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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金光劃過無盡黑夜,閃入這永夜中僅有的恢弘建築之中。


    紮著單髻的小道童雙手一攤,那金光就乖乖巧巧地出現在了他的手心中。小道童接著用比平時急切的步伐越過殿門,待來到殿中雲床之前,立刻將雙手捧過頭頂,對高坐雲床智商的男人道:“祖師。”


    男人手一招,那金光立刻落入了他的手心。


    小道童立刻恭順地退下。


    他微垂眉睫,在感知之後就不禁皺了皺眉。


    他倒是沒想到那邊的造物讓那居然還能告知到龍氣的存在,倒是小瞧了它。隨即翻看起那金光中附帶的影像後,在看到修的那雙豎瞳後才心中了然。


    他將這隻魚就此擱置,接著就將其餘影像全部細細看了一遍,待看到“遊戲”的內容時,那雙素來平靜幽深的黑眸頓時顯露出一絲趣味。


    接著他微微彈指,這金光就從從殿中飛出,衝出宮殿群,最後直入無盡黑暗之中。


    #


    道玄在接到主人的迴複之後,這才如釋重負。


    雖然主人已經數次更改了規則,才能讓君故玩脫到這種程度……


    可這次是與眾不同的!畢竟之前可沒有威脅到係統的“根本”!


    現在他就安了心,重新出現在賈赦的身邊。


    大老爺和以前一樣並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他現在有點焦頭爛額!苦惱也不為別的,就是因為賈璉這貨抱著小璟不撒手!他倒不是為了“人言可畏”才不放心讓他在東宮留宿的。


    他不放心完全是因為擔心這個傻兒子會半夜不睡覺幹出點蠢事,比如說玩魚什麽的!


    君璟原本在一邊看著父親和兄弟交鋒,但眼看賈赦並不是真心不願,也不想讓賈璉在迴了榮國公之後皮肉受苦,萬一被揍,他還挺心疼的,“都這個時辰了,就算是出宮怕也來不及了吧?”


    他這麽一插話賈璉立刻就樂了,對他爹道:“對對對,都這個時辰了,宮門肯定已經落鎖了。我覺得您也在宮裏老老實實地住著吧,府裏人肯定也沒想到您今天會迴去。”


    賈赦差點給氣個半死,這熊孩子怎麽說話呢?什麽時候他這個大老爺不迴府也變成習以為常的事情了?不知道的怕是以為他常常夜不歸宿呢!


    不過小璟說的當然也有道理,他問了下晉江君現在的時辰,等得到答案之後就沒好氣地看了賈璉一眼,“行吧,我和你一起留下,今兒個咱們父子三個擠一擠。”


    聞得此話賈璉那小臉兒頓時就變了!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爹你不能不按照劇本走啊!好端端的你和我們倆半大小子擠在一起幹啥?您難道就不會去找那誰一起滾一滾?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畢竟已經欠了幾頓收拾了,這話一出來,估計他爹就不顧及隔壁直接抽他一頓了!


    君璟聞言倒是唇角一翹,再看賈璉那蔫頭蔫腦的可憐樣兒,就仗著身高優勢給他順了順毛。


    他最喜歡這樣摸賈璉了,頭發軟的人據說心也軟,他這個兄弟的心,也是軟得一塌糊塗。


    說起來今個晚上東宮的小太監們個個都是膽膽戰心驚的——


    這神仙到底走沒走啊?那麽矜貴的神仙可要怎麽伺候?


    而他們這裏又沒個總管太監,於是大家都將眼神落到了邱白的身上。這邱公公也是一個有苦難言啊!自從那藍色的小東西到了他的身體中之後,他就覺得手上暖洋洋的,而現在居然已經蔓延到他的肩膀了!而且還有繼續擴散的趨勢。


    他雖然算是太監中比較幸福那個,早早的就到了戴權的身邊給他當徒弟,可身上嚴格說起來還是有些陳年舊傷的,比如說腰上腿上,十個太監九個半都是如此。


    可他的胳膊也不好,當年在禦膳房的時候負責打水,這胳膊也給累著了。可現在那熱流經過的地方就別提多舒服了!


    他甚至想把自己關起來好好感受一下,奈何他是個奴婢,這東宮又沒個總管太監,隻能板著一張臉在這邊站著,心中深深擔憂他這寶貝會不會因為他沒好好地盤腿坐著就失了效果。


    但是他這差事又要時時刻刻遵守本分,總不能因為這個就將主子們給晾到一旁不管不顧?那不嫌命長嗎?


    他就站著苦苦地熬到了這個時辰,心裏也就有了數兒,聖人和那位龍皇所在的房間他不敢打擾,□□國公……他還是能壯一壯膽的。於是就叩了叩門,這個時辰了既然不打算走,那倆孩子也應該洗漱準備睡覺了吧?


    要知道第二天一早可就要起來準備讀書了,不然別的還好說,隻那位張大人……


    於是他就在一群小太監感恩戴德的眼神中迎難而上了!


    他叩門正是時機,賈赦讓他進來後邊道:“一時不慎居然誤了時辰,估計宮門都已經落鎖了,幸而安信郡王留我們父子一晚,所以就麻煩邱公公讓人給準備下被褥。”


    邱白心道,公公我懂!說什麽和兒子一起擠在我們郡王這裏,其實還不是因為……咳!


    他這樣好的眼神,賈赦脖子上那一口又怎麽能瞞得過他?雖然那印記今天瞧上去就已經很淡了,可也逃不過他的法眼。不過仍是幹脆道:“行,咱家這就讓人去準備去。”


    賈赦還不知道這位肚子裏琢磨著這麽一樁,見邱白沒走,就道:“有什麽事不成?”


    “聖人那邊還沒有叫水,也不知道怎麽洗漱,因此就……”


    賈赦秒懂,一般來說到了這個點肯定都是要伺候君故洗漱的,然後他們這些人才能算是告別了這一天。可現在就不同了,龍皇在,他們也沒那個膽子去問……


    小璟道:“父皇如果沒有傳喚就是沒有需要。”


    邱白聽了立刻退下了,接著就讓人給收拾妥當,又伺候了這父子三人洗漱。


    君璟一直以來都不喜歡有太監近身伺候,因此也沒有守夜太監,外麵也沒人敢守著。因而等邱白率眾退下後賈赦就放鬆了許多,然後看著那張床琢磨起了要怎麽睡。


    就賈璉那睡相真心是是誰跟他一起睡誰發愁!雖然君璟顯然是跟他一起睡習慣了,但他還是決定犧牲小我,自己睡到中間。還不忘警告一番賈璉:“你今晚上可給我老實點,不然小心掉到床底下去!”


