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壞壞,獨愛農門妻,何婆子的用意


    春眠不覺曉,第二天待舒心醒來之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舒愨鵡琻


    推開窗,正見到娘親和大哥拿著農具走進院子,肯定是到大伯家當免費勞力去了。


    隻是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抬眼見到舒心,卻又同時硬生生轉換出一張笑臉,“心兒醒了?快洗把臉,早飯還溫在灶上。”


    舒心嘟著小嘴問道:“娘,是不是大伯母又為難你們了?”


    李氏白了她一眼,“沒有的事。快些,一會兒吃過早飯,咱們去你大伯家看看奶奶。釧”


    舒心“哦”了聲,懶洋洋地道:“奶奶當然是要看的,不過我想讓哥哥跟我上山一趟,有樣很重要的東西,我要摘迴來。”


    上一次她發現的那個古怪的樹墩,割下來的那一小片,泡足七天水之後,給李氏喝,效果十分明顯。


    舒心已經能確定那就是太歲,為免夜長夢多,她決定去挖出來糅。


    李氏一想,如果婆婆真生了什麽病,大嫂怕是早就來要銀子看大夫了,估計隻是騙她們幹活的借口,便允了。


    舒俊在家的日子本就少,見妹妹誠意邀請當然不會推托,當即便答應了。


    舒心換上一身簡便的衣服,兄妹倆便向山裏出發了。


    其實自從那日發現了太歲後,舒心一直想著如何將它運迴家來,因此今天特意背了個大竹簍。


    山上有很多冬天不曾顯眼的植物,這會子都突然竄出老高了。


    舒心甚至還驚喜的發現了很多新的品種,這正好為新產品的研發提供了更多的資源。


    其實今日上山,舒心還有一個小九九,她要仔細規劃一下,如何開辟花田。


    舒心邊走邊看,也不言語,直到在樹林裏走入很深了,舒俊才忍不住提醒道:“心兒,到外麵去吧,林子裏怕有野獸。”


    舒心迴過頭,神秘兮兮地笑道:“我在裏麵種了一個寶貝,要去收割了。”


    憑著記憶,舒心找到了那株太歲。


    兄妹兩個人小心翼翼挖了一個多時辰,才將太歲整株挖了出來。


    在挖掘的時候,舒心告訴哥哥這是太歲。


    舒俊大吃一驚,心裏驚訝妹妹逆天運氣的同時,也知道這種異寶有多吸引人,一不小心就會引來殺身之禍,所以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


    至於怎麽帶下山,舒心一早就想好了萬全之策。


    那就是將太歲放在背簍裏,上麵和下麵都鋪上一層花花草草。


    那樣即便是在路上遇到人,也不怕被發現。


    兄妹兩人不再耽擱,飛快地往山下而去。


    走至一半,忽然遇上一行人,正是村長陪著幾名身穿華美衣服,態度倨傲,拿鼻孔看人的人,以及一列家丁打扮的人,緩緩行來。


    見到舒俊兄妹倆,其中為首之人指著他們問村長道:“他們是誰,把背簍放下來給我們檢查。”


    舒心“哼”了一聲,“你們又是誰,憑什麽要檢查我們的背簍?”


    村長怕舒心得罪人,忙出來解釋道,


    “心丫頭別胡說,這位是巡撫大人家的蔣管家。


    咱們村附近的山頭,都已經被蔣巡撫買下了。不過日後咱們仍然可以進山打獵、拾柴,但是不能再采摘花草。”


    村長也知道蔣巡撫此舉是針對舒心,心中暗歎,


    心丫頭,這下子你可知道得罪大官的後果了吧?人家財粗勢大,隨便伸根指頭都能捏死你。


    果然,舒心聽了這話之後臉色大變,壞了,一定是我讓大舅去購買山頭,被蔣巡撫知道了。


    堂堂一個巡撫,為了一點小事就針對我這個小丫頭,真是沒氣度。


    可是不管她心裏罵得怎麽兇暴、怎麽解恨,也改變不了山頭已經歸屬蔣巡撫的事實。


    她現在最要擔心的,一是背簍裏的太歲、二是日後的原材料!


    不等她多想,蔣管家又要她們放下背簍,他要檢查。


    怎麽辦?不讓他查,他們帶了這麽多家丁,她和哥哥根本不是對手。


    可是讓他查又……


    電光石火間,舒心靈機一動,裝作氣憤地將背簍丟在地上,“查就查,不就是幾朵花嗎?市麵上也有的買,什麽了不起!”


