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在看到太上皇的那一瞬間,老五的內心充滿了唏噓!


    感謝他父皇當年對他“網開一麵”,賜給他那瓶寶貝啊!不然他這個當兒子的, 今日要如何……如何有勇氣走到他麵前, 跪下行禮,唿上一聲, “父皇萬歲”?


    他父皇居然一個皺紋都沒多!


    不過老五終究是老五,在慶幸一番後立刻瞄了一眼自己上頭的老二老三和老四,這老二也就算了, 聖人嘛,誰的轉世大家都懂,本來就已經不在人的範疇內了, 可等看到老三的時候, 他心裏還是沒忍住嗬嗬了一聲——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司徒徹雖然還是一副病秧子的樣子,可仔細瞅瞅,那臉!哪點變了?


    老四就更不用說了,雖然滿頭銀絲,可怎麽瞧著那臉也沒變啊,這要是換身衣裳,去了蟒袍換身道服,估計還要讚一聲得道真君!


    他心裏不禁嗬嗬了聲。


    其實五皇子如果知道那個“傳家之寶”的梗,此時的怒氣……怕是會更盛一些?


    饒是心裏腹誹老子,在太上皇看到他立刻招手,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到了太上皇麵前,狠狠地叩了幾個頭。


    畢竟……不管這老子心裏有幾個兒子,他排第幾,這老子心裏終究還是有他的不是?


    不等他說話,這太上皇立刻親自起身將他攙起來,而後細細地看了看他的模樣,見他沒和老三一樣還是個病秧子的樣子,也沒跟老四一樣熬白了頭,這才心中一鬆,隨即教訓道:“都這麽多年了,怎麽看上去還是嬉皮笑臉的沒個正形?”


    “兒臣迴來看到您還和往昔一樣,心裏隻有歡喜的份兒,再說了,兒臣多想您啊,您對兒子還這麽好,兒臣又怎麽能憂愁?”


    聽老五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太上皇不禁搖了搖頭,無奈地看向君故道:“你瞧瞧你瞧瞧,你還跟我誇他,這如何擔得起你的誇讚?”


    司徒微立刻嬉笑道:“二哥你居然誇我?我從小到大隻得你的教訓了,還從不知你會誇我,可萬萬沒想到二哥你就算是誇人也要背著我……”


    雖然是裝模作樣,可說到最後他還真委屈上了。


    太上皇立刻給了他一白眼,嗔道:“行了行了,你還上趕著了。”


    不過說是這樣說,可任誰都能聽出他這話中暗藏的笑意。


    老五也沒再得了便宜賣乖,而是規規矩矩地走到君故麵前見禮,而後又先後見過司徒徹與司徒律。


    他身後的司徒瓊亦是如此。


    太上皇對司徒瓊這個蹭在東宮的孫子自然比起其他的孫子甚至是一些小兒子還要在意一些,見他亦是滿臉笑意。


    老五給老三行禮時倒也罷了,隻是見到老四的時候,嘴賤難改道:“雖知兩位哥哥在江南殫精竭慮,可看到四哥這模樣,倒是讓我自愧了。”


    司徒律淡淡道:“水土不服而大病一場,病好便是如此了。倒比不得五弟開疆擴土,壯我國威。”


    太上皇一看這架勢頓時無奈,剛要打個圓場,便見君璟上前給老五見禮。


    這司徒微見到這位太子立刻換了一副笑模樣,道:“我聽瓊兒說太子這些年很是照拂他,皇叔感激不盡。”


    而後又轉身對太上皇道:“也勞累了父皇。”又看君故道:“更是要謝過皇兄,讓我後顧無憂!”


    “既是一家人又何必如此客氣?父皇早已吩咐禦膳房準備了你們三人最愛的菜色,等下我們兄弟幾人再陪父皇暢飲一番!”


    太上皇立刻喜笑顏開:“正該如此!”


    雖是家宴,但是禦膳房早依著他們的口味準備好了無數佳肴,縱是帶著病容的司徒徹也是連連暢飲,直至太上皇不勝酒意,眾人這才辭別而去。


    待人都走了,喝得熏熏然的太上皇問戴權道:“都走了?”


    “都走了。”


    “瓊兒也跟他老子迴去了?”


    “也迴去了。”戴權說著就幫他解了衣扣,“世子殿下看上去很是開心,五爺又隻這麽一個獨苗,隻會比您更愛重。”


    獨苗啊。


    太上皇苦笑道:“我知道老五是怎麽想的。”


    這些年這些兒子都不在身邊,他又漸漸不再關心任何政事,整日沉迷於道經。可饒是如此,還是有不少閑暇,免不了多思多慮。時間長了,對這幾個兒子的心思倒是琢磨地越發透徹了。


    今天兒子們都迴來了,他見了之後便覺得和自己所思所想的毫無區別——


    老三像是磨掉了所有的棱角,心思越發淡了。


    老四雖然一頭白發,可心氣依然,傲骨依舊。


    至於老五……


    “倒不是我偏心,隻是怎麽都覺得對這個兒子,卻是虧欠了。”在戴權麵前,他也從稱孤道寡,變成了以我相稱。明明心已老,卻似乎迴到了他少年之時,和他以及奶娘相依為命之時。


    想到那位至今身體很好的奉聖夫人,以及如今在深宮之中的甄太妃,再加上老三,他自覺對奉聖夫人已無虧欠。


    而老四,他這當父皇的亦是仁至義盡!


