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半夜時分被一陣刺骨的寒氣凍醒的。


    迷迷糊糊半睜開眼,看了看緊閉的窗戶,我伸手把台燈一關,閉上眼繼續熟睡。


    “¥#$%……”耳邊疑似有人在說話,困意湧來,我不耐煩的用被子悶住頭,喊了聲“閉嘴”,果然世界消停了。


    然而這一聲大喊卻把我自己給喊醒了。我猛地睜大眼,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特麽已經意識到剛剛在我耳邊聒噪的家夥是誰了。


    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地點的人,理所當然的,是我的主人——雲雀恭彌。


    我放輕唿吸,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雲雀的動靜。我準備等他亮拐子抽過來的前一秒撲過去抱大腿求饒。


    然而,一分鍾過去了,五分鍾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就在我差點要睡第二覺的時候,房門打開了,雲雀走進來打開衣櫃拿了衣服。很快,浴室響起了水聲。


    我甚至隱約聽到雲雀打了個飽嗝。


    t口t原來……剛剛是來叫我吃飯麽。


    我保持著姿勢沒敢動,睜大眼睛又發了半個小時的呆,這才等到雲雀從浴室裏出來。


    雲雀的腳步聲漸漸近了,我不知怎麽的突然有點心跳加快。他停在了床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隔著被子我似乎聞到了沐浴液的清香。


    “啪!”燈亮了。


    他又繞到床的另一邊,掀開被子躺了進來。


    這張床其實隻能算是個比較大的單人床,雖然可以放得下我們兩個人,但是不可避免的,會有點肢體接觸。幸好我之前為了關燈動了下位置現在比較靠床邊,不然……雲雀一定會直接把我抽下去的。


    隱約傳來書頁翻動的沙沙聲,估摸著雲雀大概在認真的看書,我悄悄掀了一厘米的被子,露出鼻孔讓自己透氣。


    又等了不知道多久,雲雀終於放下書,上身前傾,手臂一探,關燈。


    黑暗中,我感覺到他稍微拽了下被子,接著床鋪微沉,一具尚帶著水氣的熱乎乎的身體就躺在了我旁邊。


    我發現我的大腦開始有點神誌不清,身體隱約有些不舒服,心底的某個地方騷動不已。


    緊接著,當我意識到我究竟哪裏不舒服以後,腦袋裏麵轟的一下,炸了。


    當你喜歡的人,毫無防備的躺在你身邊,裸、不,穿著單薄的睡衣,雙眸緊閉,擺出一副任君采擷(並不是)的模樣時,任誰都有點撐不住吧。


    以前做寵物沒感覺,可是當變成人還睡在一起時,那差別,真的太大了。


    這下要糟!


    我能感覺到雲雀也沒有睡著,以他的性格旁邊有人他能睡得著才真是奇怪了,可是真正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叫我滾出去。


    啊,啊,真是太糟糕了。其實這種時候我更希望他能毫不客氣的抽我一頓,這樣我就不會有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了。


    我閉上眼,慢慢集中注意力,身體動了動做出要翻身的動作,然後倏地變成了豚鼠模樣。


    ——就當作是我睡懵了無意中變得好了。


    雲雀那邊似乎愣了一下,隨後他伸手把我從睡衣裏挖出來放到枕邊。我本能的蹭了蹭,深深唿出一口氣,漸漸平靜下來。


    我記得雲雀好像受了傷,也不知道嚴不嚴重……


    算了,明天再幫他看看吧。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雲雀居然還在睡,估計是太累的原因,我也不敢吵他。


