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台裏翻東西的老三身材比較魁梧,坐著的頭領次之。一直沒說話的老二是三人中最瘦的,他鷹鼻鼠眼,單手拿刀,一臉的警惕。三人土匪做久了,功夫自然是比平民百姓要強。即便是碰上三流的修者,合力攻之也不無勝算。可惜三人萬萬沒想到,這小小的客棧之內臥虎藏龍。楚江離悄悄接過朱月狂驕,以迅雷之勢抽刀砍向離他最近的頭領,頭領反應過來之際為時已晚,隻得向後仰去。


    “鐺!”兵器相接之聲。一旁的老二反應很快,及時抽刀擋住了這一擊。但朱月狂驕乃一等一的神兵,老二的刀雖擋下攻勢,卻也被震的掉落在地。


    頭領後仰不穩,隨著凳子一塊摔倒地上。楚江離乘機一個打滾來到他身旁,揪住其領口架住脖子向門外後退,邊走邊對其餘二匪說道:“跟我出來,否則給他收屍!”


    “老二老三,出來出來!大哥,別衝動!別衝動!”頭領被嚇的不輕,老三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提刀往外衝去。老二刀斷了,索性空手跟了出去。


    屋外西風蕭瑟,寒意逼人。四人僵持了一會,臉都通紅通紅的。柳圈圈趴著窗戶看著外麵,青年人則依然坐在火塘邊飲酒。溫吟和老段站在客棧門邊上,以防楚江離出現意外。畢竟他不會武功,但他輕功不錯,打不過跑就是了。所以溫吟倒是不大擔心。


    楚江離環顧四周,隨後鬆開了頭領,對三人說道:“三打一,來吧,輸了滾蛋!”他說話擲地有聲,透漏出一股不容置疑。頭領揉了揉脖子,感覺在倆個小弟麵前有點丟臉,怒氣衝衝得把刀一橫,喝到:“弄死他!”


    一聲令下,老三舉刀率先衝了上去。楚江離掏出倆張符往身上一拍,頓時身體金光一閃,雙臂紅光縈繞,他大喝一聲,也朝著老三的方向奔去,雙刀相接發出一陣清脆的金鐵之聲。老三看著對麵清瘦的男子,一臉不可思議。楚江離也不僵持,迅速抽刀再做進攻,老三不敢大意,隻見對方招式越來越快,刀勁卻剛猛如初,漸漸的有些吃力。


    “咦?”老段眯著眼,對溫吟說道:“這小子的刀法,怎麽有點像你的捉影決?你教他的?”


    溫吟沒有做聲,原本它以為楚江離靠著身法和符籙,勉強可以一戰,但此刻這刀法雖刻板生硬,但一招一式都是捉影決的套路。別說楚江離根本不會武功,即便他是習刀之人也不可能會這套妖族的刀法。


    思來想去,也隻有當日和矮個子活夜叉對陣時自己用過一次,難道他看過一次便能運用至此?


    老三這邊漸漸吃力,那領頭的也出手了。這三人雖是土匪,但也是練家子出身,大大小小的客棧也劫過好幾家了,都一次在這碰上茬子。此時二人聯手,楚江離頓時腹背受敵,連中兩刀。好在有金甲符護體,並無大礙。


    溫吟見狀,連忙用內勁催動朱月狂驕,刀身瞬間妖氣暴漲。二人被妖刀擊退了幾次,虎口生疼,刀上滿是齒痕。


    “老二,你幹啥呢,快上啊!”領頭的衝著身後一喊,有點惱怒。此時觀戰已久的老二緩緩上前,雙手輕輕一揮,朱月狂驕頓時恢複了原樣。他接著一個拱手作揖,對著楚江離說道:“閣下是妖王的朋友,我等冒犯了,就此告辭!”說罷拉住其餘二人就走。


    “哎,你什麽意思,放開我!”領頭的喊叫著掙紮了幾下,但老二力道太大,掙脫不得,被拖著向後退去。老三則很識趣,三人慢慢地消失在風中。


    楚江離鬆了一口氣,此刻傷痛襲來,癱坐在地上。溫吟和老段趕緊過去扶起了他。


    “哈哈,沒想到這位小哥竟會符籙之法,在下剛才失禮了。”青年走出了屋外,手裏還提著半瓶酒。


    溫吟和老段沒有說話,楚江離被溫吟踉蹌得扶起來,疲憊得說:“實不相瞞,在下師從楚千機,此次前來是遵循師命,觀閣下風貌也是正道修者,還望出手指點進山之途!”