    沒錯,大老爺特狠心的讓這個睡覺從來都是問題的兒子直接睡在最外側,他睡中央,君璟睡在最裏。


    眼看著君璟嘴角含笑顯然又在看自己的笑話,賈璉也是知道自己那**睡姿的,倒也不敢抗議親爹是不是偏心,隻能委屈巴巴地抱著他在東宮一直放著的小枕頭睡在了最外側。


    他這樣子還真心逗樂了賈赦,不禁道:“按說晚上還要到星網學習,你應該睡得很踏實啊,怎麽就還是這幅樣子?”


    賈璉心道,您問我,我問誰去?


    父子三人於是躺平,沒多久就被拉入了星網之中,身體進入了深層睡眠的狀態。


    而隔壁,龍皇並不習慣這邊洗漱用品的緣故,選擇直接用能力將兒子和自己打理幹淨,然後躺在床上,還是沒忍住皺了皺眉。


    君故見狀便道:“您應該是不習慣這個,要不還是睡硨磲?”


    龍皇道:“不用,也是一番體驗。”


    問題是這體驗未必是好的,君故心知肚明,索性開始說起這邊的一些往事,讓太上皇不禁傾聽了起來。


    他所知道的這邊的事,基本上都是賈赦主動爆出來的,而除此之外,倒是一無所知。


    盡管君故說的時候都是有選擇的,主要說一些趣事,但是從一些細微的地方,還是讓他有所不快,比如說……那位太上皇。


    不過他還是將自己的怒氣隱藏了起來,在他能解開謎團之前,他還不能輕舉妄動。


    既然如此,也就隻能靜靜地聆聽,一筆筆記錄下來,屆時一並清算。


    #


    翌日


    走在明君正確道路上的君故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地就取消一日早朝,所以今兒個早晨他自己在龍皇的注視下為自己穿戴整齊。


    龍皇道:“為什麽一定要在這個時間開始辦公?”


    “已經延續了一千多年了,我打算過段時間進行改革,但是可能有人反對,而且暫時還不能執行。”君故解釋道。畢竟比起來更改早朝時間,他甚至想更改現有的早朝模式。


    隻是動搖“根本”,怕是不能輕易被接受,這才作罷。


    龍皇看出兒子眼神中的無奈不禁又摸了摸他的頭,“你現在做的很好,沒有急於求成。”


    君故不禁苦笑,要慶幸賈赦不在嗎?否則看他動不動就要沒摸毛,一準要嘲笑他好久!另外則是……


    “不是我沉得住氣,而是沒辦法,就目前來說這些官員都是滿負荷運載,根本沒辦法再做其他的。”隻一個人口普查,和一個隱瞞土地,折騰的不好,估計還有地方上一係列的問題……


    你要說官員官僚主義毫無效率,可你要是想換人,換上來的大約也還是這樣。


    且官員之間都有關係網,就林如海來說,能派他去江南也是因為他也是江南官員出身,地方官員對他的排斥不大,再加上地方上的關係網,稍加經營就能立足,你換一個試試看?


    龍皇見他的懊惱之情溢於言表,顯然是對這個“遊戲”很是無奈的樣子就不禁笑了笑,隻道:“加油”。


    不過因為早朝的緣故父子兩個也沒有過多的時間閑聊,等收拾妥當之後陪著龍皇在邱白戰戰兢兢的伺候下用了早膳之後,君故笑對龍皇道:“您就隨意圍觀下吧,可以看看您兒子早朝的時候多帥!”


    邱白:“……”


    我的陛下喂!您說話的時候好歹注意一下奴婢行嗎?就算是我再人小卑微,可也是個人呢,萬一睡覺說夢話的時候說了不該說的讓人聽到了怎麽辦啊!


    這邱白最近也沒少看什麽道家經典,神仙誌怪,且別說看懂看不懂,就一條是值得說道的:這紫薇帝君有爹嗎?這要是換封神中的說法,不就是周文王?和這所謂的龍皇也拉不上關係啊。


    咳,他也別多想了,反正那封神也是後世之人加以附會,誰知道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呢?


    修看著兒子淡笑著應了。


    不過他對早朝的興趣不大,反而是對小孫子上學充滿了熱情,隻是說出來這兒子怕又要吃醋。


    於是揣著還沒睡醒的小兒子到了那個大名鼎鼎的東宮小課堂,哦,他老人家還沒忘記稍加掩飾一下,這才沒讓滿東宮的人都知道這位神仙和他家太子除了眼睛眉毛頭發……好吧,其他都是一個樣。


    可在賈璉的舅舅麵前也就是張子野大人麵前這位拐著彎的親戚麵前,龍皇倒是未加掩飾,於是張子野就發現自己書房內突然多了一人……啊不!是一個神!


    這張大人也算是神經粗大的,又或者是對於新鮮事物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他可是在賈赦用機器人每天帶著物資或書信跑去見他,都能淡定以對的男人。


    君璟和賈璉:o(╯□╰)o


    修饒有趣味地看著張子野,身為一個著名的圍觀黨,他當然圍觀過好多次賈赦是如何被張子野教訓的,也知道這位在小璟和賈璉麵前素有威嚴。


    他對張大人微微頷首,雖因為周身氣勢和身高優勢仍舊看上去高高在上,卻並無倨傲,道:“打擾了,我來看看他們如何上課。”


    小璟還好,賈璉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完了,他會不會表現的很笨?被嫌棄了怎麽辦?不過小眼兒還是沒忍住地落向了他懷中那個被小被子包裹著的小東西上,看到露出來一點的金發,倒是覺得就這麽一點就比西裏爾那隻招蜂引蝶的自戀狂給比下去了。


    張大人攥緊了下手心,隨即道:“既然如此,您請自便吧。”


    想來,這位就是那位傳說中的龍皇了。


    而修也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自便,徑自尋了一把太師椅往上一坐,也不多言,隻是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們。


    張子野看了一眼有吃驚但還是能看出來和這位龍皇是打過照麵的兩小,立刻收斂了心神,繼續講課去了。


    修對此也是微微挑眉,對這位“親戚”倒是高看了一眼。


    再說今日早朝。


    今天早晨一起來賈赦就讓晉江君幫他看了一下脖子,看到那什麽痕跡已經基本上看不出了之後才鬆了一口氣,隻是心裏對君故還是有些怨懟,屬狗的嗎?而且咬在什麽地方不好,偏偏是那裏?明晃晃的給人看有個什麽好處?


