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ri之事我不會說出去。”六越子道。


    “大伯您這是?”


    “不要在我麵前耍心機,水白玄畢竟也是穀中之人。”六越子定了一定,又說道,“與其變成敵人,何不化敵為友?”


    乙老沉默不語,心中不知所想。


    “曉天他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白玄與謫仙穀決裂?”六越子長歎道。


    “大哥?!”乙老一臉苦澀,講到大哥,他便失了神。


    “我知道了。水白玄便是白玄。”乙老堅定地說道。


    “如此便好。走吧,去看看水白玄,估計他傷得不輕。”六越子道。


    “傷得不輕?他不是贏了?”乙老問道。


    “隻怕是雖勝尤敗吧,你真以為卓子虛這小子很容易收拾麽?”六越子又笑道,“年輕人,你我都猜不透他們的心思的。嗬嗬。”


    果然,水白玄此刻正扶著橋欄劇烈地喘息著。


    喬簡兒在一旁靜靜地等待。


    “小玄,打得很不容易吧?”六越子說道。


    “越老,你來啦。”水白玄道,看了看左臂滲出的血滴,一笑了之。


    “你最後使出的一招,很不錯,想不到你這兩天竟又有新的突破。果真是武學奇才啊。”六越子感歎道。


    “越老說笑了。若非最後有所頓悟,怕是要出糗了。”水白玄苦笑道。


    水白玄自知自家事,雖那葉片隻割傷了一點皮肉,不過那葉片所蘊含的乃是卓子虛的深厚內力,自己的經脈已然受損,卓子虛果真很強!


    “什麽!最後?!”三人俱是一驚。


    “你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還能保持常心,這份心智已是人不能及,水白玄,我現在真相信你是白玄了!”乙老說道。


    如果剛剛與六越子的對話是看在六越子及曉天的麵上,乙老方才認定水白玄的話,這一刻,乙老是真的相信了。又有誰能在勝負攸關的當兒保持定力?隻這一點便足以贏得尊重。


    喬簡兒也笑道:“白玄哥哥真的很厲害呢。短短幾天便可與子虛哥哥相敵而不露敗象。”


    “嗯?”水白玄感覺喬簡兒的話中有些奇怪。不露敗象,與勝利是不同的概念。


    “小玄,你這次能不敗,確是僥幸。”六越子也說道。


    “這是怎麽一迴事?!”水白玄追問道。


    “方才有三片葉子shè向你,那第三片葉子呢?”六越子反問道。


    “我。不知道。”水白玄感覺有異,剛剛自己也有這種疑問,隻是形勢險峻,根本不容他多想。


    “小玄,那你告訴我,適才子虛使出的最後一招雙飛客在平時你可有信心擋下?”六越子接著問道。


    水白玄皺著眉頭搖搖頭示意不能。


    “那第三片葉子才是子虛的絕招!”六越子道,接著看了乙老一眼。


    水白玄一驚,這是怎麽迴事?


    乙老接口道:“那第三片葉子名曰夢反。是可以調轉方向返迴來攻擊的招式。不過子虛不知為何放棄了。”


    “夢反!”水白玄念道。


    “是我輸了。”水白玄長舒了一口氣又道,“是我輸了。”


    “勝不驕敗不餒。好!”乙老讚道。


    卓子虛,你到底想些什麽?不是想打敗我?為何不用那一招!水白玄暗道。


    “小玄,你不必喪氣,勝負皆是雲煙,何足道哉?”六越子也說道。


    “謹遵越老教誨。”水白玄說道。


    “嗬嗬,少來這套。快跟我說說問龍尋,我可是很感興趣呢。”六越子笑道。


    水白玄便一五一十地道出適才的情形,唯獨漏掉看到喬簡兒那一段。


    六越子與乙老聽得津津有味,大感神奇,更覺水白玄這個人的不簡單。


    “名字想好了嗎?”六越子突然問道。


    “襲影!”水白玄答道。


    乙老仔細咀嚼著這兩個字,道:“取得好!很貼切!子虛這孩子此次輸得也不冤了!”


