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葉輕恬出手如此之快,如此的犀利,張緒山幾欲吐血。


    但既然葉輕恬已經主動站了出來,張緒山就不得不接招了。


    他這才轉過頭,驚訝的看向葉輕恬,說道:“葉…葉小姐,你也在這兒


    “是啊,張鶴鳴過生日,邀請了我,我就過來了葉輕恬笑著說道:“怎麽?張伯父,不相信我說的話?”


    “自然是相信,可是,你們好歹也是朋友,就算鶴鳴有什麽做的不對,你這朋友,也不該動手打人啊!”張緒山的語氣頓時弱了不少。


    “我也想阻止的,但是我一個弱女子,想阻止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這件事情,是我朋友做的不對,我代他向您道歉,所有的醫療費用我都會一應承擔,還請張伯父息怒葉輕恬說著,就對顧前眨了眨眼。


    顧前會意,露出一個意味莫名的微笑,然後對著張緒山真誠道:“我也是酒意上腦,衝動了,對於張鶴鳴的事情,我深感抱歉


    眼見顧前二人居然主動道歉,一直深諳葉輕恬秉性的張緒山隻覺眼角都在抽動,深感不妙,哪怕心中抑鬱的吐血,卻依舊得擺出一副寬厚長輩的樣子。


    “好吧,既然你們都這樣道歉了,那就這樣吧張緒山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種事情,下不為例!”


    這番場麵話說的仿佛長輩教訓晚輩,卻頗有些息事寧人的味道,好像完全沒有追究下去的意思。


    然而事情的這種發展趨勢,卻是讓在場的眾人紛紛模不著頭腦。


    張緒山是什麽人!葉氏重工的第二股東,脾氣有這麽好過?


    以前得罪過他的人,哪個不是被他整的月兌一層皮?


    即使顧前有葉輕恬護著,也不該如此簡單的罷休啊。


    然而疑惑歸疑惑,但能夠就此罷手,眾人也是輕舒口氣。


    但他們這口氣還沒舒完,顧前卻又是再次開口了:“謹記張伯父的話,一定沒有下次。不錯,我先前似乎在看樓看到了熟人,看樣子,好像是張伯父的客人,不知道,我放不方便去拜訪下,順便敬一杯酒呢?”


    來了!


    張緒山心頭重重一跳,心中越發篤定今天的事件都是葉靖圖指使的。


    隻要讓葉輕恬發現了自己與三井集團接觸的跡象,事情很可能會變得前所未有的糟糕。


    就在張緒山遊移不定時,葉輕恬又在這天平上添上了一枚砝碼:“什麽?居然還有你的熟人!那我可要好好認識下,張伯父!就為我引見一下吧!”


    張緒山臉色再變,但轉瞬恢複如常,笑著說道:“那是我生意場上的幾個朋友,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家夥,我想你這位朋友,一定是認錯人了


    “不可能啊顧前說道。“剛我還和他們敬了酒來著,怎麽可能認錯?”


    “啊,這樣的,剛因為喝了幾旬酒,我來的時候,酒宴已經差不多散了,你看,不如改日我再為你引見如何?”張緒山溫和笑道。然而在說著這話時,卻是對身旁的助手使了個顏色。


    助手會意,袖口中的手機趕緊發了條信息過去。


    “沒關係,我就是去跟老朋友見見麵,酒醉才知情深嘛顧前笑著說道。這說這話,就帶著葉輕恬朝著二樓走去。


    張緒山大驚,趕緊跟上,同時示意讓助手他們動作快些。


    若是真的讓葉輕恬跟他們撞上,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顧前的動作不快不慢,一路上都跟張緒山聊著話,言語間都仿佛都對先前的事件深表歉意。


    而張緒山也仿佛如同一個慈祥而善解人意的長輩一般,表示著沒有關係,年輕人之間,應該以和為貴,少酗酒。


    張緒山看似這般,其實內心早已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如焚。


    就這般,顧前終於來到了那件999號貴賓間。


    “就是這間了吧顧前看著拘謹的張緒山,笑道。然後在對方複雜的麵色中,緩緩推開了房門。


    然而房間之中,隻有還是溫熱的殘羹,已然人去房空。


    “我都說過了,酒席已經散了,顧賢侄何必如此著急呢張緒山眼見如此,心中一塊大石頭,這才重重落地。


    顧前微微挑眉,卻是疾走幾步來到窗戶旁,將窗簾用力一掀,朝樓下看去。


    就見停車場處,幾個站的筆直的西裝男人護送著一名白色西裝的英俊男人上車。


    那英俊男人似乎感受到了顧前的目光,微微抬頭,看了顧前一眼。沒有露出任何神情,就進了車。


    顧前卻是微微眯起眼睛,心道:“日向寧次…沒想到,居然你也來了,還敢裝作不認識我?嗬嗬。有點兒意思


    張緒山也是趕緊跟上來,朝樓下望去,隻看到緩緩離開的兩輛豐田汽車,又偷偷的看了沉凝的顧前一眼,心中忐忑,不知道對方究竟看沒看到。


    “張總,日後還要為我引見哦!”顧前拍了拍張緒山的肩膀,笑著說道。


    “一定,一定張緒山笑著說道。


    “那,我們,就先行告退了顧前笑著,拉著葉輕恬離開了。


    望著二人的背影,張緒山憤憤咬牙:“總有一天,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而在場其餘眾人,則俱是深深的鬆了口氣,終於將這個惡魔,送走了。


