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季把手抽迴來,不動聲色地後退幾步,麵色有幾分泛白。


    “是你讓我自己選擇的,我選擇先離開了唐季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陳述著事實。


    可再怎麽樣也掩飾不了她的心慌,她知道,沈南諍想讓她留下,她也尚無能力逃走。


    聽到這句話,沈南諍似笑非笑,麵容清俊,臉卻完全籠罩在陽光的陰影下,看不出任何細微的不悅神色。


    “季季,在我印象裏你一直很乖,原來你不乖他突然間抬手撫上唐季季的發絲,像是一個哥哥在撫模妹妹頭發的動作,他清淺一笑:“可盡管是這樣,季季,我還是很了解你的。告訴我,多少萬你肯迴來看他一眼


    唐季季沒吭聲,又不動聲色避開他的手。她心底真的極度厭惡這樣程南諍對她哥哥對妹妹的動作,像是兩人之間的感情隻能局限在兄妹之間般。


    原來在他心裏她已然變成了需要用錢來哄騙的人了麽?嗬嗬,也對,她唐季季就是這種人。


    “50萬?”沈南諍微啞的聲音劃破這片刻的寂靜中。


    “你當我迴去一次隻值這個價?”唐季季說出口後恨不得咬舌自盡,他出價她還真搭理了,像是在討論419一次值多少般。


    “100萬


    “好唐季季終於點頭,她默默將頭扭到另一旁。陽光落在手臂上,激蕩起熱度,她的心口卻陣陣絞痛。


    原來真的要迴去了嗎?去看已經離世的紀楚汐嗎?


    可惜,唐季季依然沒有趕上紀楚汐的出殯儀式他就被妥善安葬了。她想,或許是天意,是天意讓她與紀楚汐連最後一麵也見不上。


    ……


    戶外公園


    芳草連天,空曠的郊區公園後山偶爾有人出沒,那也是極少的,因為這是安葬離世之人的墓地。一塊塊墓碑立在成群簇放的菊花中。


    唐季季和沈南諍站在一旁,而紀楚汐的那塊墓碑正前方佇立著一對再相配不過的璧人,而這對璧人也顯然沒發現站在大樹下的他們。


    是顧諾謠與蘇魏景啊,唐季季在心裏默默念著,嗬,紀楚汐,他們來看你了!你朝思暮想的顧諾謠來看望你了,你會不會很高興……


    墓碑上是紀楚汐黑白的照片,那是也是惟一一張他妥善安置多年的照片,因為那是顧諾謠幫他拍的惟一一張照片,他就是這樣深愛顧諾謠,至死。


    對,就是愛顧諾謠愛到可以不管不顧唐季季這個親生妹妹的死活的地步,為了這份該死的單相思,紀楚汐傾盡所有以至於如今埋於黃土中……


    照片上他狹長的眼微眯,似是再自娛自樂些什麽,唇角揚起孩子氣的笑,罕見的溫暖人心。


    那是唐季季從未見過的紀楚汐,歡喜得像擁有全世界般的模樣。


    唐季季站在一旁,一直盯著顧諾謠和蘇魏景,他們捧花,放花,默哀,俯身低頭在墓碑前低語些什麽。連旁人都能感覺到空氣中的唿吸都是哀傷,身後的背景都靜止成一片黑白照片。


    她看著這對如此難過的璧人,忽然覺得可笑可悲,明明知道紀楚汐深愛顧諾謠,可顧諾謠竟然還帶著蘇魏景一同過來,他死後也要在他麵前秀恩愛嗎?


    唐季季記不清自己站了多久,隻清楚顧諾謠和蘇魏景離開後,開始了滂沱大雨。


    “季季沈南諍突然間握住她的手,牽著她來到墓碑前。


    唐季季全身濕透,冷得發顫,可她隻是木木地盯著墓碑上地照片,仿佛在審視一個剛碰麵地陌生人。


    雨勢愈發地大,雨珠順勢從她發頂流落至臉頰,生冷的溫度,卻嚐到了苦澀的味道。


    唐季季聽到自己帶著微微哭腔的聲音對沈南諍說:“沈南諍,我好冷,我們迴去好不好?”


    程南諍卻像是沒聽到她的哀求般,兀自喃喃道:“季季,你哥哥重病的時候,你還在高考,所以他不讓人告訴你他快死了


    唐季季麵無表情糾正道:“他不是我哥,我和他都不是同一個姓


    她說完就覺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對,確實不是同一個姓。那是因為父母5年前離異,唐季季選擇了和父親生活,而紀楚汐卻選擇和母親生活在一起,姓氏由此而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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