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知風無意?”謝相悠然道,並斜眼看二人。


    “風無意?!”即墨璉吃了一驚,可見風無意三個字對他的震撼有多麽強烈!


    風無意何人?無意樓第一任樓主,五十年前無敵於天下的第一高手,其聲望直追那傳說中的徽——創立大陸十城的至高存在!風無意來曆神秘,消失得亦是詭異。來去均被列為江湖未解之謎。


    風嘯寒心中已翻起了滔天巨浪。


    風無意,那可是傳說中的存在,若是此消息與風無意有關,那可不是天大的消息區區五字能夠形容得了的!


    風嘯寒當然熟悉風無意,比起同輩人來說,當然如此。


    “希望有朝一ri,你能成為江湖神話風無意那般的人物。你便姓風吧。”


    風嘯寒的腦海中浮現起風嘯寒這三個字的來曆,心中一陣觸動。


    謝相顯然很滿意二人的表現,接著道:“那麽你們聽說過,蛟分承影,雁落忘歸嗎?”


    又是一語驚人!看來謝相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了!


    “那是風無意當年留下的八個字,世人皆知的八個字!難道你的消息竟與這八個字有關?”


    謝相點了點頭,道:“此事ri後定會傳遍江湖,但是如今,隻有我,謝相方才知道!”


    “老謝,你就快說吧。講得我心癢癢的。”即墨璉催道。


    “我將承影評為名劍榜第三,實乃失算也。”謝相道,“目前來看,即使是未煉劍骨的承影也能與慕容任所鑄就的非魚劍平分秋sè!”


    非魚?風嘯寒想到那非魚劍已落入自己手中,心中不免欣喜不已,但卻未表現出來。隻是靜靜聆聽,並不言語,俗話書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誰曉得自己身懷絕世名劍的事情若被抖落,會有什麽樣的災難!


    “世人皆知,你將那非魚劍列為名劍榜上第二,承影居於第三,二者相差半籌,何故此時卻又說二者並駕齊驅。”


    謝相歎道:“世事無常,如果單論承影,卻是比不過那非魚的。這關鍵就在於這個分字!”


    “分?”即墨璉越聽越困惑。


    “是的。以前我也不能琢磨其中的含義,不過前些時候無意樓出了一個叛徒,倒是揭開了這一層麵紗。”


    “無意樓。無意樓。”即墨璉念了兩遍。


    “那個叛徒傳聞是江南的義子,巧取承影在前,弑父在後!”謝相自顧說道,渾然不顧兩人反應,“那叛徒被新樓主蕭寒煙截殺於曲川邊上,怎料竟死裏逃生,並從承影之中帶走了另一把絕世名劍。”


    這事顯是過於荒誕,即墨璉與風嘯寒呆立當場。


    弑父?江南?天下九頂之一?果真如此,江湖中必有大風浪!天下九頂於江湖中的地位宛若神一般,舉足輕重,功力極其強橫,怎麽可能說死就死?一連串的疑問困擾著風嘯寒,江南與鐵雲山乃是至交好友,風嘯寒又豈會不知!即墨璉也顯是難以理解。


    “這絕世名劍便是秦仕炎當年所鍛二劍之一。古籍上記載,秦仕炎當年力竭而死,神劍自鍛劍魂。想必便是這個時候,二劍合一,如今一分而二。”謝相婉婉道來,語氣平淡自如,“蛟分承影,雁落忘歸。說的便是這個秘密!”


    仿若一道晴天霹靂降下,將即墨璉與風嘯寒劈個正著一般,二人呆若木雞。


    “此事若為真,那承影或可直逼你所言的第一名劍!”即墨璉半天才憋出一句。


    “不然、不然。”謝相搖了搖頭,“此事為真,那麽二劍必有一鬥!”


    即墨璉待要反駁,不過轉念一想,確是如此!二劍雖為孿生兄弟,不過承影畢竟占據此劍身多年,另一神劍定有反擊之意!


    “前輩,可否容在下說一句?”風嘯寒說道。


    “風少俠有話盡可說明,無須顧忌。”即墨璉說道。即墨璉見風嘯寒沉默已久,此刻有話說,必不是無的放矢。


    “既然如前輩所說,那承影如何能與非魚一比高低?”