    這麽熱的天氣兩個人(?)挨在一起睡覺實在太熱,而且我還是一身毛(……),重點是因為昨天半夜的事我現在很需要一個冷水澡。


    偷偷摸摸鑽出被窩,用爪子把浴室門扒拉開一個小縫鑽進去,然後迅速把門合上。我鬆了口氣,終於安安心心變成人類模樣。


    我一邊衝澡一邊在腦海裏翻出家教的片子,翻到試煉這裏打開仔細看。雲雀……雲雀……噢,找到了,哎呀臥槽,庫魯姆差點被觸手玩弄!是雲雀及時出現英雄救美,這種關鍵時刻六道骸那個白癡又跑到哪裏去了!……威爾帝,這個家夥真是……明明隻是個嬰兒,而且還是個科學家,為毛總感覺這家夥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猥瑣勁兒?真是白瞎了一副五短身材。


    七個彩虹之子七個彭格列……等下,是不是有哪裏不對?……我好像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是什麽呢?


    我想的入神,沒注意衝的時間有點久,直到浴室門突然被打開,我嚇了一跳,猛地轉過頭。四目相對。


    ……


    靜。


    如同地獄一般可怕的寂靜。


    清晨的涼風吹進浴室,冷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早,早上好……”我尷尬的笑,看著杵在門口直放冷氣的委員長,腿軟的幾乎跪下,“那個,能麻煩你把門關上嗎?我很快的,隻需要三分鍾!”


    我生怕雲雀這時候再冒出一句“哇哦,你在命令我嗎?草食動物”,幸好沒有。水氣彌漫,我有點看不清他的表情,隻猜到他必須十分生氣——因為他關門時用的力氣太大差點把窗戶都震下去。


    早餐時期,氣氛簡直尷尬至極,雲雀一直鐵青著臉,不知道是因為昨天被秒殺不高興還是因為那什麽不高興。我雖然變迴了豚鼠模樣,但是這時候也沒好意思往雲雀跟前湊。草壁則是一副看不懂氣氛有多糟糕的模樣,滔滔不絕的對雲雀描述我昨天的惡行。


    雲雀不勝其煩,最後在草壁臉上賞了一拐子才成功的讓他閉嘴。


    草壁委屈著一張老臉,滿是哀怨的看著我,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又做了什麽惹委員長生氣?


    這絕逼不關我的事!


    今天有重要劇情要走,說真的這種事我不喜歡摻和,對於已經既定的結局,既定的未來,我就算摻和了又能怎麽樣呢?還不如省下功夫去忙我自己的事。


    可是,雲雀他今天心情不好。


    他帥氣的臉龐繃的緊緊的,渾身殺氣四溢,那雙漂亮的眸子瞪誰誰懷孕、噢不,我的意思是,誰嚇癱。


    這種情形下,我是沒膽子主動跟他說話的。但是不說一聲就偷溜?嗬嗬,找死不是?


    沒想到這一磨嘰,就拖到了那個白色的國際象棋一樣的玩意兒飛過來的時候。


    “跟我走!”


    打殘了那玩意兒,雲雀一把抓起我塞進口袋,然後坐車坐船一路飛奔到了小島上。


    我:“……”敢在這之前先問問我的意見不?別的不說,我就問你敢不敢!!


    到的時候,正和劇情裏一樣,庫魯姆被高高吊起,其他人□□無暇。趁著雲雀衝過去救人的功夫,我躥進草叢躲到無人處變了個身,順道遮遮掩掩的穿衣服。


    既然來了,我也不能站那不管。雖然我心裏有數他們不會出什麽大事,但問題是他們心裏沒數啊。完全不管不顧的話,被討厭了怎麽辦?


    穿戴整齊後我迴到海邊,死氣之炎已經被威爾帝吸走,雲雀雖然站的筆直,不過我看的出來他有點脫力。慌忙走過去扶住他,雲雀的反應倒是意料之中——毫不客氣的甩開!


    倒是澤田驚訝的看著我喊道:“豚君,你也來啦!”


    “咦?你認得我這個樣子?”我這模樣應該沒那麽多人見過才對。


    “恩……十年後見過……”


    剛聊了兩句,對麵的威爾帝就放出了四隻巨大的龍蝦……臥槽,看動漫的時候沒覺得怎麽樣,等真正看到的時候感覺真的蠻惡心的……我討厭超過四條腿的生物!


