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 after story


    準新娘在結婚前一天會做什麽?


    根據女性雜誌的調查顯示,大部分的準新娘會心情激動的再試一次婚紗,以確定明天的自己會是最美的。試完婚紗安心下來就會去檢查婚禮會場是否按照自己的意願完美的布置好了。其中部分的準新娘還會再一次試吃婚宴的料理,確認婚宴的主廚所做的料理是否足夠美味,花樣是否足夠繁多令客人們滿足。還有部分的準新娘會叮囑為自己拍結婚紀念冊的攝影工作室的工作人員們明天一定要把自己拍成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神。


    除此之外許多的準新娘會選擇在這天和自己的閨蜜、親友還有家人聊上一整天,以迴顧自己結婚前的人生和憧憬結婚後的人生。這其中還有一部分的準新娘會有意或無意的請來自己過去的情敵、準老公的前女友們或者是曾經甩了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看不順眼的女人,然後在這些人的麵前大肆炫耀自己的幸福。


    至於結婚前夜的活動……


    除了準新娘興奮害羞期待的睡不著這種最標準的普通反應之外,據說最近還有為數不少的準新娘在自己的準老公參加最後一個單身派對的時候自己也會到男公關店,也就是俗稱的牛郎店去揮霍自己最後的一個單身之夜。


    (……其實我還是有點期待的。)


    披散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長發,從厚厚地床墊上慢慢爬起的霜月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要散架了。


    (單身派對。)


    單身派對究竟為何物?對於感情上算是單身,身體從十五歲開始就沒有過“單身”這種狀態的霜月來說,“單身派對”實在是個很有誘惑力的詞。


    “蒼親——”


    一隻大手拉住了想要從床上爬下去的霜月的手臂,繼而一具溫暖的身體從霜月的身後覆上了霜月的身體。


    “……”


    堅持不懈的又往前爬動了十幾厘米,霜月實在很想哀歎一聲:“饒了我吧……”從前一天下午開始就被折騰到現在,期間隻睡了不到三個小時的霜月人生第一次對做|愛這種事情感到了厭倦。


    “蒼親……”


    大手在霜月細膩的肌膚上撫摸著。溫熱又略帶粗糙的觸感從霜月的頸項、肩頭、背脊一直蜿蜒到霜月的小腹與肚臍,接著往霜月的大腿內側而去。明明已經困的要死,霜月還是對這種比她自身還清楚她的性|感帶以及敏感|點的撫摸方法一寸寸的勾起了渴望。


    “夠了、讓我……至少讓我休息一下……”


    被紫原親吻著頸項與背脊,肩頭再度被吮咬出個吻痕的霜月繼續向前伸著手。想要從紫原的身下離開的她又往前挪動了幾厘米。


    “我才~~不要呢……”


    以孩子氣的撒嬌口吻說著,紫原的舌頭鑽進了霜月的耳洞之中。那種濕熱黏膩的感覺讓在榻榻米上狼狽又艱難地爬行著的霜月戰栗了起來。


    “明天蒼親就要變成赤仔的人了,不趁現在把蒼親打上我的印記的話——”


    三米之外的拉門顯得如此的遙遠。渾圓的胸部因為揉捏的動作而微微變形,唿吸急促起來的霜月即使想直起腰來擺脫紫原的糾纏,紫原的體重和腰部的酸痛也讓她難以動作。


    (變成征的人什麽的……)


    被紫原按到地板上,無奈的微喘著讓紫原在自己的乳|溝中間咬出一個牙印的霜月因為疼痛而微微的皺起了眉。


    ——即使明天就要嫁給赤司,她也不認為自己就是“赤司的人”。


    (不對……我算是征的人,但不是那個層麵上的“征的人”。)


    肌膚上再度滲出些許的汗珠,被紫原分開了雙腿,看著紫原的頭埋入自己雙腿之間的霜月因為那濕熱微黏的觸感而哆嗦了一下。


    “霜月很早以前就是我的人了吧?”


