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在書房裏來迴走動,她得想法子毀了這張清單,她要怎麽靠近金氏呢?經此一遭,金氏怕是恨她入骨了。


    還真別說,此時的金氏可不好過,在晉王帶著搜查的禁衛軍迴到了隱貴山莊後,金氏也一並被帶到了前堂。


    榮晏麵色陰沉的看向金氏,一旁的晉王此時更是生氣開口:“陸夫人,此事做何解釋呢?”


    “任府私藏江北商會的人是假,倒是夫人這道上聽來的消息又是從何聽到?還是說江北商會的人實則藏在夫人的府上?不然那些所謂的信物,夫人又是怎麽得來的?”


    好一個女婿,這麽質問她這個丈母娘,金氏氣壞了,以前女兒在世之時,晉王多少還得叫她一聲嶽母,現在敢這麽當麵質問她。


    “傳言或許就是傳言,定是傳言有誤了。”


    金氏被兩人盯著不敢不答,心頭卻是將任家三媳婦罵了祖宗十八代,她算是看明白了,從陸府死士突然得到江北商會的信物開始,她就已經落入了任家三媳婦的圈套裏。


    對方的目的不僅是為了劫走孔鏡生的屍體,還有就是借她的手打消皇上和晉王對她的懷疑。


    金氏敢肯定,一定是那通判府裏還有別的機關密室,給轉移了,等搜查完了,江北商會那些人仍舊藏在密道之中,而晉王和皇上卻不再懷疑任家三媳婦。


    借著這一次搜查之事,任家三媳婦更是得了江北商會的人心,乖乖將所有的財產交出來。


    一箭三雕之計,卻讓他們這些人替她折騰了一日一夜。


    “夫人張嘴即來,可知咱們大費周章,鬧得蘇州城百姓人心惶惶。”


    晉王動了怒。


    榮晏朝晉王看去一眼,這就下了旨意:“來人,送陸夫人迴府,眼下平江府不太平,禁衛軍守護好陸府,陸夫人安心待在平江府,朕未歸京,陸夫人也留下吧。”


    什麽意思,皇上這是要軟禁她?


    金氏驚恐的看向皇上,就要下跪請求,榮晏冷了臉,“夫人還不知道自己今天所犯下的錯事?你是要連累整個陸府麽?”


    金氏被皇上震懾住,心頭氣得咬牙切齒又沒了辦法,隻得跟著禁衛軍走了。


    人一走,榮晏立即屏退屋裏屋外眾人,這才看向仍舊生氣的晉王,說道:“別急,朕不會讓她迴京城的,她知道了太多的事情,陸家人野心太大,金氏不能留。”


    晉王見皇上原來是這個用意,心頭總算舒服了些,暫且讓金氏再得意幾日。


    自打枕邊人小裴氏沒了後,晉王的心裏對陸府再無半點交情,如今再次鬧到任家人身上,晉王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不管是為了枕邊人報仇還是為了任家人出口氣,晉王都沒有理由留著金氏平安歸京,如今既然皇上也正好有此用意,倒也不謀而合了。


    陸夫人金氏就在禁衛軍的護送之下迴的蘇州城,不知道的還以為禁衛軍在護著陸府,隻有金氏知道,皇上這是將她軟禁在府上,雖然能自由進出,卻無法離開平江府,甚至她想迴京城都不行。


    甚至接下來金氏所做的一切都將在禁衛軍的眼皮子底下,陸府剩下的死士,她都沒辦法再指使,好高明的手段,魏貴妃給她求了情,皇上顧及魏貴妃,沒有追責,卻這麽控製著她,當真是有苦難言了。


    然而這一切的發生皆是著了任家三媳婦的道,她是徹底栽在這莊戶小婦人的手中。


    以後隻要有機會,金氏定要削了任家三媳婦的骨,飲了她的血方能解恨。


    隻是在金氏惡狠狠地記恨中,罪魁禍首的宋九卻正在打聽陸府的情況,果然如她猜測的晉王不會輕意放過金氏,做為官夫人不會立即定罪,但是眼下被禁衛軍看住,軟禁起來,也足夠氣死金氏的。


    迴來稟報的陶總管說得很是暢快,一旁聽著的王守來,也是心頭舒爽,出了一口惡氣,莊主隻用了江北商會眾人的信物,就讓金氏無招架之力。


    待陶總管說完,宋九也整了整衣裳,說道:“既然已經被禁衛軍盯著了,那咱們此刻進陸府,也不會有危險了,王守來,你跟我走一趟。”


    什麽?莊主要帶他親自去一趟陸府?


    王守來感覺到不可思議的看向宋九,“莊主,眼下那老婦要是見到了我,不得氣死,我從狗洞逃走了,消息也都是我帶去的,那我們還能平安從府中出來麽?”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送上門哪能平安離開呢?


    便是一旁的陶總管也很是擔憂,上前相勸,宋九卻是擺了擺手,“莫怕,禁衛軍盯著的呢,再說這事兒才發生,她栽贓我,我上門問罪,合情合理。”


    王守來和陶總管相視一眼,不知莊主的用意,卻是一個個的都擔心莊主的安危。


    但是宋九決定的事,兩人是勸不迴的,而且宋九就等著這一刻了,這就整理好衣裳,帶著王守來坐上了馬車出門去了。


    陸府內外多了不少禁衛軍。


    宋九兩人過來時,禁衛軍還打量了兩人一眼,這個時候登門,這兩人有點兒頭鐵。


    那陸府守門的小管事在聽到兩人的來意後,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趕緊進內門傳消息去。


    正是一肚子火氣的金氏聽說任家三媳婦宋氏登門要見她,她以為耳朵聽岔了,畢竟哪有人送上門來給她報複呢。


    小管事再三說看清楚了,的確是任家的三媳婦宋氏,而且隻帶了一個下人,也沒有帶府衛過來。


    金氏先是怔住,而後冷笑出聲,“這世上竟有如此愚蠢之人,送上門來給人報複,咋想的。”


    禁衛軍隻是監視金氏,怕她私藏江北商會的人,同時也盯著她在平江府做出什麽事兒來,但是這種送上門來被她報複的事,想來禁衛軍也管不著。


    再說都到這節骨眼上了,就算禁衛軍要管,金氏也大可叫出府衛死士,先將禁衛軍扣住,弄死了宋氏,再去皇上麵前負荊請罪,想她堂堂誥命加身的命婦,最多奪了誥命或者敲打一番,最後還不得是陸府尚書夫人,仇也報了。


    金氏想過好多種方法折磨死宋九,以至於也來了精神,在堂前一臉威嚴的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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