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如此,各位如果沒什麽要緊的事,會議就到此結束。”冷峻看向眾人。


    “慢,我有一事!”玥梟沉聲道。他從金都返迴之後,一直在想三星司內奸的事情。


    “說!”冷峻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麽。


    “聖督的事情,各位應該有所耳聞,但他為何會得到我送信的情報,想必在場的眾人應該得有個交代吧。”玥梟說完,特意看了一下慈不聞,他看血窟不順眼已久,內奸十有八九是他的人。


    屋內一共有十個人,瑤帶了兩個侍女,慈不聞帶了兩個手下,冷公子帶了一個保鏢,玥梟自己帶了一個親信。為了這件事情,他在開會之前特意通知眾人還是帶原先的隨從,地點和屋內的擺設按先前的進行布置。


    “巢主的意思是,屋裏的各位,有聖督的人?”瑤率先明白過來,她話音一落,幾名隨從皆是打了個寒戰。


    “不錯!內患不除,三星司恐有麻煩,各位還是趁這個機會自證一下清白比較好。對吧慈不聞,要不你先開始?”玥梟說道。


    見冷峻沒有作聲,慈不聞雙目微閉,輕輕舒了一口氣,手指輕輕一抬,兩道邪光飛出,身後兩名手下應聲倒地!


    事出突然,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慈不聞緩緩開口道:“巢主,這樣可否證明呢?”


    玥梟定了定心神,他沒想到慈不聞手段如此殘忍,但依舊強勢說道:“血主手段實屬剛烈,但你之身份如何證明,要不然你來個自盡?”


    “老夫身份,冷公子自有判斷,不勞巢主費心。三星司高層若是這般輕易就能策反,那也太...”慈不聞說話留了一半,繼而沉默。


    “好了好了,聖督已死,有內奸又如何?大可不必為此事傷了和氣。”瑤看了看冷峻的臉色,識趣地解圍道。


    “瑤掌櫃說得對,散會吧!”冷峻說完,右手撐住額頭,閉目養神。玥梟也不再糾纏於此事,起身便要走。


    “慢!”慈不聞看到冷峻離開,突然對玥梟喝到。


    “血主有何指教?”玥梟說道。


    “巢主不是要眾人自證清白,老夫已經證明完了,該你了!”


    “血主,這是何意?冷公子已經不再追究了。”瑤勸解道。


    “冷公子不追究,老夫得為我手下地命討個說法呀。”慈不聞說道。


    “人是你殺的,跟我有何關係?你是要碰瓷?”玥梟淩然道。


    “玥梟,我敬你是一方之主,該讓你便讓你,不與你計較。但你卻三番兩次針對我,今天又這般汙蔑我。若你今天不給個說法,這口氣,老夫實在難咽!”慈不聞怒氣未消,在場眾人皆是無言。


    此時,玥梟身後的親信突然拔刀,朝著自己的左臂一揮,整個手臂齊斷,飛落在地。


    “長空!你幹什麽!”玥梟大驚,急忙抱住此人為其止血。長空攔了一下玥梟,對慈不聞說道:“血主,今日巢主確實有些過了,但你的人確實非巢主所殺。長空今日隻斷一臂而未以命相抵,就是不想讓矛盾繼續增加,你們二人就此言和,您看如何?”


    慈不聞還未說話。冷峻突然發火了。


    “夠了!我不想看到血,都滾出去!”


    玥梟愕然,扶著長空退了下去,瑤和慈不聞也相繼出門,隻留冷峻一人。


    “三星三角,看似穩固的組織,真的要完了麽!”


    道路上,玥梟背著長空急急而奔,手中還拿著那截斷臂,朝著最近的一處醫館跑去。長空滿身鮮血,街上眾人無不側目。


    “醫生,醫生!快出來啊!”玥梟推門而入,著急地大喊著。


    “巢主,此事乃長空甘願而為,您大可不必!”


    “你說什麽屁話!”玥梟嗬斥道,隨後看見一慈眉善目地醫生出屋相迎。


    “是玥掌櫃,這是...”年邁地醫生滿臉詫異地問。


    “我兄弟地左臂斷了,先生可有辦法醫治?”


    “快進屋內!”老先生急忙讓出道路,三人進入屋中,將快要昏迷地長空扶到床上躺下。老者先將其傷口止住血,而後觀察了一下那隻左臂,一臉無奈地說:“抱歉了,玥掌櫃。這斷臂老夫無能為力啊!”


    “先生可知哪裏有醫治之法?”玥梟急忙問。


    “無,普天之下還未有此法!玥掌櫃還請節哀!”


    “啊~”玥梟拳頭狠狠砸了一下牆壁。


    “主人不必如此,長空有一臂足以,一個左臂換血窟兩條人命,值了!”長空虛弱的安慰道。


    “是我的錯,都是我!但你太衝動了!”玥梟聲音顫抖著。


    “可能這就是鷹族之人的通病吧!慈不聞倘若依舊不依不饒,長空斷翼之軀也要與之兌了命!”