    確認沒了痕跡賈大人才能厚著臉皮在滿朝文武諸多官員曖昧的眼神中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站在朝堂之上。


    他才懶得理會這些人怎麽看他在宮中留宿呢,反正又說不到他眼前,他怕個毛!


    因效率問題,君故是每天都讓各部報告一下最近各部的各項進展速度。而首當其衝的當然是身為重災區的吏部和戶部。因為之前和安尚有了默契,聯名上了折子,大老爺就在安尚出來陳述後也附會了一番。


    居然提出來要拿江南開刀,倒是引起不少官員的重視,自然也有那心懷不滿的,可閣老們沒有一人提出異議,麵對安尚和賈赦這兩部大佬,誰吃飽了沒事兒幹當這出頭鳥?


    便毫無意義地被通過了。


    於是今天一上午的早朝也就變成了商談具體之法,畢竟,那可是江南!


    賈赦倒是心疼了一下自己妹夫,剛去赴任就攤上了這麽一樁,原本就算是不會被排擠,現在也少不得有人會敵視,苦啊!


    不過向東陽卻道:“此事幹係重大,江南總督一人怕是無法促成此事,臣覺得應當再派一欽差前往,全權負責此事。”


    君故道:“愛卿可有人選?”


    向東陽道:“三皇子乃除是京中唯一親王,身份尊貴,臣推選他。”


    聽到這處,要說老三昨天雖然還出現在太上皇眼前,可今天仍是告病並未上朝,再說老四和老五,這倆苦逼今天就要開始動身出京,自然也算不得在京的。至於老六和老七這倆胖瘦鵪鶉,在聽到此言後立刻縮頭縮腦,隻想讓諸位百官看不到他倆。


    向東陽這一言出,賈赦不禁在心中暗讚薑還是老的辣,為何這麽說?當然是劉老爺子看上去是麵無表情,可那雙老眼裏滿是笑意,顯然和老向是有默契的!


    該不會你們也想拿江南下手,結果我和安尚就搶先當了出頭鳥吧?


    大老爺這麽琢磨著,也不禁心中嘖了一聲,覺得自己還是太嫩。


    三皇子去江南有什麽好處呢?


    人人皆知三皇子一派在君故從那個三進院放出來之前,可是聲勢赫赫,有三分之一都站了這一隊。雖然這朝中官員如先吏部尚書都遭清洗,可真的說起來,雖是元氣大傷,但也沒有一擼到底,勉強也夠得上一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而江南更是三皇子一係力量所在,讓他前去,若是成了自然是首功,若是不成,怕是……


    君故對這些自然是心知肚明,隻道:“此事幹係重大,朕要跟太上皇商議後再做打算。”


    這也是應有之舉,總不能不問過老子就將這個有病在身的兄弟就這樣打發出京吧?


    再說老四和老五——


    賈赦上朝的時候沒看到這倆才想起來這哥倆是今天動身,想起廣大女同胞對這兩位的深愛,於是他打算造福民眾,就派過去了一個小精靈跟拍兩人李靜之景。


    要說老四和老五雖然住的不遠,可兩人還是分別出京。隻是並不出乎大家的意外,這老四是早早就到了十裏亭,可等了又等,才看到老五的車隊姍姍而來。


    要說道的就是這老五雖然已經打算好了要將兒子托給自己的皇帝二哥,可他鬼精鬼精的,生怕他二哥不樂意,昨兒個晚上死纏爛打的就將兒子留在太上皇那了。


    他府裏又沒個王妃,側妃都沒一個,於是全憑身邊的總管操持一切,今天更是差點起晚,以至於剛一到十裏亭就看到了老四的黑臉。


    身子骨並不太好的老四這次還被王妃塞了兩位大夫,尚未到深秋,就已經穿著厚重鬥篷,一見到他就怒道:“昨兒個我讓人去你府裏跟你說的你全當沒聽是不是?”


    他就知道老五的毛病,才昨天一早就讓人去他府裏傳話,誰想今天還是等了一個多時辰!


    老五不禁無辜道:“昨兒個我不是去了父皇那兒?再說我這不也是一早?行了行了,我們趕緊動身吧,早走早歇,咱們不急。”


    反正他那位好二哥也沒定死讓他們多長時間能到,五爺他已經打算好了,這路要且走且停,好好遍覽山河,全當增長見聞了。


    老四頓時就給氣消了,眯著眼看了他那張渾不在意的臉,若非自己力有不逮,早就衝他臉上一拳了。


    北靜王水衍也是一早就到的,他來的甚至比四皇子還要早,隻是他和老四沒什麽好說的,先前也不過是見了禮之後就沒和他說什麽。眼看著他走了,這才轉身對老五道:“你也是,何必故意氣他?”


    司徒微不禁歎道:“誰想著氣他這個病秧子了?我那是真的給睡過了。”


    看著他眼下的青黑,再想想他素日的做派,水衍哪裏還不知他昨晚做了什麽“好事”?不禁往他腦袋上就敲了一下。


    這老五立刻去躲,隻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水衍的對手,躲了一半兒就乖乖地“受用”了。


    水衍這才遞給他一個包了毛皮套子的牛皮水囊道:“先喝一口暖暖肚子。”


    老五身邊的總管太監立刻用感激不盡的眼神看著水衍,心道,這要是沒有這位爺也在,他都不知道拿他們主子怎麽辦了!