    因而對比起來,他對自己的三兒子似乎真的是有所欠缺了。


    戴權雙手麻利地幫他將衣服脫下,又取了早就備好的熱水幫他擦了擦腳,這才道:“您覺得虧了五爺便厚厚地賞他便是,五爺肯定明白的。”


    明白?太上皇苦笑道,倒是個明白的,也太明白了些。


    戴權又換了帕子和另外一個金盆,為他擦著臉道:“您對世子那般好,他肯定明白的。”


    太上皇眯著眼看著他,心道你這老貨淨是和稀泥……可在熱帕子的暖意下,他不知不覺間就陷入了夢鄉之中。


    雖然是三兄弟一起出宮,太子親自相送到宮門口,可等上了自家早已等候多時的馬車之後,哥幾個還是相當有默契地按照長幼排了一溜兒迴同在東城的自家王府。


    而老五這時歎了口氣,然後親昵地揉搓著兒子的臉,跟兒子說了滿心窩子的話,什麽“我的小心肝”“我的小寶貝”“爹想死你了”雲雲,讓司徒瓊心裏那是一個舒坦又無奈。


    是喝醉了吧?


    他父王絕對是喝醉了吧!


    等到了王府自然是滿府下人恭候多時,可顯而易見的,主子醉了這大禮也要等到明天了。


    司徒瓊如今也是一個允文允武的好青年,別的不說扛一個老子還是沒問題的,也不用關鍵相助,一個人就將司徒微給帶到了他的院裏,接著笨手笨腳的給他洗漱。


    一直跟在司徒微身邊的總管太監也不勸阻,隻是眼眶紅了又紅,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哽咽道:“殿下長大了,主子明兒個知道一定很高興。”


    司徒瓊瞧著自家父皇看了好一會兒,才道:“這本就是我這個當兒子的該做的。”


    不過伺候了當老子的,猶豫了下他還是滾自己的院子裏去睡了。


    倒不是他這個當兒子的沒孝心,實在是他懂總管太監的欲言又止,畢竟要是他爹發個酒瘋,可就容易出尷尬了。畢竟……他這個老子可是男女不忌,又在邊疆多年,保不齊……咳咳!


    司徒微睡得昏昏沉沉間便聽有人喊他。


    他睜眼一看,難受地幹咳了一聲,接著就見身邊人在喚他:“主子您好點沒?聖人馬上就來了。”


    他眯了眯眼,仔細睇著他看了許久,“父皇?”


    他病了幾日了,要說他雖不是太子,可好歹也是繼後留下來的嫡子,白術自然不敢怠慢,又有外家手握重兵,要是他那好父皇在意他,早就來了,又怎會等到現在?


    不待他細想,就覺得頭痛難忍,道:“去請白太醫,若是我早晨還未好,明天早朝的時候,想辦法跟舅舅聯係……”


    白術醫術高明,又是開國功臣之後,之所以這個年齡就能坐上院判的位置,也是因為他隻忠於聖人,從不摻和後宮之事,更不會給所有妃嬪問診。


    如此一來,也就斷了和後宮的瓜葛,而他吃了他的藥多日也不見好,問題可能不是出在白術身上,而是……他的身邊。


    別說他如今有病在身,糊裏糊塗地,就是身體好的時候對於這種眼線也難以拔出,也隻得向舅舅求救。


    他……不該撐這些日子的,也不該對他那位好父皇寄予厚望。


    李德昌瞬間嚇地要跪了,忙道:“主子您等等,奴婢這就去親自請白院判去,奴婢親自去!”


    司徒微正要皺眉嗬斥他,畢竟他走了,他身邊不了留出了空當?就聽一聲冷斥:“沒用的東西!你們平時都是怎麽照顧主子的,怎麽都讓他燒糊塗了?”


    李德昌及滿屋子的太監個個跪下,也不敢求饒。


    隻是不管李德昌反而是一臉慶幸,聖人終於來了!


    “父、父皇,不管他的事。”司徒微也不能讓李德昌挨板子,這可是他母後親自給他挑的忠仆。要是他被打死了,他豈不是就要折了家底兒還要北靜王府不知要費多少心思才能給他補上?


