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金富力士的臉上同樣渲染上了笑意,他鏗鏘有力的迴應讓劉凡旭明白,即使這句話不是經由她的嘴說出來,也會有別人來親眼見證。他從來就不是能夠被留下的浪子!


    大概是沒來由的默契,金和劉凡旭一起探訪了這座島上的遺跡遺址,甚至還有那些十分隱蔽的森林一角。在等待獵人考試報名日期的時間裏,金富力士帶她逛遍了整座鯨魚島。這是從來沒有過的體驗。重新來過也是不錯的,起碼在最初的時候,她就已經拋卻了迷茫,有了堅定地目標和夢想。


    隻不過,這一次,劉凡旭並沒有站到富力士一家的麵前。在金和家人告別的時候,她隻是背靠在大樹下,遙遙望著他們。她默默地在心底說了一聲‘再見’然後轉身踏上了出島之路。


    離開鯨魚島的船隻隻有雷神號,所以劉凡旭不出意外的在甲板上同剛剛趕到的金匯合。他抓著後腦勺,笑眯眯的開口說道,“讓你久等了,凡。”劉凡旭一愣,然後別開頭,小聲反駁道,“誰等你了,想太多了,金!”


    她心底有些別扭的走到船頭,盤膝坐下,閉目冥想。金見狀也咧著嘴跟上來跳到她身邊的船沿,望著天邊的海平線。大概是有他在身邊,所以劉凡旭格外的安心,明明應該更加提高警惕才對的,可是她下意識的放任自己陷入到了斷絕五感的修煉當中。


    等再次收迴心神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身處船艙,而他的身邊正坐著渾身濕透了的金,他見她看過來,便笑著解釋道,“我們快到了,阿凡。”她動了動嘴唇,沒有將‘發生了什麽’問出口,因為隻是細想一下就可以猜到。


    在她專心修習念力的時候,大海上一定是發生了暴風雨,金就是在那時將她帶迴到船艙裏的吧。她看著他,心道:果然還是太大意了。雖然事實證明相信金富力士沒錯,但是將生命交托到別人手上,她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想到這裏,她抬手扶住額頭,不知不覺間她也變得熱血起來了。即使在下了船,劉凡旭也沒下定決心和金一起參加獵人考試。倒不是懷疑自己的實力,而是她心裏自問自己真的想要再次走進那個世界嗎?


    念,她已經完全掌握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獵人執照不過是一張沒用的卡片,她真的還需要這個嗎?隻不過,這些猶豫在看到金的目光之後,變得堅定起來。她微笑著聽他說道,“阿凡,一起成為獵人吧!”


    這一刻,她忘記了各種推脫的理由,隻是迎視著他絢爛的目光,輕輕點頭迴答道,“好!”


    267期獵人考試,隻有兩個合格者,分別是金富力士和凡富力士。劉凡旭一臉陰沉的看著手中的獵人執照,身邊是金那家夥囂張的笑聲。她的額頭蹦著青筋,咬牙切齒的說道,“金,誰允許你給我隨便加上你的姓氏了?”


    “嘛嘛,有什麽關係,獵人協會讓填寫信息,你又剛好沒有姓氏,我就隨手加上了我的,哈哈哈,這些小細節不用在意啦!”金富力士大大咧咧的拍打著劉凡旭的肩背,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她抬手拍掉他的大手,甩著手中的執照,沒好氣兒的反駁道,“姓氏那一項明明不是必填項,沒有空著就好了,完全不需要費心去填!”


    “啊?是這樣嗎?”金富力士後知後覺的裝傻道。看到他這樣,劉凡旭也沒脾氣了,她擺了擺手,泄氣的繼續說道,“我原本打算在姓名那欄填寫劉凡旭的,算了,凡富力士就凡富力士吧,確實像你說的,沒什麽關係。”


    “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想要做的嗎?”金富力士忽然湊到她麵前追問道,那雙明亮的眼睛,閃著讓人不忍直視的星光,她狼狽的別開頭,定了定心神,方才開口迴答道,“想去的地方太多,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總之先暫時稱之為周遊世界吧。”


    因為有獵人執照,所以世界上已經沒有她不能涉足的版圖,她在這麽說著的時候,心情確實是非常激動。已經是想想就讓她忍不住戰栗的吸引力了嗎?簡直太犯規了,她抬手捂住眼睛,迫使自己鎮定下來之後,再次看向金富力士,開口問道,“那麽你呢?”


    “一起吧!阿凡!”金富力士忽然邀請道。劉凡旭聽到他的話,心情十分複雜。原來他也並非一味追逐著獨行俠的浪蕩不羈,他其實也是在尋找著誌同道合的同伴的。不過,這人的喜好太過廣泛,之前很多人都隻能與他有瞬間的交集,所以才會顯得他如風一般捉摸不定。


    而她現在,在與他有著相同目標的時候,是不是一不小心抓住了他‘逃竄’的尾巴了?這麽想著,她慢慢勾起唇角,柔聲迴答道,“好。”


    按道理說,獵人考試的最後一關是學會念。但是,那是對一般獵人來說。這一項測試,在劉凡旭和金富力士離開獵人協會之後,就徹底石沉大海。因為兩人的行蹤成謎,而獵人協會也不會大費周章去尋找兩個剛剛成為獵人的小毛頭。況且,兩人中不是已經有一個會念的嗎?所以,尼特羅很樂觀的將兩人的最終測試,拋到了九霄雲外!


