跟在晉王身邊進進出出,身子有些虛。


    牧心精心照顧著榮義,心頭不免有些抱怨,就不能少出幾趟門,二公子哪能像大公子那般結實。


    晉王也因為二兒子不能像大兒子一樣強壯,連騎個馬跑上半日都氣喘籲籲而煩惱,可是也不能一直讓老大頂替著老二,畢竟當年也是王府先遺棄的老大,是任家養大的,任家人也會有意見。


    做為晉王府世子,強健的身體便是皇上所欣賞的,晉王為了不暴露自己有對雙胞胎兒子的事實,還得將老二帶在身邊,急壞了牧心。


    隱貴山莊,陳子潤帶著禦醫腳步匆匆的往魏貴妃的寢院去了。


    已經大著肚子的魏貴妃獨自坐在軟榻上,借著入冬時的寒冷之際,將薄褥蓋在身上,看不出隆起的小腹。


    禦醫一直在蘇州城裏進出,聽皇上差遣,可是今日卻突然被陳大人帶走,還連夜趕來了隱貴山莊,他就知道是個什麽意思了。


    此時來到堂前,禦醫趕忙跪了下去,陳子潤朝魏貴妃稟報道:“陸夫人府上仍舊有禁衛軍把守,皇上也一直不曾迴隱貴山莊。”


    魏貴妃點了點頭,看向禦醫問道:“陸夫人的傷情如何了?”


    若是陸夫人在蘇州城死了,這事兒還真就不好辦了,長公主定會召她迴去,魏貴妃心頭擔憂,這腹中的孩兒再過幾月就能生了,她不能迴京城。


    禦醫沉默了一下,知道自己不說恐怕小命不保,魏貴妃可是皇上身邊的寵妃,要殺他一個小小禦醫還不簡單。


    不得不禦醫說了實情:“陸夫人並沒有死。”


    這一句話立即令魏貴妃打起了精神,臉上有了希望,這就問道:“仔細說說情況。”


    禦醫這就將整個情況說了個清楚。


    金氏那夜被行刺,本是一刀入胸的結果,卻是誰也不會想到,金氏睡覺的時候還穿上了金鏤護甲,正是前後兩片護住心脈。


    隻是那夜許是起身匆忙,護甲偏了一些,所以即使一刀沒有入胸,偏了幾分仍舊受了重傷。


    人沒死,但這傷難養,而且即使治好了,這受過傷的地方也會在陰雨天之時隱隱作痛。這就是為何禦醫一直待在蘇州城都不曾離開的原因。


    陳子潤聽了,立即看向魏貴妃,如此說來,這陸夫人命真大,這都沒死,金鏤護甲這般厲害麽?


    隻有魏貴妃卻是心頭大喜,金氏沒死,但是受了重傷,一時半會不會來拜見她,她可以安生在隱貴山莊生下孩子。


    魏貴妃強忍著的心頭的喜悅,接著問道:“那皇上為何一直待在陸府不曾迴來?”


    禦醫猶豫了一下,想了想說道:“迴娘娘的話,小的並不清楚,不過小的這幾次備藥的時候,見院裏的陸家護衛都換成了禁衛軍,說是陸家護衛裏有背叛之徒。”


    這倒是怪事了,魏貴妃聽不太懂,不過男人的事她不想深究,這就看向陳子潤,叫他重賞禦醫後,將禦醫趕緊送迴去,莫讓人懷疑了。


    陳子潤這就帶著禦醫退下了。


    已經被皇上掌控了的陸府裏,所有陸府的護衛被看管了起來,那些藏在暗處的死士與暗衛一個個心驚膽顫的,不得不悄悄地離開避禍,隻等主子醒來再定奪,於是乎陸府也一並落入了皇上的手中。


    皇上親自坐鎮,卻在審訊幾名死士之時,發現死士的內襯衣裳有些不對,於是派來禁衛軍將死士的衣物扒下細看,好家夥,這死士身上的衣裳正是先前陸府護衛交出來的布料的一角。


    顧謹言見了,立即請求道:“懇請皇上準許臣偵查此案。”


    皇上同意了,於是死士被帶了下去,陸府的護衛也被看住,顧謹言開始細細盤問。


    此時坐在書房裏的皇上榮晏卻想著此事越發不對勁,所以金氏入睡時穿上護甲護住自己的心脈,再派身邊親近的死士向自己下狠手,以苦肉計栽贓嫁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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