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口射了進來,我索性起了床打開窗享受這寒冬裏難得的溫暖。昨天被困在城門之內的衛軍猶如甕中之鱉做著困獸之鬥,最終還是寡不敵眾,全軍覆沒,淮南王也由於原先受了傷不敵司雲越敗下陣來,可他被押下去時對我說的話卻讓我耿耿於懷。


    “小姐,我進來了。”綠芙輕叩房門說道。與她也有近半個月沒見麵,離開的時候她正害著病,現在氣色倒是好了不少,突然懷念起曾經的日子便打趣道:“一段時間沒見綠芙你真是越發標致了,莫不是有了心上人春心萌動!”她的臉一紅,轉移話題道:“小姐,我來幫您上藥。”見此我愈發抓住不放:“到底是誰家的公子這麽榮幸被我家綠芙看上?”她卻害羞的一再躲避:“小姐!別問了,還是先幫您上藥吧。”我見她似是鐵了心不說也隻好作罷。她以為我心中不悅便轉移話題說道:“小姐您可是迴來了,您不知道綠芙有多想您呢,還有侯爺也是一樣,這下綠芙可是看出來侯爺對小姐的一片真心……”“綠芙!”我打斷她的話繼續說道:“肖定呢?他怎麽樣?”她神色哀傷,歎了口氣說道:“他受了重傷,現在情況還是不穩定。”我心中奇怪肖定不過是與那年輕男子打了一場,兩人不分上下,怎會傷得如此之重?便直奔肖定房間而去。走在迴廊之上依稀聽見外麵有吵鬧聲,本想著去看看但又想到肖定的傷勢必定是越快越好,於是先將其壓下心頭。


    推開肖定的房門,床上卻不見他的蹤影,房間裏麵也亂七八糟,我與綠芙心急火燎的四下尋找,終於聽見一個士兵說不久之前看見過肖定,依著他的消息我們終於在院落東腳處尋著了肖定。


    此刻的肖定披頭散發,雙眼並非無神反而異常明亮,**著上身泡在冰湖裏。我叫道:“肖定!肖定!”他睜大眼睛看著我,過了許久才開口迴答我:“是你。”我的心中舒了一口氣,應該還有救。我剛想靠近就聽見他說道:“你別過來,我現在危險得很,心中總是想有一把火時刻準備著噴薄而出……哎!你這人怎麽不聽勸呢!……別過來,快走!……”我在他旁邊笑道:“叫了那麽久我還不是過來了,你以為我怕你不成。”


    綠芙找來的守衛立刻將我倆圍住,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咻”的飛了上去,我一個人傻乎乎的趴在冰麵上慢慢的蠕動。


    我替肖定診完脈後一聲不吭,綠芙急道:“怎麽了?他到底哪受傷了?”我搖搖頭,然後綠芙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哽咽道:“小姐,求求你救救他吧,他還這麽年輕怎麽可以死!”我一驚,立馬說道:“呸呸呸,烏鴉嘴,誰說他會死了。”綠芙止住了哭聲,抽噎道:“那您剛才搖頭是什麽意思?”肖定也沉不住氣,問道:“你就直接說吧,別這麽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兒們似的。”我心裏翻了個白眼,我本來就是個娘兒們!收好情緒之後開門見山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你這病病在哪,身上沒有新傷,脈象也沒有異常,哎,你該不會是沒病裝病嚇唬人吧!”他斜睨著我,毫不客氣的說道:“嚇唬你至於大冷天的跑到結了冰的湖裏麵?”我點了點頭,說的也是,“那其他大夫怎麽說?”綠芙答道:“說的都是跟小姐您差不多的話。”又過了一些時辰,我站起身拍拍肖定的肩膀,說道:“我深思熟慮之後做了一個決定,你的病我來治,不過需要你的配合,你同意嗎?”肖定看著我愣愣的點了兩下頭,倒是綠芙咬緊嘴唇似是有話要說。


    “小姐,我……”“阿楚的醫術現在了不得了。”綠芙好不容易準備說出的話就這樣被司雲越逼得咽了迴去。我現在見著司雲越就心裏發堵,腦子裏想的淨是他用箭指著我的情景,現在明知道他是在生氣也忍不住跟他唱反調:“謝王爺誇獎,不過記得民女曾經說過與侯爺不熟,禮節規矩自是不能少,王爺以後還是直唿民女名諱吧。”綠芙扯了扯我的衣袖,急忙說道:“侯爺,小姐她不是這個意思。”司雲越也較真了,麵無表情地說道:“論禮節現在你可是要跪著同本侯說話。”一句話就堵住了我的口,空氣也凝成了霜,我的心裏愈發難受,綠芙“撲通”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說道:“侯爺,您知道小姐根本就沒這個意思,小姐,您說句話啊!”說話?我還有什麽話說,我咽了一下口水,跪下說道:“是民女逾矩了,還望侯爺責罰。”他轉身背對著我,聲音像來自遠方:“既然你誠心求罰,那本侯就如你所願,罰你班師迴朝之前不許踏出房門半步。”說完便頭也不迴的走了。綠芙趕緊將我扶起來,邊拍我身上的塵土邊哭道:“小姐,你……侯爺……唉。”我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毫無氣力。