    真該錄下來讓齊木也體會一下。


    四隻龍蝦徑直攻過來,我看著彭格列一行人在異獸的鐵蹄下嬌弱無力的摔倒,終究還是忍不住散發出點憐惜之情,繩子一甩捆住四隻怪物。


    怪物們看不見繩子隻會胡亂掙紮,澤田倒是好像很了解我的能力的樣子,感激的衝我笑了笑。


    我仔細想了想,如果我替他們搞定這玩意兒,恐怕之後的劇情不好走。於是轉過頭看著澤田少年問道:“要我幫你殺掉它們嗎?嘛,我倒是無所謂,就怕裏包恩不同意!”


    沒等澤田迴答,我又去看雲雀,瞧著他臉上隱約的怒火,我有點心虛,更多的卻是某種躍躍欲試,脫口而出的話語更是曾經的我想都不敢想的大膽,我幾乎無法控製自己不要用太興奮或者說太蕩漾的語調去調/戲他:“雲雀大人就算是露出這樣弱柳扶風的姿態也一樣的帥氣逼人呢~~~!”也許是能力越大臉皮越厚,也許是我已經發覺雲雀對我的武力威脅正在逐步降低,也許……早在我可以變成人類模樣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站到了那個遙不可及的位置上……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


    “草食動物!”雲雀冷笑著站起身,絢麗的紫色火焰瞬間遍布拐子,他用他恢複力氣後的第一拐向我證明了他是不是真的嬌弱無力。


    劇情,開始了。


    我看著澤田從垂死掙紮到奮起反抗,又從滿懷信心到看到彩虹之子爆炸時的無措憤怒,突然覺得他真的是屬於天降大運然後苦逼一生的男主。簡直太欺負人啦,幾乎所有人剛出場的時候都要欺負他一場才行,光是“絕不原諒”後來又同情心泛濫自打臉的情況那也是多的沒數。這樣苦逼又溫柔的男主,怎麽就被神威那頭……


    咦,對了,神威,神威去哪裏了?似乎……很久沒看到他了,話說他不是雷之守護者嗎?而且還是彭格列十代目的姘/頭,這麽重要的場合他不出來合適嗎?……難道是因為存在感不高(大霧)而被忽略掉了嗎?


    左手手腕突然被拉住,我詫異的迴過頭,卻見雲雀恍若未覺的緊盯著前方,他看起來似乎想帶著我後退,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龐大的綠色電流突然降臨,所有人都是一陣抽搐倒在了地上。雖然雲雀的意誌力強大到可以戰勝切爾貝羅的毒素,但是他卻沒辦法抵抗這樣強勁的電流。不要問我為什麽,其實我也想不明白。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並沒有感覺到有多痛苦,比起細微的電流在身體上流竄所帶來的痛感,我覺得我的手腕其實更痛一些。


    我一開始也有些奇怪,但是很快就想通了。如果把當初主神拿來劈我的玩意兒比做三味真火,那雷之炎就相當於普通凡火。三味真火都能扛過去的話,這點小火其實很難傷害到我了。


    我蹲下看著雲雀,趁著他疼的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偷偷摸了把他的頭頂,然後笑眯眯道:“雲雀大人,要我扶你嗎?”我想我此刻幸災樂禍的笑容一定非常討人厭,因為我看到雲雀本來因為疼痛難忍的臉微微扭曲,拐子一動一動的也不知道是疼還是想打我。


    手腕疼的幾乎要斷,我挺納悶雲雀怎麽還這麽大力氣,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不要臉的調/戲他,那邊劇情又開始走了。


    “轟轟轟!!”


