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機儀式之後《夢境森林》便進入拍攝階段,蘇輕身上的傷未大好,江硯是決不允許她進組的,這就犯了兩難,他既想要能照顧蘇蘇,又不能臨時改變拍攝計劃。隻是《夢境》這部電影從名字看也能得知,要拍的基本都是在森林裏的大場景。


    正常人能不能適應森林裏的環境都難說,更別說蘇輕這樣的傷殘人士了,怕她傷口感染,最後他隻能留下兩名助理,並請唐落落和陳嬌輪番過來幫忙照顧她。


    “每天要按時吃藥知道嗎?”


    “知道了。”


    “還要按時吃飯多喝水。”


    “知道了。”


    “還有晚上記得喝杯牛奶再睡。”


    “知道了。”


    “還有……”


    “還有每天都要和你打一個電話。”蘇輕搶先迴答道。


    江硯卻毫不知足地問:“隻打一個嗎?”


    “……那要打多少個?”


    他笑了笑道:“當然是你有多想我,就打多少個。”


    蘇輕趴在床上吃著水果,想到他這一去家裏就再沒有人親手為她端上可口的飯菜,忍不住就有些依依不舍,“可我現在就想你啊。”


    江硯剛整理好行李箱,見她說想他目光卻根本沒有看向他,便彎了腰啄過去道:“那就親一個。”


    兩個人歪纏了一陣,蘇輕推開他目光發亮地道:“走之前我們先把遊戲的事情了結吧。”


    難怪蘇輕這麽心心念念,寧願浪費兩人臨別前的時光也要上遊戲,其原因是他們在永夜秘境中已走到最後一關,而這最後一關便是要求兩位城主於永夜皇宮之巔一較高下,勝則為天下第一城主!


    雖然不知道這個天下第一城主到底有什麽用,但是能和江硯酣暢淋漓地打一場,可是她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情!想想她就已經鬥誌高昂!


    說實話,其實是他們已經被困在永夜秘境裏太久了,除了隊伍和當前,所有頻道包括飛鴿傳書都不能用,總之就是與秘境之外的世界完全失聯。好在遊戲裏被隔絕,遊戲外的通訊工具卻不可能禁止使用,這段時間她的江湖人口控製部一直是菊花和瘋人院打理。


    如今江硯要去深山老林裏拍戲,蘇輕當然要先把自己從這陰森森的地王宮裏解救出來。


    天地閉合,萬道星芒分散,一道利光如同鋒利寶劍將混沌刺穿,世間再次一分為二,一座肅穆巍峨的永夜皇宮隨著天翻地覆從地底下緩緩升起,隨著落定時分的那一刹顫抖,滾滾煙塵蕩開,一股神秘莫測不可侵犯的氣勢凜然烙印在人的心頭。


    當漫天星辰亮如白晝,高低冥迷的宮殿如同蜂房水渦,矗不知乎幾千萬落!


    蘇輕笑意一抿,女丐幫噌地踏上城門,墨玉大師兄緊隨其後。細雨如絲飄飄然,蕩滌了漫卷楊花的風塵,也蕩滌了絲絲長發迷離的眼,女丐幫迴頭,兩人各自倒退一步。


    施禮,勢起!


    蘇輕指尖猛地一滑,女丐幫便如離弦的箭猛衝出去,墨玉大師兄直接一躍數丈高,手中冰劍卻直刺下來,她身體輕輕一扭,一招亢龍有悔,黃色罡風瞬間便將那勢如破竹的劍氣化開,江硯被卸去了力道,又使出一招玉帶縱橫!


    白綾猛然從墨玉大師兄袖中飛出,纏在城門五步一支的紅色小旗上,眼看女丐幫的氣勁直衝他麵門,那襲白衣卻輕飄飄不費吹灰之力地退離!他的腳尖往旗杆上順勢借力,空山劍反射出烈焰星辰的一點玉芒,無上劍意便密不透風攜卷而至!


    避無可避,蘇輕毫不猶豫將腰間別掛的酒壺撈起,劍意如電如蛇瞬間纏身,然而微黃的酒液從嘴邊溢出,女丐幫不但毫發無損,且醉眼朦朧將手中竹棒橫胸一掃,你來我往之間,雙方竟各自都討不著好!


    高手決鬥,不僅考驗手速,眼速,還有心速!心速不隻是考驗玩家對自身技能的熟悉的程度,每一招一式間如何環環相扣地將對手逼至死路,都需要大腦進行飛快的運算,但有一秒遲疑,血濺當場的就是自己!


    如此膠著,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蘇輕咬著唇,不敢有一絲分心地緊盯屏幕,江硯瞥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又轉過頭來望她一眼,唇角勾起一絲淡笑。


    隻見墨發如飛的墨玉大師兄仗劍削來,女丐幫手中的楊柳枝揮迎而上,一番碰撞錯身之際,江硯指下滑出一個右平移,卻並沒有逃脫她的氣勁,不過是零點一秒的遲滯,蘇輕立馬抓住他的破綻猛然發起攻擊!有道是眼見風來沙旋移,任何門派一旦被丐幫的打狗棒纏上,便猶如遇上附骨之疽,非得刮骨剜肉,否則豈可罷休?