    充滿威嚴感與穩重的年輕男聲從拉門的方向傳來。下一秒,雙手抱胸的赤司便已走進了和室之內。


    在赤司身旁、拉開了拉門的人是冰室。手上抬著裝有沙拉與烤吐司、一旁還放著水煮蛋的托盤,看到紫原又壓在霜月身上的冰室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敦——”


    充滿脅迫意味的喊聲讓紫原不滿的抬起了頭。把黏在自己唇上的液體用大拇指抹到自己的嘴裏,紫原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紫原君,再過不到八個小時蒼崎同學就要開始為婚禮做準備了,你再這麽纏著蒼崎同學,會令蒼崎同學很困擾的。”


    從冰室的身後探出頭來。手臂上掛著毛巾,手上還拿著盆和漱口水瓶子的黑子道。


    “……切。隻有我一個人像壞人一樣……”


    不滿的從霜月身上離開,讓霜月能夠起身的紫原孩子氣的嘟起了嘴。


    “不是壞人,就是煩人。”


    亂七八糟的穿著寬寬鬆鬆還皺巴巴的浴衣,剛去完衛生間迴來的青峰說著用小指挖了挖自己的耳朵。


    “峰仔你剛才說了什麽……?小心我捏爆你哦。”


    “哈啊?有本事就來試試看啊——”


    “嘛嘛~小紫原和小青峰都不要衝動啦!”


    看到紫原與青峰一言不合就扛上了,黃瀨急忙出來打圓場。推掉了最近幾天工作的他先前出去打了幾個電話,請自己的經紀人和公司的人再幫自己把檔期推後幾天。哪知等他打完電話想要迴到霜月身邊就看到紫原和青峰在爭執。


    “這和黃仔沒關係。”


    “黃瀨你給我閉嘴。”


    在紫原和青峰異口同聲的讓黃瀨噤聲的同時,放下了托盤的火神幫著霜月穿起了浴衣。


    “嘛……總之先吃點東西吧。”


    快速地幫霜月挽起頭發,又拿過昨天晚上不知道誰從霜月頭發上拿下的釵子幫霜月把挽好的頭發固定住,心靈手巧地家庭煮夫火神開口道:“我認為味增湯配白米飯比較好,辰也說沙拉陪吐司比較營養,赤司覺得粥比較容易入口。所以我們三種都做了。啊,還有黑子也做了水煮蛋。”


    “嗯。”


    綿軟的身體使不出力氣,血糖低的結果就是霜月有些頭暈的同時還有些頭痛。


    “要換個地方吃嗎?”


    冰室笑問著,把自己手上的托盤也放下了。


    “不用。”


    明白冰室是怕自己介意這間和室裏充滿了交|合的氣味,這些味道會讓吃不進東西。但霜月實在是沒有力氣再換房間。況且經過多次的食物y,女盛什麽的霜月早已司空見慣。事到如今霜月還說男女歡|愛過後的氣味會讓自己食不下咽就真的太假了。


    “那就透透氣吧。”


    黑子說著把漱口水、水盆還有毛巾都暫時放到了一邊。接著黑子走向了房間另一側的拉門。


    下一瞬,朝向庭院一側的拉門被完全的拉開。陽光與清新的風撲麵而來,淡淡的花香與雨後泥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沁人心脾。


    “……”


    浴衣與幾縷垂落下來的頭發被風吹的微微飄起,二十七歲的春末,準新娘蒼崎霜月坐在和室之中,眺望著屬於自己的庭院。


    略過中間一些掙紮的過程。以結論來說就是霜月和她身邊的這群男人們在一起了。


    霜月不太清楚自己要怎麽說明這個“在一起”的意思。總而言之,她和他們的“在一起”就是像現在這樣普通的同處一個房間之中,一起說話聊天,一起吃飯或者是看電視。當然最多的還是在床|上、地板上、沙發上、牆壁上、桌子上或者是其他任何地方做|愛|做的事。


    (這個不算是“交往”吧?)


