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客棧,花茴跟在葉清寧後麵,低著頭邊走邊想著白天的事。正偷著樂呢,不料一頭撞在葉清寧寬闊的後背上。


    ?嗯?倒退幾步,伸出頭看向前麵。四個一身勁裝的男人正站在葉清寧身前。


    ?“爺。”其中一個率先開口。


    ?“嗯。”葉清寧徑直向裏走去。


    ?這是什麽情況?花茴看著那四個男人,全是師兄的手下嗎?


    ?那四人也都打量著花茴。好美的姑娘,主子怎麽也不介紹一下。


    ?


    ?進入客棧,居然沒有別的客人。花茴見葉清寧已在堂中坐下,卻不見小二上來招唿。正四處張望,想喚小二前來上些茶水。便見一清秀丫鬟端著茶,畢恭畢敬的給葉清寧呈上。


    ?花茴來到葉清寧身邊坐下。“呐,師兄。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的。”


    ?“說什麽?”葉清寧隻顧低頭喝茶。


    ?“我從來沒主動打聽過你的事吧,就連從山上下來我都沒問過你咱們去哪兒吧。”


    ?“問不問有差別嗎?除了跟著我,你還能怎麽樣?”葉清寧還是隻顧低頭喝茶。


    ?“你很渴嗎?”花茴氣結。“和別人說話的時候,要看著對方的眼睛,這是基本的禮貌,你懂不懂啊。”


    ?“我隻知道,盯著別人看,是很失禮的。”葉清寧終於抬頭望向花茴,臉上又浮現邪惡的笑容,語氣曖昧。“而且,我的確很渴。”


    ?花茴當然知道葉清寧又在逗她,正不知如何反駁。那名清秀丫鬟也給她送來一杯茶。正巧,花茴端起杯子遞給他,“真的很渴?那再喝一杯。”


    ?葉清寧大笑。


    ?


    ?四名侍衛一直遠遠站在門邊,見葉清寧向他們點頭示意,便上前準備匯報。


    ?葉清寧望著一名身材魁梧,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道:“路上有事耽擱了幾天,這幾天有什麽情況?”


    ?“沒什麽特別的情況。隻是芮瑩姑娘知道爺要來,這幾日,每天早早的就來客棧等著,下午才迴去。您迴來前,她剛走。”


    ?“嗯,知道了。”


    ?“去給我師妹準備一間房,讓碧蓮侍侯她沐浴。晚飯給她送房裏去。”葉清寧說完。又轉頭對花茴道:“你去好好休息,今天做了那麽激烈的運動,想必你也累壞了。明天早上多睡會兒,我們後天再走。”


    ?“拜托,不要每次都說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好不好。不就是跟人打了一架嘛,說什麽劇烈運動。”花茴抗議。


    ?“是你自己總往歪處想,才會覺得人家會誤會。”葉清寧壞壞的笑著。


    ?花茴懶得理他,跟著碧蓮迴房間了。


    ?第二天早上,花茴直睡到日上三杆才醒。真舒服呀,好久沒睡的這麽飽了。出門找師兄,被告知昨晚去了暢春閣就沒迴來。好家夥,原來哄她舒舒服服的睡覺,是為了方便出去尋花問柳啊。


    ?“我出門逛逛。”和侍衛打了聲招唿就往外走。不料卻被攔住。


    ?“爺吩咐,姑娘要在客棧好好休息。明日便要起程。這間客棧已被包下,姑娘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碧蓮便是。”


    ?“嗯,哼。”不讓本姑娘出去,本姑娘偏要出去。


    ?“喔,那好吧,我再上樓去睡個美容覺,不要來吵我。”說完轉身迴房,開始實行逃跑計劃。


    ?“有沒有搞錯,隨便弄兩個人往門口一杵,就妄想攔住本姑娘?實在是太可笑了。”


    ?花茴一邊撕著床單,一邊不時注意門外的動靜。咬的牙疼,撕的手酸。花茴一邊罵自己笨的要死居然把刀給送人了,一邊想著要是有把剪刀多好啊。


    ?好不容易把床單撕成條狀,一條接一條的係好。將用床單做成的繩子在床柱上打了個死結,想想不保險,再打個死結。別爬到一半,散了才好。


    ?推開窗,看了看外麵。還好隻是條小弄堂,人不多,不然要給人當猴看了。將手上纏上布條,小心翼翼的垂下繩子,慢慢將身子探出穿外,滑了下去。平安著陸,本姑娘去也。


    ?走在大街上,花茴一邊閑逛,一邊想著要不要去那個暢春閣看看。去的話,萬一被葉清寧遇上,感覺像是去捉奸的。不去吧,又很好奇,是什麽樣的女子能讓葉清寧為她巴巴的跑了去,還逗留一夜。


    ?既然能將客棧包下,還有四個待衛加丫鬟的。那肯定是非富即貴了。又長的俊美無雙的。葉清寧也的確是有招蜂引蝶的本錢。哎呀,真好奇啊。好,決定了,去暢春閣。


    ?找了個年輕男子的貨攤打聽暢春閣的所在。人家一臉看怪物的神情,花茴暗暗在背後掐了自己一把,眼淚頓時流了出來。哽咽道“我丈夫,整日流連在暢春閣,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上有八十歲的婆婆,下有才八個月的孩子。我要是再不去找他迴來,怕是要家破人亡了。”


    ?聽得那貨郎連連惋惜,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啊。不但給她指了路,還一個勁兒的問要不要送她過去。哎呀,真是太熱情了。


    ?一路兜兜轉轉,總算找到了暢春閣。此時正有幾名姑娘在門口拉客。?


