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魔域九尾一路跟蹤老叟而來,直入盜王窟,與奧蘭慕打個照麵。奧蘭慕倒也認得,便客氣地說道:“什麽風把魔域老友吹來了,也不打個招唿,真是的。快,給九尾兄弟賜上座,敬香茶!”魔域九尾擺手笑道:“不必文謅了,我隻為追迴錢財而來,不想卻遇見蘭慕老友。方才我在寒冰城街市之上見一老叟跌倒在地,良心發現上前扶他,他竟反咬一口說是我將他推倒,訛了我一百暗影幣,我心中不忿,便一路追蹤至此,那老叟是老友的部下?”奧蘭慕聽了大怒道:“誰人如此大膽?竟敢欺騙到九尾兄弟頭上,還不認罪!”一名老叟戰戰兢兢地跪下說道:“求大人饒命,小的一心隻想立功,不曾細認,乞請放過小的!小的尚有孫輩亟待養活。”魔域九尾聽了不覺動容,勸道:“老友,聽我一次,饒了他罷,不知者不罪,在這亂世之中為生計而幹這等勾當也不容易。”奧蘭慕火氣頓消:“既有九尾兄弟求情,且饒你這一次。日後須在洞內掛上鬼影四天王畫像,再有錯認者,定斬不饒!”那老叟謝恩退下。


    魔域九尾探問道:“老友從何處找來這幫老叟和老嫗為你聚財?”奧蘭慕笑道:“這些人俱是在凡間受盡子女壓榨的苦命父母,不堪其害攜孫輩離家出走,幸得我前往凡間將他們收入門下,授以訛詐、盜竊之法,讓他們在周圍城鎮佯裝跌倒以騙取錢財。此等手段他們在凡間也見得多了,所以一學就會,而且是心甘情願地為我賣命。”魔域九尾又明知故問:“我觀老友洞中糧草堆積如山,夠用十年之久,但也難逃穆拉的蠍毒,你可有解毒之法?”奧蘭慕應道:“那是自然,我有濾毒珠在手,何愁那蠍毒?給養不是問題。”魔域九尾笑道:“是了,小弟也有一顆濾毒珠,這寶貝也隻應吾輩所有,那些正義之士怎配擁有?”煉靈之魂暗自罵道:“可惡!原來濾毒珠如此泛濫,不光我族擁有。魔域九尾,日後定要讓你好看!”


    這點心理活動逃不過魔域九尾的心靈感應,他也機靈,並不當麵說破,暗想道:“煉靈小兒,竟然憑依在奧蘭慕的體內,果然高明,看我一會兒怎麽料理你!”想罷,魔域九尾起身告辭:“不打擾老友了,小弟尚有急事要辦,先行告退。”奧蘭慕笑道:“九尾兄弟既然要走,我不便強留,請君自便。”魔域九尾作了個揖,走出洞來。剛出盜王窟,他就施展隱身術,輕輕繞到洞窟後身,現了身,尋了些柴草等引火之物,堆在洞後,想道:“煉靈小兒,今毀你老巢,看你日後怎麽興風作浪?”魔域九尾躍上高空,一抖袍袖,飛出幾個火球,引燃那堆柴草,恰逢風勢迅猛,漫天頃刻變為橘紅色,濃煙滾滾,火舌將盜王窟團團包圍,周遭樹木盡被熏黑。


    奧蘭慕在洞中感到熱浪襲人,不時有嗶嗶啵啵的聲音傳來,方知洞穴起火,可惜為時已晚,周遭已盡是火舌,無處可逃,而且洞窟開始崩塌。奧蘭慕此刻根本不顧30名老叟、老嫗及洞中糧草、珍寶,徑自施火遁而逃,這是煉靈的狼性在起作用。可巧現身於洞後,正與魔域九尾相遇。可憐那30名老叟和老嫗在凡間受盡不孝子女折磨,攜孫輩離家出走,被奧蘭慕帶到混元大陸以訛詐為生,不想一日之內盡化為焦骨,一時間洞內哭聲震天,老幼死在一處,十分淒慘。