    霜月時不時的會被這其中的某個人喊出去看一場電影,看一場展覽,或者是去海底公園、水族館之類的地方放鬆一下。有時候則是會被帶到不同的料理店、料理亭或者是大酒店、小餐館裏吃東西,還有的時候霜月會被帶到隱蔽的地下酒吧或者是地下劇場喝酒看表演。有幾次霜月還被帶著去看了棒球大聯盟的比賽。


    霜月不確定這些事情算不算是“約會”。就像霜月不確定一起去化裝舞會、拍賣會、交易會或者是去出席各種各樣的晚宴、晚餐會、舞會和其他公式類活動算不算是“約會”一樣。


    既然是不是“約會”都無法確定,霜月當然更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和這群男人“交往”了。因為通常而言“交往”是一對一的。霜月實在沒法一廂情願的擅自把這種一對多的關係劃入“交往”之中。


    不過說實話,霜月也不想深究自己和這群男人的關係。


    少女時代所經曆的悲慘記憶依然分外鮮明的留在心中。哪怕現在的黃瀨略帶羞澀的閉上蜜色的雙眸親吻霜月的嘴唇,眷戀的撫摸霜月的臉頰,溫柔的用那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為霜月梳理長發,霜月也無法忘記黃瀨那冷淡的背影以及冷漠的語言。


    結果“愛情”是什麽呢?不過是虛有其表的自我滿足罷了。疼痛也好,悲傷也罷,所有的情緒都是隻屬於愛著的那個人的東西,和被愛的那個人毫無關係。


    霜月想即使所謂的“愛情”是存在的。“愛情”這種東西自己也無法擁有。與其追求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存在的“愛情”,做些愚蠢的事情去確認“愛情”是不是存在,還不如節省下時間與精力,去做能夠看得到結果的事情。


    霜月不想浪費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生命。這份由赤司給予的生命,霜月想最大限度的將之奉獻給赤司。霜月想這樣的自己沒有資格談論什麽“愛情”,也沒有權利去爭取或是享受一份“愛情”。


    “漱口水。”


    “擦臉毛巾。”


    黑子依次把東西遞來,霜月也一一接過,聽話的漱口擦臉。


    十年如一日的體貼,黑子對霜月的態度和十幾年前相比多了一份毫無保留,少了一份不爭不搶的壓抑容忍。黑子不會再勉強自己去接受什麽或是對什麽事情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現在的黑子想說什麽就會說,想做什麽就會去做。黑子之所以能和赤司、紫原還有黃瀨等人共享霜月是因為黑子本身並不排斥和霜月等人的這種關係。


    霜月想黑子的感受自己多少明白。因為自己也是一樣的:比起虛無縹緲的“愛情”,霜月更願意相信聯係自己和黑子等人的是一種近似親情,某些方麵又比親情複雜許多倍的感情。說這種感情複雜是因為這種感情不僅類似親情,還類似友情。摻雜著諸如嫉妒、嫌惡、悲哀、同情、想要幫忙還有不可自拔、泥足深陷等等的情緒,這種感情太難用語言來形容。


    可是某種意義上這種感情又很純粹。因為無論這種感情如何複雜,想要在一起的心情是不變的。


    不需要什麽苦大仇深的包容與接受,僅僅是因為“想要在一起”,所以就“在一起”。


    “稍微有點燙哦?”