    魯克卡鎮位於巴托奇亞共和國的東北部,距離天空競技場很近,不過因為四麵環山,所以並沒有那個武鬥者競技都市那般繁華。劉凡旭懶洋洋的靠坐在小鎮中心的一處大樹下,諾大的樹蔭灑在身上,在她手中捧著的書頁上留下了斑駁的暗影。


    她抬手翻動著書頁,眉心習慣性的微蹙,嘴唇緊緊地抿著,看上去情緒不高,並不像是閑暇時候出來散步讀者。果然,沒一會兒工夫,自她的衣袋裏傳出一陣不易察覺的震動聲,她將手上的書本放到一邊,看起來十分不耐煩的掏出手機,摁下接聽鍵後,卻並沒有發出聲音。


    顯然,她在等對方先開口。電話那邊也是個害羞的人,許久之後才諾諾的傳出一陣沙啞的男聲,他說,“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真小氣,這就生氣了~”


    劉凡旭聽得眉峰一挑,不氣反笑道,“你到底是打電話來幹嘛的,惹我生氣的嗎!”她咬牙切齒的擠出這麽一句,就要摁下按鍵掛斷電話,卻被那端一連聲阻止道,“別掛別掛別掛!我也不知道那個老頭子那麽狡猾啊,你看我不是也中招了嗎?亥什麽的,十二地支什麽的,哈哈,不過都是個空頭而已,不用理睬啦!而且,我哪知道那老頭子不僅拖我下水,還扯上了你!這一次我絕對是冤枉的!”


    “少來!你絕對是故意的!金,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每次牽扯到獵人協會,你總是拿我出來頂缸,三星執照那件事是,這次所謂的十二地支也是。我決定了,我再也不要和你一起行動了!”劉凡旭沒有理睬他的解釋,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決定。當然,這麽做的真正原因,並非嘴上說的那麽無聊。


    相信金也明白她的用意,所以他大大的歎出一口氣,無可奈何的解釋道,“阿凡,你不必做到這個地步,我已經和她分開了。”


    “......”劉凡旭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金這麽快就和那個女人分手了,她以為那個女人至少會再留戀幾年。她垂下睫毛,歎息道,“果然是變化係的,喜新厭舊的真快。我以為你們至少會因為小傑,嘛,算了,早該想到的,你們可都是獵人啊。”


    “難道阿凡就不是?你肯定是理解的吧。”金的情緒並沒有被這件事左右,他一如往常般的豁達,卻也說明了他並不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好男人。想來那個女人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會放棄的吧,哪怕甘心為金生下了一個兒子。不過,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當事人也就隻有她了吧,畢竟他們三個人都是經常往深山老林咋根兒的人。


    “那小傑怎麽辦?他才兩歲吧。”劉凡旭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問了出來。雖然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想要從金的口中親耳聽到。他說,“米特已經通過法律途徑獲得了小傑的撫養權,他會由她照看。”


    “我確定了一件事,”劉凡旭閉著眼睛說道,金疑惑的反問,“什麽事?”


    “金,你果然是混蛋!”劉凡旭衝著電話吼出這句話之後,不等對方分辯,憤怒的關掉手機。她抱著膝蓋,鼓著臉頰望著不遠處的噴泉,心底翻滾的怒火,被這個小鎮獨有的靜謐一點點安撫隨後慢慢歸於平和。


    “所以說,最後小傑還是被拋給了米特嗎?”劉凡旭喃喃自語道,“金這個渣男,就這麽理所應當的將自己的兒子丟給一個未婚姑娘,太缺德了!”她收拾起腳邊的書本,拍了拍裙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站起身朝住處走去,“嘛,如果可以,還是迴去鯨魚島看看吧,雖然一開始不想打擾她們,但是現在總不能眼看著米特被這個混蛋男人拖累!”


    這麽想著,劉凡旭迴到了落腳的旅館,剛剛踏進大廳,就聽見老板的喊聲,“凡小姐!這兒有個人需要您的幫助,可以過來一下嗎?”


    聽到這裏,劉凡旭眉頭下意識的一蹙,心裏劃過一絲異樣。所以說,熱心腸也是有兩麵性的。好的一麵是可以得到友善的幫助,不好的一麵是太過自來熟。她壓下隱隱的不快,還是聽從了老板的求助聲,走了過去。


    在拐角沙發椅上,坐著一個藏藍色短發的矮個男人,他低著頭正在讀一本看起來十分陳舊的硬皮書。不等她走近跟前,他就抬起頭看了過來,一雙金色的丹鳳眼冷淡的望著她。想來他就是老板說的,需要她幫助的人了。


    拋開那些客套,他盯著她的臉,沙啞著嗓音,開口說道,“聽說你懂這些語言?”劉凡旭沒有立刻迴話,而是順著他的手指看向他捧著的那本書,裏麵講述的內容十分晦澀,她有些意外的揚起眉毛,出乎意料,這個男人居然會喜歡這類冷僻生澀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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