    魔域九尾見奧蘭慕滿身煙塵,灰頭土臉,狼狽不堪,不由得哈哈大笑:“煉靈小兒,你的把戲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我。你的分魂術我早有耳聞,這種術法最大的漏洞就是無法完全隱藏施術者自己的氣息。你的狼氣再微弱,也逃不過我的鼻子!”奧蘭慕大怒道:“不錯!我確實分了一部分魂魄到這個身體裏來,居然被你識破了,魔域九尾!你好大膽子,竟敢毀我巢穴,斷了我的財路,今日必要你死於此地!”魔域九尾也不示弱:“你竟用如此惡毒之法控製奧蘭慕老友,實在卑鄙,連我這樣的惡人都看不下去!”


    再說寒冰城內,冰淩見北方火光衝天,想要率領冰清、玉潔兩位護法趕去救火,卻被她們二人阻止。冰清稟道:“城主,那裏是奧蘭慕的地盤,被人燒毀於我們也有利。而且,近幾日坊間傳說有三十名老叟和老嫗在街上假摔引人來扶,然後行訛詐盜竊之事,屬下推測此事八九不離十是奧蘭慕所策劃。”冰淩笑道:“你言之有理,但坊間之傳言未必是真,那些刁民對我獨斷專行不滿而編出這個故事也有可能,你切不可被他們所蠱惑。”玉潔聽了,心內不快,稟道:“既然城主如此說,待火熄之後,屬下與冰清前去收拾殘局,清點屍骸,便可知坊間傳言是否為真。”冰淩批準。


    半個時辰後,盜王窟已成焦土,奧蘭慕拔出斷影魚腸直取魔域九尾,魔域九尾不躲不閃,也不召出金錘,隻從袖中抽出一把血紅色的匕首招架相還。兩把匕首相撞,乒乓有聲,火花四濺,雖同為短兵刃,但威力驚人。奧蘭慕見那匕首顏色怪異,暗想道:“此匕首寒氣森森,顏色血紅,難道是我族失落的怨毒之匕?”魔域九尾察覺,大笑道:“煉靈小兒,休要錯認了!這匕首是凡間戰國時期著名鑄劍師徐夫人所製,荊軻刺秦即用此匕首,雖敗猶榮!這上麵所淬之毒可與汝族怨毒之匕相媲美,也可以摧毀狼子野心!”奧蘭慕大喝道:“既如此,我要根除後患,這匕首吾必得之!”


    二人再次殺在一處,好殺!匕首對匕首,神兵對神兵。再看那使匕首之人,一個有梁山好漢之魂,一個是被用作容器的盜王,真的是棋逢對手。鬥到五十餘合,奧蘭慕有些抵擋不住,正要使出“破影斬”,忽然感知到冰清、玉潔正帶著一班仵作趕來,距盜王窟僅有三裏地。奧蘭慕不願擴大事端,便跳出圈子,喝道:“魔域九尾,今日到此為止,下次見麵時汝必亡於我這斷影魚腸之下!”說罷,施煙遁而走。魔域九尾見他離去,也不追趕,徑自遁迴琅玕城。


    冰清、玉潔趕到時,二人均已消失。冰清大疑,對玉潔說道:“剛剛明明聽到這裏有廝殺之聲,怎麽一下子就沒了?奧蘭慕這賊子又去了哪裏?”玉潔並不在意:“你看,盜王窟已成焦土,此人現在就是喪家之犬,他的下落不是問題,我們還是趕快清理一下屍骸,為民討迴公道。”冰清不好爭辯,隻得施法搬開碎石爛瓦,露出了幾十具燒焦的屍骨。仵作上前查驗,有三十具老叟老嫗的屍骨,其餘屍骨都是幼童稚子,約6,7歲。冰清、玉潔心內慘傷,哭了一場,罵道:“奧蘭慕這廝實在可恨,竟完全不顧部下,害死如此之多的無辜生命!”隨後,命人將大部分屍骨掩埋,包了四個頭骨帶迴向冰淩複命,還撿了一些燒焦的珍寶和錢袋,以便坐實奧蘭慕利用老叟老嫗斂財之事。