    火神說著為漱了口、擦幹淨了臉的霜月吹了吹勺子裏的粥。這樣貼心的小動作讓霜月心中微微一暖。


    霜月相信和火神這樣的人做情侶,無論是誰都會很幸福。霜月不敢去想象火神對自己有特別的感情,這樣的貼心與溫柔隻針對自己,自己是火神特別的人這種事情。霜月很有自覺——自己配不上如此單純美好的火神。


    “嗯。”


    霜月微微張口,讓火神喂自己喝粥。


    可是霜月明白自己沒有立場去對火神說:“不要留在我的身邊了。”


    不談情、不言愛,隻是“想在一起”就“在一起”的唯一困擾就是誰也沒立場勸誰要怎麽做。因為彼此之間都知道這是對方經過深思熟慮後作出的選擇。而自己沒有權利在別人不幹涉自己選擇的情況下去幹涉他人的選擇。


    “啊~嗯~”


    見霜月乖乖喝下一口粥,冰室也過來湊起了熱鬧。淺笑著的他把烤吐司送到霜月的麵前,然後出聲示意霜月張嘴。


    於是霜月理所當然的乖乖張開了嘴,咬了一口吐司。接著作出:“這個麵包很好吃,不是那麽幹。”這樣的樸素感想。


    聞言,冰室的表情瞬間亮了起來。


    “這個是我做的麵包。是新來的麵包師教我的。他說亞洲人的唾液沒有歐洲人分泌的那麽多,不那麽幹的麵包比較合亞洲人的胃口……”


    將冰室的笑顏看在眼裏,聽著冰室那富有磁性的聲音,霜月一時間感慨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享受到如此的優待。


    (我這種人哪裏好啊?)


    霜月太清楚自己的臉孔有多普通,身材多一般,性格多糟糕,脾氣多善變。


    (還是說……就是這樣的我才好呢?)


    十三歲的霜月無法理解那本外文小說上寫的“窗前的明月光”和“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是什麽意思。二十七歲的霜月卻是明白的——得不到的才會惦記著其美好的地方,這就是人類的劣根性。


    雖然霜月也認為這麽看待冰室與紫原的自己很差勁,根本是不會體會他人感受的、沒血沒淚、沒有感情的怪物,可是除此之外霜月也想不到冰室和紫原不對自己膩味的理由。


    “蒼親~~”


    大概是覺得和青峰吵架也沒有意義,隨意的穿起了浴衣的紫原重又黏迴了霜月的身邊。把霜月抱到自己的雙腿之間坐下,抱著霜月不鬆手的紫原蹭著霜月的背脊。頭發透過浴衣掃過肌膚,微癢的感覺讓霜月有些分神。


    “今天的小紫原異常地黏人呢。”


    黃瀨眨了眨雙眼,長睫因此而微動了幾下。


    “是啊。黏人到看著的人都覺得煩了。”


    青峰說著打了個嗬欠。


    ——為什麽青峰也會在眼前這個奇妙、或者說是莫名其妙的群體之中呢?其實青峰自己也不明白。


    最初青峰隻是覺得黑子怪怪的,因為擔心黑子而跟蹤了黑子。青峰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之後會看到的是霜月和黑子像畫中的人物那樣聖潔的親吻著對方的嘴唇的畫麵。當然如果隻是這樣的畫麵,青峰大約隻會錯愕躊躇幾秒就悄悄離開。在做完心理建設並梳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後,青峰會笑著祝福黑子得到了他喜歡的人。


    問題在於看上去十分聖潔的霜月不僅與黑子親吻著,還坐在黃瀨的身上任由著黃瀨進入並玩弄她的身體。


    對黑子抱有超友誼的好感,對追在自己身後、總是看著自己的黃瀨也有莫名的獨占欲,青峰也知道自己是走進了和初中時代一樣的怪圈裏。那個時候的青峰在黑子與五月的中間搖擺不定。而三年之後,在五月和櫻井交往了之後,青峰又在黑子與黃瀨之間搖擺個不停。


