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遮蓋了晨光,大有黑雲壓城城欲催之勢,平疇沃野之間漆茫茫一片。


    鄭軍的城門卻悍然大開,片刻便衝出了一隊騎兵來,為首的黑騎將軍卻是鍾書卓。


    隻見他跨下的黑騎如旋風般奔騰著,伴著長長的嘶鳴聲與天地混為一體,一時間分不清哪裏是人,哪裏是騎,哪裏是刃,遠遠看去,隻有一個黑色如錐狀的旋風狠狠的插向敵軍的七寸之處。


    緊接著又有兩隊奔出,一隊如同鋪平的幕布奔向蛇尾,另一隊如同剪刀奔向蛇頭


    被困在蛇月複的晉家軍看到援軍如旋風般襲來,精神大振,胡之年大叫道,弟兄們,晉家軍不會丟下每個人的,殺啊


    齊軍看到鄭軍的陣勢如一柄利刃般插來,頓時有些慌亂,那主將大喊道:“都莫要慌,莫要慌,給我補陣,補陣


    然而卻事與願違,那如黑旋風般的圓錐直接旋入了後軍,那後軍多是步行兵,片刻便被砍殺踐踏過半,哪裏還能補陣。


    而那蛇頭卻被那剪刀橫斷無暇它顧,正自保,在看那蛇尾卻是被幕布包圍,一時無法掙月兌


    須臾蛇月複的鄭軍,與那錐體容為一體,一條血色通道被打通。


    “胡將軍,帶著你的八千子弟兵速速撤退。本將軍斷後鍾書卓大喊道。


    胡之年不在遲疑大叫道:“弟兄們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胡之年的隊伍不斷的撤退,鍾書卓的騎兵不斷的阻擊,時間一點點過去。終於在殺伐中退出了蛇月複,這時鄭軍的城樓也響起了鳴金的擂鼓聲,兩邊的剪刀和幕布也不在戀戰,迅速後退,與鍾書卓的隊伍迴合,飛奔迴城。


    在鄭軍對麵不遠的山峰上,蕭曄還是那淡淡青衫,看著眼下的戰局,整個過程他都盡收於眼底,他抬頭看了看對麵的城樓,一個瘦弱的身影站在那裏。


    他心緒有些起伏:“是你嗎?利用旋風的速度插陣,在用剪刀和幕布托住兩麵,好巧的心思,止在救人,不等蛇陣有所反應便速速撤退,要是再晚半刻定會被蛇翼吞沒,她用這一切就是三個字,快,巧,準


    眾人退迴了城裏,看著緊閉的大門,都暗自送了一口氣。


    “離先生,請稍等


    鍾離迴過頭,看著著那英挺的趙將軍。


    “將軍還有事嗎?”


    那趙將軍卻沒有多說什麽,他拉著那滿身狼狽的胡副將,對著鍾離猛然的跪拜下去。


    鍾離退後一步道:“將軍這是何意,在下隻是盡了應盡的義務而已,將軍勿需如此”


    那二人卻執意拜了三拜才起身道:“對於先生而言是義務,但對我等來說卻是天大的恩情,關乎我晉家軍上萬兒郎的性命,又豈是小事,若先生以後有什麽需要我等幫忙的地方,敬請開口,我等萬死不辭


    鍾離卻沒有迴答,隻是點了點頭便轉了身,她知道這些熱血男兒的忠誠與諾言意味著什麽,她不必去多說什麽。


    鍾書卓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神情複雜,憂慮,欣喜,迷茫不停的變換著


    上京城鍾府客房內,兩個風塵仆仆的黑衣人月兌去了外衫,摘去了麵巾。


    公孫及自書房翩然走出,他手裏的書並沒有放下,聲音依然如春風般的溫暖:“迴來了!”


    “見過公子二人一抱拳。


    “事情都辦妥了?”


