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璃諾颯剩下的四五個暗衛退了迴來,護在璃諾颯周圍,雅間瞬間被殺氣包圍。顏無塵將璃諾颯緊緊擁在懷裏,璃諾颯這才迴過神來注意到自己被顏無塵擁在懷裏,方才一直在思考所以沒注意到。


    突然,雅間的門窗都被破開,幾十個殺手攻了進來,殺氣逼人。碎玉雲淡和四五個暗衛將顏無塵和璃諾颯圍在中間護住,璃諾颯更是兩手一滑,都各握了一把銀針。


    沒一會兒,又折損了一個暗衛,碎玉稍稍分神,剛好有一刀就要砍到她背上,璃諾颯下意識地掙月兌顏無塵的懷抱,一手射出一把銀針,一手拉開碎玉。


    顏無塵懷裏一空,頓時覺得心裏空落落的,複而又將璃諾颯拉了迴來。


    “公主殿下!”


    “不必顧及本宮,顧好你們自己的性命便是,本宮也不是吃素的。”璃諾颯麵無表情,說話間已經射出了好幾把銀針,還都是劇毒的。


    顏無塵皺眉,璃諾颯顯然不是那種被護在臂膀下的弱女子,他想再把她拉迴懷裏保護著,但看著璃諾颯已經加入陣勢的樣子,便知道已是不行,也開始動手。


    又一個暗衛倒下,璃諾颯的體力也明顯不支,帶在身上的銀針都用完了。


    “顏莊主,我們突圍,你帶上公主殿下快走!”碎玉緊抿著嘴唇,殺紅了眼。


    “走個屁!哪裏走得了!”璃諾颯也殺紅了眼,對方的人數折損沒有過半,他們這邊已經剩下三個暗衛、碎玉和雲淡,哪裏走得了?她也隻剩下兩瓶毒藥,還不是劇毒。她的衣裳已經染了血,一朵朵白色的薔薇染成了詭異的紅色,鳳眸中是強烈的不服輸的求生**,頑強,剛烈。


    顏無塵從沒見過這樣的璃諾颯,滿是心疼,一離開京城就遇到刺殺,可見這麽多年她生活得有多麽水深火熱……她嬌小的身軀裏到底隱藏著怎樣的堅強不屈?


    碎玉被刺了一刀,璃諾颯一眼看出來那刀有毒,趕緊塞了一顆解毒丹在碎玉的嘴裏,“啊!”她狂叫一聲,撿起地上的刀,發狂了似的看向那些殺手,她除了暗器、毒功,這些刀法劍法都不會,所以看起來使得很胡亂。


    顏無塵一驚,趕緊將她攬在懷裏護著,可是她還是瘋了一般的不老實,亂喊著。“乖,冷靜點。”顏無塵一邊應付那些殺手一邊護著她柔聲安撫道。


    一個殺手趁著顏無塵這一個分神,運足內力打來一掌,剛被顏無塵安撫地稍稍冷靜的璃諾颯沒有多想,麵對顏無塵,抱住他,結結實實挨了一掌。


    “噗!”璃諾颯感覺胸腔一陣劇痛,知道自己心脈被重創,一口血吐了出來,染紅了顏無塵胸前那片白衣,身體也軟了下來,幾近昏厥。


    “阿諾!”顏無塵臉色一白,扶住璃諾颯,告訴自己要鎮定不能慌。


    “公主殿下!”碎玉和雲淡驚唿了一聲。


    “公主殿下!”藍水帶著冰洲的兵馬剛一趕到就看到這一幕,嚇得臉也白了。


    那批殺手看藍水來了,還帶來了五百冰洲兵馬,紛紛一個閃身,不見了人影。


    “快!把公主殿下送迴百花別院!”藍水說道。


    顏無塵把璃諾颯打橫抱起,運起輕功,朝著百花別院的方向閃身離去。藍水扶著碎玉,揮手招來幾個兵扶著剩下的兩個暗衛和雲淡,也往百花別院去了。


    “你怎麽才來?”碎玉語氣裏盡是疲憊。


    “我的鈴鐺老響,公主殿下喝酒怎麽可能那麽大動作,後來我接到消息,趕緊去冰府要求調冰洲的五百兵馬趕過來了。”藍水說道。


    百花別院——


    “顏莊主,公主殿下怎麽樣了?”初槿忍不住問道。


    此時已是半夜,璃諾颯房裏的人也不多,水晚去安撫了幾個孩子睡覺,藍水和鏡央安排碎玉雲淡和暗衛療傷,所以都不在,隻有冰家主夫婦,和冰裴憂夫婦。


    “她的心脈被震碎,你們出去吧,我運功給她療傷。”顏無塵說道。


    冰裴憂和北冥淺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冰家主率先開口了,“走吧,淺兒送你娘迴去,憂兒你在門外守著別讓任何人闖進來,我去調兵馬守好百花別院。”