    邊說邊給哥哥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照做。


    舒俊也貌似氣惱的將背簍往地上一扔,好似對背簍裏的東西毫不在意。


    背簍裏的花花草草都被蔣管家挑了出來,最後剩下那株太歲,蔣管家抱著左看右看,也沒判斷出是個什麽東西。


    最後,為了保險起見,蔣管家仍是說:“這個你們不能帶走。”


    舒心“哼”了一聲,問道:“不是說可以拾柴嗎?怎麽又不許帶走了?”


    “這個不是柴火。”


    “不是柴火那是什麽?”


    蔣管家也說不出來是什麽,但就是不許舒心帶走。


    舒心裝作不在意太歲,卻在意蔣管家態度的樣子,氣憤地道:


    “不拿就不拿,縣城裏多的是柴火賣,離得也不遠。


    哥,以後咱們家就去縣裏買柴火,別人若是問起,咱們就說,巡撫大人把咱們村子附近的山頭都買下了,別的村民都可以進山拾柴,唯獨咱們家不行。


    至於原因麽……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官司,巡撫大人輸的不服氣?”


    舒俊道:“好的,以後我每天跟老師請會假,買了柴火給你們送來。”


    蔣管家一聽就急了,他倒不怕舒心說,就怕舒俊說。


    這些窮酸書生最討厭,閑著沒事就喜歡管官員的閑事,還美其名曰,熱血。


    而且多起嘴來一點不比長舌婦差,萬一老爺的名聲被他們給說差了,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但是蔣管家又不放心,把太歲交給村長,“你看這是什麽?”


    村長瞧都沒瞧就道:“樹墩。”


    蔣管家這才放下心來,讓舒心把太歲拿走。


    離開這些人一段距離之後,舒俊才敢向妹妹伸出大拇指:“心兒,多虧你這麽鎮定,否則這東西就要易主了。”


    舒心也難掩得意之情:“其實就算我們不拿走,他也會隨手一扔,咱們夜裏再去找就是了。”


    兄妹倆說笑著迴了家,就看到舒淳正坐在屋裏,眼珠子不住的往門口瞟。


    大堂兄怎麽一個人來了?而且看樣子是特意在等著她們迴來。


    舒淳一見到舒心就殷勤地說:“心兒妹妹這是去山上了呀,累壞了吧,快來這邊坐下。”


    說的就好像這是在他自己家裏一樣。


    舒心冷眼瞧著他,沒有坐在他旁邊,而是走到李氏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舒俊看到舒淳在這,微一愣神,忙上前與他打招唿:“堂兄怎麽今日有空過來了?”


    這時,翠兒剛好做完了手頭的活,走了進來。


    舒淳一眼就看到翠兒,眼睛立刻亮起來,盯著翠兒上下左右的打量起來,還饒有興致的問起翠兒來:“這位姑娘怎麽以前沒見過?”


    舒心不想讓他多心,趕緊說道:“是大舅媽娘家的遠房親戚,我們特意請她們來家裏忙幫的。”


    淳哥兒還沒看夠,又接著問:“哦,那不知這位姑娘貴姓,芳齡幾何呀?”


    翠兒看到舒淳一副色……眯眯的樣子打量著自己,就將頭壓得很低,縮到舒心後麵。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舒心打發翠兒去幫她母親做飯,翠兒趕緊應聲跑了出去。


    舒心頗為惱火地瞪了舒淳一眼,極不耐煩的對他說道:“堂兄若是沒事,就請迴吧,我們都沒很,沒時間招唿你。”


    舒淳極不情願的收迴視線:“心兒妹妹別急嘛,是奶奶病得下不了床了,嚷嚷著想見你們,我是來請你們的。”


    說完便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裏麵的茶葉,悠閑地喝起茶來。


    李氏一聽,騰地站了起來,責備道:“婆婆病這麽重了?淳哥你怎麽不早說?”


    舒淳撇了撇嘴道,“奶奶是要見你們一家子,我當然得等人到齊才說。”


    李氏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陪著這個侄子幹坐了好一會兒了,這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她不孝順婆婆,婆婆生病了,都推三阻四的不願意探望呢。


    “俊兒、心兒,咱們走。”


    李氏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理都不理舒淳。


    娘仨剛一到大伯家的院子門口,大伯舒文展就笑嘻嘻的過來跟她們打招唿,並直接將她們往何婆子的住處帶了過去。


    走到房門口,就正好聽到黃氏的聲音:“娘今日可有舒服一點呀?”


    “還不就是舊毛病,要死不死的,拖著唄。咳咳。”


    等李氏她們進了門,便看到何婆子坐在床上,麵色倒是有幾分憔悴,眼睛下麵也是青青的,顯然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說話斷斷續續,隻是聲音聽起來中氣挺足的。


    李氏和舒心、舒俊跟何婆子施了禮後。


    何氏才揉著腰說道:“就是帶老三那會,將自己的腰給傷到了,一直就沒好利落。昨晚上啊,真是鑽心的痛,痛得我一夜沒合眼呀。”


    說著,何婆子還不忘“哎喲”幾聲,眼睛卻是時不時地往李氏和舒心的臉上瞄,觀察著她們的反應。


    李氏孝順地坐在後頭,幫著何婆子揉起腰來:“娘,可是這裏疼?”


