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林老看著克勞爾刻雕的十二塊銀薄片,臉色難看,他眉頭緊皺,反複對著這一打銀薄片左挑右挑。


    終於,他很艱難的挑出其中一塊,遞給克勞爾,捏著鼻子道:


    “克勞爾,你還真是個人才,雕刻成這樣就算了,關鍵這十二塊銀片還雕刻一模一樣,我懷疑你是個移動的打印機。”


    在林老的示意,克勞爾手持鐵手杖,開始大聲誦念召喚緋月女神力量的咒語,念完咒語,隨即點燃銀薄片,緊接著丟入大釜,銀薄片一分為二後,克勞爾往金黃蠟燭內滴進月亮花及冥靈花的精油退出魔法儀式,最後揮舞手杖,將封閉空間打破,一套流程規範而流暢。


    “林老,我好像成功了。”克勞爾高舉兩塊銀咒徽,一臉激動。


    “真的嗎?”


    “咳咳,你竟然......製造成功了?”


    材料實驗室門口傳來不可思議的驚唿。


    林老隨即探出腦袋:


    “你先站原地不動,把你手中的一塊傳音咒徽丟過來,林老朝克勞爾招手,示意他將其中一塊傳音咒徽空中傳送過來,但他卻沒有往材料室邁入一步,一副小心翼翼,非常謹慎及雞賊的樣子。


    終於確定克勞爾製作的傳音咒徽能用後,林老返迴材料室,如發現克勞爾上有蒼蠅般朝他看了足有三分鍾。


    “林老,我臉上有東西?”克勞爾摸了摸自己臉,一臉不解問道。


    “咳咳,克勞爾,我從來沒看到有人能沒經過試煉,一次性製作成功傳音咒徽的。”


    “從來沒有超凡者能一次性製作成功,三年前那個夜裁者天才,也需試嚐三次,就算是小怡,也需試嚐兩次。”


    “克勞爾,你竟然隨隨便便畫了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徽章圖案,便能從緋月女神那邊借來力量,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關鍵是,一向要求嚴厲的緋月女神,祂竟然......竟然沒有降下神懲。”


    “不可思議,實在是太不可思議......”林老一臉失態。


    克勞爾一聽瞬間不開心:


    “林老,降下神懲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我沒有聽您提前提醒,向十大正神借力製作咒徽難道不是一件很安全的事情嗎?”


    克勞爾用懵懂無知的眼神看向林老。


    林老一愣:


    “神懲?我有提過嗎?”


    發現自己說漏嘴的林老幹咳一聲,閃爍其詞道:


    “咳咳,神懲,神懲嘛......”


    “反正是向主神祈求力量中出現的小插曲,反正就是一些小意外,不危及生命那種,克勞爾,這神懲不是沒有出現,我說和沒說都無關重要,難道不是嗎?”林老滿臉笑意看克勞爾。


    “鬼才信。”克勞爾點頭表示附和,心裏卻想罵人。


    “林老,您剛才提到小怡,聽起來好像很天賦,隻比我差點,小怡又是那個夜裁者?為什麽我沒聽你們談及過?”想到夜裁者中還有一個隻比自己差點的小怡,克勞爾好奇問道。


    林老聽後渾身宛如觸電,臉色難看瞪克勞爾道:


    “克勞爾,你怎麽知道小怡?你從誰口中打聽到的?伊恩?”


    克勞爾一臉驚訝:


    “林老,我從您剛才口中聽到的啊?您剛才說小怡隻比我差點,試嚐兩次便成功製作傳音咒徽,她跟我一樣很有天賦。”


    “後麵那句是我補的,免得我驕傲。”克勞爾暗自得意。


    林老聽克勞爾提到小怡,如變雕塑,良久沉默,整個人好像老了不少,過了足足五分鍾後才長歎道:


    “原本以為小怡這兩個字,不會對人提及,然而,卻還是很不經意間就脫口而出,有些事情,越想忘,卻是越忘不掉。”林老說完,微微顫顫從懷中掏出一張有雙層玻璃保護的,擦的容不下一粒細小灰塵的相片。


    林老將相片遞給克勞爾道:


    “小怡是我女兒,她是一個士4的攝劍者,不過,她在三年前在一場圍剿特級邪教組織中,不幸犧牲了,就在她23歲生日前一天。”


    克勞爾小心接過相片,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宮裝紅裙的女子,女子英姿颯爽,女子雙手捧著一把小飛劍,一副愛不釋手的表情,同時看向前方,麵帶溫暖、純真及無憂的笑意,這笑意就像純淨的湖水,能將人的痛苦和陰霾清洗一幹二淨。


    克勞爾看了片刻,將相片小心遞迴林老,帶著愧疚道:


    “我不知道小怡是您女兒,非常抱歉林老。”


    “請原諒我的無意,小怡的笑容,真是令人看一眼便無法忘卻。”


    林老擺擺手道:


    “克勞爾,你不用太在意,這麽多年過去了,我的悲傷,也早給時間洗的差不多了,時間,還真是最好的治傷藥。”


    “我現在,倒樂意跟你聊下她的事情,這三年來,也沒有個人跟我聊這個話題,伊恩他也沒有跟我聊,憋在心裏也不是個滋味。”


    克勞爾一臉莊嚴道:


    “林老,洗耳恭聽。”


    “小怡她有些地方跟你還蠻像,比如,她在製咒徽方麵,又比如,她個性開朗,對什麽都好奇,又上進,同時還有種小小的笨蠢和小魯莽。”


    克勞爾聽後眉頭微皺暗自吐槽:“林老,你是誇我,還是損我。”


    林老繼續道:


    “她在剛成為士4不久,事發前一天晚上,還囔囔著要我教她如何製作和驅使高級符籙,結果我以時間太晚,第二天再說為由,竟然給推掉。”


    “這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那天晚上能教她製作高級符籙,增加她的自保能力,不幸就不會出現......”


    林老說完,一聲歎息,朝天花板看了數分鍾,隨即朝資料室方向走去。


    “林老,你是擔心我接下來的獵巫行動中,無法保護好自己,趕時間教我如製作傳音咒徽及激發咒徽的嗎?”


    克勞爾看著林老離去的背影,愣愣發呆......


    整個上午,克勞爾借口說繼續煉製咒徽,呆在材料實驗室,沒再去打擾心情不好的林老。


    中午時分,夜裁者其他成員,均陸陸續續點10便士左右的快餐,克勞爾卻跑去南威爾警察局地下室的集體飯堂,吃了一頓8便士的大餐。


    休息室休息一個多小時後,時間很快來到下午兩點。


    克勞爾迴到資料室後,被林老告知,伊恩曾來過資料室,通知他去一趟內武器內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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