    冰裴憂點點頭,和冰夫人北冥淺一起跟著冰家主出了房間。父親都這麽說了,他也不能怎麽說。


    偌大的房間隻剩下顏無塵和床上昏迷的璃諾颯,顏無塵輕輕將璃諾颯扶起兩人麵對麵坐著,掌心對掌心運功。


    天蒙蒙亮了,冰裴憂在門外守了一夜,房間裏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也是緊張,若是璃諾颯出了什麽事,薔薇王朝怕是真的要變天了。


    天亮時分,歌渺來了,滿身的酒氣,神色焦急匆匆,冰裴憂聞到他那一身比他這個新郎還重的酒氣,皺了皺眉,將他攔下,“渺,公主殿下還在療傷,你別闖進去。”


    “她怎麽樣了?”歌渺急急的問道,聲音也不由得大了幾分。他喝醉了,方才醒來才聽日出說公主殿下出事了。


    冰裴憂搖了搖頭,“傷勢很重,顏莊主正在給她運功療傷,一夜了。”


    “我進去看看能不能能幫的上忙。”歌渺說著,就要進去。


    冰裴憂橫在門口,攔住他,“渺,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貿然闖進去會害死公主殿下的?”又對他身後的日出道:“日出,送你家主子迴去醒酒。”說到醒酒,冰裴憂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他的大喜之日,歌渺酒席之後還去酒館喝了這麽多,聰明如他,並不是一無所知,隻是一直裝傻。屋子裏那個昏迷不醒的小丫頭說過,最聰明的偽裝就是裝傻。


    日出趕緊過來扶著主子離開,裏麵那位可是公主殿下,出了岔子誰都擔不起。


    歌渺剛走不久,屋子裏就傳出顏無塵因為疲憊顯得飄渺的聲音:“沒事了。”


    冰裴憂鬆了一口氣,招手喚來一個護衛去冰府傳信,自己卻依然守著。


    三天了,璃諾颯按理說該醒了,可是卻絲毫不見醒,顏無塵這些天一直守著,如玉的臉上看不出幹淨,看得出的,隻有邋遢。


    “顏莊主,你去休息一下吧!公主殿下最愛幹淨了,她醒來要是看到你這副樣子,肯定得把你踹下床了。”藍水不忍,終於勸說道。


    顏無塵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從被窩裏牽出璃諾颯的手,模著她的脈搏以確定她還活著,可是此時,卻頓了一下,仔細確診,頓時臉色大變,“她的體質怎麽這麽虛弱陰寒?”


    “那是……雪寒湯的後遺症……”藍水說著,低下了頭。


    “雪寒湯?!”顏無塵臉色又變了變,看著床上那張蒼白的睡顏,她還受過多少的傷害是他不知道的?


    “公主殿下曾被灌過雪寒湯,後來花想容花先生給她解了,便留下了這虛弱陰寒的後遺症……”藍水以為顏無塵是在問她,便老實說道,“要不我傳信去將花先生請來。”


    “你家主子認識花老前輩?”顏無塵問道。


    藍水剛想否認,尋思著找一個理由搪塞過去,畢竟主子跟花先生的關係沒幾個人能知道,但以觸及到顏無塵的目光,她還是低下頭老實道:“主子是花先生的徒弟……”


    “原來如此,難怪她身上有那麽多毒藥和銀針,”顏無塵恍然大悟,“花先生現在在何處?”他倒是想見一見這位古怪的江湖前輩。


    “主子離開京都的時候吩咐花先生暗中幫她留意京中雙親的康健……”藍水說。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去請他跑一趟了,你家主子沒什麽問題,我想,應該是這雪寒湯後遺症導致她還沒蘇醒。”顏無塵說著,輕輕地將璃諾颯的手重新放迴被子裏。


    待璃諾颯醒來,已經是五天後的夜裏,剛一醒來,扭頭正習慣性地想喚碎玉藍水,入眼的一張放大的胡子拉渣的臉把她嚇了一跳,一腳就把那人踹下床,與此同時,手快速從枕頭下模出幾支銀針。


    顏無塵是剛睡沉的,冷不防的被璃諾颯踹下床,哎喲一聲,驚醒了睡在外室的藍水。


    藍水剛跑進內室就看見璃諾颯手上幾支銀針正要出手,忙出聲製止:“公主殿下住手。”


    璃諾颯愣住,看向藍水,不悅的皺了皺眉,“那是誰?!藍水你好大的膽子,你就是這麽護主的麽?”


    “公主殿下息怒,那是顏莊主。”藍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阿諾……”顏無塵聲音裏滿是委屈。


    璃諾颯一愣,真是他?!隨即皺了皺眉,“怎麽迴事?”她隻記得她受了傷,心脈被重創……


    “公主殿下,五天前你內傷昏迷,是顏莊主費了一夜的時間給你運功療傷,這些日子一直是顏莊主在照顧你……”藍水說道。


    所以……藍水放任他在她的床上,換句話說他們同床共枕了五天?!璃諾颯不敢置信,那副邋遢樣,幸好她昏迷了,“你……你去備房間讓他……讓他梳洗。”


    顏無塵坐在地上,白袍鋪了一地,卻掩不住那一身風華卓然,“我就在那兒梳洗。”說著,他抬手指向床邊那扇屏風,那扇屏風後麵就是璃諾颯平時沐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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