    這一戰最終,蘇輕贏了江硯!


    【喇叭】三十年來尋劍客,幾迴落葉又抽枝,自從一見桃花後,直至如今更不疑!天地閉合之夜,永夜皇宮之巔,西鏡城城主輕十見與鎖春城城主一江春雪大戰三百迴合,勝負已分!輕十見棋高一著,技高一籌,獲得稱號“天下第一城主”!


    【喇叭】三十年來尋劍客,幾迴落葉又抽枝,自從一見桃花後,直至如今更不疑!天地閉合之夜,永夜皇宮之巔,西鏡城城主輕十見與鎖春城城主一江春雪大戰三百迴合,勝負已分!輕十見棋高一著,技高一籌,獲得稱號“天下第一城主”!


    ……


    蘇輕沒想到一個“天下第一城主”的稱號居然值得係統給她刷上四五遍喇叭,每一遍都是砰地一聲煙花炸響在屏幕上,簡直不能更高調。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遊戲裏施施然對女丐幫說甘拜下風的大師兄,眼神狐疑地看向江硯問:“你又讓我了?”


    江硯拍了拍她的頭淡淡一笑道:“夫人是不相信自己的實力嗎?”


    蘇輕就是太清楚自己的實力了,她到現在都還是不清楚江硯的深淺,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就贏?她咬了咬唇,不甘心道:“我們再打一次。”


    “不行,你身上傷都沒好,要注意休息。”


    “就打一次……”


    江硯毫不容情地轉移話題道:“看看那個稱號有什麽用?”


    知道再怎麽磨也沒有用了,蘇輕點開人物屬性麵板,點開稱號列表,竟是金色稱號!夢醒江湖中稱號無數,每一種顏色的稱號都有不一樣的屬性作用,但無疑越是稀有的稱號附加屬性越值錢,金色稱號可是傳說中才有的存在!


    看著那一排排閃瞎眼的附加屬性和特權,蘇輕瞄了眼江硯,然後毫不猶豫地換下了“一江春雪的夫人”這個稱號!


    要不要這麽幹脆,江硯失笑,不過隻要她開心就好。


    除了一個金色稱號,他們還從永夜秘境獲得了其他許多豐厚的獎勵,有些他們用不上,蘇輕便通通存進了江湖人口控製部的幫會倉庫,至於江硯的幫會含笑九泉,蘇輕表示他們才不差錢。


    【幫會】兵長一米六:幫主!


    【幫會】一根黃瓜:幫主,你終於出來了~


    【幫會】輕十見:嗯,我出來了!


    【幫會】一朵菊花:總算出來了,你這一進去發生了多少事情知道嗎?


    【幫會】輕十見:……不要說得好像我是去蹲號子一樣。


    【幫會】你是誰要幹嘛:要蹲號子的不是你……是蘇小沫和蘇暖暖……


    【幫會】出門左轉瘋人院:蘇小沫和蘇暖暖被蘇宴告了你知道嗎?


    【幫會】輕十見:[微笑]微博上那麽熱鬧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幫會】出門右轉精神科:幫主原來你也玩微博?不如說說id咱們互相關注一下?


    【幫會】輕十見:額,我就注冊了個小號隨便看看,平時不怎麽玩。


    【幫會】紅燒校長:說起來蘇宴的小名也叫蘇蘇,和幫主你的小名一樣一樣呢!


    蘇輕心裏一緊,連忙打哈哈道。


    【幫會】輕十見:小名叫蘇蘇的人那麽多,湊巧而已……


    【幫會】出門左轉瘋人院:嗬嗬真的嗎?


    【幫會】輕十見:不然呢?總不可能大家都叫蘇蘇,你們就以為我是蘇宴了吧?[大笑]


    【幫會】紅燒校長:[大笑]


    【幫會】一朵菊花:[大笑]


    【幫會】一根黃瓜:[大笑]


    【幫會】你是誰要幹嘛:[大笑]


    【幫會】出門右轉精神科:[大笑]


    蘇輕感覺今天幫裏的氣氛實在是古怪,她成為天下第一城主卻連一句恭喜都沒有這事先不說,莫名其妙地刷屏大笑的表情是幾個意思?忽然一下子許多紫色密聊的信息闖進了聊天框,蘇輕隨意一瞥,眼睛就被釘住了再也挪不開!


    【密聊】紅燒校長:幫主,我知道你是蘇宴,那次在夢湖的官方交流會上我就懷疑你了哈哈,一江春雪肯定是江硯吧,你放心,這件事我保證不跟別人說!


