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大學?”


    “啥大學啊,是高中。”


    “啊,孟語沒那麽年輕啊。”


    “是啊,他已經畢業出去了。席見離還沒進校門呢。”


    “哦~”


    原來是這樣。大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又偷偷瞄了眼認真工作的席見離,紛紛搖頭歎息,就是不明白了,不喜歡她們也就罷了,連筱雪這麽漂亮的她也不喜歡,怎麽就對這麽一個長得隻能算不錯的女生感興趣呢。想不出個所以然,大家也隻能埋頭苦幹了。


    終於捱到了下班時間,席見離整理好文件,狠狠地伸了個懶腰,這一整天坐在這,除了中午出去吃了個午餐,就沒再動過,真是腰酸背痛。她伸好懶腰轉過身時,後麵一雙雙眼睛齊刷刷望向她。她訕訕笑著不明所以。


    有人怯生生上前來,開口問:“席見離,今晚的派對,是隻有新人,還是我們這些老成員也可以去啊。”


    “額,這不是所有人都去的嗎?”反倒是她愣了一下。這迎新派對,沒有舊成員,誰來迎接新人啊。


    她們猶豫,“我們拿捏不準總監的意思。”


    當然拿捏不準啦,按常理來說,這肯定是可以去的,可難保孟大帥哥是打著派對的名義,私底下是為了約席見離獨處的呢,這可說不定。到時候砸了他的場子,可不見得一向溫和的孟大帥哥還能保持一貫的寬容待人。


    “這個,還需要什麽意思?”她愈加迷惑。


    “哎呀你不懂我們的痛苦,你替我們問問他,行麽?”


    那一雙雙企盼的目光,讓她不忍心拒絕,她訕笑:“行,行。”


    於是,眾人浩浩蕩蕩跟在她身後,在孟語辦公室門前止步,分別側開到門兩邊,留下席見離一個站在門前,點頭暗示可以敲門了。


    席見離才深吸一口氣,扣上手指敲門,“孟總監,我,我有事想請教你。”


    坐在辦公椅上的孟語從電腦前抬頭,一笑:“請進。”


    門打開,尷尬地笑著的席見離緩緩走進來:“孟總監,今晚的派對,大家想讓我問問,是一起去的嗎?”


    撲通。門外一群人倒地的聲音,眾人大唿,賣隊友啊。


    孟語朝門外那些鬼鬼祟祟的人望去,看出了點端倪,又看向席見離,“你覺得呢?”


    眾人屏住了唿吸。這,這話,怎麽那麽生死存亡。


    “我覺得肯定是大家一起啊。”不假思索地迴答,不假思索的理所應當。


    門外發出一陣抽泣聲,好隊友,就是不離不棄。


    孟語皺著眉頭,咳了咳,眾人明白暗語後,馬上歸位,逃離了現場,“當然,這是大家的迎新派對。還有事嗎?”


    “沒了,那我先去通知大家一聲吧。”說完,她轉身就帶上門準備要離開。


    看著準備合上的門,孟語突然想起件事,“對了,你家住哪,晚會開始前我去接你。”


    席見離一愣,想了想,“不用了,我不迴家,離得比較遠,麻煩。”


    聽得這個迴答,他不解,“那這段時間你去哪。”


    “就在辦公室。”她指著自己的位置,訕笑。


    “那我來公司接你。”這語氣,不容置疑。


    “真不用了。”席見離搖搖手。


    孟語也沒有理會,埋下頭,開始整理東西,“你先出去吧。”


    “哦。”她垂頭喪氣地關上門。


    坐在辦公室內的孟語,抬起頭,盯著那雙已經關上的門,發呆,已經四年了,竟還能找到她。他想,現在還不是和她說那些事情的時候。既然在三年後終於找到了她,就應該一步步來,她值得他為她付出。


    腦海中浮現出很多年前那一副畫麵: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隻因他當時去找高中學校的恩師,出了校門時突然下起了大雨,隻好站在一家書店門口等著雨停,便閑著無聊到處看看周圍的情形。


    這時,她就這樣闖進了他的視線,穿著全校女生都唾棄的校服,嘴裏叼著一塊麵包,一手拿著畫板,一手撐著傘急匆匆從學校大門口走出來,突然間刹住了腳步,又倒退了幾步,他正好奇她是為什麽停下來的,就見她蹲去,撫模著躲在一個角落裏的一隻小小的流浪狗,然後思考了一會,又跑開了,到附近一家零售店買了一個紙盒子迴來,從包裏掏出一直彩繪筆寫著字,放在地上,再將流浪狗抱進去,放下手中的麵包放到它麵前,又將傘蓋在紙盒上,才冒著雨奔跑消失在他眼前。他才發現紙盒上竟然寫著:天冷了,求好心人包養!


