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猝不及防,唇被他輕輕啄住,含在嘴裏,盡情吮吸。


    心思一搖,一個壞壞的主意浮上心頭:“這算什麽?瞧我的——”


    一邊將嘴巴狠狠地湊了過去,舌頭用力撬開了他的唇,他低聲嘻嘻一笑,順從地用舌頭交纏上來,突然,他“啊”的一聲低頭捂住了嘴巴,眼睛裏帶著一抹壓抑的怒火。


    “哈哈哈哈——”我卻笑彎了腰。


    “宇文新月,你是屬狗的嗎?你敢咬人——”他又好氣又好笑。


    “對呀,誰讓你惹我!”我乘機一把逃脫,將食盒放在案幾上,迴頭笑道:“害得本姑娘忙了一大早上,你確定已經‘吃飽了’嗎?”


    “哇!這個真的是我的新月自己做的?”他走到我身後,語聲之中有些驚詫有些感動。


    “拜托,不要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好不好?我在你眼裏就那麽不中用嗎?”略帶不滿地迴應他,將早餐從食盒裏捧了出來,擺在他的麵前。


    “秦王殿下請慢用——”捧著腮幫期待地瞪著他。


    等了半天,卻隻見“品嚐”,不見“讚賞”,心裏急了:“喂,你給個評價好不好?難道我的廚藝就那麽差勁兒嗎?”


    “噗嗤——”一聲笑了,他拿起一個什錦包一把塞進我的嘴裏:“就知道你沉不住氣!”


    “那你還不說——”他喝了一口粳米粥,溫潤地抬起眸子:“是——屬於家的味道!”


    家的味道?家的味道?——這句話怎麽那麽熟悉?!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是兩個煎雞蛋一杯香甜豆漿的早餐之後,歐陽天曾經說過的話!


    眼睛裏有些濕潤了!


    “不會吧?本王一句話就把你感動成這樣?”他替我擦了擦眼淚:“那要是本王親手喂你吃飯,你豈不是要流下一缸的眼淚來!”他笑著舀了一勺粥遞到唇邊。


    “快吃!今天帶你去我家老宅——醜媳婦總是要見婆婆的!”


    “這麽快?今天——就去嗎?”事情到了跟前,心裏反而有些緊張和局促起來。


    “對——”他溫溫一笑,不再說話,可是神色裏卻有些若有所思起來:“娘親的忌辰是明天,可是今晚,我想去陪陪娘親——”


    話語裏,不知何時,已經染上了一抹幽幽的傷感。


    不知道為什麽,李世民選擇在下午集市快要關門的時候,才帶我一起出了門,在集市上買了燭台錫箔果蔬糕點之類的東西,還不忘買了幾盆盛放的水仙。


    “你應該知道吧?我娘親她最喜歡的花就是水仙呢!”他細細端詳著手中淡雅清幽的水仙,輕聲道。


    這讓我突然想到了那個位於皇宮之中的禁地——“花塚”,裏麵種的那一盆盆一叢叢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水仙。


    此刻,細看手中的水仙,其根,細如銀絲,纖塵不染;其葉,碧綠蔥翠、風流傳神;其花,有如金盞銀台,高雅絕俗,婀娜多姿,而那雜於其中的花苞,清秀美麗,潔白可愛。還記得小時候聽的民間故事上說——水仙是上古聖君堯帝的女兒湘神所化,代表了一種思念、一種期盼,一種默默堅守的執念。


    那麽,太穆皇後,她的心中又會有著怎樣的執念和期盼呢?


    “走了!”李世民一聲提醒,我才發現自己走神了,趕忙跟了上去。


    在晉陽城中七拐八拐,天色完全黑了之前,我們終於找到了位於晉陽城東邊的唐國公李府。


    晉陽李府,如今大唐王朝最最顯赫最最風光的豪門了,然而以前的規模,似乎也不差呢,夜色之中,雕梁畫棟層層疊疊,見證了房子主人昔日的尊貴與榮耀。


    跟隨著李世民從側門翻牆而入——一陣好奇,為什麽他竟然選擇了翻牆而入,而不是從大門裏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可是,看他神色裏的一絲凝重,到了嘴邊的話忍不住生生咽了下去。


    跟在他的身後三拐兩拐,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後堂位於花園池塘邊的一間廂房前麵。


    “進來吧,這是我娘親的屋子!”李世民率先走了進去,伴隨著房門輕輕的推開,借著手中搖搖的燭光,一間寬敞開闊的居室呈現在我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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