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李錚想了想,又問:“那師父和其他執事也是煉丹師麽?”


    程舉臉上露出自豪之色,“他們是宗門煉丹師,前麵多了宗門兩個字。可別小看這兩個字的分量,八位執事各有所長,他們煉製的丹藥更加珍貴。”


    說到這裏,他不無得意地道:“咱們師父是岐黃峰煉丹第一人, 連陶真人也要服用師父煉出的丹藥呢!”


    陶真人,嘿嘿……真是太好了!


    李錚心中一動,這不就找到給陶元吉下藥的辦法了嗎?


    隻要自己跟著劉大根煉丹,打出名聲,再用高品質丹藥引得陶元吉主動上門求藥,到時那虞芙果殼就有了用武之地。


    一想到堂堂金丹修士藥癮犯了, 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的樣子就來勁!


    李錚一拍額頭,想起一事, “對了,我算是外門弟子還是內門弟子?”


    程舉笑道:“師弟的煉丹天資有目共睹,自然算內門弟子。但是過場還是要走一遍,至少在外門呆滿一個月,等通過了內門試,就能成為真正的內門弟子了。”


    “好!”李錚這下放心了,不用在外門苦熬浪費時間。


    看到程舉如此坦誠,李錚不由心生好感,心想:“看來修仙界也不全然是卑鄙無恥,爾虞我詐之徒,總有一些人還保有溫良淳厚的心性。”


    不多時,兩人來到岐黃峰。


    沿著石階一路上行,過了舉辦煉丹會的玉盤堤,又行了數裏,來到岐黃峰的山肩上時, 李錚才得以一窺此峰全貌。


    隻見無數精巧的府邸,高大結實的玉石建築,錯落有致地分布於山林之中。


    “這裏是百草堂,是外門弟子學習煉丹的地方,那邊是傳經堂,煉丹師在此處傳授煉丹經驗,這個湖漂亮吧?周圍都是弟子的居所……”


    程舉沿路指指點點,把岐黃峰各處介紹給李錚。


    此時日頭西斜,路上行人不多,偶遇岐黃峰弟子,也隻是匆匆擦肩而過。


    “前麵就是草根庵了,師父就在裏麵。”程舉指著前方說道。


    湖畔不遠出現一座小山穀,山穀中有個不大的宅院,門前木製匾額上歪歪扭扭寫著三個字:草根庵。


    看到這三個字,李錚不覺莞爾,這裏還真有劉大根的風格。


    “對了,我不用先見掌門嗎?”李錚問道。


    程舉搖頭道:“新弟子入門,無需麵見掌門,等你入了內門,掌門自會召見。”


    兩人剛走進草根庵,就聽裏麵傳出一個粗魯的聲音:“你娃腦殼遭洗了咩?那麽大的火,你咋不去抓兩隻野豬來烤?”


    李錚眼皮跳了跳,心想自己來的會不會不是時候?劉大根正在發火,別觸了黴頭。


    程舉倒是神色坦然,好像早已司空見慣,默默帶李錚走進院子,看到院子中間的地火丹爐旁,劉大根正在訓斥一個胡子拉碴的三旬漢子。


    “說,為啥子加那麽多火星砂?你錢多哈?”


    可能是因為天氣炎熱,加上有地火炙烤,劉大根和那三旬漢子都光著上身。


    李錚目瞪口呆,心說這也太豪放了吧?修道之人大多愛惜羽毛,講究儀容,劉大根卻一點兒也不在乎與人“坦誠相待”,連那三旬漢子也是如此。


    他從程舉的口中得知,劉大根的另一名徒弟叫彭大雄,比程舉還早兩年入門,想來這三旬漢子就是彭大雄。


    “師父,我帶李師弟迴來了。”程舉大聲說道。


    劉大根朝兩人看了一眼,對彭大雄吼道:“拿起滾!”


    彭大雄如蒙大赦,趕緊收起爐鼎,感激地看了程舉和李錚一眼。


    “李錚是吧?來……來啦。”劉大根抓起腳邊的扇子,猛扇了兩下道。


    “見過師父。”


    “行了……”


    李錚正要行禮,劉大根不耐煩地揮了揮扇子,指著彭大雄道:“這是你大……大師兄。”


    李錚轉身拱手道:“見過大師兄。”


    彭大雄粗豪的臉上現出一絲不自然,第一次見麵就被看到自己的狼狽相,他悶聲悶氣地道:“李……李師弟,別客氣。”


    李錚有點犯暈,師徒倆怎麽都磕磕巴巴,結巴也會傳染?


    劉大根朝門外一指,對彭大雄和程舉道:“你們兩個出去等到起,我跟你們師弟擺兩句。”


    他這一句話是用家鄉話說的。


    說來也怪,劉大根用正常口音說話,有輕微的口吃,但是用方言卻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咬字清晰,語速極快。


    彭大雄和程舉對劉大根沒有普通師父弟子那種繁冗的禮節,氣都沒吭一聲,說走就走,一閃就不見了。


    等兩人出去了,劉大根隨意地從地上撿了隻馬紮坐下,又扔給李錚一隻馬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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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錚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客氣,接過馬紮一屁|股坐上去。既然師父喜歡不拘小節之人,自己就沒必要摳摳搜搜了。


    果然,劉大根眼睛一亮,眼中露出嘉許的神色,老臉上堆出幾道皺紋,“老錢辦事磨……磨嘰,我追著他屁|股吹……催了兩天,才找掌門把事情辦了,讓你久等了。”


    李錚知道劉大根口中的老錢指的是錢叔河錢峰主,聽他說話又開始磕巴,忽然福至心靈,用記憶中的西南方言迴道:“是撒,這兩天可把我等慘嘍,急得我|幹精火旺的……”


    “你看我剛換了一個牌牌,就火急火燎地找到你屋頭。”


    這迴輪到劉大根目瞪口呆了,他猛地一拍大腿,指著李錚道:“你這個娃,對我脾胃!你咋個會說我家鄉話?哦,我搞忘了,你也是凡間過來的。”


    劉大根抬手做了一個挽袖子的動作,中途發現自己根本沒穿上衣,傻笑了兩聲,又把馬紮拉近了些,“咱們來擺擺龍門陣……”


    ……


    一個時辰後,天已擦黑,李錚也早已詞窮,西南方言他其實也隻會一點點,後來裝不下去,說得顛三倒四,不過劉大根也不介意,還替他打圓場,說他成天跟著這裏的修士之乎者也,把家鄉話都忘了。


    李錚幾次想結束談話,都被劉大根攔住,那股熱情勁兒,估計如果不是兩人年齡輩分有差距,都要拜把兄弟了。


    最後李錚不得不說道:“師父,你看天都黑了,我得趕緊安頓下來,不然晚上沒地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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