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任婆子看過幾眼後,那處的黑影就不見了,她便什麽都明白了。


    祖宅外頭有人守護,莫非是晉王安排的人?


    再一想到先前被帶走的雙胞胎,瞧著這人怕是最近才安排上的。


    三媳婦啥都跟她講,唯獨這事兒不曾跟她說起,晉王到底來祖宅有幾迴?會不會將老三和老三媳婦認迴榮家去?還有兩個孫,是不是也要一並帶走?


    一想到這兒,任婆子就有些難受,兩孩子可是上了任家族譜的,老三媳婦也是她老婆子一眼看中帶迴來的,可不準被晉王將人認迴去了。


    天黑了,任家人也都迴來了。


    楊冬花歡喜的跟婆母講著今個兒在石頭村買地的經過,山頭二百兩銀子拿下了,很是歡喜。


    隻是楊冬花說得起勁,任婆子卻沒有心思聽,時不時看向老三媳婦,趁機將老三媳婦單獨叫到裏屋。


    任婆子把手腕上的鐲子毫不猶豫的帶到了宋九的手腕上,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一次任家有這機遇,你是咱們任家的大功人,這鐲子是我從娘家帶來的,現在傳給你。”


    以前沒分家,家務活多的時候,任婆子身上從來不帶首飾,自打分了家,任婆子閑下來了,才翻出她母親留給她的鐲子帶上。


    任婆子平時做事也是低調的人,不說出去的話,三個兒媳婦還沒怎麽瞧見她手腕上的鐲子,現在一說,宋九才發覺這鐲子可精致了,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好東西。


    宋九不敢要,何況外頭還有大嫂和二嫂,哪能輪到她。


    宋九不收,任婆子按住了她的手,說道:“今個兒我也表個態,自打上一次給了你一箱書,這鐲子就遲早給你留著的,你帶上。”


    宋九沒了辦法。


    婆媳二人從屋裏出來後,沈秋梅和楊冬花都眼尖的發現了婆母手腕上的鐲子帶到了三弟媳的手上去了。


    隻是任婆子不待兩兒媳婦有啥想法,便直接開了口:“你們也看到了,老三媳婦聰明,我很喜歡,這鐲子,我傳給她,你們不能嫉妒。”


    話是這麽說,兩個兒媳婦聽了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婆母啥時候有了這麽一個鐲子她們不知道,但是婆母看重的東西一定不是很差的東西,可是她們兩人沒份。


    楊冬花喊了聲“娘”,剛要開口,被任廣江叫住了,任婆子也朝她看來一眼,借機語氣嚴肅的說道:“這麽說吧,我就是偏心老三,也喜歡老三媳婦,但是我對你們也不差。”


    “一個個的都成家立業,小有成就,還盯著這點小東西麽?”


    任婆子嚴厲的看向兩個兒媳婦,沈秋梅想起婆母私下給他們大房錢做木器行的生意,這事兒家裏人都不知道,她哪敢說啥,立即閉了嘴。


    至於楊冬花,二房家裏本來就能自己賺錢,唯一心頭不舒服的是以前婆母都是向著二房的,現在不是二房最受寵了,多少有些難受。


    隻是楊冬花看到丈夫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不該吃味,三弟媳向來都是那個不爭不搶的人,這一次也必定是婆母的意思,婆母的意思就是任家人的意思。


    楊冬花不敢說啥,等夜裏一迴去,任廣江決定親自給她去城裏鋪子打一支金鐲子後,楊冬花就釋懷了。


    宋九被婆母額外看重,又給了這麽一件傳家寶,她的確受寵若驚,心頭感激。


    等任家人在祖宅吃完飯後各自迴家了,宋九還拿著玉鐲子看個不停,她和傻夫君是任家人,婆母也一直將傻夫君當親兒子看,她自然是高興的。


    任榮長這一天跟在媳婦身邊,這會兒洗漱好躺在了媳婦的身邊,看到媳婦手中的鐲子,忍不住說道:“這鐲子,我在師父那兒瞧見過。”


    宋九一聽,疑惑的看向傻夫君。


    早幾年前,任榮長有一次無意間看到他師父懷裏有一支一模一樣的鐲子,那個時候他沒有在任家見過,當時還覺得奇怪,師父一個大男人,咋就有一支鐲子了呢。


    很快宋九起了身,對著油燈細看,就見鐲子上刻著一行字,“神武二十三年秋,定。”旁邊還有吉祥二字。


    瞧著這鐲子還有來曆呢,她竟是不知道。


    神武的年號是先帝之時,而今是嘉喜十三年,這麽說的話,這鐲子有些時日了,隻是這個“定”字,不知是何意,是定下這鐲子的意思?還是別的意思?


    宋九總感覺這傳家寶太貴重,她不能收。


    第二日,宋九便去了任家小院見公婆,想將鐲子還迴去,沒想到任婆子不僅不讓,還說了一些耐人尋味的話。


    “鐲子你拿好,放我這兒不過是念想,根本沒有什麽用處,以後傳給月姐兒,將來指不定能護你們母女。”


    宋九想要多問兩句,任婆子擺了擺手,叫她先迴去了,便是這一刻,宋九也沒能探出婆母心中所想。


    從小院迴去,宋九決定將鐲子好生收著。


    石頭村裏,宋銀山得了任家的好處,正一家一家的問石頭村的村民誰家願意賣地的,四兩銀子一畝的地,還能在任家賺個一兩銀子一畝的差價,這算盤打得響,勸人也更加的賣力。


    直到村裏有位族老突然問宋銀山,“還真是怪事兒,咱們石頭村的地有啥好買的,難不成咱們石頭村的地下有金礦不成?”


    隨口一句的牢騷,卻把宋銀山給點醒了,他心頭吃驚,再一想到任家熱情著要買石頭村的地時那模樣,他便想起先前兩位妯娌來石頭村在山頭轉了一圈帶了一把野花野草迴去了,之後任家就變了態度。


    這一下宋銀山不去勸村裏人了,而是腳步飛快的跑到任家大房的地裏,環顧四周,想起先前宋九采野花的地兒,他也順勢上前割了幾把野花用小竹籃裝著。


    宋銀山也不迴家,而是提著這一籃子野花坐牛車入城了。


    安城街頭,宋來喜擺了一張小桌子在街頭給人算命,貼補家用。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衝撞過來,旁邊街坊們臉色大變,紛紛閃讓,而坐在算命攤前的宋來喜卻紋絲不動,一身布衣長衫,衣裳沒有半個補丁,梳得整齊的發髻上帶著襆頭,此時他拿著一支筆就這麽看著,連墨汁都不曾落下,馬車就停下了。


    馬車裏受驚的趙員外被人扶下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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