    司徒微隻能打開水囊,等一聞到那股肉湯喂才眉開眼笑了起來,道:“還是你懂我,行了,走吧,要是不然怕是那個冷麵煞星又要下來教訓一通了。”


    水衍直接上了他的馬車,一進去就苦口婆心道:“你可給我消停點吧,別動不動就折騰他,要是給你氣死了,我看你怎麽收場。”


    水衍對司徒律當然不是多待見,畢竟德妃,嗬嗬!可他也要為老五著想,他要是動不動地把人氣一氣,慢說那司徒律早有病在身,就是沒病估計也能氣出個好歹來。


    要是真有心作歹,直接幹脆點便是,何苦用這樣齷齪的軟刀子?


    老五喝了幾口肉湯就覺得肚子暖和多了,也就有了氣力跟他掰扯:“誰要氣他?是他自己氣性大!行啦行啦,我會主意點分寸的,不然我那位好二哥估計也饒不了我。”


    他說著就哼了一聲,道:“父皇昨兒個說的倒是輕巧,說要麽捅死對方算了,要麽就乖乖和好,屁!要是換了他試試!”


    見他嘴上都沒個把門的水衍頓時黑了臉,冷聲道:“欠揍了是不是?”


    老五立刻陪了笑臉兒:“別氣別氣,我不就是跟你說說嘛。說起來你也不用為他擔心,不會出事的。”


    “何故?”水衍挑眉。


    “你給我的東西,昨兒個我那位好父皇也給了我們三個一人一瓶。”老五說著就從懷裏掏了出來,遞給他道:“還是你給我收著吧,在我手裏指不定就怎麽了呢。”


    他前些天磨著水衍,和他一起讓老太太喝了那瓶子東西,眼看著老太太一下像是年輕了二十歲,別提多安心了。如今又得了一瓶,也算是意外之喜。


    水衍聞言立刻將那瓶子塞過去,可老五一邊躲一邊道:“放你那和在我這又有什麽區別?你仔細我喝醉了就賞了人。”


    水衍不禁冷笑,“有我看著你還想賞給誰?給爺收著,仔細受皮肉之苦!”


    司徒微:“……就知道仗著拳頭硬!”可沒奈何,普天之下敢揍他的一共就四個,能揍得過他的一共就倆,眼前就是其中之一,能奈何?


    “人在屋簷下啊!”他感歎著,還是老實地將那瓶子收了起來,畢竟指不定哪天還要靠這玩意兒保命呢。


    水衍這才眼含欣慰,倒也不覺得頭疼了。


    隻是這一路剛剛開始,指不定前路如何,想想他就發愁——要管著這個蠢貨可不容易,尤其是在他無聊的時候!


    #


    龍皇在這邊的確就呆了一天,一家子在一起又吃了一頓晚膳之後,君故就隻得將他和賈赦以及倆孩子一起送迴。畢竟馬上就是訂婚典禮,總不能讓倆兒子還在這邊吧?


    當然了,張大人也能放兩天假。


    至於對外賈赦還有仿真人,小璟和賈璉的……無所謂了,反正他覺得也沒人敢問到他麵前。


    不過在從海皇殿出來之後,君故就帶著賈赦和兩小又一次出現在了公眾麵前——這次不是去接龍皇的皇室專用星港了,而是對公星港。


    和上次白蹲一場不同,這次在場媒體就將他們拍了個正著。


    女皇夫婦的座駕自然也是一艘旗艦級星艦,隻是賈赦並沒有什麽概念,因為還是看不真切好咩!不過對公星港外,早有媒體在首都星外拍攝,倒是將龐大艦隊展現在了公眾麵前。


    大老爺仍身著大雍服飾,賈璉和君璟兩個倒是這邊的穿著,而君故身著軍禮服,這樣一看,這叔叔和親爹還是有區別的。


    賈赦這時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問君故那個苦逼的熊孩子有沒被龍皇給帶過來,萬一親媽和親爹一過來就先問兒子怎麽辦?這麽一想,他倒是少了點緊張。


    君故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在他看來後立刻對他笑了下,殊不知多少吃瓜在這一瞬感覺自己被虐的體無完膚!


    秀毛恩愛,我就問你們秀毛恩愛!


    大老爺在今天之前也是做過大量功課的,別說是在帝國了,就是在大雍你當個禮官接待外國使節,不還是要尊重下對方的風俗民情,不然一見麵就鬧了一個尷尬,搞不好這可是要兵戎相見的!


    所以他之前也看過一些女皇的影像,當時那趕腳……


    這就不是一妹子啊!


    倒不是說女皇和朱雀一樣壓根不像女人!女皇之美簡直是他在這邊見到的美之極致,他妹子賈敏那樣的“女神”和她完全不是一個畫風的。


    身為純血光精靈,孕育自精靈母樹的女皇也是一頭金發,美的霸道無比,也不知那纖細到賈赦覺得都有點瘦弱的身材是如何支撐那龐大的氣場的。


    他甚至琢磨著,他那位真天女下凡的外甥女兒如果長大,怕也隻能被對方氣場碾壓——


    這帶個皇字的,在星際一共四個,他見了仨,除了君凜外,剩餘兩個都不能用看“人”的視角去看待。


    而從“界”中走出的女皇也沒有辜負他的感慨,氣場少說二百八十米,以至於她身邊那位和君凜、君臨兩兄弟頗為相像的親王看上去矮了不止一頭。


    君故攜賈赦上前,對女皇笑道:“歡迎女皇前來觀禮。”


    女皇眸光先是落在賈赦和他身邊的孩子身上,那目光尤其是在賈璉的身上打了個轉,這才對君故道:“眼光不錯。”而後對賈赦伸出手道:“你好。”


    這倒是讓賈赦出乎意外,之前君故跟女皇問好的時既沒有擁抱又沒有握手,隻是因為精靈族的習俗問題,那邊不負高空國的稱唿,並不喜歡跟人有太過親密的身體接觸。現在這次主動跟他握手,的確讓他有受寵若驚之感。


    他伸手與女皇相握的一瞬,就覺得有一道暖暖的東西順手而入,瞬間在他身體中周遊了一圈兒又出去了。說慢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東西在他身體中周遊的感覺,說快,其實也隻是一瞬間。


    他表情玄妙地放下手,接著就被親王給抱了一下,接著還被拍了拍肩,道:“很不錯。”


    這讚許來的……也太玄了吧?


