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姐兒就要蹲身背弟弟,裴歸義立即上前幫忙,“我來,我吃飽了有力氣。”


    於是一路上都是裴歸義背著。


    幾個孩子這就到了縣衙門外。


    要進縣衙恐怕是沒辦法的,眼下就要尋那牢房在哪兒,幾個孩子圍著衙門轉了一圈,這麽尋不是個事兒,為了不被人注意上,幾人來到安靜的巷子裏。


    隨著小團子的玉笛聲音,牆角四麵八方跑來了不少老鼠。


    此時天已經要黑了,正是雞入籠之時,街道上有行人,但是視線要模糊些。


    隨著小團子的笛音,跟著老鼠走,他們終於尋到了牢房的位置,幾個孩子扒拉著從那土牆縫裏往裏頭瞧,就見中間隔著一條道,有監牢的守衛三五步一崗的站著。


    而對麵正是牢房,幾個孩子看到了牢裏頭關著的裴淩之,一身錦服坐在一堆髒亂的草堆子上,送去的粗饅頭一口都沒有動就放在草堆外,就饅頭吃的水還有某種物質的微微黃。


    裴淩之看著這些吃食就生氣,曾經的縣丞大人,而今的監下囚,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捕快。


    罵了一天的裴淩之終於停歇下來,又累又餓,可是東西吃不下,牢裏全是黴味和汗臭,他就這麽靜靜地坐著,隻等著父親來救他了。


    隻要父親將他救了出去,他非要扒了這些捕快的皮,今日敢這麽對付他,就要做好準備來日報複到他們頭上。


    就在裴淩之垂頭喪氣的時候,牢裏頭突然出現一隻老鼠,他掀眸看了一眼,沒有理會,哪能想這老鼠直接爬到那粗麵饅頭的吃食麵前,上來就一口咬住了饅頭。


    裴淩之氣壞了,雖然他不吃,但是一旦餓了,這東西至少不會讓他餓死,都到這地步了,老鼠還要欺負他,他氣壞了。


    報複不了捕快,先弄死這隻老鼠再說。


    裴淩之就要抓住老鼠,哪能想那老鼠咬著饅頭跑得飛快,轉眼就鑽草堆子下,裴淩之誓要抓住老鼠泄憤,誰知翻開草堆,裏頭是密密麻麻的老鼠,裴淩之嚇得臉色煞白。


    讀書人不比武夫,看到這場麵能不嚇尿,他一聲驚唿:“來人,快來人,牢裏都是老鼠,快來人。”


    站在崗位上的守衛隻淡漠的看了一眼,直到看到牢裏那一堆密密麻麻的老鼠,也是驚了一跳,但是他們很快恢複過來,移開目光,別過臉去。


    這個人沒有任何人會同情他,裴府的庶公子,以前在蘇州城裏都是橫著走的存在,他們接觸不到,但是得罪過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沒人理會,裴淩之氣得罵娘,可是牢裏的老鼠越聚越多,眼看著這些老鼠似乎要向他身上爬來,裴淩之嚇得在牢裏跳來跳去。


    這一刻裴淩之再無讀書人的從容,而是驚慌失措的在牢裏頭躲避著老鼠,然而這些老鼠就像是被人指使了一般,一隻隻朝他攻擊過來。


    守在外頭的差兵也是頭一迴見到這場景,原本以為隻是牢裏的老鼠,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有老鼠很正常,可是像眼下這樣攻擊人的卻是頭一迴見。


    一時間眾差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著要不要幫忙,許是裴淩之做縣丞的時候得罪了太多的人,這些差兵仍舊是沒有出手。


    沒多會兒,裴淩之的衣裳被老鼠咬破,人也嚇得披頭散發,終於守牢的差兵看不下去,隻得快步上前開了牢門。


    裴淩之見牢門一開,想也沒想的往外衝去,轉眼被差兵按在了地上。


    想借機逃走,那是不可能的。


    等在牆外的幾個孩子,一個個都笑了起來,看著被老鼠咬傷的裴淩之,幾個孩子總算解了氣。


    慢慢地老鼠都消失不見了,裴淩之卻有了陰影,差兵想他再押迴牢裏頭的時候,他嚇得不敢進去,非要換一間牢房,差兵可不管他有啥要求,將人往牢裏頭一扔,轉身就將牢門上了鎖。


    裴淩之站在牢裏都不敢坐,眼神四處張望,剛才那密密麻麻的老鼠不見了,半夜會不會又突然冒出來,想想那麽多的老鼠,不得啃得骨頭不剩。


    裴淩之拍打著牢門,大聲喊著願意給萬兩銀子買通差兵,給他一個休息的好地方,然而沒有一個差兵相信他,都覺得他在說胡話,一個知州府,哪來的萬兩銀子,有這麽多的錢,那知州大人就是貪官。


    前通判抄了家,不就是因為貪麽?怎麽打倒貪官的知州也貪麽?


    無人理會的裴淩之整個人都崩潰了,終於有銀子用不上的地方,那就是在監牢裏,早知道有今日的結果,當初做縣丞的時候,他對這些底下的兵好一些,自己也不會這麽悲慘。


    外頭的孩子們眼看著天色不早了,蓉姐兒提醒著該迴去了,於是幾個孩子飛快的往迴趕。


    任府裏,宋九見幾個孩子沒有迴來吃晚飯,跑去馬場尋的時候,就見他們一個個的在騎馬,很是古怪,告假不讀書,跑馬場來騎馬?


    看在幾個孩子練得一身是汗的份上,宋九也沒有再責備,而是將他們叫了迴去,趕緊洗澡好吃飯。


    蘇州城裏津津樂道的是裴知州當著眾地方官員的麵包庇自己殺兄的庶子,原本還有人說裴知州是個好官的百姓,一個個都開始罵起他是庸官。


    而正主兒裴淳賦卻是抬迴裴府正在養傷,從馬背上摔下來,沒躺個十天半個月的,休想能下地。


    這一把年紀了,以前要是傷了哪兒,發妻都會在身邊守護著他,而今與發妻和離,抬迴裴府,原本有妾室韓氏一直守著他,隨叫隨到的,這會兒人不知去了哪兒。


    裴淳賦躺在床上叫了好幾聲,也沒有得到韓氏應話,心頭鬱悶,忍著口渴,叫下人,下人也沒有出來。


    就這麽過去了一個時辰,韓氏進來了,卻沒有給裴淳賦送來湯藥。


    裴淳賦正要指責韓氏這一個時辰去了哪兒,沒想韓氏率先開口:“老爺,你這要躺到什麽時候去?我家淩之還在牢裏頭受罪呢?”


    裴淳賦皺眉,他就是為了庶子的事才從馬背上摔下來的,隻知道逼著他去救兒子,他自己都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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