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婆子瞪了老二媳婦一眼,是鑽錢眼裏了。


    “多少銀子你們也別惦記,我說給足了就是銀錢不少了,我把錢都存在一起,將來再有人賣田地,咱們家再買些,都是任家的財產。”


    楊冬花不敢再細問了。


    宋九被任婆子叫到了正屋裏,便是問她這十日裏學到了些什麽,她說了是梅繡的七十二針法和三百副花樣。


    事實上,她師父臨走前,還私下裏給了她三張方子,一張是藥方是內服的,吃了能養顏駐容。一張是外用的敷臉和手的,能保持皮膚細致,還能將粗糙的手養好。


    第三張方子,卻是專門用於她這雙手的,繡娘的手極為重要,不僅要柔軟還要手指靈活,保養的方法自然不同。


    隻是這三張方子是梅繡的精華,外頭都尋不到,所以莫娘子再三交代了她,不得告訴任何人,這一次宋九在婆母麵前將三張方子給瞞下了。


    “迴房去吧,老三怕是等久了。”


    宋九從正屋出來,剛要迴三房,大房的門就在此時打開,大嫂沈秋梅來到了宋九的麵前。


    “三弟媳,我知道你那手藝不能輕易傳人,那你私下裏悄悄地教我一點點兒,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就平素自己做衣裳繡點兒也好看。”


    宋九看向大嫂,大嫂一直對她挺好的,可是她答應了師父,絕不外傳,一針一線都不準。


    宋九剛要拒絕,任婆子從正屋裏衝出來,目光嚴厲的看向大媳婦,“妯娌情深,但不能逼老三媳婦違背誓言,莫娘子走前也說了,老三媳婦已經發了誓,若是違背就不得好死。”


    “大媳婦你現在懷著身孕,好好養胎,別想些有的沒的。”


    任婆子說完,也朝二房看了一眼,大著嗓門說道:“以後你們都不準向三媳婦問刺繡的事,當時讓你們去跟著學本事,你們沒她肯吃苦,怪不了誰。”


    二房屋裏的楊冬花撇了撇嘴,她又不想學,無所謂,就大嫂記掛,還不是因為大哥不及她家夫君,她夫君會賺錢就足夠了。


    沈秋梅聽了婆母的話,又看到三弟媳為難的樣子,心都涼了,倒是成全了三弟媳,可惜自己卻什麽也沒學到。


    沈秋梅歎了口氣,轉身迴了大房。


    宋九這才迴到三房,就見她家傻夫君早已經等在裏頭,而屋裏卻放著一張新桌子,比先前那張小八仙桌還要大。


    宋九錯愕的看著丈夫。


    任榮長拉著媳婦的手坐在八仙桌前,說道:“我這幾日也沒有閑著,我去山裏頭尋到了幹樹,扛迴來,又讓大哥教我做了這一張桌子。”


    “頭一迴做,有些粗糙,我磨了兩天才把棱角磨平,這樣就不傷手了。”


    宋九摸向桌麵,還真的很平整,她知道大哥會做家具,但是這張桌子是她家傻夫君自己動的手,那意義又不同。


    “媳婦兒,我以後發脾氣也不砸桌子了。”


    宋九笑了,捧著她家傻夫君的臉,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任榮長被媳婦吻了,心裏癢癢的,總想對媳婦做點兒什麽,於是一把將媳婦給扛了起來,宋九嚇了一跳,沒想他扛著她快步來到床邊,轉眼將她扔到了床上。


    她夫君這手勁,有些吃不消。


    宋九剛要爬起來,就見她家傻夫君在解腰帶,她驚訝的看著他,他這是怎麽學會的?這是要脫褲子麽?


    宋九心頭忐忑,也不知為何心頭莫名又有些期待,或許兩人就這麽的圓房了也不是不好。


    宋九都替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而害臊,這大白日的,自己在想什麽呢。


    誰能想到,解下腰帶的任榮長轉眼坐在床上,他將腰帶遞到宋九手上,說道:“腰帶壞了,媳婦說了,等學會了手藝就給我做新衣裳,那能不能先幫我做條腰帶。”


    宋九呆呆地看著手中的腰帶,合著她家傻夫君並沒有想跟她圓房,她這是想什麽呢,她剛才竟然想到了圓房。


    “媳婦兒,你怎麽了?”


    任榮長疑惑的看著床上坐著一動不動的媳婦。


    宋九收迴心神,拿著腰帶看了一眼,還真的已經快要斷了。


    宋九輕咳一聲,說過兩日跟家裏人去城裏趕集就買布料給他做新衣裳。


    任榮長高興了,隨即拉著媳婦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放,還歡喜的說道:“媳婦,你再親親我的臉。”


    唉,她家傻夫君。


    宋九隻得捧起他的臉又親了親。


    任榮長心滿意足的,轉眼將媳婦往床上一帶,大白日的,夫妻兩人躺被窩裏了。


    任榮長緊緊地抱著她,宋九靠在他懷裏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莫非他就這麽抱抱她,不做點兒什麽?


    宋九等了半晌,疑惑抬頭,就看到她家傻夫君的側顏,已經唿唿大睡了。


    就這麽睡著了?


    宋九歎了口氣,自己這十來日也是沒怎麽睡的,這會兒有個暖爐子在旁邊,又聽到這熟悉的唿吸聲,她竟然也跟著睡著了。


    一覺到午晌,宋九突然睜開眼睛,見身邊已經沒了傻夫君的身影,她也趕緊起床。


    頭迴做懶媳婦,大白日的睡大覺,婆母和嫂子們知道,不得說她了。


    宋九很快從屋裏出來,就見她家傻夫君在柴房裏劈柴,一身腱子肉,連衣裳都遮不住,瞧著已經劈了一地的柴了。


    宋九睡白日覺有些心虛,就來到丈夫身邊,把劈好的柴碼好。


    任婆子經過柴房看到了,看著夫妻兩人一同做事的樣子,挺滿意的,這就離開了。


    楊冬花今個兒掃雞籠掃牛棚,又上山割牛草,還喂雞洗衣,忙了大半日了,這會兒看到三弟媳在柴房,鬱悶的說道:“三弟媳這一覺睡得香甜。”


    宋九紅了臉,不接話。


    任婆子聽了就接了話:“這點兒家務活你還計較上了,老二躺屋裏啥也沒有做,老三媳婦這些日子沒休息多睡會兒,這不有老三在做事呢。”


    楊冬花不敢再吱聲,三弟是真的疼媳婦,傻歸傻,跟以前不同了,會主動給家裏人做事,就想他媳婦多睡會兒呢。


    宋九聽著婆母這話,心裏也甜滋滋的,她家傻夫君就是疼她。


    到傍晚時分,任家人也都閑下來,沒想天要黑的時候,院外有人敲門,任家人一臉疑惑的看向門口。


    任婆子去開的門,然而她將門打開到一半看到了外頭的人以後,立即出去,還順手帶上了院門。


    院裏頭,幾房媳婦都有些奇怪的盯著門口。


    宋九臉色微變,她不動聲色的往門口走去。


    門外,一個護衛模樣的人將一個包袱交給任婆子,交代道:“主母說了,這虎皮是不會要的,以後也別往榮府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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