    再說鶴鳴鎮這邊,金茂祥在凡間以一千聖光幣(合一萬人民幣)的價格購入十噸糧米屯於家中,準備以一斤一百聖光幣的價格賣出,從中牟取暴利。他先拉了五十斤糧米來到街市之上,開始叫賣,果然有那家中揭不開鍋的饑民上前問價。金茂祥也不降價:“一口價,一百聖光幣一斤,少了不賣!”那饑民怒道:“這是什麽糧米?如此昂貴!要傾家蕩產方能吃得起!”金茂祥笑道:“客官有所不知,這是小人前往凡間太湖地界購得的上等好米,價值不菲,賣這個價其實我還虧了。”無奈那饑民一家老小已餓成皮包骨,飯都吃不上,還留著錢做什麽呢?他隻得迴家取出全部積蓄共四百聖光幣買了四斤糧米聊以糊口,然後就去做長工了。短短一個上午,金茂祥就賣了四十斤糧米,他樂的幾乎要上天了。


    此事被盤踞在混元大陸中央大平原地帶的十絕陣俊傑探聽到了,問這十人名號?俱是有名的:天絕、地烈、風吼、寒冰、金光、化血、烈焰、落魂、紅水、紅砂。農曆八月二十八這日,十人正在那千尋塔上飲酒,就有探子來報:“十位大人,屬下在鶴鳴鎮打探到有一奸商在賣一百聖光幣一斤的糧米,正是一隻大肥羊。”十人聽了大喜,重重賞了探子,開始商議對策。金光首先發話:“這必是那金茂祥所為,我與他有過交情,此人就喜歡幹些投機倒把的勾當。正巧狼子野心重生,我們要擺陣尚需些錢財,不妨狠狠敲他一筆。”


    地烈性急,吼道:“用什麽辦法?我知道金茂祥有個女兒,要綁架她嗎?”金光大笑道:“不,不,不,那太過時了,何況他女兒已經離家出走。我有更精妙的計策。”他便如此這般講了一遍,其餘九人讚道:“果然好計!就勞煩金光老弟走一趟了!”金光即刻易容成凡間城管模樣,上身穿灰色風衣,下身著黑色褲子,左臂戴紅袖箍,徑奔鶴鳴鎮而來,恰在正午時分趕到。金光在街市之上很快就找到了金茂祥的攤位,他的小車上還有十斤糧米尚未售出。


    金光走到金茂祥攤前,金茂祥抬頭一看,知是凡間城管,嚇得魂不附體,忙作諂媚狀:“大……,大爺,今日怎麽來混元大陸執行公務了?小的不勝惶恐。”金光露出兇相,一拳砸在車上,喝道:“少說廢話!你這奸商從我的世界走私大批糧米至此,並高價賣出,本已屬非法經營,我沒有像對待我們那裏的刁民一樣當街掀了你的攤子算便宜你!現在我要你交出一億聖光幣孝敬老爺我,否則貨物全部沒收,非法收入也要追迴充公!告訴你,我們城管可不是吃素的,有三千人便足以踏平這個異界!”[1]


    金茂祥此時已經嚇尿了褲子,他的全部家當也隻有一千萬聖光幣,何來一億呢?他隻得掏出賣糧所得的四千聖光幣奉上:“大……,大爺,我現在身上隻有這些,要不您跟我到家裏取一下?”金光怒道:“誰知道你會耍什麽花招?我對你極其不放心,必須有個人質押在我這邊,然後我率人去抄你的家,否則就請跟我走一趟吧!”金茂祥已然嚇出了瘧疾,一個勁兒的發抖,話都說不出來。金光見他不說話,便從衣袋中取出手銬將金茂祥銬上,一腳踹翻糧車,隨後帶著他往千尋塔而來。


    金茂祥被嚇得精神恍惚,隻得任由金光擺布。街上看熱鬧的人群無不拍手稱快,紛紛議論:“這奸商平時賺了咱們不少黑心錢,今日有此果報,實是老天開眼了!”金茂祥在鶴鳴鎮的口碑可見一斑。這正是:奸商欲發災難財,反被惡人敲一筆。憑你據有萬貫財,到此翻為一場空。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1]原話出自郭德綱相聲:“給我三千城管,我能收複日本!”此處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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