    “襲影好啊。”六越子讚道,“那就是相當於兩個人對一個人。子虛敗在這招也確實不冤。”


    “二老休要嚇煞小子了,卓子虛讓我在先,我何來的勝?”水白玄道。


    “白玄哥哥,你就不要謙虛啦。”喬簡兒笑道,“如果你們都用上各自的兵器的話,勝負真的很難說,不過襲影確實很棒哦。”


    “你說的是乾钜?”水白玄問道。


    “嗯,那是子虛哥哥仗義成名江湖的利器呢。”喬簡兒答道。


    “這小子究竟在想些什麽?”水白玄自語道。


    “小子?”六越子一愣,隨後大笑,“你這小子也會說粗口。哈哈,難得難得啊。今天真是暢快,小子來陪我過過招!”


    “啊?!”


    水白玄、喬簡兒均被嚇到。


    “不會是真的吧?”水白玄苦笑道,“我這傷可比你們想象中的嚴重得多。”


    “是啊,太爺爺,您看,就下次再說吧。嗯,對,沒錯,就是這樣。”喬簡兒道,待看到二老盯著自己的時候竟有些語無倫次。


    “好啦好啦。都先迴去休息吧。”六越子道,“過兩天你們再來水瀑找我。”


    “大伯,您不跟我們迴去嗎?”乙老問道。


    “你認為我會受歡迎嗎?”六越子反問道,言畢,身形已遠在十丈之外。


    水白玄望著六越子的背影,心中騰起異樣的感覺,很熟悉、很親切的感覺,仿佛是親人一般。


    “白玄哥哥,我們迴去吧。”喬簡兒道。


    “乙老呢?”


    “他呀。喏,你看,在那裏。”喬簡兒指著迴去的路,乙老的身影早已化成一個點,轉瞬消失在遠方。


    水白玄似乎感覺氣溫驟降的一般,就剩他們兩個了,水白玄竟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喬簡兒先開了口,“白玄哥哥,我們走吧。”


    “嗯。”


    倦鳥還巢,白雲轉紅暈,再轉墨sè,而一輪明月已悄然升起,灑在迴家的路上。


    水白玄心中沒有因為了結這次的決鬥而有半分鬆懈,他知道這隻是開始,作為水白玄的開始,他想起了水雲淩,那如影隨形的名字。


    喬簡兒陪在身邊,兩人沒有言語,隻是靜靜地走著,不知是不忍打破周圍的靜謐的氛圍,還是?


    水白玄倏地停下腳步,喬簡兒眨動著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望著水白玄,隻見水白玄緩緩伸出右手,舉向高處,擦拭著明月,又仿若與月兒在招唿一般。


    喬簡兒看著水白玄入神,水白玄望著月亮沉思,時間仿佛就這麽靜止。


    水白玄若有所思,倏地轉身,喬簡兒也驚醒。


    “那,才是真正的映波圓橋!”水白玄指著不遠處的石橋道。


    喬簡兒望向石橋,月光傾瀉而下,湖裏的月光發散開來,而這兩處柔和的光芒交匯於圓橋,形成渾厚的光暈輕撫著橋堤。橋身石雕上閃著金黃sè粼粼波光,遠遠望去,整座橋就像半躺在湖裏的一輪圓月。


    上連穹弧,下濁雲壁,夜sè朦朧,圓橋清潤。如佳人柳眉澈眼,似英雄薄唇藏歌。


    更妙的是側麵望去,那半圓的橋墩與其在水底的影子巧妙地融合到一起,恰似弦月一般,隻是缺少月亮的圓潤的光華,


    最妙的莫過於天上那輪明月投shè在湖裏的影子,照理說,這實在是很一般的景sè,而在映波圓橋此處,月的影子、兩種橋的影子竟完美地呈現出來,在這同一灣湖水之中,仿佛竟有三輪月兒同出,但覺詭秘的同時更覺一種神妙的韻味。


    水白玄暗道,這就是月亮獨特的襲影啊。


    與自己先前所悟的問龍尋襲影竟有異曲同工之妙,卻比問龍尋襲影來得更加的圓潤自然,大有藏拙於巧之勢。


    藏天,襲影,問龍尋。


    淩雲,嘯風,水白玄。


    天與地,明月與月影,似乎已然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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