    他說得急切,也就跟著咳了幾聲,還沒咳完整個人就被擁抱在了懷中。


    司徒寰大步走到床邊將他半抱在懷裏,然後摸了摸他紅通通的小臉,看著他一個小小的人兒居然燒成了這樣,饒是這些年一直在清修,也不可抑製地發起了帝王之怒。


    他看向戴權,戴權立刻給了李德昌等人一個眼色,而後帶著他們帶頭退下。


    司徒寰又見他一臉的急切,可見對那奴婢的重視,又想想今日似乎見他亦是跟在司徒微和司徒瓊身後,足可見是個忠心的,這火氣才稍減了一些,輕輕地拍著兒子的肩道:“白術親自熬藥呢,等藥好了他就過來。”


    他迷迷糊糊的上了朝,再迷迷糊糊地下了朝,結果就遇到白術麵聖,等一聽白術所說當下就炸了,也不管這是不是夢裏了,就急切地趕了過來。


    睡之前還心疼老五心疼的不行,等睡著之後還夢到這等糟心事更是讓他心中含愧,不等老五說話就哄道:“微兒乖,先睡一覺,等白術來了父皇就給你喂藥。”


    老五雖然驚訝他這父皇真的來了,可本就頭疼難受,而他這位好父皇也不等他說話就直接將湊著這半抱著的姿勢索性將他和被子一起抱在懷裏,一下下輕輕地哄著他。


    “聽父皇的話,閉上眼睛,微兒可是最聽話的孩子了。”


    聽著這話,他心裏雖然有些委屈——胡說!最聽話的孩子肯定是二哥!可眼睫卻不由自主地順著他那拍打的節奏一下一下地閉上,不多時就陷入了夢想。


    睡著之前,他隻有一個念頭:父皇拍的比奶娘還舒服啊,父皇……也是這樣拍二哥的嗎?


    #


    深夜之中,睿王府的外院燈火通明。


    司徒律一一考校了兒子的功課,等他們內心戰戰兢兢還不敢外露分毫後,他才稍覺滿意,進而對他們加以評點了一番。


    因著好歹要過年了,他這個當父王的比起以往,在嚴苛之中稍微加了點勉勵,這才讓他們迴自己的院去。


    待一大一小兩個走了,見小的也因為快要成親有了自己的院子,隻剩他一人在外院,他站在窗前不禁搖了搖頭。


    總管看他臨窗看著兩位小殿下離開的模樣就覺得滿心心疼,一看他那頭發更是心酸,又想他好不容易迴來了,那王妃也未多加關心……可又一想,這也怪不得王妃。


    他們家主子雖然早生華發,可容貌上沒什麽變化,反而王妃……


    且王爺在江南首先就辦了王妃的嫡親哥哥,那位如今才將功贖罪,倒也免不了王妃有心結了。


    當然了,更重要的當然是他家主子還帶迴來了幾個戲子,有男有女,那身段,那模樣,嘖!


    不過他也奇怪主子為什麽將那些收而未用的人帶迴京,畢竟他也知道主子並不好女色那一口。隻是奇怪歸奇怪,主子的事,他也從不敢多嘴過問一句,自然而然的同樣沒敢提王妃今日特意為他張羅的那兩位。


    他隻靜靜地站著,等了會兒才勸道:“主子,這天寒地凍的,雖燒著地龍,您也小心風寒。”


    司徒律迴眸,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即關了窗子,拿了本書端坐靜看。


    那總管就更心酸了,這迴了家除了能當麵教訓兒子考校功課,又和在外有什麽區別?在外麵的時候還能有三爺時不時的來叨擾一番,找他敘敘話,沒想到……


    他心中長歎了一聲,心疼主子的寂寞,也有所怨懟那位八王爺。


    終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主子已經多年連過年都未迴京,他同在東城居然沒過來見見主子,這真是……


    燭光搖曳中,司徒律漸漸看乏了,他揉了揉太陽穴,吩咐洗漱。


    等躺在床上,他本應按照作息規律直接進入睡去。可也不知是這躺在床上沒有這一個多月來的微微晃動讓他不適,還是因為今日乍迴京,心緒難平。


    他沒有翻來覆去,隻是靜靜地躺在床上,迴想今日之事。


    最終,定格。


    ——居然委屈了?


    ——罷了,那幾個妖妖嬈嬈的小戲子送他府上去吧,怕是也能讓他鬆快一些。


    ——不妥!你不是已經後悔了?那瓊兒年紀也不小了,若是學壞,豈不罪過?


    ——不能送!你何時如此魯莽行事!


    翌日清晨,總管一見他心裏就駭了一跳,他家主子這是沒睡好?


    隨即慶幸昨日已經麵聖,今天並不用入宮,否則就這銀發蒼蒼眼圈烏青的模樣,指不定讓人覺得他主子比那位三爺的身體還要堪憂呢!


    他畢恭畢敬地伺候了他洗漱,然後剛要問他是否和兩位殿下一起用餐之時,就聽他家主子吩咐:“把那幾個人,送顏王府去。”


    啥?


    總管簡直懵了!


    要是換個人說這話,哪怕是當今聖人他也能淡定自若,可這話是他家主子說的啊!


    他……幾乎可以想象那位五爺的表情了。


    ####


    抱歉最近有點渣遊戲,今天晚上有二更,繼續老四的自製力的蠢作者還是一口氣把番外肝完好了。


    以及誰喜歡小鹿男可以留言,我有一個小號到現在都沒送出去_(:3」∠)_


    要是沒人要,我就去覺醒,然後……日常圍觀他的屁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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