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子卻是財大氣粗,買下一隻燒雞,還想買壺酒來嚐一下,被蓉姐兒製止,他們太小了,不可以喝酒,被爹娘知道,必定挨打,想到要挨板子的屁股,還是不喝酒了吧。


    小團子給小西和裴歸義一人一隻雞腿,其他的才開始分食,兩人很感動。


    小西更是下定了決心,要跟他們在一起,以後哪兒也不去了。


    周圍的食客見到這麽小的孩子,一個個穿著綢子衣,還長得這麽標致,不免有人相勸:“誰家的孩子嘍,趕緊迴去找爹娘,這街頭可不太平,別被拍花子給帶走了。”


    幾個孩子還沒有玩夠,可不想迴去。


    瞧著幾個孩子不理,這些食客也不好再說了。


    正吃得香,前頭響起了鑼鼓聲,幾個孩子一人拿塊雞肉這就跑前頭看熱鬧去。


    前頭搭了個臨時戲台,台上正有猴戲表演,那猴兒聰明,圍著眾人走一圈再出現在台上,手裏就多了一個錢袋,問是誰的,看熱鬧的街坊一個個翻找自己的錢袋。


    有位街坊站了出來,說錢袋是自己的,戲班班主卻沒有急著還迴他,反而讓猴兒猜銀袋裏的銀錢有多少,一時間街坊們都期盼了起來,底下有不少人起哄。


    幾個孩子一邊吃著雞一邊看著熱鬧,也正好奇來著,街頭來了一輛馬車,到了幾個孩子跟前就停了下來。


    馬車上下來幾個壯漢,二話不說拿起麻袋就套在幾個孩子頭上,強壯的手臂,一手提一個就走,走時還罵道:“小兔崽子,居然私下裏逃了出來,看師父不打你們。”


    一切來得太突然,幾個孩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這些壯漢給抓了,幾個壯漢得了手,眼神交匯,隨即往馬車去。


    街坊見狀,原本還想要攔的,聽到對方的話,便猜測著多半是哪家的學徒跑出來偷玩,要抓迴去了。


    對麵客棧的窗戶邊,正有兩人站在那兒,看到了整個過程。


    裏頭那位年長的中年男子,看到壯漢之間眼神的交匯,臉色便變了,旁邊的隨從連忙開口:“先生,這些人恐怕早已經盯上了這幾個孩子,這幾個孩子也不知誰家的,定是露了財,招來的賊人。”


    被叫先生的中年男子自然也知道情況,正猶豫著要不要伸手救一救,突然戲台上的猴子扔了銀袋,飛撲入人群,嚇得街坊們四處逃竄。


    街頭所有的馬車突然躁動,紛紛朝這邊壯漢的馬車奔來。


    街頭正好經過一隊巡邏騎兵,剛催促著街頭擺攤的攤販挪位置讓出大道來,就察覺身下坐騎突然失控,不顧韁繩越拉拉緊,拔腿就往前衝去,嚇得街販們顧不上攤位,紛紛閃躲。


    這條街亂成了一團。


    幾個壯漢剛要趕著馬車離開,哪知拉車的馬人立而起,轉眼強行掙脫韁繩,朝著幾個壯漢就撞了過來。


    自己喂了多年的馬突然發瘋撞向自己,這真是不可思議的事,趕車的壯漢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自家的馬給撞飛了。


    馬車紋絲不動,馬車裏的孩子們掙紮著取下了麻袋。


    外頭的壯漢剛要控製住自己的馬,一迴頭,街頭出現了馬匹、豬、羊,連戲台上的猴子也朝他們幾個攻擊過來,一時間街頭雞飛狗跑,街坊們也鬧成了一團。


    幾個壯漢著實沒見過這陣仗,來不及有反應,就這樣被一群動物給攻擊了。


    馬車裏,蓉姐兒聽到外頭聲音不對,立即挑開車簾看了一眼,隨即拉著小團子和小圓子就要出馬車。


    醜奴立即反應過來,趕緊拉住裴歸義和小西,幾個孩子衝出馬車後,一步也不敢停留,就在這混亂的動物群裏衝出一條路來,轉眼跑出了大街。


    而這一切卻被客棧窗戶邊站著的主仆二人看了個正著,兩人一臉驚愕的看著這眼前發生的一切。


    被叫先生的中年男子一臉不可思議的開口:“這些獸都怎麽了?都著魔了?”


    巡邏兵趕來了,眼看著座下騎就要從幾個壯漢的身上踏過,嚇了一跳,強行拉住韁繩,總算將馬拉住了,此時街頭的動物也似乎恢複了過來。


    猴兒又跳迴戲台,到了戲台上看著底下驚恐的人群以及不敢靠近的班主,它自己鑽入了籠子。


    其他馬匹和豬羊似乎不暴躁了,悠閑的走在街頭,直到各自的主人尋上來,隨後又被拉走。


    巡邏兵下了馬,疑惑的看著地上受了重傷的幾個壯漢,裏頭有人受不住的,大聲喊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們錯了。”


    “抓走拷問。”


    巡邏兵頭目將幾個壯漢帶走,街頭徹底恢複了平靜。


    窗戶邊的主仆二人也緩過神來,中年男人喃喃自語道:“這剛才是出現了什麽神跡麽?還是說這蘇州城的獸有所不同,有了靈智會欺負壞人了?”


    然而不管怎麽想都覺得荒謬,卻怎麽也沒有往那幾個孩子身上想,畢竟這麽小的孩子懂什麽呢?


    幾個逃出來的孩子被蓉姐兒帶迴了桃柳巷,在那密道入口,幾個孩子的心還是怦怦直跳的。


    等幾個孩子從枯井的繩子爬上來時,正好與馬廄裏的小廝打了個照麵。


    那馬廄裏的小廝正在給馬喂草料,突然看到幾個孩子從枯井裏爬出來,嚇了一跳。


    受了驚嚇的幾個孩子不敢停留,趕緊各迴各家,各找各媽。


    裴歸義和小西卻被小團子帶走,不敢向母親交代,隻得先將兩孩子藏在小書房,說夜裏給兩人送吃的和被子來,先將就著。


    這邊宋九跟在婆母身邊,與大嫂二嫂一起做了好半日的針線活,正聊著新找來的夫子。


    幾個孩子不願意拜師,挺有些麻煩的,這會兒幾個孩子大概還在馬場裏較勁,要怎麽勸住他們呢?


    楊冬花倒是先開口:“我家醜奴聽我的話,要不我今晚迴去好好跟醜奴說一說,她定會聽我的。”


    沈秋梅想起大女兒,覺得大女兒應該能聽她的,要不再讓丈夫也勸勸,丈夫平素顧著大女兒的感受,也與父親更親近呢。


    任婆子歎道:“不接受也得接受,上哪兒找那麽好的夫子,我瞧著老二這一次找來的王夫子挺不錯的,人家是舉人身份,教幾個孩子綽綽有餘了。”


    正說著呢,突然幾個孩子尋了過來,看到各自的母親,就纏了上來。


    剛才各自迴小院沒尋到母親,便尋到主屋來了。


    小團子和小圓子鑽到母親的懷裏拱了拱,就安分的待在母親的身邊,也不說話,心裏還是不能平靜。


    母親交代了的,不可以在蘇州城裏露出本事,違背了母親的話,要打屁股了,但願母親不知道此事。


    宋九放下針線活,一臉疑惑的看向兩孩子,她聽不到兩孩子的心聲,可是從兩孩子的臉色上來分辨,宋九便試探的問道:“闖禍了?”


    兩孩子驚愕的看向母親,母親是他們肚裏的蛔蟲,咋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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