    親王還熱情地抱了抱兩寶,還順便親了親,而後感慨道:“真乖。”


    女皇頓時迴眸看了他一眼,賈赦怎麽都覺得這不像是什麽柔情蜜意的眼神……


    好吧,心疼親王30s。


    親王等她迴頭之後立刻對賈赦眨了眨眼,看上去像是習以為常了。


    精靈國同樣在帝都星修建了一棟……唔,姑且算建築群吧。


    賈赦看到那個巨大的樹屋的時候表情也挺微妙的,不過想想這也是人家的風格,也就了然。不過……在精靈國居住的帝國人,難道也有那麽逆天的跳躍能力,輕輕一躍就能矯健地飄到樹屋上嗎?這難度……


    不過有君故在,區區一個上樹顯然不是問題,而他倆兒子居然自己也能解決!這一下就讓大老爺檢討了一下自身,忒丟臉了!


    女皇到了樹屋之後就顯得少了幾分高冷,隻是那目光一直都在賈璉身上打轉,讓賈赦懵懵地,這是什麽節奏?扭頭看向君故,這位正和他叔公討論熱切呢!


    女皇見賈赦明顯緊張的模樣就不禁道:“之前聽說我家的孩子很喜歡他,所以才有所留意。”


    她家的孩子?那個熊孩子親王?不是已經被關小黑屋了?


    女皇見他都快一臉問號了,又道:“是他們之前去精靈國玩的時候遇到的,你可能沒有留意。”


    這一說立刻就讓賈赦聯想起來——


    這說的是那個之前那個對他兒子又抱又親耍流氓的家夥啊!等等,那是她家的?他問了下晉江君才知道緣故:這女皇並不是世襲的,之所以會是女皇乃是因為她是精靈母樹孕育出來的那批精靈中唯一的一個光精靈。


    如今整個精靈國就倆光精靈,一個是她,另外一個就是之前“非禮”他兒子的那個!


    於是哪還有不懂的?賈赦立刻道:“賈璉他還小。”


    女皇這下被逗笑了,也並沒有解釋。


    畢竟她家的那個,也隻是“孩子”而已。


    女皇一家還在親王的熱情之下招待了他們一頓地道的精靈國美食,不過在賈赦吃起來,發現這些精靈居然都喜歡吃甜食,雖然清淡,可還是給他一種表裏不一的感覺——


    你們不是應該喝喝露水什麽就能活嗎?


    親王甚至還跟他爆料,他生產的果醋在精靈國賣的可好了,還跟他下了一筆訂單,要迴頭送人。


    大老爺自然是大手一揮表示送送送,隻是怎麽都覺得女皇聽到這話後好像又“溫柔”了點?希望是錯覺!


    等迴了東宮賈赦等確定倆孩子已經睡了,才迴了寢宮,見躺在床上不知道看什麽東西看的入神就往上一撲,直接撲到了床上,接著用腳丫子踹了踹他,“你說,女皇看咱萌萌的眼神是怎麽迴事兒?我怎麽覺得我那個蠢兒子像是招惹了什麽了不得的人物?”


    “知道為什麽女皇身為純血還要找人類生個混血嗎?”君故問。


    廢話,知道還用問你?賈赦瞪他。


    君故關閉了投影,握住他不安分的腳丫子,順著往上,攥住了腳踝道:“從生理上說,純血光精靈是生不出來的,也就是說不管怎麽努力,都生不出純血的精靈。從感情上說,對精靈而言,能遇到喜歡的人不容易,他們的愛情比較純粹,隻要相愛,其他一切都不是問題。同樣的這種感情也非常穩固,並不會因為其他而有所動搖。所以如果那位精靈喜歡萌萌,而且萌萌將來也喜歡他,我覺得也是好事。”


    賈赦頓時了悟,可也同時聽出了淡淡的羨慕,不禁腳一蹬抽出了腳,坐起來看著他道:“是好事沒錯,可你羨慕什麽?難道我們就會因為其他動搖了?”


    “並不是因為我們。”君故苦笑。


    大老爺這才翻了個白眼給他,“你這是活該啊!知不知道什麽叫做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聽出他這意思,君故又將他的腳丫子給抓了迴來,沒好氣地道:“你當我還能滿地打滾?”


    賈赦想了一下那畫麵,一下哈哈地笑了起來,還笑地前仰後合,以至於讓太子臉色一沉,當下就抓著他的腳丫子撓了起來。


    大老爺一下就聯想到了上次被他撓癢的後果,趕緊求饒,隻可惜不但無效,還被欺負了一個徹底。


    以至於第二天他醒來後看到君故就想給他一腳丫子,奈何……知道不敵啊!


    武力值真是一個好東西嚶嚶,可惜他沒有!


    盡管關於訂婚典禮是否會公開,網上高論熱切,戰個不停,但是東宮發言人還是破滅了吃瓜群眾們的希望——


    介於龍皇和精靈女皇都會現場觀禮,所以典禮並不會對外開放。


    雖然理智上民眾們是可以理解啦,畢竟要是那兩個人一個搞不好現場開撕怎麽辦?可從感情上還是有些鬱悶!


    對此皇室和元老會討論了下,表示到時候可以對外公布一些細節,這才安撫了民心。


    這場訂婚禮的看點也是重重:


    大老爺會穿帝國這邊的禮服,還是大雍的?


    倆孩子會穿什麽衣服?


    女皇和龍皇會不會開撕?


    最重要的,當然是龍皇既然帶了孩子過來,是不是有意和他們吾皇重歸於好?


    對此,當日專門負責爆料的賈璉倒是披露出了不少細節——這是一場並不傳統卻絕對低調的訂婚典禮。


    吃瓜群眾們深8之後,居然發現這哪像是皇室一貫的做派?雖然太子和賈赦兩個人都穿的是禮服沒錯,可這細節推敲下來,怎麽都像是大雍那邊的風俗吧!


    對,這場訂婚典禮的核心用四個字可以概括——吃吃喝喝!


    就賈璉暴露出的太子和賈赦的唯一一張擁抱正麵照暴出了最大的亮點所在:戒指。


    兩人手上的訂婚戒指乃是君凜和龍皇曾經的訂婚戒指,戒指上金色璀璨的帝國之心在無數吃瓜的眼中比兩人的眼睛更閃亮。而這對戒指也同樣讓人扼腕不已,很想掐著兩個人的脖子讓他們改主意——


    用什麽對戒不好,為什麽偏偏選這對?不吉利好嗎?


