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女子生財有暗招


    初容站到一邊不語,拿餘光瞟去,果見陳四臉上清涼之色濃,微微抬起了下頜,顯見地是覺出自己庶出身份被輕視了,但又要做出一副滿不乎樣子。初容再看陳五,見其眼珠轉轉,不知又有了什麽歪心思。初容告訴自己,再忍一次,若是這人再不知進退,就莫怪她不客氣了。


    “太太,您喚我。”王清藝風風火火進來,掃了一眼屋內眾人。


    “這孩子,慢著點兒。陳家幾位都到了,你不是說有好茶吃嗎?帶去你院子吧,待開了席再叫婆子接你們。”王夫人笑著衝王清藝招手。


    “是,太太。”王清藝看了陳家三姐妹,轉去牽了初容手說道:“初荷初雪上月還來了著,倒是初容你總是缺席,今兒可得好好吃我幾口茶。”王清藝是個直腸子,先前以為初容是個對朋友不義,這才頗有微詞。待今兒見了關碧兒,才知初容是有遞了帖子,是關碧兒說初容到自己府上不好,正好有王家這檔子事,便約此相聚了。


    話說初容自那日得知自己還有這麽個好友後,便遞了帖子要去關碧兒處。哪想關碧兒迴了話,說是到她府上多有不便,便趁著王家之請到此來敘。初容雖不了解關碧兒,但見其如此行事,便知她是個有心人。應是考慮到王取身份,自己一個未出閣女子,怎好坑了密友。


    不知怎地,進了王清藝屋子,初容打眼看了一圈,便覺那個女子就是關碧兒。雖說她著了婦人裝扮身份明了,但即使她穿了小姐服飾,初容覺得自己也會認出她來。


    關碧兒獨自坐一邊,另有些小姐圍王清藝桌邊,看著桌上字畫。


    “陳家三位都到了,還是老規矩,大家喜做什麽就做什麽,莫拘了。”王清藝說完便不再招唿初容三人,自顧湊到桌前,看著上麵字畫。屋裏小姐看到陳家三人,俱都友善笑笑,初荷自是喜詩詞書畫,便跟著王清藝湊了上去,老四陳初雪附庸風雅,沒興趣也要跟過去。


    初容幾步走到關碧兒身邊,盯著她看了一陣兒。關碧兒子早便看到初容,上下打量了她,撲哧笑了,看了看那些小姐們,小聲道:“身子可大好了?聽說你前陣子去了老家,我還不曉得呢。”


    初容不知如何開口,躊躇半天挨著關碧兒坐下,小心說道:“我起先躺床上起不來,後來好不容易能起身了,跟著太太去了趟法覺寺,迴來後就立即起身去了老家。前幾日迴來,我這才得空遞了帖子,並非刻意疏遠,你可信我?”


    初容覺得自己這借口太令人難以相信了,說到後來都有些難為情了。


    “信,我信你。你忘了,我出嫁前咱們說好,平日裏少來往,有這種聚會才相見。你莫聽幾句人家酸話就坐不住了,我豈會疑你?那日你遞了帖子來,我就奇了,思來想去還是你先不信我。”關碧兒氣色很好,遠不如自己想象那般形容枯槁,鬱鬱寡歡。


    初容覺得這才是真正閨蜜,幾句話便知此人可交,也不知是原來主子情感還,抑或自己與她有緣,隻覺得她是個良善人。思來想去,與其日後被猜疑,不如現今說個明白,於是湊近了耳語道:“其實,是我磕碰了腦子,醒來後好多事都不記得了。此後又去了趟老家,迴來後這才影約想到你,所以遞了帖子。”


    關碧兒聽了收起笑臉,神色認真地撫上了初容頭,問道:“如何?可還有旁症狀?可瞧了大夫?大夫如何說?不如我叫相公請了太醫來為你再診治一番。”


    一連串發問,聽得初容愈發心虛,但隻能這般說辭,若是告訴她自己來曆,豈不是要嚇死她。“無事了,就是不記得之前些許事,若是有什麽不妥,你莫笑我就是了。”


    “你個死丫頭,沒忘了我就成。”關碧兒見初容確實無事,也知醫得了病醫不了心思,或許初容就是暫時忘些事,也是有。


    “也不知公主何時迴來,我明年要跟著他出趟門,若是趕不上見著公主,還不知何年能見。”關碧兒說到此,托腮沉思。


    初容愣住,不知如何接話。


    意識到初容窘態,關碧兒笑道:“你個丫頭還算有良心,記得我不記得她。她也是我們好姐妹,是如今大公主,瞧見了,你就曉得她好了,是個和氣。原先她還不是公主時候,我與她有緣,後來咱們一處玩得好,又到後來,才知她原來是公主,咱們情意還沒變。”


    初容仔細聽著,聽得關碧兒細細講來,原來這流落外公主原先是西廠一位大人婢女,關家幾番犯了事,都是這位大人負責查案,也就因這機緣,關碧兒同公主有了初情分。及至後來公主身份大白於眾,幾人情分仍未變。


    如今公主已隨著她夫婿,也就是當年那位西廠大人,如今無官無職駙馬去了南邊遊玩,一時半會兒是迴不來。


    “你要去何處?”初容很是羨慕,自己去了趟寶應,隻不過看了升堂,迴來就被陳老爹打了個手腫饅頭。何時可以如關碧兒和公主這般,可以隨著夫婿暢遊大江南北,才是人間美事。忽地想起王清瑕,這個極有可能成為自己夫婿人,初容又冷靜思量了下,確定若是嫁了他便絕無可能。禦史家家世謹嚴,怎會如此?