    ?“哎,這位爺,進來坐坐呀。”


    ?“張大官人,怎麽這麽久不來呀,今兒個可要自罰三杯呀。”


    ?“春桃…快來迎客呀,李少爺來啦。”


    ?嘿,這裏還真熱鬧。


    ?花茴跟著旁人一起往裏進,卻在門口就被老鴇攔了下來。“哎呀,我說姑娘,這裏可是男人才能來的地方,你一個姑娘家硬往裏闖,怕是不太合適吧。”


    ?“咦?你哪隻眼看我硬往裏闖的?”花茴瞪向老鴇。


    ?“哎呀,我可是為了你好啊。來這裏的男人可都是來尋歡的,瞧瞧你這俊模樣,若是把你錯當了咱們這兒的姑娘,你可難免要受委屈啦。”


    ?花茴點點頭。“多謝提醒,我隻是來參觀參觀,不會妨礙你做生意的。”從懷裏掏出銀子交給老鴇。“一桌簡單酒菜。這些可夠?”


    ?老鴇見了銀子,哪有不收的道理。便道:“夠是夠了,不過咱們醜話說在前頭。即是自己要進,到時候吃了虧受了委屈,可怪不了旁人。”


    ?“行,知道了。怪不到你頭上。”花茴爽快的點點頭。


    ?老鴇喚來了一名雖不是絕色,但氣質一流的女子,“素琴,今兒你就陪著這位姑娘說說話吧。”


    ?素琴起初吃了一驚,但很快就恢複過來,笑著對花茴道:“姐姐,今日怎麽想到來這兒坐坐?”


    ?花茴也笑著對她說:“你叫我花茴就行了,我也就是來參觀參觀。”說完,便由著素琴領她進去。


    ?老鴇也算有心,給她們安排在一處偏僻的角落,邊上還掛著輕紗。旁人若不是有意窺探,倒也沒什麽太大的問題。想來是不想惹上什麽麻煩。


    ?素琴給花茴斟了杯果酒,“花茴,你嚐嚐,這是果酒,不似一般的酒那麽辛辣。”


    ?花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嗯,很好喝,甜甜的。”


    ?放下酒杯,花茴四處打量。這裏雖是妓院,卻裝飾的清新素雅,沒有那種豔俗的感覺。


    ?素琴等她打量完,輕聲詢問:“素琴為姑娘彈奏一曲如何?”


    ?“嗯,好呀。”花茴也覺得有點尷尬,幹坐著還真找不到什麽好聊的,不如聽聽曲吧。


    ?喚人將琴取來,素琴對著花茴微微一笑,便將心神沉入琴中…


    ?一曲結束,花茴還沉靜在音律之中。素琴輕輕將花茴喚醒:“好聽麽?”?


    ?“嗯,好聽呢。”花茴突然有個想法。“如果我唱一首歌給你聽,你能用這琴彈的出來嗎?”


    ?素琴略微沉吟,“說不準,不過我可以試試。”


    ?“是我家鄉的歌,我很喜歡的。也許我從此再也迴不去了。如果你能彈出來,也好緩解我思鄉之情。”花茴滿臉期待的望著素琴。


    ?“嗯,我一定盡力。”素琴認真的點點頭。


    ?“那我先唱給你聽。”


    ?“請。”


    ?


    ?“鐫刻好,每道眉間心上,畫間透過思量;沾染了,墨色淌;千家文,都泛黃;夜靜謐,窗紗微微亮。拂袖起舞於夢中徘徊,相思蔓上心扉;她眷戀梨花淚,靜畫紅妝等誰歸,空留伊人徐徐憔悴;啊,胭脂香味;卷珠簾,是為誰。啊,不見高軒;夜月明,此時難為情。細雨落入初春的清晨,悄悄喚醒枝芽;聽微風,耳畔響;歎流水兮落花傷,誰在煙雲處琴聲長。”


    ?一曲唱完,花茴迫不及待的想問素琴她是否能彈出來,卻見素琴已滿臉淚痕。咦?這什麽情況?


    ?“素琴?”花茴輕聲道。


    ?“對不起…”素琴依舊低頭,暗自垂淚。


    ?“唉…”花茴明白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你的情郎?他是不是也像歌裏唱的一樣,在離開之後便未曾再迴來。”


    ?“怪隻怪,造化弄人。”素琴輕輕抹去眼角淚痕。走到琴邊,輕輕坐下。開始試著彈奏。


    素琴應是對音律極有天份的,隻聽了一次,便也彈的**不離十了。


    “你,想去找他嗎?”花茴從素琴的臉上看出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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