    “別說了,我知道你的用意,但...”玥梟拍了拍長空,堅定地說:“這筆帳我記下了,我會替你討迴來的!”


    另一邊,慈不聞餘怒未消,氣衝衝地找上了銀絕。一進門,他就從衣袖中抽出一張紙,遞給了銀絕。


    銀絕打開一看,上麵寫著:我扶你上位,一同對付鷹巢。


    她微微一笑,對慈不聞說道:“血主有事直說便是,全華陽城再也沒有比此處安全的所在。”


    “哼,那個玥梟越來越猖狂了,仗著冷公子處處壓我一頭!”慈不聞坐下一拍桌子。


    “所以血主想聯合紅坊一同壓製鷹巢,但又揣摩不透瑤的意圖,所以想讓我取而代之?”銀絕說道。


    “不錯!”


    “銀絕以為,不妥。”


    慈不聞聞言,轉頭看著銀絕,似乎是在詢問。


    “瑤十幾歲入西江月,在此已有十多年的時間,是三星司年紀最小的高層。她之城府所深,非你我所能明鑒,想扳倒她太難了。”銀絕解釋。


    “銀絕姑娘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能做到西江月的砥柱中流,而且我看你之手段,比瑤隻高不低!”


    “血主讚繆,即使銀絕僥幸壓瑤掌櫃一頭,在冷公子那邊,也不好混過去吧。”銀絕認真道。


    慈不聞聽完,沉默不語,心裏已經讚同了銀絕的說辭。


    “血主心有不甘,為何不直接除掉玥梟呢?”銀絕問道。


    “血窟要殺他,太難了,而且容易留下破綻,被冷公子察覺...”慈不聞歎了口氣。


    “若你我聯手呢?”銀絕突然問道。


    “這...恐怕難啊,而且我隻能暗中助你!”


    “加上我呢?”慈不聞話音未落,忽聞暗處一個聲音傳來,陰影中,一個黑衣男子突然現身,身後雙刀交叉而背,正是羅刹。


    “你是...羅刹?”慈不聞驚到,他其實早有預感羅刹和銀絕相識,卻不曾想對方竟然毫不掩飾這層關係。


    羅刹沒有迴答慈不聞,繼續說道:“我與他交過手,你我三人拿下他沒有問題。”


    “若有羅大人在,此事定然能做的天衣無縫。畢竟連極刑司也抓不到閣下。”


    羅刹對這個稱唿及其敏感,反問道:“聖督的人也太差勁了,什麽事都跟外人說嗎?”


    “識時務者為俊傑,不過這幾個俊傑怕是再難見到聖督了,羅大人不會怪罪吧。“慈不聞試探道。


    “無妨,我跟歲映千江交情範範,此事你安排好,到時候通知我。”羅刹說完,沒有再理會二人,躲進陰影之中消失了。


    慈不聞見這件事有戲,笑著對銀絕說:“既然如此,老夫迴去安排一番再來通知你吧。”


    “不用,事不宜遲,他之親信現在一定在城中醫管之中,你查清楚後即刻動手。若是放虎歸山,再引他出來就難了!”銀絕提醒道。


    慈不聞覺得有道理,羅刹能明目張膽得現身西江月,看來瑤身邊的侍女也被銀絕搞定了,這個女人不簡單。


    深夜,醫館之內,一柄青燈微亮


    長空的左肩上了藥之後,已經沉睡過去,玥梟一個人守在他身邊,心裏滿是愧疚。


    看著一路跟著自己的兄弟,此生可能再無左手使用,他懊悔不已,無心睡眠。將燭火吹滅後,一個人來到醫管的屋頂,望著月光獨自感傷。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圓,像極了妖林的月亮,玥梟突然有點想家了。可能,如果當初不是自己執意要來人界闖蕩,也不會有如今的這些事情吧。


    忽聞一陣琴聲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循聲望去,遠處的屋頂之上,有人正在彈奏。


    “奇怪了,這個時間,是誰?”玥梟心裏疑惑,決定前往一觀。


    月光之下,銀絕一襲白衣,在屋頂之上獨自彈奏,她仍舊一襲白衣,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


    遠處玥梟飛身落到她麵前,開口道:“你是...西江月的頭牌?”


    “難得玥掌櫃記得小女子,銀絕不勝感激。”右手按住琴弦,琴音驟停,銀絕起身施了一禮。


    “這麽晚了,姑娘為何在此獨自彈琴?”玥梟問道。


    “夜色正濃,銀絕一時興起,登高邀月。不知玥掌櫃可有雅興與我共度此時?”銀絕說完,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壺美酒。


    “這個理由,勉勉強強。罷了,就聽你一曲吧。”玥梟說完,坐到了銀絕對麵。


    “玥掌櫃,請。”銀絕為他滿上一杯,而後翩然落座,琴音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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