    賈璉雖然看不到自己微博下的評論,卻要被私信給淹沒了,他很想告訴大家:你們都錯了,這是你們太子自己從尾巴上薅下來的好嗎?一開始還沾著血呢!不過樣式的確是……忘記改了!


    他在這對戒指露出來之後,就一直留意著君凜的表情,可惜,這位在兒子的訂婚典禮笑容就沒斷過!哪怕是和龍皇見麵的時候,也隻是目光在小人魚的身上停駐。


    而不止如此,精靈女皇和龍皇也全程沒有任何眼神交流……


    這當然隻是小家夥的視角。


    當天晚上君故洗完澡剛出來就發現賈赦一臉表情微妙地看著他的腿,看的他莫名其妙,不禁問:“你這看什麽呢?”


    “你的腿啊,我在看你到底從什麽地方把下來的,有沒出血。”


    “……那你現在找到地方沒?”


    “……還真沒有。”


    君故這才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接著手上流光一轉,手心裏又多了幾顆,看的賈赦那眼都要直了,接著臉色就變了,“臥槽你這到底是拔了多少下來!”


    君故這才道:“其實不是我的,是我父皇的。我還沒蛻皮呢……不過你手上那顆倒是我額頭上的兩顆,出生後掉落的。”


    額頭上的魚鱗?這是什麽畫風?賈赦盯著他一臉的想象無能。


    君故顯然也不想提這個,立刻道:“來說說明天的分工,我去搞定我父皇,你去搞定女皇。”


    這算什麽分工?賈赦立刻道:“不不不,我覺得我現在和父皇挺談得來的,你去搞定你叔。”


    君故立刻道:“成交!記得找我父皇陪你一起去啊,讓他和我弟玩玩。”


    “……”怎麽都感覺有點不對?可想想好像也沒有,於是就果斷躺屍了,往床上一趴,屁股朝上地感慨道:“這還是簡化了再簡化,我一直以為你父皇和你爹以及女皇最可怕,可沒想到可怕的居然是那麽多的元老!”


    說是元老其實一點也不老的貴族們哪怕是排排坐,一個個認下來也不容易,要感謝有光腦嗎?一個個打照麵下來,賈赦感覺自己像個婚後第二天一個個見過大叔子小姑子的新媳婦,這即視感別提讓他多糟心了!


    君故立刻把手按上他的腰,果斷道:“行,睡!”


    第二天一早,在賈赦還沒睡醒的時候就聽到身邊有動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到君故穿戴好了衣服,見他睡醒就往他臉上親了一口,道:“醒了?要是還困就繼續睡一會兒,我幫你跟我爹約好了時間,我父皇那邊你們隨時能過去。我先把小璟和萌萌送迴去,接著就去女皇那邊,晚上一起吃飯。”


    大老爺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等他走了之後就重新睡了過去。等了一會兒,他突然坐起身,一臉驚恐!


    他現在才迴味過來到底哪裏不對!他傻了麽,要進這個修羅場?雖然具體情況不同,可隨隨便便摻和到那兩人之間不是修羅場是什麽!他昨天為什麽那麽蠢居然沒反應過來?你給我迴來啊啊啊!


    他那張臉,滿含辛酸!


    不過在去見君凜的時候他還是收拾好了心情,而戴上訂婚戒指之後君凜對他的熱情又又又上了一個台階!見了就先往來個擁抱,接著就往他臉上吧唧了一口,讓他還是挺微妙的。


    這位人皇不但滿臉輕鬆,還促狹地對他眨了眨眼,“我還以為你今天會遲到。”


    嗬嗬,真是讓您白操心了,昨天晚上我們什麽都沒♂幹!


    不過因為沒看到倆孩子,君凜不禁問了句,得知君故已經將兩個孩子送迴去上學後,也隻是點了點頭,隻是賈赦瞧著,還是有些失望的樣子。


    想了想這倆和他相處的時間的確不是很多,賈赦就琢磨著是不是以後也給那倆孩子整個假期,比如也學著這邊固定五天休息兩天?隻是大舅子同不同意就是另外一說了。


    因有倆孩子當話題,去海皇殿的路上倒也不算尷尬,隻是等到了之後,賈赦就敏感地察覺到身邊這個剛剛還表現地十分輕鬆的男人眼中的神采都暗淡了不少。


    大老爺隻能不明覺厲,並且也謹慎了一些,以防踩雷。


    也不知是什麽緣故,這海皇殿和之前來的時候一樣,全程別說人魚了,人形的魚都沒看到一尾,也沒個通傳的地方。而君凜更是直接走了進去。


    有他開路,賈赦就乖乖老實跟著走。


    也許是因為他實在是管不住臉上的表情,君凜道:“放心吧,一進來他就能知道。”


    賈赦點了點頭,表示受教。


    等到了之前那個大殿,龍皇正在給小人魚喂食。


    小人魚見到他們之後就搖了搖尾巴,目光在賈赦和君凜身上遊移不定,最後才落在了君凜身上。


    這倒是比上次好多了,賈赦如釋重負。上次他們訂婚的時候他時不時的就瞄一眼這兩人,發現小人魚好像和君凜完全不熟,在看到他的時候也沒表現出歡快的樣子來,以至於他當時還跟著感傷了一把。


    君凜在看到賈赦後也不奇怪,隻是放下叉子招待他們道:“坐吧。”


    於是賈赦乖乖地坐在一邊,隻想當個壁畫。


    眼前這兩位不管是哪位他都得罪不起,一個談不攏,他這個炮灰……估計也隻能飛灰湮滅了!想到這裏他就牙癢,暗暗決定等迴去之後就在君故脖子上啃兩口泄憤!


    君凜並沒坐下,而是直接走上前,在小人魚麵前半蹲下來,平視著他的眼睛,輕柔道:“小寶貝,爸爸喂喂你好不好?”


    小人魚立刻看向君凜。


    君凜摸了摸他柔軟的金色小頭毛,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小人魚就“嗯嗯”了兩聲給他摸毛。


    賈赦頓時看的眼熱,他雖然在之前也抱過這個小家夥,可現在看到,還是很想抱一抱啊!嗚,也不知道怎麽誰事兒他居然對這張臉還是沒抵抗力,家裏明明已經有了兩個啊!


