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彭鷹忽然騰身而起,無視麵前無數恐怖的鯉魚化龍,輕抖長劍,漫天死氣縱橫,往生劍意陡然綻放。♀


    望著滿山劍意,左黃虎的眉梢不禁微微挑了幾下。隻有他看得最清楚,彭鷹此時的往生劍意已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這死氣雖然恐怖,但卻有種天道公平的莊重,在往生劍意那奇特的轉折之處到來之前,卻和自己如今的寂滅劍意有些相似。


    可自己的寂滅劍意卻是經曆了一次生死才有所了悟的,彭鷹這一年來又經曆了什麽呢?


    他當然不知道,彭鷹在老翁山聽端木崖連續彈奏了三天三夜的聽潮曲,從而再次了悟一縷天道,將往生劍意推演的更上層樓。而最為顯著的變化,卻還要在轉折之後。


    轉眼間,死氣忽然一改,變作勃勃生機。這瞬間,青龍峰上數萬人都情不自禁的從心底感到一絲欣喜,繼而,竟連那些受葉南聖青氣所困的滿山草木也掙月兌了青氣的束縛,變得欣欣向榮,生意盎然。


    八座龍門中的葉秋,此時卻被那瞬間的死生轉換所困,頓時渾渾噩噩起來。而那些鯉魚化龍都是受他指引,於是也都是一愣。


    就在這瞬間,春泥劍帶著數十丈長的漆黑劍光轟然斬落。


    轟!春泥劍正斬在一座黃金龍門的頂梁上,頓時震得金光四射,偌大的青龍峰都在微微顫抖。巨大的聲響震得葉秋猛的倒射了出去,撞在身後的龍門上猛的噴出一口鮮血,頓時萎頓於地。


    彭鷹也感到春泥劍上傳來巨大的力道,震得自己雙臂發麻,心中也不禁駭異。


    春泥劍本就是以上古之法煉製成的上古神器,再加上自己以八荒之力加持,哪怕麵前是一座雄山都應該瞬間粉身碎骨。但此時的春泥劍卻仿佛與龍門黏在了一起,竟是不分伯仲的局麵。♀


    究竟是神匠何半斤的龍門山厲害,還是雷震夫婦以身殉劍的春泥劍更勝一籌?彭鷹咬緊了牙,無論如何要分個勝負。


    忽然龍門扇竟月兌離了葉秋的掌握,在半空獨自飛舞起來,八座龍門竟然自動匯合到一起,同時抵禦春泥劍。那些鯉魚化龍也變得愈發兇猛靈活,紛紛向春泥劍撲去,竟像是龍門山中隱藏的器靈蘇醒了過來,要和春泥劍決一死戰似的。


    龍門扇竟強得如此離譜!彭鷹頓時駭然失色,連忙試圖拉迴春泥劍,以免損壞。然而春泥劍竟然好像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旋即劍柄上那渾然天成的陰陽太極圖竟飛速旋轉起來,冥冥中,彭鷹似乎聽到春泥劍中發出了歡欣雀躍的唿嘯。


    就像是無敵的劍客遇到了舉世難尋的對手,那份喜悅簡直難以言喻。


    陰陽太極圖旋轉到了極致,幾乎變作一團灰光,彭鷹駭然發現那灰光中竟然透露出無盡的混沌之力來,頓時恍然大悟,這才是春泥劍真正的力量源泉。


    果然,灰光瞬間籠罩劍身,而彭鷹就感覺雙臂一沉,那春泥劍竟變得如同山巒般沉重。四周虛空被它壓得支離破碎,幾條鯉魚化龍還未靠近就被撕成了碎片,卻再也變不迴錦鯉了!


    八座龍門上忽然發出嘎嘎的脆響,道道裂紋瞬間出現,繼而擴散、龜裂,轟!轉眼間,八座龍門竟被春泥劍壓得支離破碎,化作漫天金光。


    龍門後的龍門扇就在此時也發出一聲裂帛聲響,宣紙扇麵和象牙扇骨炸成了粉碎。


    而在龍門扇煙消雲散的時候,在遙遠的皇城中,卻有個錦衣玉帶的老者身子一震,吐出一口血痰……


    “呸……這又是哪件東西被毀了?”老者撓撓頭,不以為意的沉思了片刻,忽然露出一絲愕然的表情。


    “竟然是龍門扇?”老者呆了半晌,又撓了撓頭,困惑的道:“這龍門扇我當初明明很用心了啊,又會毀在誰的手中?用什麽毀的呢?”


    他在那裏自言自語,卻急壞了麵前恭候的一個小太監。


    “我說何老,您嘀咕些什麽呢?這酒菜都快涼了,您倒是快嚐嚐怎麽樣啊?要是耽誤了陛下用膳的時辰,雜家可擔當不起啊


    “知道啦,知道啦,你急什麽老者這才如夢初醒,捏起玉盞為自己斟了杯美酒,嘬了一口,愜意的點點頭道:“不錯,上好的女兒紅……”


    “您別隻顧著喝酒,倒是嚐嚐菜啊!”小太監翻著白眼一個勁的猛摧。


    老者仍是不緊不慢,送菜入口,嘴裏雖然咀嚼著,目光卻深邃悠遠,心裏想的都是龍門扇,卻覺不出這菜的味道究竟如何了……


    青龍峰上,彭鷹自然是不知道皇城皇宮之中還有位老者神奇的感應到了龍門扇的毀滅,他昂首挺立在葉秋的麵前,春泥劍指著他的頭顱,目光冰冷逼人。


    葉秋渾身抖若篩糠,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可知道麵前這彭鷹的狠辣,當初在老翁山,彭鷹根本不容他分辨,一磚頭轟碎了自己的肉身,現在難不成也要一劍刺死自己?