    【密聊】出門右轉精神科:幫主,其實你就是蘇宴吧?怪不得聽一江春雪說話總覺得耳熟,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密的![封嘴]


    【密聊】一根黃瓜:幫主,我知道你是蘇宴,上次那個嗆口小辣椒你就露餡了哈哈,蘇小沫那件事幹得漂亮!我會永遠挺你的!你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


    【密聊】你是誰要幹嘛:幫主,你就是蘇宴吧?蘇小沫偷你小說稿是不是城戰你被人盜號那次?那一江春雪就是江硯?你放心這件事我絕不會說出去啦!


    【密聊】一朵菊花:幫主,其實你和一江春雪就是蘇宴和江硯吧,不管怎麽說你都是我們江湖人口控製部的幫主,我們會永遠支持你的!


    【密聊】出門左轉瘋人院:幫主,你就是蘇宴吧?怪不得每次幫裏聚會你都不肯來,既然如此就勉為其難原諒你了。[微笑]


    蘇輕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此刻的心情更是難以用語言文字來形容,直到兵長一米六也私密過來。


    【密聊】兵長一米六:幫主幫主!


    【密聊】輕十見:[沉默]你也知道我是蘇宴?


    【密聊】兵長一米六:啥?幫主你是蘇宴?


    【密聊】兵長一米六:你說你是蘇宴![震驚][震驚]


    蘇輕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顯示屏上!


    “怎麽了?”


    蘇輕直接側過身指著那一大片紫色密語,表情沉重地問:“怎麽辦?”


    江硯看了看那些大同小異的密聊,忍不住輕笑道:“猜到了就猜到了,隻要你不承認,他們就沒有證據。”


    也隻能如此,除非蘇輕肯丟下幫會更名改姓甚至從此江湖不見,但這個遊戲已經承載了她太多迴憶,從江湖人口控製部成立,到千辛萬苦把西鏡城變為幫會領地,還有每周一次的城戰,是這些人陪她一點點打下江山,也是這些人為她守住江山,她自然不舍。


    既然不舍,那就隻要心照不宣就好了,蘇輕一個個迴複過去,再三解釋強調自己不是蘇宴,大家都是一副你懂我懂的樣子,於是她氣急直接約架西鏡城門,這才換得一片耳根清淨。


    “蘇蘇。”江硯忽然喊她。


    “嗯?”蘇輕應了聲,忽然發現墨玉大師兄騎著馬站在她麵前。


    一江春雪想與你共乘,你是否願意?


    江硯的聲音就在耳邊,語氣裏滿滿的溫柔,“我們去看看風景吧。”


    兩人自從又在一起就再沒分開過,他這一走,蘇輕心裏其實也酸酸的,原來一起走過的夢湖風景重走一遍,最後在南山之巔玉遙峰停下,原本蒸騰霧繞的雲彩不知何時散去,對麵的落日峰上白雪皚皚,一覽無餘。


    江硯小小翼翼的抱住蘇輕,讓她靠進他懷裏。


    她的手上身上全部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每次給她換藥時看見她疼得眼淚嘩嘩,他就恨不得替她受這份罪!在走之前,他必須和蘭朝矜進行一場談判。


    麵對這個人,他的情緒很複雜,從小在江路離身邊長大,他恐怕比蘇輕還要清楚他們的故事,命運確實很殘酷,也很不公平,但是這並不是她能傷害蘇蘇的理由。他無法想象那天出車禍她們如果不是撞上石堆,而是跌下懸崖,他還能不能見到蘇蘇?這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事,他絕不會讓悲劇重複上演!


    朝陽集團在國內如雷貫耳,還是近兩年才打響的名頭,兩年前它還隻是一家中小型的網絡科技公司,隨著幾輪融資合並越做越大,確實就像朝陽這個名字一般煥發出了不容忽視的光彩。江硯之所以關注這個企業,是因為他手中持有一些股份,而它的創始人,則是江硯的養父江路離。


    不到萬不得已,江硯並不想伸手觸碰這個父親曾經的心血,蘭朝矜確實將它打理得很好,如今蒸蒸日上,逐步成為業內最有影響力的公司,也算是她與他父親那段感情的一點慰藉,但是她對蘇蘇的傷害,卻徹底觸及了他的底線!


    “最近公司的股票盤跌,是你的手筆吧?”蘭朝矜握著杯咖啡麵無表情道,“你知不知道這個公司是你父親傾注多少精力心血一點一點建立的?”


    江硯微挑起唇角不語,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理由,他早就讓這個朝陽集團完蛋了。蘭朝矜知道他想要什麽,一向精心打理的眉眼竟也染上疲倦,道:“你收手吧,以後我不會再找她麻煩。”


    “希望蘭姨你能貫徹這個承諾。”


    蘭朝矜眉峰微動,“她怎麽樣了?”


    江硯目光平靜地望著她,溫軟一笑道:“蘭姨,我之所以尊稱您一聲蘭姨,是因為您和我父親的關係,不是因為您是蘇蘇的母親。”


    “事到如今,您已經沒有資格關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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