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那樣厭惡那些迴憶,又何必迴到你的迴憶裏?”


    “因為,想要一個,自己原本想要的結局。”


    “那你又在等什麽呢?”


    “我迴來之後,想過很多,想重新找迴我的拉維,想保住姐姐的生命,想毀滅掉原本的你,讓你的一切都屬於我,雖然你本來就是我。”


    “那你為什麽沒有做呢?”


    “因為,都不是屬於我的。我的拉維已經隕落,從時間線裏被毀滅,無論我重造多少宇宙,也不是原本那個。”


    “你真的打開了通天塔?”


    “對,打開了,一切就無法再挽迴。”那名來自異世界的柯林微笑道,“我這個思念,隻是那個更高維度存在的柯林舍棄的多餘情感,紀念一下自己作為低維生物時的愛情。”


    “來吧。”柯林伸出手。


    來吧,決定我們,誰更該存在。


    對方凝視著他,然後輕笑一聲,觸到對方指尖。


    轟!


    ……


    拉維找到柯林時,他正一個人安靜地屹立在通天塔前。


    拉維凝視著他,半晌,才走上前。


    柯林伸手環住他腰腹,將頭擱在他肩上。


    許久,拉維感覺到有涼涼的東西落在肩頭。


    “那個我,跟本不是我,隻是我的迴憶。”柯林的聲音裏帶著無法掩蓋的疲倦,“真是,好痛苦的迴憶啊。”


    “那些迴憶,是已發生的迴憶,還是未完成的記憶?”拉維撫摸戀人的長發,低聲問。


    “對那個人,是已發生,對我,是未完成。”柯林輕笑一聲,“真的,很痛。我都有點佩服自己,居然做到了,承受下來了。”


    按照真正的曆史,他已經殺了狄彌恩,打開通天塔,並且與殘存的亞赫拉人融合。


    而讓他免於湮滅的,居然是那個害死姐姐的狄彌恩。


    姐姐找到拉維,用自當年與空靈主機交換權限來救他,而她自己也因此消失在虛空裏。


    拉維在姐姐的幫助下,舍棄身體,以純靈魂的方式進入了通天之結,將自己替換出來。


    就差那麽一點,就成功了。


    但時間沙和計都人都沒有放過他們和整個亞赫拉。


    就在那場戰爭裏,通天塔被打穿,裸露的時間軸裂痕所爆發的能量,讓所有接觸的生命被自時間中刪除。


    拉維為了保護他,將他推開了。


    他說:對不起。


    他的拉維開始從記憶裏消失。


    從時間線裏刪除的生命,會不存在於過去現在未來,甚至任何人的記憶裏。


    那一瞬間,他知道了什麽是恨。


    怎麽可以,連他的僅有的也奪取,怎麽可以,讓他忘記他?


    不能允許,更不能原諒。


    他沒有離開,而是主動進入了亞赫拉的種族意識之中,補全了缺失的一環。


    他們,執行了通天塔計劃。


    最後,在宇宙返迴初始的零點狀態的時候,亞赫拉的知識與真理得到了進一步的完善,因此他也因此進化成了更高維度的存在。


    一些多餘的東西,被他舍棄了。


    那個柯林已經不隻是柯林,他帶著無數亞赫拉人的意識,隻是屬於靈魂深處最後的一點不甘,讓他停留了那麽一瞬。


    他的本體,已經比整個多元宇宙更加巨大,不可能再迴到原來的世界。


    之後,宇宙從新開始有了時間,有了時間沙人,有了計都與摩柯原,但沒有了繁榮的亞赫拉,拉維也在屬於他的時間點誕生,一切都如同上一次時間線一樣,隻不過終究是沒有那隻蠢蠢的人魚,新的拉維不再遇到自己的愛情,他很認真地完成自己的任務,成長,進化。


    在更高維度生活的柯林也隻是偶爾才會觀察一下拉維,紀念一下自己作為低維生物時的愛情。


    但就在他離去時,竟發現自己原來的多元宇宙,還有一個境像。


    那個宇宙還未發生一切。


    但他能看到。


    屬於生命中的那一點不甘,讓他投出了這團思念。


    另一個世界的我,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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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應該向那個我說聲謝謝。”記憶概略分享傳送完畢,柯林抱住親愛的拉維,“我隻要你。”


    “那可是絕無僅有的機會。”拉維其實很感動,但嘴上還是忍不住提醒一下。


    “哦,那我去開塔了。”柯林作勢要推門。


    “別鬧……”拉維臉頰微微紅了一點點,“我舍不得你。”


    “那你說愛我。”柯林輕輕咬他的耳朵,“這麽多年了,你一次都沒說過愛我。”


    “我說過,在向你求婚的時候。”拉維說。


    “當時怎麽說的?”柯林一迴憶,就甜蜜地想甩尾巴,要再聽。


    “……親愛的,”拉維臉瞬間紅了,但還是和原來一樣的溫柔語氣說出來,“我愛你,你願意當我的保險受益人嗎?”


    “再來一次。”柯林開心極了,本能地就想把對方撲到地上,反正他們也不是第一次。


    “別在這裏……”拉維按住衣襟。


    “那你是想去塔裏了?”


    “不……就這裏吧。”


    “在你們交/配之前,是否可以選解決空靈主機能源問題?”一個帶著無數重疊的聲音問。


    拉維神色瞬間嚴肅起來。


    “是空靈主機。”柯林將臉上的笑意撤下,冷淡地凝視著那座無盡高塔。


    “請為我輸入能源。”空靈主機的聲音平靜道,“那位思念已將通天塔開啟後的數據告訴亞赫拉,你們不必擔心通天塔再開。”


    “他們已經離開了嗎?”柯林問。


    “衝出多元宇宙,尋找更至高的奧秘,是亞赫拉的意誌,沒有人可以阻止。”空靈主機的語氣雖然不變,但拉維還是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一絲輕鬆,“如果再失敗,他還有1964種備用方案,相信您也沒有興趣再和他們試驗誰會是最後的失敗者。”


    “嗯,就讓那一個我,去好好招待他們吧。”柯林微笑道,“我以亞赫拉三皇之首的身份命令你,解構通天塔,更新能源之河,保持亞空間正常運轉,刪除整個通天塔計劃。”


    “如您所願,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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