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玉佩送去京城,便說‘玉佩尋迴,人已經屍骨無存’。”


    兩名護衛聽到主子的安排很是詫異。


    青衣公子卻是起了身,喃喃自語道:“我榮義誌不在朝堂,爹娘不放我自由,那我便自己給自己自由。”


    玉佩落到了護衛手中,兩人不得不快馬加鞭往京城趕,等玉佩送到了家主手中,他們也不會再獨活的了,如此才能保全主子,給主子一個自由身。


    城西頭,任榮長選了頭壯實的牛,他還伏在牛耳邊似乎在說話,沒一會兒告訴宋九,“就這頭了,很聽話。”


    隻要她家夫君高興就好。


    宋九這就給了東家三兩銀子,賣牛的東家收到銀錢,很有些舍不得喂養了這麽久的牛,要不是年頭不好,沒辦法隻得把牛換了錢買糧食,他哪能舍得呢。


    宋九看到東家難過的樣子,安慰他說道:“我們也是莊戶,家裏有些田產,以後這牛也會好好喂養的。”


    東家聽了這話,感激的看來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有了牛,再去做個板車裝上去,就能載人了,莊戶家的牛車就是這麽的簡單,宋九卻挺知足的,等會兒還能買些吃的用的載迴去,方便多了。


    隔壁就有現成的木板車,兩個滾輪子在後頭,前頭往牛脖子上一套,她家傻夫君就坐前頭趕車了。


    宋九也坐到了丈夫的身邊,夫妻兩人往城西頭的雜貨鋪去了。


    鍋碗瓢盆辦兩套新的,到時候大哥二哥新房入夥,她就早早送去最是實用了。


    接著去布莊買了四匹顏色好的棉布料,又買了刺繡的絲線。


    這些日常用具還有布料都不貴,跟以前價格不相差,貴的仍舊是糧食。


    宋九置辦完這些,接著又在街頭買了三十斤肥豬油,價格那叫一個貴的,三十斤肥豬油花了她一兩碎銀,前所未有的價錢。


    不僅買的愁買,賣的也愁賣,想吃的買不起,想賣的沒地兒去賣,在城西頭這邊進進出出的都是貧寒的莊戶。


    這肥油精貴,宋九將東西藏在竹筐子的下頭,心想著肉就不買了吧,想吃肉還得她家傻夫君上山打獵去,也不去遠了,帶上野狸子,家裏的野味偶爾還是能吃上的。


    粗糧家裏有,宋九也不可能買,隨即買了一斤鹽、一斤糖,接著又打了一瓶醬汁。


    原本想在街頭尋尋有沒有小雞崽賣,想在小院裏養些雞,以後養大了還能下蛋,也不至於沒有雞蛋吃。


    可惜這年頭不要說雞崽,連下蛋的母雞都難以尋到,宋九隻得放棄。


    置辦的差不多了,夫妻兩人才往城外去。


    牛車上置辦的東西太多,怎麽也沒有想一路上被人盯上了。


    出城時,坐在丈夫身邊的宋九突然迴頭看了一眼,接著又朝左右看了看,她聽到好幾個聲音,都是打牛車上吃食的主意。


    她今天買的太多,太招人眼了。


    宋九臉色微變,盤算了一下,方小聲在她家傻夫耳邊問道:“夫君,你能打贏二三十個人麽?”


    任榮長臉色微變,上一次媳婦這麽問的時候,正是在媳婦的娘家,當時他把宋家的灶台給砸了,現在這麽問,媳婦兒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麽,要他出手麽。


    “像前頭這些乞丐這種,二三十個也打不過我。”


    任榮長一臉的自信。


    宋九看向周圍可疑的人,瞧著都不壯實。


    “夫君,我們把牛車趕快些。”


    既然要打,那讓他們跟著跑一段,消耗些體力,這樣她家夫君打起來更加不費力。


    任榮長聽媳婦的話,這就揚起鞭子,新買的這頭牛似乎挺聽話的,跑得那叫一個歡快,難怪那賣牛的東家一臉的不舍,這頭牛沒有買錯。


    宋九不僅要護著牛車上的吃食,還有她懷裏揣著的剩下的三兩銀子,置辦了這一次能吃好久的,這些錢大概就可以一點點的存下來了,所以絕不可以被人搶了去。


    牛車跑得快了,後頭的人果然沒辦法掩飾,一個個朝著牛車追了上來。


    任榮長迴頭看了一眼,那淩厲的一眼竟將前頭的頭目給嚇了一跳,腳步慢了些,此人莫非會功夫?


    可是一車東西的誘惑太顯眼了,即使知道這人不好對付,可是也舍不得到嘴的肥肉給跑了。


    宋九也迴頭看了一眼,還真有二十幾個,他們是餓瘋了麽?從來沒有哪次入城這麽可怕的,迴去後還得跟公婆哥嫂們說一說,可別輕易的入城了。


    小官道上也有挑擔子走著的莊戶,見這兒情況不對,一個個挑著擔子趕緊跑,可別殃及池魚。


    終於馬車被追上了,誰知任榮長將韁繩交到宋九手中,他飛身而起跳下車去。


    牛車跑得太快,宋九一時間拉不住,而且她發現這頭牛似乎與別的牛不一樣,它似乎聽她家夫君的話,她把韁繩拉緊了,牛也不停,果然是牛脾氣,夠倔。


    牛車越跑越遠,宋九不得不擔憂的迴頭,就看到她家傻夫君一人對付二十幾人,瞧著似乎也毫不費力。


    終於牛車穩住了,宋九出了一身汗,無奈的拍了拍牛背,再迴頭看時,他家夫君衣裳破破爛爛的出現在拐角處,背後沒有人跟來。


    宋九鬆了口氣,趕緊下車。


    衣裳是在打鬥時破的,任榮長來到媳婦身邊還生氣的說起這是媳婦給他新做的衣裳,馬上就要有補丁了。


    任榮長很生氣,宋九握緊丈夫的手,說道:“沒事兒,咱們不打補丁,我在這破了的地方刺繡,就看不出來了。”


    “再說咱們還買了好布呢,我再給你做新衣去。”


    終於把傻夫君哄好了,夫妻兩人再次坐上牛車,往水鄉村去了。


    村頭二裏地的時候,宋九夫妻的牛車就入了村裏人的眼,忙著修溝渠的村民看到牛車,一臉的震驚。


    這任家三房才分家出去,哪來的錢買牛車的?早上出門時明明看到他們沒有坐牛車呢。


    還有那牛車上一車的東西,也不知買了些什麽,怕是要不少銀錢吧。


    一個個猜測著任家三房是怎麽弄到手的錢,有人懷疑會不會任婆子私下裏給的,萬一比較疼小的呢,畢竟祖屋子都分給了小的。


    也有人猜測著莫不是任家老三上山打獵了,早上不是背了個包袱麽,指不定拿野味去賣了。


    隨著村裏人的猜測,牛車已經入了村。


    宋九也沒停留,直接往山腳上趕去。


    沿途有修建屋子的村裏人也都紛紛看來,便是任家的大房二房見了,也有些意外。


    沈秋梅拉了拉丈夫的袖子,看著前頭趕車的三弟和三弟媳,小聲問道:“三房買牛車了,哪來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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