    他大腦竟管不住地莫名揚起一個微笑,想:既然她這麽有愛心,為什麽又不自己收養那隻狗呢?剛出來的同行的兩名學生,可能也看到那一幕,在他旁邊交談,發出嗤笑:“這不是我們學校成績拔尖的席見離嗎,喲,還這麽善心呢。”


    “你認識她?”


    “是啊,名人榜那都有她的名字,有滅絕師太之稱的呢。可能是家裏窮得一塌糊塗,與別人交流也少,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真是個奇葩。”


    那兩人覺得這是好像是個不錯的點心,聊得很愉快。


    那一刻,本應該覺得好笑的他,卻沒有笑,久久看著那隻流浪狗,突然做了一個自己從沒想過決定:收養它。


    順便還收藏了她留下來的那把雨傘,雨傘的傘柄上,還掛著一顆紅豆,紅豆上刻著,冥思。


    冥思,他很喜歡這個詞,靜靜地思考。


    她長得並不美,頂多算清麗可人,可是卻是第一個走進他眼中,並滲入他心裏的人。那時候,一直對他窮追猛打的千金小姐錢筱雪,喋喋不休在他旁邊說了很多話,突然在他麵前提到了席見離這個名字,他沒有藏住自己的心情,激動問了一句:“她怎麽了?”


    錢筱雪似乎愣了一下,沒想到,終於肯和自己說話的喜歡的人,卻問起了另一個女生的事,笑容漸漸退了下去,說:“她參加了我們同樣參加的繪畫大賽,似乎有可能進入決賽成為冠軍,然後直接保送到我們這所大學。”


    沒錯,這次大賽,若是還未上大學的,可以直接保送,一切學雜費都可以免掉。反而,對於他們這些已經在重點大學的人來說,沒有意義,有的隻是一份名譽。


    果然,以她的努力,這是她應有的迴報,她很努力,是的。他有空就跑迴母校,去打聽有關她的消息,有時還能正巧在校園的花園裏,看到她在寫生。他不禁又微微一笑。


    他怎麽就沒想到,蕭錢筱雪的父親,正是那次繪畫大賽的舉辦方,當他看到公布的獲獎名單,沒有見到席見離的名字時,才知道他最大的失誤,就是在錢筱雪麵前,暴露了自己喜歡的人。


    之後,聽說她搬走了,沒有再讀大學,突然間在他的世界,沒了音訊。


    一晃就是三年。


    她還是沒變,還是那麽傻的樣子。


    辦公室外的席見離,深唿一口氣,跟眾人說明了情況之後,大家歡唿而去。畢竟是孟語親自舉辦,這麽大好機會,不去就可惜了。


    她被這歡欣的氣氛感染,笑笑,扭頭,看著窗外的天空,城市的天空因為快速的工業時代驅使,一向灰蒙蒙的,最近卻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湛藍純澈,大朵大朵的棉雲漂浮在空中,看著心裏都無比舒暢。不禁就想:咕咕白呢,此刻,在家裏幹嘛呢?


    “你走神了。”一道聲音響起。顧白才從那思緒中迴來,剛剛,似乎聽到離兒的聲音,“你不覺得,你在這的生活,很像一個吃軟飯的麽?”


    那聲音鍥而不舍:“她在外麵工作,你不是在家吃白飯,就是出來無所事事。”


    顧白走在靜謐的林子裏,這,便是席見離之前寫生的林溪。他此次出來,不過是為了弄清楚一件事。如今,太陽已落山,想必,也快出來了。


    “聽到沒?”


    他停下腳步,打量著這片林子,麵不改色答道:“我樂意。”


    “你……還有你們要親熱,且等了結我的事,離開你體內可好?你們不會覺得有人窺視不舒服嗎?”


    循著氣味,他繼續前行。越到裏處,那氣味越濃重。


    “她不知曉。”顧白依舊麵不改色。


    “可你知曉啊。”有點狗急了跳牆的衝動。


    “我隨意。”偏偏某人毫不在意。


    “……”


    他們的周圍,開始彌漫霧氣,氣氛越來越詭異。林子深處,連蟬鳴也中止。那聲音終於作罷。


    顧白站在原地,從容不迫,眺望遠處由遠及近的黑影。


    那團黑影逐漸清晰可見,那是一位老人。老人緩緩飄來,鎮定自若,眼前那男子,很危險,可是,他別無選擇,在男子麵前,屈膝,跪下:“請放過我一馬。”


    顧白抬眼,“你知是不可能。”


    是的,老頭是鬼靈。按理,他不可能能在人間滯留太久,他能停留那麽久,躲過鬼差的追捕,倒也是一件難事。


    “給我一段時間,求你了。”老人把頭埋得更低了。


    ------題外話------


    我之前的暫存稿第十章沒刪除,又不小心重複上傳了啊。所以這個才是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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