    出了他們,還有一夥兒人同樣一直關注著整個事件的發展。


    龍湖海灣酒店二樓一雅間中。


    雅間中一共四人,隱隱以一個容貌俊郞,氣質一流,身穿一件黑色小馬甲的男人為首。


    而若是顧前在場的話,便會認出其中一人,正是蘇語軒的表哥,被顧前打掉半嘴牙的蘇岩。


    “這就是上次打碎你牙齒的顧前?”其中那名麵色俊朗的男人微微眯起眼睛,盯著顧前離開的方向問道。


    “…不錯,就是那小子蘇岩麵色微微一紅,但還是承認道。


    在他看來,顧前雖然可怕,身旁這位大少,更不是他所能招惹的存在。


    這英俊男人,正是一直蘇岩想為蘇語軒撮合在一起的蘇浙霍家大少,霍由謙!


    霍家祖上便是唐宋時期蘇浙一代的名商,甚至在明朝時,一度壟斷了當時明朝與倭國的航線,賺的盆滿缽滿,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因為當時倭國的白銀產量極為豐富,而白銀與黃金之間的比例也是與明朝相差極大。


    抓住這一點,霍家斂財無數,直至如今,依舊受用,雖然表麵上做的事絲織品貿易,但暗中,包括名貴重金屬乃至古董文物的販賣,都一直從未間斷過。


    在這些方麵,即使是一方豪強的蘇家,也有些比不上。


    畢竟霍家,在財力與人力上,才是蘇杭真正的富庶第一大家!真正的一方豪強,一方霸主!


    “看來你這一嘴牙掉的不冤,是個不好惹的家夥過了半響,霍由謙如此點評道。


    “那就這麽放著他不管?大少若是想要順利收蘇語軒入賬,恐怕,他是個不小的麻煩啊眼見霍由謙似乎並沒有急於出手的樣子,蘇岩不由得急了,趕緊規勸道。


    “你想拿我當槍使?”霍由謙瞥了一眼蘇岩,滿臉的鄙夷與不屑。


    “不敢!不敢!”蘇岩趕緊低下頭。


    “如今,我還有別的重要的事情要做,不過,給他打打預防針,到也未曾不可霍由謙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看著蘇岩說道:“這樣,你可滿意了?”


    蘇岩原本還心裏暗自擔憂,難道自己太心急了,讓霍由謙心裏不喜。


    如今聽到霍由謙語鋒一轉的話語,頓時有種如蒙大赦之感。


    這就不得不說,霍由謙對於人心的把握,算是有幾分老道了。


    “嘿嘿,敢招惹上我們霍大少的頭上,哪能讓他有好果子吃蘇岩碘著臉說道,哪有一絲上次在蘇語軒麵前那副大少樣子,倒是像極了紈絝院子中的狗腿子。


    “那就這樣了霍由謙微笑著站起來,看著窗外中海的夜色,喃喃道:“解決這樣一個有趣的家夥,想必此行,不會太無聊了吧


    出了龍湖海灣後,葉輕恬一直若有所思的打量顧前,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想什麽呢?”顧前說道。


    “你先前真的看到了誰嗎?”葉輕恬凝著柳眉,擔憂的問道。


    “嗯,一個熟人顧前道。當年在梅洛迦的時候,可沒少和三井集團的這位日向家的大少打過招唿。


    “誰?”葉輕恬問。


    “日向慶次,一個倭國的武道家族,早年他做過殺手,隻是不知道,怎麽轉行開始玩商了顧前道:“而且,你不覺得,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和張緒山接觸,你不覺得很可疑嗎?”


    “是啊,還真是,內憂外患啊。看來,明天我得親自去找爹哋一趟葉輕恬歎道。


    如今的葉氏重工,還真是滿城風雨,外有各種組織的覬覦,如今,就連葉氏重工的第二大股東,也有出賣的跡象。


    看著車外的夜色,葉輕恬忽然覺的,好累,心好累。


    就在這時,忽然背後一暖,葉輕恬轉過頭,卻是見顧前伸出大手,輕輕的揉著她的背心。


    不知為何,好像疲憊的心,忽然有了一絲放鬆的跡象。


    隨即好像醒悟,自己的關係什麽時候跟他變得這麽好了,俏臉一紅,想挪開,卻終究還是作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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