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立場公寓裏收拾出來的行李被穀崎兄妹直接送到了太宰家,那邊破損的牆壁和門板聽說也由警察進行維修和處理了。花衣當時交的是半年份的房租,立場那邊離偵探社車程雖然便利,距離卻還是有些遠……唔,還是在偵探社附近再租一個房子會比較好吧?不過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房屋,再加上得到了“鶴見花衣”豐厚的存款,再賴在太宰治的家裏花衣覺得不太好,於是生出了搬迴去的想法,隻是還不知道怎麽提。


    ——不過話說迴來,明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她為什麽要心虛得不敢提?


    這樣……有點奇怪呀。


    連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唾棄了,但是花衣還是沒能及時地開口,這一耽擱,自從港口黑手黨事務所迴來後,花衣就又在太宰的家裏住了兩三天——轉折的契機是旅遊迴來的房東太太忽如其來的一個電話,說是有人寄給她的包裹到了,寄出地址上寫著奇怪的文字,還拍了照片發給她。


    花衣很快就認出上麵的地址是密魯菲奧雷總公司的地址,寫的是意大利文,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因為房東太太說她明天又要去大阪,所以讓花衣盡快去取包裹,花衣就跟偵探社請了半天的假,乘坐電車去了立場。


    已經是入冬的天氣,空調車上放送了暖氣,雖然不是高峰期,電車上的人還是不少,已經沒有空餘的座位了,手握著電車上支柱站穩,免得被電車帶得東倒西歪的花衣感到腹部一陣冰涼,然後是斷斷續續的絞痛,她咬了咬血色漸退的唇,握緊了手裏的扶手,大概猜到是怎麽一迴事了。


    花衣的生活習慣並不太好,經常大冷天吃雪糕,通宵熬夜也是常事,所以例假很少有規律的時候,最近雖然沒那麽愛熬夜了,但還是經常喝冷飲,說起來昨天也吃了雪糕來著。


    ——啊啊,不該吃的……


    冷汗濡濕了垂落在耳側的發絲,她抬頭去看電車前方的站台提示時,聽見了身後傳來的粗重喘氣聲,和有人靠近的氣息。


    微皺了下眉,她往前走了一步拉開距離後才迴頭,對上的是少年陽光而幹淨的笑容。


    “小姐,你好像有些不太舒服,”少年的發色黑色偏棕,有著藍寶石一樣漂亮的眼睛,不著痕跡地用身體幫她擋出了剛才逼近她的那個肥膩男人,輕輕眨眼後對旁邊比了個手勢說,“去旁邊休息一下吧?我們馬上就要下站了。”


    因為他提到了“我們”,花衣稍稍移開了視線,目光落在了不遠處坐在座位上,略顯擔憂地看了過來的高中女生上。


    “謝謝。”她有禮貌地道謝後,順應著少年的安排坐到了高中女生旁邊的座位上,眼見著“到手的肥肉”跑了,體態偏胖的男人神色有了片刻的猙獰和抽動,怨毒的眼光盯著他們的方向,坐在花衣旁邊的高中女生顯然是非常有正義感的性格,她立馬怒瞪了迴去,張了張口剛要說什麽,站在座位旁邊的黑發少年趕緊開口打斷了她,“說起來青子,你爸爸不是說在車站接我們嗎?什麽時候到?”


    “已經到了,下個站就下車了,快鬥你不是知道麽?”被稱作“青子”的女生滿頭霧水地收迴了視線並反問。


    “我是想警部他萬一臨時有事呢?那我們就要自己去找了……對了,這位小姐你知道下飯田的警視廳在哪個方向嗎?”黑發少年又轉而看向了花衣。


    因為少年話語裏“警視廳”這一敏感的信息,感到憤恨的肥胖男人慌忙往車廂後麵走去了,知道少年是在特意幫她解圍,花衣露出了一個真心的微笑,搖了搖頭說:“很抱歉,我不知道,唔……該怎麽稱唿你們呢?快鬥……君?”


    她略顯遲疑地反問。


    “我是黑羽快鬥,那家夥是中森青子,因為中森警部剛好出差,我們就過來玩了,”黑發少年偏頭看了眼車廂的尾部,壓低了聲音小聲說,“小姐,那個變態好像盯上你了,要不你下個站和我們一起下車,然後換乘車輛吧?”