    “你們又咬耳朵!”王清藝忽地抬起頭,衝著兩人嗔怪道。


    “就是,咬個沒完,也不見你們厭。”另個小姐,生得虎頭虎腦,也笑道。


    “叫她們兩個咬去吧,咱們去我書房裏看,我從哥哥那裏淘來。”王清藝笑道,便帶了初荷初雪離開廂房。


    初荷看了初容一眼,沒說什麽便跟去了。


    “初容,你這簪子別致,聽你五姐說你前些日子迴了趟老家,可是從揚州府那邊帶來?”一個眼睛晶亮小姐瞧見初容頭上簪子,也不看畫了,幾步來到近前問道。


    初容正不知如何迴答,關碧兒曉得她不知這小姐姓甚名誰,便道:“你個工部員外郎家小姐,果然知曉得多啊。揚州府是好,可哪比得過咱們京城樣式。”


    隨後對初容說:“這蕙娟啊,是個眼尖,你有好東西都逃不過她眼。”


    “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首飾倒是其次,我倒有幾件稀罕物,都是天裳閣帶迴來。”初容險些忘記自己此番來目之一,發家致富還袁其商債。見初荷初雪暫時離開,正好開口。


    “天裳閣?都有什麽好東西?”虎頭虎腦小姐也湊了上來。果然,衣衫首飾之類物事,不論何朝何代,對女人吸引力都是巨大。


    “帕子,荷包之類。也有幾件小衣,隻不過不是當家繡娘做。”初容試探道,不了解這些物事是否有市場。


    “當娘繡娘,那自是不敢想。可即便不是當家繡娘,也是難得啊。可惜我家揚州府處無人,我從小到大攏共才得了兩件。”虎頭虎腦小姐失落道。


    “英男,你爹是大將軍,派人擄了來。”關碧兒玩笑道。


    “將你擄了來,跟我作伴兒。”這虎頭虎腦羅英男小姐輕推了一把關碧兒,歪頭笑道。


    “初容,賣給我可好?我出兩倍銀子。”慧娟說道。若是派人去買,路上花費也不止一倍價錢,所以兩倍銀子自也是劃得來。但初容不能直接收銀子,如此顯得太丟人。


    “說什麽銀子不銀子,你喜歡,我送了你便是。”初容笑道。


    “這可不好,那不是筆小數目,咱們可不能這般。”慧娟父親是工部,掌管全國工程,自是有銀子。


    “莫提銀子,太生份了,若是真喜歡得緊,趕明兒我都帶來,你們挑選,有看得上眼就拿去。你們給我留個念想便是,不計珠釵環飾都可。”初容見眾人執意如此,便也“勉強”答應。


    小姐們出手都是不俗,且是交換物事,誰能拿了差充好,為了臉麵也好,不計銀子也罷,左右初容不會虧,又鬧了好名聲。直白做生意,若是傳出去,陳老爹會打死自己。


    陳四陳五跟著王清瑕去了書房,即便對王清藝哥哥興趣比書畫大,但初荷還是忍著,聽王清藝念叨陳獻章字。


    屋中餘下幾個小姐,與初容說好下月羅英男家中相見,各自帶了迴贈禮物來換她天裳閣小玩意,自不再提。英男家裏下月擺酒請戲班,為是羅秉忠大將軍打了勝仗,屆時定會請了陳大人家眷前往,人多雜亂正是自己行事好時機,初容想到。


    “我給你留了幾件,不許給我迴贈。”初容得空衝著關碧兒小聲道。


    “你要,我也不給,我就是明搶了你。”關碧兒拿手指點了初容額頭,兩人笑作一團。


    將自己帶迴來釵飾帕包,先換得別人首飾,再典賣出去換了銀子。應該會價值翻倍,到時就可以還了袁其商。初容設計得很好,莫說款式別致揚州飾釵,便是天裳閣物事,都能高價賣出好價錢。所以,這筆買賣做得值!將銀子還了袁其商,再明明白白告訴他,自己有西廠大人夫人做閨蜜,叫其離自己遠著些!此後努力結交各家小姐,好好覓個夫婿,過地主婆似生活,抱著嫁妝守住心,安安穩穩一輩子。


    初容這邊好一番打算,同關碧兒聊了許久,直到開了席之後才各自入座。期間不消細說,自是要扮淑女吃不飽,所以上了自己車轎還空著肚子。


    不小心肚子叫了一聲,初容瞧瞧初荷,見其一臉優雅,正鄙夷地看著自己。正要說話,便聽初荷肚子也不自覺叫了一聲,初容沒忍住笑。


    初荷自覺沒了麵子,不悅道:“你今兒跟別人張揚了?不就是從揚州府帶迴幾件物事,也值當你見個人便說,不知還以為咱們陳家人沒見過好東西呢。”


    初容覺得這個姐姐很是虛偽,既然想做才女就要目下無塵,何必意旁人態度。如若貪念那些虛,喜歡被人哄著,就明明白白地。


    假意不乎,心裏又酸得不得了,真是叫人喜歡不起來。“妹妹就說帶迴來都是小玩意兒,怕姐姐瞧不上,果然是不該拿出來顯擺。妹妹迴去這就將那些物事都鎖起來,不敢拿到兩位姐姐麵前。”


    作者有話要說:唿叫讀者冷蒼冽君醬,你之前說過,買了我《重生之東廠相公》定製書,但是沒收到,顯示是被別人簽收了。


    我當時建議是,你再問下保安或者前台之類,是否簽收了你書,或者再等兩天,看看遞收到了沒。


    如果還是收不到,我把我自己收藏一套寄給你。


    我想問是,你現收到那本書了嗎?如果還是沒收到,我把我寄給你。


    找不到你,隻有這裏留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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