    哭鬧的藍波掏出炸彈一通亂扔成功打斷了小型發電站威爾帝的輸出。然後瘋狂的科學家成功敗退,並被澤田用那奇異的超直感找到了他的藏身之處,於是被攻了老窩。


    “我覺得這能力用在地震救災的時候會很不錯。”雲雀才不會跟他們一起去遊到海底找威爾帝,雖然我挺想去湊個熱鬧,不過看著雲雀不怎麽好的臉色,我覺得我更應該留下來“安慰”他。


    雲雀閉著眼,慢慢調試唿吸,看起來有點疲憊。他像是完全沒有聽到我說話一般,睫毛動都沒動一下。


    我突然想起了武俠電視劇裏的場景,正常情況下我應該輸送點內力為他療傷。不過我沒有內力那玩意兒,隻有靈力。而靈力的使用方法我還不是很熟練。會的法術也隻有了了幾個,倒是曾經學過一個可以讓人打起精神來的法術,不過不知道為毛我對著一隻受傷的兔子使用過之後,它……雖然傷沒好,卻立馬精神百倍的去找它的好兄弟繁衍後代了。


    也許是跟我的神印有關係。


    懷著不可告人的心情,我把手放到雲雀肩膀上,默默施展了一個雞血咒。十秒鍾後,雲雀睜開眼,也許是錯覺,我總覺得他的眼睛好像很亮。小心翼翼的控製住自己不斷下移的視線,我試探著問道:“雲雀大人,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感覺?”他挑起嘴角,慢慢站起身,眸中散發出攝人的光芒,然後毫無預兆的一拐子抽了過來。


    我現在的反應可不比當初,當即側身躲過,隨後繩子一甩,纏住了他的胳膊。


    雲雀眯起眼:“哇哦,你的武器……是鞭子?”


    “……隻是普通的繩子而已。”


    “真讓人不爽!”他右手對著空氣虛劃了下,準確無誤的割斷我的繩子,然後語氣強硬的命令,“換掉!”


    我特麽除了捆人,別的武器也不會用啊……


    “草食動物!”他走到我跟前,用拐子抬起我的下巴,看樣子他似乎準備用眼神威懾我一番。可素,等我們對視十秒鍾之後雲雀卻突兀的別開臉,並且順手甩了我一拐子。


    我:“……”我以為他要動武的時候,他卻擺出一副準備跟我講道理的架勢,等我以為他要跟我進行深層次的眼神交流的時候,他卻突然又動了手。


    “那個,沒事吧?”從海裏遊迴來的澤田溫柔的看著我,“你的臉……”


    “沒事,我不靠臉吃飯。事情解決了嗎?”


    “嗯!現在隻剩下裏包恩……裏包恩,拜托了!”


    趁著他們師徒大和諧的時候,我悄悄把剛剛用過的雞血咒又大範圍施展了一次,然後仔細觀察他們的反應。


    漸漸的,大家臉色紅潤起來,眼睛也明亮了很多。可是並沒有再出現類似兔子的反應,我心裏剛鬆了一口氣,隨後裏包恩突然對著我腳邊射了一槍。


    我愣了下,澤田卻率先擋在我麵前,抱怨道:“啊~啊~裏包恩,你在做什麽?豚君是我們的同伴吧!”


    “哼!”死嬰兒狠狠的瞪我,“你問問他剛才做了什麽?”


    “咦?”澤田迴過頭看我,我也無辜的看著他,攤攤手道,“沒啊,我就是看大家都很沒精神,就施法讓你們打起精神來啊。”


    澤田的臉僵硬了一瞬,看著裏包恩小心翼翼的問道:“不……其實沒什麽……十年前的豚君的話,應該……”


    “應該什麽?”


    獄寺漲紅了臉,衝我怒吼道:“你這個混蛋,未來陷害我們還不夠,現在居然又來一次!”


    “要不再去遊個泳吧。。”


    我視線繞過突然駝了背的幾個人,落到了雲雀身上。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我施展的術法確實是帶了某種特效。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特麽幾乎可以斷定雲雀他,他絕逼是個x冷淡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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