    青峰知道自己是個笨蛋。因為是笨蛋,所以隻能用笨蛋的方法解決事情。


    青峰沒有選擇。或者說,青峰選擇了不去選擇。


    陪著黑子與黃瀨玩起了禁忌的遊戲,青峰這才發現這個遊戲的加入者比自己想象中的還多。明白自己陷入了一場甜美的噩夢之中,青峰掙紮著強迫自己醒了過來。醒來之後的青峰卻又懷念起了遊戲之中那種模糊了全部概念,曖昧了所有界限的關係。


    某一天,青峰才忽然明白原來自己和霜月是同類。這種混沌、黏稠又不明確的關係正是自己最想要的東西。


    於是,青峰深深地、深深地沉入了霜月所在的海底之中。逐漸能夠理解霜月感受的他對霜月也有了一份曖昧不明的感情。


    “因為蒼親要變成赤仔的人了……”


    紫原孩子氣的嘟著嘴巴,又將剛才對霜月說過的話對著眾人再說了一遍。


    “嗯~……但小霜月也還是我們的人啊?被冠上了小赤司的姓氏不等於小霜月隻屬於小赤司一個人嘛。”


    黃瀨輕聲安撫紫原。


    “雖然名義上是我一個人的就是了。”


    拄著下巴坐在一邊,赤司輕笑起來。


    聞言,把霜月抱的更緊的紫原鼓起了臉頰,悶悶地道:“……赤仔欺負人。”


    “姐姐!”


    沒什麽表情的聽眾人說著沒什麽營養的對話,東西吃到一半的霜月下意識的往聲音的來源方向看去,隻見優鬥延著房間外側的濡緣快步走進了房間。


    “什麽事?優鬥。”


    霜月問,有預感弟弟要說的不會是什麽好事。


    “叔父和叔母又來了!先是哭訴說他們家裏有多麽的需要錢來供孩子上學,我們小的時候他們對我們有多好,接著又說是我們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在臭老頭死後什麽東西都不給他們,兩個人獨占了蒼崎家和霜月家兩家的所有財產!如果我們再不讓他們分一杯羹,他們就要跟我們沒完!”


    一想到叔父叔母的嘴臉和他們談論姐姐時的神情,優鬥就想衝上去毆打那一對不識好歹的夫妻——當年他的姐姐被不懂事的自己還有自己的生母百般欺淩的時候怎麽就不見哪個親戚出來維護他的姐姐?


    “他們知道生了我的那個女人離開這個家的原因,還暗示我如果我們不給他們想要的,他們就把事情抖出去!”


    “那就分他們一點他們想要的東西好了。”


    霜月說著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暴躁的弟弟躺到自己的大腿上來。


    “姐姐……?”


    優鬥雖不明所以,也不甘心自己的姐姐奮力打拚來的家產就要被這些貪婪的畜生們瓜分走,但姐姐的大腿可不是任何時候都能睡到的,所以優鬥還是得意的在各色帶刺的視線中迅速的躺到了自己異母姐姐的大腿上。


    “上次的那個公司還留著吧?把那個公司給叔父和叔母就可以了。”


    “上次那個……啊!”


    優鬥很快明白了姐姐的意圖,打從心底認為姐姐的決斷做得非常正確的優鬥很快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和他們交涉。最遲這周內辦妥這件事情!”


    “嗯。”


    霜月幾乎可以想見弟弟會用多麽不甘心的表情對叔父和叔母說這是自己和霜月最大的讓步,讓他們得到公司後不要再來糾纏自己和姐姐。霜月也可以想見拿到公司的叔父和叔母會一邊在心裏竊喜的手舞足蹈,一邊和優鬥討價還價說這樣的開價太少。


    “上次那個公司……難道是向很多銀行貸款、積累了很多負債、馬上就要破產的那個嗎?”


    冰室問著,喂了霜月半片蘋果。霜月咀嚼著點了點頭。


    “辰也你還真的是什麽都知道啊……”


    一旁的火神汗顏。


    “隻是我比大我你們都要閑,所以多少有空能幫忙霜月罷了。”


    冰室說著笑了一笑。


    同樣坐下了的黃瀨一臉疑惑:“把快破產的公司給那些人,那些人不會發現嗎?”


