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沈秋梅匆匆將契紙給辦了,一迴來遇上孩子的事,人都懵了,也沒有把這田地的具體事情告訴家裏人。


    第二日沈秋梅去了一趟石頭村,再迴來,臉色就不好看了。


    任廣田今天一迴來,就見自家媳婦朝他哭訴,她不僅把丈夫的錢給敗完了,還讓孩子吃了這麽一個苦頭。


    任廣田是真的生氣,可是生氣歸生氣,看著自責不已的媳婦,他又心軟了,錢沒了可以再賺,媳婦要是氣沒了,他不得難過死。


    這一次任廣田借著母親從城裏迴來的時候,送紅糖過來,就是想著把這事兒說出來,免得他進了城,家裏人又發現了這事兒,就得他媳婦一個人麵對,大概他爹娘得罵死她。


    任廣田看了一眼三弟媳,三弟媳像是明白他心頭所想似的,既然開了頭,那就大方說出來吧。


    於是任廣田看向母親,說道:“娘,我媳婦幹了一件愚蠢的事,就是買了石頭村的那塊地。”


    “我去了解了一下情況,石頭村山腳東邊那塊地的地底下全是石頭,根本做不成水田,三弟媳應該最是清楚了。”


    宋九點頭,“那兒的地在石頭村裏最不值錢了,村裏人都不愛種的,風調雨順的時候,會種些豆子,也是收成不好。”


    任婆子一聽,氣得不輕,抿著嘴看著大兒子,看得任廣田心慌慌的。


    任廣田在父母麵前一向溫吞,可是一想到媳婦買錯了地,還害了孩子,他要是不解決了這事兒,指不定他一走,媳婦就得被休了。


    “娘,我罵過她了,這事兒也怪我,當時她跟我提過一嘴的,我沒往壞事上想,還答應了她,所以也算是我給應下的,她才有這膽量買地。”


    “至於孩子的事,我也是罵過她了的,她向我保證了,以後到哪兒都會帶上孩子,絕不會讓孩子再受委屈。”


    任廣田說完這麽多話,心頭還是虛的,大概爹娘是不會信他的話的,但若是一定要休了他媳婦,他不願意,孩子他娘再不好,那也是孩子他娘,他的枕邊人。


    一家人聽了都沉默下來。


    任婆子生氣的看著大兒子,這兩日忙活著,她是沒有問地的具體方位,她一直以為買的再差,也總該能種東西,這下好了,這麽一塊破地,她怎麽這麽大意?


    不買同村的,連情況都摸不準,還當天就定下給了錢,自己做主不讓家裏人參與,是怕家人知道大房家裏多少銀子麽?


    任廣田見母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頭也緊張。


    半晌後,任婆子終於開了口:“老大你把事情全往自己身上攬,難不成你是我兒子,我就不怪你了?”


    “也對,你們現在分家了,你這個大兒子又有出息,能自己賺錢養家,就算你媳婦敗完你的錢,你也能賺迴來,我幹嘛要去操這個心。”


    任婆子立即起身要走,任廣田想也沒想的拉住母親的衣擺,朝著母親跪下了。


    “娘,我媳婦這一次做事的確不對,她知道錯了,尤其是孩子的事,她很內疚,娘能不能原諒她一迴,以後我一定管好她。”


    宋九看著大哥護著大嫂的樣子,其實挺感動的,於是看向婆母,忍不住幫大嫂說情,“娘,我想大嫂也長記性了,以後一定不會再這麽做了。”


    任婆子生氣甩開袖子,沉聲問道:“多少錢買的地?”


    任廣田心虛的開口:“三十四兩銀子買下的二十畝地。”


    宋九一聽,立即問道:“是不是山腳東邊往南的方向?”


    任廣田點頭。


    宋九內心一歎,全是荒廢的地,她當初割豬草都不去那個方向,那邊的地就是石頭多,不然怎麽叫石頭村,石頭村裏的好地太少了,而正好大嫂把不好的地都給買了。


    任婆子看了一眼宋九,就知道那地兒不好了,真是敗家啊,以前任家沒錢的時候,一兩銀子都精貴。


    現在有錢了,三十四兩銀子打水漂,就算是塊好地,就二十畝地,他們隔著這麽遠,怎麽照看。


    買外村的地,要麽一次買多些地,派人成日守著,有收成的時候也免得被人偷了,這下買二十畝差地,派個人守著還得工錢呢,難不成自己去守,那還不如老大入城做事賺現錢來得快。


    任婆子不說話了,任廣田也不起來,一旁的任廣江看不下去,隻好幫著大哥大嫂一起求情。


    總算這事兒在幾人的求情聲中過去,做為婆母沒有當麵責怪大媳婦一句。


    任廣田迴到家裏,一直忐忑不安的沈秋梅連忙上前問情況,任廣田無奈說道:“娘說了,不怪你,不過……以後不能讓你管錢了。”


    沈秋梅一聽,心頭一鬆,但一想到自己不能管錢了又是心頭一緊,問道:“那誰管錢?不會大房家裏的錢交給婆母管吧?”


    任廣田聽到枕邊人這麽想自己的母親,心頭有些不高興,說道:“我娘才不管咱們家的錢呢,管了那叫分家麽?”


    “那你管?”沈秋梅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很鬱悶,“你在城裏做事,來來去去的,你怎麽管,錢放你口袋裏,哪日被人偷走了都不知道,隻有放在咱們家裏才安全,我天天守家裏沒人偷。”


    “娘是讓我來管錢,但是我這人也不細心,管不來,你以後管錢的事,別說出去,還有買田買地什麽的,都得我同意了才準買。”


    任廣田麵色嚴肅起來。


    總算管錢的事沒有交出去,沈秋梅心頭一安,隨即身子一矮,拱進丈夫懷裏,溫柔的說道:“夫君,以後家裏花錢的事,我都向你說清楚,不會再擅自做主了。”


    “這一次也把我嚇怕了,咱們家不缺吃的不缺穿的,安安生生過日子就好。”


    見媳婦是真的悔了,任廣田才放了心,的確他一個粗人也不好管錢,他娘也不願意管大房的錢,那還得媳婦來管著。


    ***


    安城王府裏,晉王妃小裴氏收到了京城的迴信,信是晉王親自所寫,這讓小裴氏感覺到不可思議,不然按著以往的習慣,多是底下的幕僚代勞,也不屑跟她細說。


    前不久小裴氏給京城去信問國師韓豫來安城的目的,她一直以為這人跟王府裏的賤蹄子有勾結,來針對她大兒子和即將臨盆的孫子。


    沒想到晉王的信中卻不是這樣的。


    半年前,韓豫夜觀天象有異情,澧陽郡要出貴人,於是向皇上請命,來澧陽郡尋找這位貴人,隻是向外頭說起就是來求雨的。


    可是這事兒有了變化,就在半個月前,皇上半夜做了一個噩夢,夢到金鑾殿的懸梁斷了,醒來後就派欽天監的人測算,有小人進饞言,不僅認為是兇兆,還認為是澧陽郡要出的這位貴人妨礙了皇室運程。


    即刻就有朝中派人來澧陽郡知會國師,恐怕澧陽郡的孕婦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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