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樓的雅間裏,五個年輕男子正圍桌而坐,相互勸酒,另有五個年輕女子或依或偎的靠在五人身邊,舉著芊芊玉手,將一杯杯酒喂到身邊男人的嘴裏。一桌子夠籌交錯,推杯問盞,間或有男子摟緊了身邊女子低眉耳語惹得女子嬌嗔不已,好不熱鬧、快活。


    正當眾人玩到興頭處,雅間的大門突然被人由外撞開。


    “碰——”


    兩扇門直愣愣被推開,撞在兩旁的木牆上,嚇得眾人均停下手上的動作,呆愣的迴頭看向門口。


    隻見一位身穿紫衣,十**歲的美貌女子站在門口,身後還立了兩位侍女,侍女正期期艾艾的想拉住紫衣女子。


    “哎呦,您可不能上去呀,這地兒可真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呀!”


    一陣喊聲由遠及近,可不正是這芳華樓裏老鴇的聲音。


    可紫衣女子顯然無視了老鴇的喊聲,直愣愣的盯著五人中上首的那一位,眼中的怒火整熊熊燃燒著:


    “張歸兮!你居然到這種地方來!這就是你去太學好好讀書了?這就是你聽公爹的話,好好用功了?你,你你——”


    紫衣女子一開腔,火氣直衝著最上首的身穿藍色華服的男子去,嚇得男子手一抖,手中的酒杯就掉到了地上。


    “啪——”


    瓷器破碎的聲音喚迴了眾人的心神,除了最上首的華服男子,其餘人麵麵相覷,不知這是什麽情況,後來齊齊扭頭看向坐在上首的男子。


    “那個,那個,你們還不趕緊退下!”


    老鴇終於氣喘籲籲的跑到了,連上十多階樓梯,跑的她半天喘不過氣,一跑到紫衣女子身邊,也顧不上其他,趕緊衝雅間裏還在發愣的姑娘們一陣吼。


    雅間裏的姑娘應聲紛紛退下,老鴇方迴頭一臉討好的衝紫衣女子道:


    “那個,夫人,您看,在這兒鬧也不太好,咱們有事,是不是坐下來好好說?”


    原來,這紫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兵部尚書張家的少夫人,而這雅間裏坐於上首的就是張家的少爺,張歸兮。


    話說前些日子當今聖上又舉行了一次恩蔭,這張歸兮運氣好,紈絝弟子當了多年,卻有個當兵部尚書的爹和進宮後一直榮寵不斷的姐姐,聖上可能是看著這份麵子,給了他一個縣令當。


    自打知道自家兒子要當縣令,張老爺就一直拘著兒子在家讀書,可巧今日太學開講堂,張歸兮在家憋了多日,趕緊忽悠自家老爹說要到太學聽講堂。張老爺見自家兒子近日挺老實,還道是兒子迷途知返,也高興地應了。


    哪知道,張歸兮根本沒去什麽太學,而是邀請了一幫子朋友吃酒,打算好好炫耀炫耀自己當了縣令。因為怕被自家老爹知道,張歸兮還專門挑了在京城不怎麽出名的芳華樓。


    可俗語不是道無巧不成書麽,可巧張家少夫人木唯雅今日出門逛街,正在街上逛呢,突然見到遠處有個身影像自家相公,想到自家相公一向胡鬧,木唯雅也顧不上逛街了,趕忙就跟了上去,於是,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張歸兮進了芳華樓。


    本來,木唯雅還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可在芳華樓外守了一會兒,見自家相公的好友一個一個的進了芳華樓,哪裏還有什麽不確定呢?


    這木唯雅原本也是個嫻靜的性子,可自打嫁了張歸兮,被張歸兮左一個小妾,右一個美人,鬧得是越來越潑辣,到得如今,早沒了當初的嫻靜。這會兒看到明明在太學聽講堂的相公進了芳華樓,一身醋勁直往上冒,想也不想就往芳華樓裏衝,任身邊的丫鬟怎麽拉都拉不住。


    跟老鴇要張歸兮的房間號,老鴇不肯給,木唯雅就讓身邊的丫鬟去查,待身邊丫鬟查到了張歸兮的雅間,木唯雅二話不說,立刻就衝上了二樓。


    之後,就出現了先前的一幕。


    “好好說?”木唯雅瞥了一眼在自己身邊一臉討好的老鴇,冷聲道,“你剛剛不是說我相公不在這兒麽?現在要怎麽解釋?”


    老鴇冷汗直流,為難不已:“這個——”


    “哼,你們這下九流的原本也沒什麽信譽,本夫人跟你們沒什麽可說的!”


    木唯雅冷哼一聲,大步邁進雅間。


    “原來是嫂夫人啊,失敬失敬!”


    四名男子一聽這話,哪還能不知道木唯雅是什麽人,哪還能不知道眼前這是怎麽迴事。何況張歸兮對自家夫人的潑辣早有提及,四人雖然對木唯雅上煙花之地尋夫的行為十分訝異,但此情此景也隻得趕緊起身行禮。


    不過,四人在心中各自感歎:這位嫂夫人倒是個真正的大美人啊!


    “你們不用多禮,我來找我家相公,跟你們沒關係,你們該吃酒的吃酒,該抱美人的抱美人,別耽誤了你們的‘正事’!”


    四人同時一噎,趕緊閉嘴,不再說話。


    張歸兮此時迴過神,見兄弟們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精神一緊,扭頭正色的對木唯雅道:


    “我們男人吃酒談事,你一個婦人來湊什麽熱鬧!”


    “喝酒談事?我怎麽不知道你有什麽正事可談?再說,什麽事非要到這種地方來談?”木唯雅冷笑,“再說了,就你那點花花腸子,還有本事談正事?”


    這一句不要緊,張歸兮頓覺顏麵無光,當下也冒了火氣:


    “說的好似你很知道一般,你一個婦人家整日圍在後宅,這外麵的事,你哪兒知道!”


    木唯雅卻是聽也不聽,拉著張歸兮就往外走:


    “好啊,我是婦人家我不知道,那公爹總該知道,咱們就去讓公爹評評理,看看你辦這正事到底是有多好!”


    張歸兮哪有膽子把事情鬧到自家老爹那兒去,拉著袖子往迴扯,說什麽都不跟木唯雅去:


    “你整日胡鬧我不說你,你今日竟然還跑到外麵來鬧,你莫不是當我不敢動你?”


    “動我?你倒是動一下給我看看!”木唯雅更惱怒了。


    “你你你——,胡攪蠻纏,不守婦道!”


    “我不守婦道?嗬嗬,我勸自家相公莫道煙花之地,我勸自家相公好好向學,我哪裏不守婦道了?你說呀,你說呀!”


    木唯雅拉著張歸兮,張歸兮想掙又掙不月兌,一路拉拉扯扯的就到了二樓的樓梯口。因為木唯雅聲音大,滿樓的人都聽到了動靜,此時除了正在房間裏‘辦好事’的,其他人都跑到了外麵看熱鬧。


    張歸兮見滿樓的人都在看自己被夫人鬧,隻覺得丟臉至極,當即猛地甩開袖子,張口還沒說出話,就見木唯雅猛然之間失了牽絆,站立不穩,咕嚕嚕的跌下了樓梯。


    一時之間,全樓寂靜無聲,呆愣一片。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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