    手臂被人用力抬起,身體也不自覺的跟著站起來,耳邊傳來肖定的聲音:“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麽一遇上那個司什麽的就沒話說了。”我也不想迴他,隻默不作聲的坐在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到有人在叫我:“小姐,小姐…”我這才發現天色已黑,便對綠芙說道:“把我的日常用品拿過來。”綠芙和肖定同時叫出了聲:“啊?!”肖定接著說道:“那我去別處睡。”我打了個嗬欠說道:“站住,你是我的病人,現在我需要每時每刻都看著你以便早日找出病因,我這是為了救你。”綠芙稍作猶豫之後離開了房間,肖定看著我說道:“你這是為了報複司雲越吧?”聲音就像這天氣,嚴寒無比。我搖了搖頭:“你想太多了,我與司雲越之間又豈是這樣就能算清的。”他的耳根突然緋紅,講話也有些結巴:“那……那你…真的是為了我?”我趴在床上迴答道:“當然了,你可是我的手下,你死了我叫誰替我辦事去。”他的臉慢慢垮了下來也不說話,房間裏寂靜得很。


    “小姐東西我都替您拿來了我就先出去了您歇著吧。”不知為何綠芙的聲音異常激動,一口氣把話說完之後就急忙忙的出了房間。我也有些困了,向肖定招手道:“過來!”他卻支支吾吾的不肯上前,我也有些不耐煩,說道:“我是老虎嗎?”他也許是聽出我語氣不悅便一步一步的挪到床前。


    把脈之後我眉頭緊皺硬是拉著他再把了一次脈,“你看出什麽了?”肖定問道。我如實告訴他:“剛才我替你把了兩次脈,可兩次脈象都不同。第一次脈象虛浮,難以模著可第二次卻強勁,仿佛在沸騰。你仔細想想你跟那小子打的時候有沒有什麽奇怪之處。”他想了想說道:“要說奇怪也不算,我與他大戰時隱約有一種香味可是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我當時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所以事後也沒放在心上。”我斷定道:“那一定是毒。”話音剛落肖定突然又躁狂起來直衝門外,驀地腳步定在半空一頭栽倒在地。我好不容易將他搬上了床,一邊自語道:“還好我有練過,否則任你這麽出去不知道又要惹出多少事!”我抽出肖定脖頸上的銀針,暗紅發黑,果真不是一般的毒。


    第二日我一睜開眼就沒看見肖定人,倒是司雲越來了。我正準備下跪行禮卻聽見他說道:“來人,將肖定的東西搬走。”我站直已經半曲的身子,冷冷的說道:“肖定是我的病人,若是侯爺執意如此,民女懇求將我倆的一起搬走。”他的臉色本就不悅現下愈發氣憤:“本侯自會請大夫來替他看病,用不著你費心。”我也不相讓道:“若是你請的大夫有用的話昨天還用得著我?”我見他不吭聲,心中居然有幾分得意。


    肖定就在這時端著飯碗出現了,他隻看了司雲越一眼就走過來對我說道:“吃吧,你要是餓死了我找誰治病去。”我故意衝他甜甜一笑:“謝啦!”司雲越看了我們許久終於轉身。


    “人家在的時候偏偏要唱反調,現在人家走了又戀戀不舍了?”肖定自顧自的坐在床上說道。我橫了他一眼:“你管我!”


    我邊吃邊說道:“今天晚上我得去見淮南王。”肖定頓時跳起來說道:“你!”良久才蔫了下來,搬一把凳子坐在我旁邊,耷拉著腦袋問道:“你又不是不了解司雲越,那地方豈是你說來就來說去的,況且司雲越還要將他押至皇城,怎會讓你輕易去見?”


    “到時候你就成了一副屍骨了,先說好我是不會替你收屍的啊!不過,既然要把他押迴去為何還不動身?就算處理戰後事務要些時日但憑司雲越應該不會這麽久,肖定,你說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越說越覺得不對勁,見肖定神色倉皇愈發懷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難道真是……。?看來真有見他一麵的必要了。


    ------題外話------


    可能會暫時停幾個月,不過我會努力更完的,絕對不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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