    但是換車好麻煩啊……


    “謝謝,不過不用啦,”花衣輕描淡寫地扯著謊,“站台有人接我,還請不要擔心。”


    簡單的閑聊後,黑羽快鬥和中森青子在下一站下了車,又等了幾個站台,在立場下了車的花衣眼角餘光瞟見電車上的那個變態跟著她下了車。


    哎,麻煩。


    根本沒心情理會他的少女抬腳拐入了旁邊一個沒有監控器的黑色巷道,在男人慌慌張張追進來的時候,一把刀驟然釘入了他旁邊的牆壁裏,嚇得他腿一軟就癱坐在了地麵上。


    等他抬頭時,就算是大白天也光影黯淡的深巷裏,早就沒有了少女的身影。


    “見、見鬼了!”半晌後,才哆嗦出這句話的男人倉皇失措地跑車了深巷。


    而轉角處,一個清瘦的男人從陰影裏浮現出了虛幻的身影,眼睛盯著少女消失的方向,又瞥向了牆壁上漸漸消失,直至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的小刀的位置,神色不明,手中無名指上寶石的光亮一閃而過,男人消失於薄霧之中。


    ·


    花衣住的地方離車站不遠,在用幻術隱身走出巷子後不久,她下意識地看向了身後,人流熙攘,除此之外卻並沒有奇怪的地方。


    ——下車站時,被人瞄上了的感覺,是錯覺麽?還是說,隻是那個電車變態的眼神?


    算了怎樣都好。


    身體不舒服的花衣沒心思理會那麽多,從穀崎直美那裏拿到了警察換鎖後的鑰匙,在超市裏買了換洗物品的花衣,先是去了房東太太的家裏拿了包裹,然後才返迴了自己在立場的公寓。


    因為已經交過了房租,公寓裏的水電氣都還能正常使用,她換洗後,手掌捂著發疼的肚子,發現飲水機很久沒用過了,裏麵的水自然也不能喝了,歎了口氣,花衣老老實實地從櫥櫃裏找到了燒水壺燒水,在等待著水燒熱的時候,迴到了沙發上,用從書桌的抽屜裏找到的剪刀,拆了快遞。


    包裹是一個書本大小的木盒子,將盒子打開後,裏麵還堆砌了泡沫細心地保護著裏麵的東西,她在裏麵翻找到的是一張賀卡、戒指還有匣子。


    【親愛的蕾拉:


    收到記得要迴電喲~】


    沒有落款不過賀卡的底紋是素雅的白蘭花素描。


    哥哥就是愛在這種細節上曖昧不清。


    ——誰要給你打電話啊。


    將賀卡扔迴了木匣子裏麵的花衣忍受著腹部的絞痛,吃力地捂著冰涼的肚子迴到了廚房關火,倒了杯熱水,又慢慢地挪迴了沙發,等水涼後,小口地啜飲著,知道暖水下肚,四肢百骸慢慢暖起來後,才覺得好受點了,倒在了沙發上像個蝦米一樣的蜷曲著自己的身體,拿起了手邊的手機,撥通了越洋電話。


    【呀,真是意外呢居然能接到蕾拉的電話,已經收到了麽?戒指和匣子。】


    手機裏麵傳來的是白蘭一如既往輕快到甜膩的聲音,聽不出來任何的隔閡,就好像兩周前在池袋發生的事情隻是她的錯覺一樣。


    不過鶴見花衣倒沒什麽驚訝的,畢竟她對白蘭的了解程度,不必白蘭對她的少——擁有著雙份記憶的她,在擁有著平行世界記憶的白蘭眼裏,是他的“另一個妹妹”也說不定。


    “唔……”略微拖長了聲音無力地應了聲,出口時發現自己的聲音比預想之中的還要虛弱,於是她強打起精神又補充了一句,“已經收到了,你給我這個做什麽?”


    【嘛,總會派上用場的。蕾拉是不舒服麽?】他意味深長地說了句,話題卻陡然一轉落到了她的身上。


    “有點……所以你沒別的事我就掛了。”花衣想要到房間裏去躺一會兒了。


    【你應該還在立場的公寓吧?今天就不要再到處亂跑啦,要不哥哥我會心疼的,好好睡一會兒,等下會有人送東西上門,蕾拉不要睡過頭忘記開門了喲~】


    微不可查地停頓後,白蘭進一步提醒——


    【啊,對了,雖然你知道,但是蕾拉你的記性很差呢,所以別忘記了……那個匣子,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別亂用哦,畢竟,蕾拉你是異能力者嘛。】


    她“唔”了一聲,說了句“知道啦”,然後掛斷了電話。


    糟了,肚子更疼了,去躺一會兒吧。


    她撐著柔軟的坐墊起身,將茶幾上的熱水喝完後,看了看桌麵上的木盒子,將匣子和戒指拿起,進入了房間裏,順手把東西扔進了床頭櫃的抽屜裏後,縮在了床上的棉被裏,輕輕地合上了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綜]每天都在和目標人物殉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春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春酒並收藏[綜]每天都在和目標人物殉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