    “你說的是千機一卦?可有信物?”青年瞬間酒醒了。溫吟拿出問天笛,衝他晃了晃。


    “如此,便沒錯了。賢師有命,不可耽誤!”青年一臉嚴肅,轉身又對女掌櫃說道:“圈圈,我不能在這陪你了,你哥哥預計還有倆天迴來,你留在此地等他便可。今天一戰,那幫山匪定不敢再來,我會在此地周圍布下陣法,以防萬一!”


    “鄧大哥,你真的要走嗎,我跟你們一起。”圈圈一臉渴求狀。


    “不行,聽話,正事要緊!”


    “那萬一他們再來怎麽辦?”


    青年想了想,對她說道:“不會的,那幫人顯然有所忌憚,所以才會離開。即便再來,也難破我陣法。”


    “算了,不如我留在此地,以防生變!”段崢嶸說道。


    深山僻境,留一個女子在此確實有事妥帖,但距離楚千機失蹤已有月餘,此事不可再拖。四人之中,也隻有段崢嶸能置身事外,留下來保護圈圈。


    溫吟,楚江離比較讚同,青年先行將陣法布下,而後對老段說道:“那圈圈就交給你了,如若她有不測,我定不饒你!”


    “嗬嗬,他倆要是少了一根寒毛,我也定唯你是問!”老段瞪著青年說道。


    “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咱們休整一晚,明日上路吧。。。”


    一夜無話。


    凡疆東部,有一奇怪之境。此地四季迷霧不化,尋常人進入根本難辨方位,隻有古境道宗弟子可依秘法尋得出路。溫吟三人東行了幾裏,便來到此處,隻見麵前雜亂得豎著幾個“禁止入內”之類的牌子,頭頂一個大牌坊,寫著“雲霧坡”三個字。


    “從此進入之後,你們隻能看到一片白色,溫度也會很低,你們二人定要跟住我,一旦走散會很麻煩!”青年對二人囑咐了幾句,而後從袖口中取出一隻紅色的麻雀,其腳上綁著一隻小鈴鐺。他將麻雀放飛,而後帶著溫楚二人進入霧中。


    二人一進入,便感覺一陣霧氣襲麵而來,唿吸有點困難,雖然相距幾尺,卻感覺同伴的身影朦朦朧朧的。好一會才適應了這種感覺。


    紅色的麻雀早已不見蹤影,隻有微弱的鈴鐺聲隱隱約約傳來。循著聲響,三人在迷霧中慢慢前行。


    “鄧大哥,你可是烈雲宗弟子?”溫吟問道。


    “是,妖王好眼力!,烈雲宗鄧青陽,這位小哥師承賢師,按輩分還要比我高一些,不知尊姓大名?”青年問道


    “楚江離見過鄧大哥。”


    “鄧大哥,烈雲宗宗主可是你師傅?”溫吟問道


    “嗯,也是我爹”


    “原來如此,不知他西去有何要事?”


    “西去?這我倒不知,我爹性格孤傲果斷,隻跟我說有要事需要出門一遭。”鄧青陽說道。


    “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鄧宗主正在被三星司追殺!”溫吟也不繞彎子了,嚴肅地說道。


    “哦。。。。對麵沒事吧?”鄧青雲頓了頓說道。


    溫楚二人一陣冷汗,本來還想好意提醒,沒想到人家根本沒在意。自己的擔心多餘了。


    鄧青陽可能感覺有些尷尬,又笑著說道:“感謝二位兄弟提醒,三星司也是一等一的組織,等這事完了務必得上門一趟!”


    溫楚感覺這話更有裝逼的成分,三人之間頓時更尷尬了。


    “鄧大哥,外人入此地隻能被這霧氣所困,最終身死是嗎?”楚江離問道。


    “不,雲霧坡作為古境千川的必經之路,難免會有人硬闖一二,闖得過的,萬分之一而已。道門還派專人每天在此地巡邏,以防誤入之人陷於此。不過即便如此,死於此地之人也不在少數。”


    “就沒有別的入古境的通道了嗎?這樣未免殘忍了些。”楚江離感歎


    “沒了,關於雲霧坡道宗已經做了很多預防外人進入的事宜,但效果甚微。想要叫醒裝睡的人,太難了。。。”


    三人閑聊著走了許久,漸漸地,眾人都察覺出一絲怪異的氛圍。


    “鄧大哥,你有沒有感覺,這個霧氣越來越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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