    玉墨迴道:“公子,我二人到的時候似乎有些晚,那晉毅受了傷,好像頗重,但似乎並無性命之憂”


    公孫及點頭道:“那就好


    他思索了一會又道:“書民,這次本來不應該要你也卷進去的,隻是眼下事情緊急,晉毅此次即使能突圍迴到上京,也決逃不過李煜的彈劾,所以鍾尚書那裏還得你來斡旋


    鍾書民點頭道:“公子放心,在下一定盡力對於他來說公孫及的信任就是莫大的榮耀。


    待鍾書民退了出去,公孫及才對著欲言又止的玉墨說道:“想說什麽就說吧?”


    玉墨撓了撓頭才說道:“公子屬下不明白,為何要讓鍾府也絞進來?”


    公孫及沉默了半晌才道:“那東西失蹤了數年,一直杳無信息,今日卻有消息頻頻傳迴齊國,而大多都是自鍾府傳迴去的,所以鍾府不得不令人懷疑


    “那公子的是在懷疑鍾文重?”


    “不排除這個可能”


    “對了公子,還有一件事,那蕭曄明明是有機會殺死晉毅的,可是鍾三小姐最後拋給了他一物,不知何意,他卻沒有在追殺


    “蕭曄,蕭曄,他不由的放下書,來迴踱了起來。


    鍾離迴了營帳,隨意梳洗了番,簡單用了些膳食,便倒在了床頭。


    她已將多日不曾好好休息過了,如今確定晉毅徹底沒了危險,暫時又退了敵軍,便徹底放輕鬆了下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陣喧囂的吵鬧聲驚醒,她晃了晃有些沉顛顛的頭,仔細聽了聽那喧囂聲,夾雜著笑聲,還伴有擊掌聲,還有大叫著:“快跑,快跑,莫讓他追上之類的


    這是什麽情況?


    “南謹風她大叫。卻沒人迴答她。


    她這才想起南謹風在雲峰上也受傷頗重,想來在軍營裏她也無什麽危險,便要他這幾天在營帳裏休息了,不必在跟著她。


    她起了身,看到銅盆裏還有些清水,便撩到麵上輕拍了拍,感到清醒了許多,整理了衣衫才走了出去。


    營帳外卻無人,隻能聽到遠遠的聲音自操場方向傳來。


    她循著聲音走了過去,便看見操場上圍滿了士兵,有的笑,有的喊著,操場的出口還有幾個百姓模樣的觀眾,一臉的擔憂。


    她擠了進去,看見操場裏有兩頭彪肥體壯的大黃牛,正發瘋的追著兩個士兵,那兩個士兵正東躲的跑著,帽子掉在了地上,頭發披散下來,衣袖破裂,樣子好不狼狽。


    “這位大哥,裏麵是怎麽迴事啊?”鍾離問旁邊的士兵。


    那士兵看了看鍾離,一副文弱謀術的模樣,笑聲道:“誰知道怎麽迴事!我們這麽多的人經常上街逛逛,從來也沒有被牛追的滿街跑啊!誰知道今日就這王二和馬瑞上街被牛追的滿街跑,這不沒辦法隻好跑迴軍營了嗎


    鍾離有問道:“那他二人在軍營是任何職啊?”


    “是指令官,這不今剛訓練完他二人便上街了,看指令的棋織還再後背插著呢!”


    鍾離遠看去,那兩個士兵隨然狼狽,但指令的紅色棋織插在背上並沒有丟。


    指令官是在排兵布陣中指揮列陣的靈魂人物,而令旗更是他們視作比生命更為重要的東西。他們就是死也不會將旗幟丟掉的。


    鍾離看了一會,便走到了一個軍士模樣的人身邊,向他抱拳道:“這位大哥,為何不讓人將那兩頭牛趕出去呢?”


    那軍士看了看鍾離,卻必恭必敬的迴道:“是離先生,在下趙雲虎有禮了


    “你認識我?”


    趙雲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在下乃是趙副將手下的一名軍士,早上那場剪蛇的戰役在下也在其中,多虧了先生的妙計,才得以救出我晉家軍八千子弟兵


    “原來如此


    趙雲虎又指著操場內的兩頭瘋牛說道:“先生可有辦法阻止那兩頭畜,我等軍紀約束,不得隨意觸動百姓財物


    鍾離指著那兩個士兵的旗幟道:“不知趙大哥可還有比那大的旗幟?”


    “先生需要幾麵?”


    “兩麵即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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