    爹啊,你可害死我了!


    葉南聖也神色大變,正想過去救下葉秋,左黃虎卻冷哼道:“葉宮主,怎麽?你不讓我出手,如今卻要自己出手了麽?還要不要你那張老臉?”


    葉南聖氣得三屍神暴跳,卻也無可奈何,正進退維穀的時候,山下的彭鷹忽然大聲道:“葉前輩不必擔心,這一次,我不殺他


    不明真相的人們有些古怪,心想這一次不殺,莫非上一次就殺過?左黃虎等人卻心中暗笑,心想彭鷹說話還真夠傷人的,專向人的軟肋下刀。


    葉秋卻顧不上什麽臉麵,頓時如蒙大赦的連連點頭道謝。彭鷹則冷笑了聲,低聲道:“葉秋,我並非不想殺你,隻是為了桑木宮和左家的和氣,隻能放你一馬。鮑青靜仍是因你而死,這個血仇彭某遲早要報,你要是識相的話,從今往後就別走出桑木宮半步,否則等我再見到你就絕不留情!”


    說著,春泥劍橫掃,哢嚓一聲響,嚇得葉秋和葉南聖同時縮了縮脖子。等眾人仔細看清了,卻頓時一陣哄堂大笑。


    葉秋先前的發型好似怒發衝冠,現在卻被彭鷹一劍連根斬去,變成了一個平頭造型,平的簡直就像一麵鏡子……


    葉秋被嚇得魂飛魄散,兩眼一翻就此昏厥了過去。葉南聖臉色鐵青的飛身而下,拎住葉秋的衣領將他拽了起來,又狠狠的瞪了眼彭鷹,頭也不迴的向空中飛去,去連他那乘華貴的金輦都給忘了。那數以千計的桑木宮長老弟子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各個灰頭土臉,隻有幾個長老還惦記著那金輦,飛到青龍峰鞭策神馬走了,轉眼間都隨著葉南聖出了左家仙門。


    何秋鴻是最後一個走的,卻又被左心守叫住,將手中那一千五百萬兩的銀票塞到他的手中,笑道:“何長老,迴去告訴你們宮主,雖然親家做不成,但左家和桑木宮仍是親如一家……”


    他說的客套,可誰都能聽出這話中的奚落之意,何秋鴻狼狽的點頭,連忙落荒而去。


    山上眾人望著桑木宮的狼狽模樣,都覺得心頭暢快,紛紛哈哈大笑,端木雪堂父子尤其開心,雖然彭鷹沒殺了葉秋,卻也讓堂堂桑木宮顏麵盡失,真是痛快之至。


    “各位,請隨我迴山上一聚左心守笑吟吟的在前麵引領,帶著眾人再一次進了青龍大殿。


    少了礙眼的葉南聖,仙殿中的氣氛頓時變得輕鬆自如了許多,大家都天南海北,暢談了半晌仍意猶未盡。可性格最為直爽的巴修卻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左家主,既然桑木宮的人走了,那我們是不是該談談彭兄弟和左姑娘的婚事了?”


    所有人都將目光移向了左心守,仙殿內一片肅靜。彭鷹和左魚兒的心也頓時提了起來,兩人的手偷偷緊握,卻都發現對方的手心中已滿是汗水。


    左心守看看四周,心裏不禁哭笑不得。想不到事到如今,竟似乎隻有自己還舉棋不定了,在場這麽多人都站在彭鷹和魚兒那邊,卻讓自己變得好像個孤家寡人……


    他之所以不能接受彭鷹,是因為彭鷹是妖,可癡癡卻斷然否認,這讓左心守有些無所適從。以他的機智,自然不會毫無保留的相信癡癡大師,但是,事到如今,自己似乎除了相信癡癡之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左心守笑了笑,點頭道:“巴門主說的沒錯,是該說說他們這兩個孩子的事情了


    仙殿內頓時歡聲雷動,卻好像要成婚的是他們似的,彭鷹和左魚兒同時長長的鬆了口氣,互相對視了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那驚喜欲狂的目光。


    終於,家主有首肯的意思了!左魚兒的淚水頓時不受控製的流淌出來,卻是喜極而泣。她這一年雖然沒有彭鷹過得那般波瀾萬丈,但受的委屈卻要比彭鷹還多,如今終於守得雲開,自然是悲喜交加。


    彭鷹輕輕捏了捏她的柔荑,同樣激動的幾乎難以自持。


    左心守看著他們兩個,微笑著問:“小鷹,魚兒,我先問問你們,你們……願意從此以後相依相守、白頭偕老麽?”


    彭鷹和左魚兒同時望向左心守,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我願意!”兩人的聲音在仙殿中迴蕩,頓時掀起陣陣震耳欲聾的歡唿之聲。聲音傳到殿外,那數萬左家人、海外散仙、不滅山莊等等仙門的弟子同樣歡喜雀躍,歡唿聲如同海浪般一波接著一波,傳出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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