    “風賢侄所言非是沒有道理。”謝相道,“不過,承影之魂為占據此劍身必要與另外一劍相抗,如今獨占劍身,威力更是難以揣測!”


    風嘯寒一驚,謝相之說玄之又玄,但偏偏找不出破綻。難道真是如此?


    “老謝,你就直言吧。我有些難以明白。”即墨璉苦澀地道。他雖學究天人,對於武學一途卻是一竅不通,這也是江湖共知之事。


    謝相報以歉意一笑,接著道:“可以這麽說吧。假設一個武林高手,他身中奇毒,為防毒氣攻心,必然要以內力鎮壓,與人交手之際必然不能全力以赴。對上與自己相若的高手,必然落敗。不過若是毒氣盡去,那麽勝負可就難說嘍。”


    “沒錯沒錯。”即墨璉聽得明白,大笑,“老謝,你可真是,真是厲害。哈哈,哈哈。”


    風嘯寒見狀,心下暗笑,即墨城主也非是過於迂腐不化的頑固之人嗬。


    烏雲瞬間布滿天空,時近黃昏,在昏黃的陽光還在奮力一搏的時候,雨點便撒了下來,遠眺而去,光輝和yin暗糾纏難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不知是對前路未卜的迷亂,亦或是對人世混亂的預兆,總之,這種感覺就這麽來了,怎麽也阻擋不開。


    原sè的木窗緩緩推開,不知是生怕弄出聲響,還是心情低落得如這扇窗一般。漸暗的天sè裏,青sè的石板路上已浸濕,木窗終於敞開,裏麵燭火已然點起。


    一老一少兩個人立在窗前,顯然他們並非在看風景,瞧其神情,隻見老者一把白胡子,就連頭發亦無一根黑絲,眉宇之間深鎖憂愁,然雍容高華之風並無半分減退。少年一臉不快,像是發怒的貴公子,對不順心之事頗不能容,卻不敢對老者有半分違抗。


    “爺爺!”少年沉聲道,“他與我謫仙穀已無關係,為何還要花那麽大力氣去救他!那可是我們穀中的鎮穀之寶!”少年的語氣轉而激憤不已。


    “休要胡說!”老者厲聲道,“他並無任何過錯,算起來他也是你的兄長!”


    “我沒這種廢物兄長!我們這次出穀是為了尋找含光劍,如今含光劍已迴來,我們就算完成任務,何必去管這放逐之人的死活!”


    白胡子老者一聲怒喝:“孽畜,你知道什麽!你能以一敵無意樓十二通天戰將?能在力竭之後與蕭玉恆相抗!”


    “那是因為含光劍!如果不是含光劍,他也就是個廢物!”少年大聲道,“若非為了救他,蕭玉恆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孩子,你還是不明白,究其根本,人才是天地之間的至強,光依賴外物是無法成為真正的高手的!你認為,含光才是決勝因素嗎!大錯特錯!”白胡子老者語重心長地道。


    少年竟再也說不出話來,不知是認同,還是不敢再反駁。雨依舊靜靜地落著,橫亙在二人之間的是一陣沉默,吱呀的一聲,又見一人推門而進,瞧其容貌竟與白胡子老者有七八分相似,二人顯是關係匪淺。


    “大哥,你真的想要救那小子的命嗎?這……”


    “我意已決,就算是賠了我這條老命,也得救活他!二哥的遺孀!”


    “二哥。”來人頓時濕了眼眶,身子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堪的往事。


    “二爺爺。”少年yu言又止。


    “子虛,二爺爺知道你想說什麽。但還是你爺爺來做決定吧。”


    “老二。”白胡子老者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弟弟竟這麽快地做決定。


    “大哥,什麽都別說了。當年要是沒有二哥。他待我們不薄,我們早就死於非命,是他救了我們,如今我們如若不能救活這水雲淩,到地下有何麵目去麵對二哥?更何況,這小子也許就是白玄,我們不能再一次承受失去白玄的後果。就這麽定了!老三老四老五那邊我去說便可。”


    “老二你……”白胡子老者一臉激動,“謝謝你。”


    卓子虛在一旁悶悶不語,聽二老間的對話聽得一頭霧水,更對二老所表現出的舉動難以理解,照理說七老八十的人心境理應古井無波一般,難道說當年發生的事另有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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