    按照帝國這邊的說法,將來他和君故如果用人工子宮培育孩子的話,豈不是還是像君故比較多?到時候估計也會像眼前這個小家夥一樣吧?


    大老爺被萌的不可自拔,那邊親爹卻已經熱淚盈眶。


    龍皇看了一眼,隨後垂眸,接著就摸了一下兒子稍加安撫,方才起身。


    不是說好的一家三口?不過哪怕疑惑賈赦還是跟著起了身,重新當起了跟屁蟲,不過這次是跟在龍皇的身邊。


    龍皇帶著他走到了隔壁偏殿,然後倒了杯酒給他道:“上次收了你那麽多酒,這是人魚國的特產,嚐嚐看?”


    酒中豪傑大老爺想也沒想就道了謝,接著就輕輕啜了一口。


    酒入喉中一瞬,他就覺得暖暖的,等到了肚中就有些暈暈地,下一瞬他就昏睡了過去。


    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在太乾宮。


    要是這個時候還沒迴味過來,他就是真·豬腦子!


    爬起來之後就看到君故正在看著那個投影牆,也不知道是在具體研究什麽數據。見他幹正事兒,他這肚子的火氣還真發泄不出來,隻得在心裏哼了一聲。不過他也明白君故肯定是在裝模作樣,他醒過來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家夥可是在他身邊有雙重間諜!


    他索性雙手環抱在胸前,就等這家夥轉身。


    也許發現這一關沒那麽好過,君故這才轉過身,雙手舉起來對他道:“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


    賈赦對他嗬嗬一笑,信你?


    君故一歎,走到他身邊,扶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來,“我父皇給你喝的那個酒年份可是最少有兩百年,虧你喝得少,不然還要醉兩天。”


    “……我還以為裏麵有迷藥。”賈赦將落下來的劉海往而耳後一撓,道:“他們倆沒事兒吧?”


    “並沒有。”君故歎道。


    “那女皇那邊呢?”


    “她那邊其實很好解決,畢竟從她的立場來說,隻想讓孩子迴家而已,我會再跟我父皇溝通。”


    “我覺得自己還是有點暈,讓我靠一靠,這事兒以後我可不想摻和了……”


    “好。”


    -¥¥-


    這之後的事情就和大老爺沒了什麽關係,盡管網上依然熱議,可他的生活重心仍是在大雍,還要當他的戶部尚書,過著下屬苦不堪言,他曬著太陽的悠哉日子,直到三日後。


    三日之後,女皇夫婦攜帶著他們家熊孩子迴國,賈赦和君故親自相送。


    大老爺還是在送別的時候才看到那個貌美如花的熊孩子——也許真的是基因問題,哪怕明明是個男孩子,仍有一張繼承自女皇的如花美貌……堪憂啊!大老爺想,這以後還怎麽找兒媳婦?


    熊孩子蔫蔫地,像是收到了巨大的精神衝擊還沒有迴複,因此親王心疼的不行,這麽一路上手就沒離開過熊孩子的肩膀,時不時的還要再安慰一下。


    等女皇夫婦離開後,他才問:“就這麽把他給放迴來了?”


    “這點麵子父皇還是要給我的,畢竟也讓那小子受到了教訓。不過說到頭來還是一個幼崽。”


    “……”所以你倒是提前打圓場啊,還不是等到人家受到了教訓之後?好吧,換話題,他好奇道:“你父皇什麽時候迴去?”


    倒不是盼著龍皇走人,而是這位之前不是說過要在他們大雍待一段時間?


    君故沉吟道:“可能要過一段時間,這是我爹的請求。”


    “那還去大雍嗎?”


    君故立刻苦笑:“暫時怕是沒有那個心力。不過他在問我們什麽時候舉辦婚禮。”


    “……”


    看賈赦的表情,他又補充道:“是你想的那樣,我估計他要在這邊呆很長一段時間。”


    賈赦直接當做沒有聽到,更裝作沒有聽懂。催婚神馬的,老子才不要那麽請以簡單地就結(jia)婚(ren)的!


    女皇走後張大舅就忙了起來,整個榮國府也是緊張兮兮的,不為別的——秋闈到了。


    隔壁寧國府兩父子,老子的文進士,兒子是武狀元,可謂一代佳話!有了這邊當比較,再有自己這個悲劇當對比,政老爺對賈珠的這場秋闈就格外看重,在那之前要不是看在崔大人三天兩頭把賈珠喊去教導的份上,他都要自己親身上陣指導一番了!


    又因為府上和張家又有點京城人都知道的瓜葛,不肯落人話柄,這些天賈珠也是格外謹慎。


    而對於侄子的秋闈,賈赦也是袖手旁觀,不過正如同上次那樣,這次他也少不得有些感傷賈瑚。


    前兩日的時候君故許是怕他又跟上次一樣難過,提前跟他提了賈瑚的事,待知道兒子被道玄用龍氣溫養著魂魄後,他這心裏才舒坦了許多。隻是君故並不許他碰觸賈瑚的魂魄。


    他隱隱知道其故——是怕他從賈瑚口中聽到怨恨的話吧。


    這麽一想,他反而更難過了。隻是也不好讓君故跟著擔心,這才一直隱忍。


    秋闈當天,賈政親自去祠堂給老爺子上了柱香,希望他老人家能夠保佑賈珠一舉高中!縱然高中之後,他要辭官告老,也不覺得有任何遺憾。


    傳到賈赦耳中的時候,就不禁讓大老爺想起了帝國的一個段子:天下有三種鳥,一種是天生擅飛的,一種是笨鳥先飛的,另外一種就是自己不會飛指望蛋會飛的。


    賈母倒是沒跟著政老爺一起湊熱鬧,畢竟在她看來,求祖宗保佑還不如求賈赦實際。隻是老太太如今已經學聰明了,都自身難保了,哪管兒孫如何?不是有句話叫兒孫自有兒孫福嗎?隻是少不得擔心那崔氏在家裏緊張太過,便讓她過來相陪。


    身為孫媳婦不管心裏怎麽想,這崔氏聽得吩咐後隻得過來。


    她這邊剛一出院子,那邊趙姨娘就放下了窗子,心中冷笑連連,就賈珠也想考上?多大的臉!也不想想和人家張家多大的仇,人家能讓你考中?這趙姨娘身邊伺候的也早就換了一波,其中有個朱大元家的就奉承道:“那張老爺也不容易呢,這考上了呢,說是裙帶關係,照看著大老爺的麵子讓他過了。要是考不上呢,就要被人說自己公報私仇……也不知道那位老爺怎麽選呢。”


    “倒也沒覺得這珠大爺的學識多出眾,要是真的那麽好,當初還用求敬老爺指點?而且還三不五時地被那位崔大人給喊了去指點?”