    何婆子點點頭確認了李氏揉的地方沒錯,又裝做痛的樣子皺著眉,倒吸了幾口氣。


    一旁的黃氏看演得差不多了,便提醒何婆子道:“娘,您看三弟妹和俊哥、心丫頭都迴來看您來了,您要是有什麽要吩咐的,盡管開口,我們一定好好伺候您。”


    何婆子一聽,便瞟了一眼李氏吧嗒了下嘴才說道:“原我這也是老病了,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可是前幾日我夢到你們父親了,他問我兒子們、媳婦們對我是否還孝順。”


    何婆子夢到的人正是舒老爺子,何婆子與舒老爺子共有兩個兒子,一個是舒心的大伯舒文展,一個是二伯舒文韶。


    舒心的父親舒文達是舒老爺子的親侄子,父母雙亡後過繼過來,在舒家排行老三。


    何婆子說著便看到李氏眼睛裏真的有淚光閃動。


    黃氏也“動情”的擦起眼淚來,隻是她眼睛裏半點眼淚也未曾見到。


    何婆子接著說:“你們都孝順我,這我是知道的……”


    話還沒說完,何婆子竟然連咳了幾聲,黃氏更是如受驚般趕緊拍著何氏的背。


    正在這時,大伯父舒文展也過來了,一進屋便聽到母親在咳嗽,趕緊上前安慰著,滿眼都是擔心。


    舒心在心裏冷笑著,這是唱得哪出呀?主、配角兒都到齊了,這接下來總該正式開演了吧。


    李氏見狀也忙到小桌上倒了杯茶,遞給婆婆。


    何婆子喝了一口茶後,才拍著自己的胸口繼續說道:“這幾日都是你大哥和大嫂在跟前孝順我,老三家已經如願分家了,想要來孝順我也不如從前那麽方便了。”


    何婆子稍一停頓,看著李氏又道:“我聽說心丫頭挺能幹的,你們現在手頭上也比較寬裕了。”


    “依我看呀,要不就是這樣,老三家的就出點錢算是給我買藥的費用,不用每日辛苦的跑來孝順我,而你大哥他們就幫你們多盡些孝道,你看如何呀,老三家的?”


    大伯父和黃氏一聽想都沒想就連連頭,尤其黃氏還開口說道:“孝順娘也是我們應該做的,尤其我們是做大哥大嫂的,多幫弟妹們盡點孝道那是應該的。”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原來是看見我們家賺了幾外錢,眼紅了便想出這麽個招,讓咱們吞銀子出來。


    百善孝為先,不管婆婆的病是真是假,李氏都不想落人口實。正想問婆婆要多少銀子看病,卻被舒心給攔下來了。


    “奶奶,就算有銀子,可是腰痛還是受累啊。我們家是賺了些銀子,給奶奶看病當然不能小氣。


    現在村裏就有一位太醫,我去問問牧公子,看能不能請太醫幫您看看,或者租輛馬車,咱們去縣城、省城、給您找好的郎中,直到把您腰痛看好為止。”


    黃氏一聽這事有戲,趕緊接話迴答道:“這敢情好。太醫就算了,不過去縣城和省城找郎中倒是挺好的主意。心丫頭,你把銀子給我們,我們陪你奶奶去。”


    舒心天真無邪地笑道:“大伯母,您也得給心兒和哥哥一次孝順奶奶的機會呀。心兒知道您和大伯租了村長家的地在耕作,就不占用你們的時間了。


    這幾天哥哥放假,我反正是個沒事的,就由我和哥哥陪奶奶去看病好了。嗯,我還是先去問問牧公子,說不定人家真的能請動太醫來給奶奶看呢。”


    何婆子和黃氏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太醫也是官老爺,咱們小老百姓讓官老爺幫著看病,豈不是折福麽?心丫頭,你是不是想詛咒你奶奶呀?”


    舒心急得連連擺手,“心兒怎麽會詛咒奶奶呢?都說能讓太醫看病,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呀。大伯母您怎麽連這個都沒聽過呀。”


    越不肯看病,就越說明這病是裝的。


    舒心愈發拿定主意,一定要請太醫給何婆子看看,免得她一天到晚拿腰痛說事兒、要銀子。


    至於請不請得動太醫,舒心一點也不擔心,文太醫還想找她要秘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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