    “那個公司就是看不出來馬上就要破產了才會棘手的像定時炸彈一樣。”


    在電視台工作,不管想還是不想都多少了解一些商業內|幕的黑子道。


    “有能力挽狂瀾的領導者來處理危機,那個公司還有一線生機。隻不過以為這是隻自己會下金蛋的雞就放著不管的話……”


    異色的貓兒眼裏帶著笑意:“一旦被判定為惡意商業詐騙,作為公司法人以及主要負責人,高額罰金和有期徒刑是避免不了的。”


    “嘛~……總之就是想要得到什麽還是要自己努力的意思吧~”


    “就是那樣。”


    黃瀨的話得到了赤司的同意。


    “這些無所謂的事情先放到一邊吧。”


    赤司說著看向了被黑子喂食水煮蛋的霜月:“孩子的事情你準備怎麽辦?”


    結婚不僅意味著結婚的兩人身後的家族與背景將要融合到一起,還意味著兩人之間需要撫育出能夠繼承兩家的繼承人,霜月不意外赤司會在這種時候有此一問。


    “我生不出小孩來。”


    咽下了蛋黃的霜月淡淡道:“我想征還有你們所有人都察覺到了。最近即使你們不戴套我也不會吃避孕藥。”


    如此說著的霜月並不覺得悲傷,也沒有難受的感覺。


    因為事實如此,因為這事實就是自己造成的,所以自己又何必遮遮掩掩、表現出一副受害人的樣子?


    從十四歲起就開始吃避孕藥的霜月在自己那孕育下一代的器官距離成熟還很遠以前就已經無數次的被狠狠地蹂躪過。霜月自己也很喜歡被侵犯到子宮內部的感覺。那種無上的快感之中霜月根本不會考慮什麽下一代的事情。再加上不考慮自己的明天如何的霜月壓根沒有想過要有子孫後代,所以她也不會去在意那些藥物和過度激烈的情|事會不會為自己的身體造成影響。


    (這樣也好,至少不會生下像我這樣的小怪物來。)


    霜月沒有特別想要活下去的理由,自然也不會特別的想讓自己的血脈存續下去。聽到醫生宣布自己大概一生都無法生出小孩的時候,霜月並沒有特別的喜悲。


    “我知道。”


    赤司那冷靜又鎮定的迴答讓霜月有些微愕的抬起了頭。


    “所以我事先找好了代理孕母。”


    赤司那種淡然的口吻仿佛不是再說霜月無法生育、所以他為霜月找了代孕,而是在說霜月不會做某道自己喜歡吃的料理也沒關係,兩人可以到外麵的料理店吃那道料理。那種過於坦然地態度讓霜月一時間找不到自己被接受了的實感。


    “代孕不是違反的嗎?”


    黑子問,天空色的眸子中是思考的神色。


    “隻是在日本而已。國外很多國家並不禁止代孕。”


    赤司的話讓黃瀨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那樣不是很好嗎?!小霜月就不用受生育之苦了啊!反正小赤司你肯定找了不止一個代理孕母,讓一個給我吧~我也想要我和小霜月的孩子!”


    “啊!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也要!我也要!赤仔!”


    趴在霜月背上的紫原也抬起頭舉起了手。


    “可、可以的話……我也……”


    火神的臉似乎也有點紅。


    (嗯……?)


    眼前這群男人的反應完全不在霜月的意料之中,霜月總覺得事情的展開有點超乎自己的想象。


    “大我和霜月的孩子還有敦和霜月的孩子一定會是小天使呢~不知道我和霜月的孩子會是什麽樣子?”


    冰室的笑容還是那樣的閃閃亮亮。


    “赤司君還是那麽會鑽法律的空子呢。”


    黑子說著微歎了一聲。


    “那麽哲也你是反對代孕了?”