    趙姨娘冷笑道:“考得上咱沾光,考不上,嗬嗬。”


    她又看向了王氏的院子,見裏麵沒有一點動靜才關了窗子,心道:“那白素貞的兒子是文曲星轉世,這才能救得了白素貞,像你這樣的毒婦,這輩子都沒解脫那日了!”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過不久這個也要生了。她娘家嫂子托了穩婆來跟看過懷相,說是個小子,若是如此,她這輩子也就不愁了!


    三日後賈珠帶著一身臭氣蒼白著臉迴了府,迴府之後剛到了浴盆中還沒來得急洗漱就昏睡了過去。先前王氏放在他身邊的丫鬟早讓那崔氏打發了一幹二淨,如今在他身邊近身伺候的也不是自己身邊的丫頭,生怕哪個心大,而是跟著他一起長大的幾個小廝。


    那幾個小廝在外麵守著過了一會子沒聽到動靜,連忙進去,將人從水裏撈出來後見明明有氣可怎麽也喊不醒,頓時慌了心神,幾個人對視一眼,最後選出一個告知了崔氏。


    崔氏一聽就白了臉色,不過她母親在中秋的時候也叮囑過,向來是賈珠這幾日累壞了,連忙讓人請了先生,這邊親自去照看。


    等大夫來了之後便道:“並無大事,隻是心神耗費太過,且讓他大睡一場,醒來按照這幾個方子做了藥膳好好溫補一番。”


    那崔氏趕忙應下。


    沒一會兒就見賈母親自過來,問了緣由之後才放下心來。那崔氏見她這麽大年紀還親自趕過來,縱然以往對她人品有瑕有些不喜,如今倒是多了幾份親近,告知了她後便請她安心。


    賈母親自看了看賈珠的臉色,不由歎道:“倒是苦了他了。”


    待賈母走後,崔氏看著賈珠那臉色不禁心疼,若非有王氏這個娘,有張氏那一樁,賈珠何苦如此?有那樣一個伯父,又有她父親這個嶽父,還能如此發愁前程?


    注定前程似錦,飛黃騰達啊!


    可如今呢?她一想到皇榜就心中惴惴,隻望那張大人能手下留情。可又一想中秋之時那張家的兩位夫人都沒能到場,又心中含憂。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北四五的論壇體+++++


    №1:感覺前路漫漫,我四還不知道怎麽苦啊!瞧瞧他那小臉兒白的,我就擔心他分分鍾被氣出個好歹來。要我是他,估計也想抽死他!


    №2:樓上你應該習慣,畢竟老五一直都是這麽一個畫風!不過幸好有我水爺在,還能管教一二,不行還能胖揍二三,撮合四五。


    №3:哈哈哈哈哈,↑↑↑你最後那句也太私貨了!


    №4:站北五的表示你們太年輕啦!我水爺怎麽可能放過我自家的大白菜讓他被老四去拱了?妥妥要自己上啊!不過仨老爺們一起出發居然連個女人都沒帶,也是奇葩了。


    №5:腦子是個好東西啊樓上!你也不想想老五死了老婆,老四和水爺就隻有一個老婆,怎麽帶?


    №6:你搞錯了啊樓上,老四妥妥不是一個老婆!水爺才是一個!


    №7:重點啊,你們抓下重點,重點不是掐cp而是他們走了那麽遠大老爺居然沒把小精靈給收迴來?這是要給我們福利嗎?其實每次看老四和老五開掐的時候我都想笑,歡喜冤家的即視感不要太強!


    №8:←_←然而,親兄弟,沒得搞!


    №9:→_→何必說出來啊!我們腦補一下也很開心的!


    №10:太子那邊的微博公布了當日早朝的情況,不過沒有直播,差評!不過大老爺居然和向老爺子他們一起打算把老三弄出去管江南,感覺老四和老五知道之後肯定會非常欣慰!


    №11:其實老三也是一張好臉,最近和老四一起都變成了病秧子攻的趕腳,略萌!


    №12:老三感覺老啊!咳,這也不怪他,我覺得老四總是板著臉是因為他有一張娃娃臉,我太子就不用說了,青春永駐啊!老五是以荷爾蒙取勝的男人,就苦了他了!


    №13:老三那兒不是還沒成定局?不過趕腳還是會從了的,畢竟去了總能給咱太子示好一下。畢竟皇位沒了,日子還是得過。看老四明明應該在府裏呆著給他那個媽媽守孝,結果不還是出來了?


    №14:我會說感覺這是那個老皇帝不樂意讓兒子給德妃守孝咩?故意的!絕對!


    ……


    №156:哈哈哈哈哈,這才下午四點老五就鬧著不走了啊!笑死我了!老四給氣的……我都擔心他一口淩霄血了!


    №157:然而,這才是一個開始,這才第一天!!!


    №158:本樓注定會變成一棟摩天大樓,衝破雲霄~~


    №159:我怎麽覺得最辛苦的是我水爺?居然動不動就要教訓兒子一樣!還真別說,老五居然就吃他那武力威脅那套!


    №160:捶地板,我會跟你們說每次看他被教訓就想起來他之前仗著身手好欺負老四嗎?咦,這樣一說老四何以攻五?難道我要自己逆一下?


    №161:……突然覺得要是這倆兄弟真能cp,老四應該是苦逼攻!還是瞎眼攻!不然就是隨時被氣死的命!


    №162:太可憐啦!我還是隨便萌萌他們的互動算鳥~


    ——————————


    我也許是因為吃外賣吃壞肚子了,昨天晚上上吐下瀉,今天去掛了水,說是急性胃腸炎……跟大家請一天假,今晚就不更了,明天好點就補,不好就不補了。


    醫院人多到想哭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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