    眉角微挑,赤司問。


    赤司的問題讓黑子苦笑了一下,“赤司君明知道我不會迴答反對的。”


    “小孩……”


    青峰愣了一愣。接著道:“阿哲和霜月的女兒取名叫哲奈吧!二十年後我會迎娶哲奈醬的!”


    “請去死一死,青峰君。”


    下一秒黑子的鐵拳已經伺候上了青峰的腦門。


    “赤司君請務必不用為這個蠢黑皮準備代理孕母。”


    看著難得生氣一次的黑子,赤司微微頷首:“如果哲也這麽說的話。”


    “喂喂喂……等等啦,你們這群家夥是連玩笑都不能開嗎?”


    懶洋洋的抱怨了幾聲“可惡好痛、阿哲你也不知道手下留情”的青峰不太好意思的看向了自己腳邊的榻榻米。


    “……我也不是、那麽不想要小孩。”


    本來還想罵青峰“就算是玩笑青峰君你也太不會挑開玩笑的時機了!”的黑子麵無表情的睜著眼睛,很快開口道:“青峰君,就算你傲嬌也一點都不可愛。我認同的傲嬌隻有綠間君一個人。”


    “囉嗦!”


    以怒吼掩飾著自己的尷尬與害羞,青峰那巧克力色的膚色上泛起了一點微紅。


    “如果是這樣、如果是這樣的話……!”


    先前睡在姐姐腿上的優鬥猛地起身,以星星眼拉起了姐姐的手。


    “我和姐姐也能通過代孕或者是試管嬰兒之類的方法來製造蒼崎家的繼承人啊!科學的篩選dna就不會生出有缺陷的小孩了!也不存在倫理的問題!”


    興奮地望著霜月,優鬥大聲向從未同意過和自己發生關係的姐姐道:“姐姐!請和我生小孩!”


    “不行。”


    站起身來踹開握著霜月手的優鬥,以異色|貓兒眼等著優鬥的赤司一腳踩著優鬥的頭。


    “我不同意。”


    “……等一下,為什麽沒有人詢問我的意見呢?”


    霜月忍不住為自己沒有發言權的事情而皺眉。


    “你想和這小子生小孩嗎?”


    赤司的腳在優鬥頭上踩著轉了兩下。


    “不想。”


    霜月斬釘截鐵的迴答。並不是出於同情弟弟、想要保護弟弟而迴答出了違心的言論。


    不管優鬥是不是被打擊的想哭,赤司又問:“那你不願意和我們生小孩嗎?”


    “我……”


    霜月下意識地看向了周圍,幾乎是馬上對上了黃瀨、火神還有黑子期待的視線。


    “不願意嗎?”


    紫原那滿是失望的聲音就在霜月的耳邊,冰室一臉失落,一旁撓著頭、把臉別到一邊的青峰看上去也有些失望。


    “不是、不願意……”


    霜月想自己會這麽迴答一定是因為孩子不用自己生的緣故,絕對不是自己覺得和這群男人把自己的生命延續下去也不錯。


    “嗯。這樣就行了。”


    放下踩著優鬥的頭的腳,赤司來到霜月的麵前,單膝跪地捧起了霜月的臉。


    “現在,這樣就可以了。”


    “……”


    麵對那雙柔情滿溢的異色|貓兒眼,霜月說不出話來。她有種自己心中的話被赤司聽到了的錯覺。


    但是赤司說的對。現在,這樣就可以了。


    “嗯。”


    雙手抬起,輕輕地按住了赤司捧起了自己臉的手。霜月笑著點頭。


    “這樣就可以了。”


    不用去想明白太多的事情,也不用去了解自己做出什麽事情的原因。


    隻要能夠像現在這樣在一起,能夠像現在這樣和身邊的這群人一起露出笑容,一切就已經非常的美好。


    ——蒼 after story這樣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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