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殤見宋長空的注意力全都被焰金獸那裏的動靜吸引過去,當即坐到水中,任憑池水淹沒至脖頸處,他偷取出一枚丹藥迅速丟入口中後,開始打坐治療傷勢,靜待藥效發揮。


    那閃雷月牙鏢,三枚未擊中他,一枚打斷了發帶和一縷頭發,另一枚卻是傷了他右麵的肩背,不過幸運的是傷勢雖重,可因攻勢淩厲迅猛,穿透大半的臂膀,並未流太多的血。


    被瀑布擊打出的浪花一衝,更是連部分的血跡都衝散,還不致於被宋長空發現端倪。


    方才夏殤根本是故作無恙,擔憂宋長空發現他受了傷,心急下立刻攻擊木靈盾。


    現在宋長空誤認為他並無受傷,又以為木靈盾真的可是緩慢補足靈力,才會放緩速度,因為消耗大量的靈力破除木靈盾後,兩人之間必會另有一戰。此消彼長,並非上算!


    世人皆知所謂的補足靈力,始終存在限製,世間之物沒有永存不滅的。時間一到,木靈盾終將消失,那還不如直接等木靈盾的存在時間自動消逝,所以宋長空便不會急於一時動手,這也正中了夏殤的下懷。


    另一邊,焰金獸此刻正張開長滿兩排尖牙的巨嘴,喉中滾滾如雷之聲響徹洞穴,從口中逼出一滴如烈火般燃燒的心血。


    宋長空身子略傾向前,渀佛準備立刻動手去搶那滴心血,可最終還是按耐住了,沒有衝上前。


    而心血滴落在草地上,大片的青草被燒成焦黃色,唯有一株青草吸收了心血後,葉片閃耀迷蒙,如被昏黃落日之餘暉包裹。


    心血對於天地萬千妖獸而言,是它們至珍至貴之物。心血隻可由妖獸自主吐出,否則即便是殺死妖獸也得不到半滴。妖獸的內丹失去了,頂多修為大退,重頭修煉就是,可心血要是沒了,則妖獸的笀元會斷絕。


    整個修真界妖獸的內丹、皮毛、鱗爪皆有出售,可從未出現過妖獸的心血,因此修士們沒有絲毫辦法可以研究心血的功效。這也導致修真界流言蜚語漫天飛,一說是心血可以肉白骨、生死人,二說煉製法器之時放入,可讓法器威力大增,達到逆天之效。


    夏殤翻閱記載倒是知道昔年曾有一修士聽信流言,不知用了什麽方法,誆騙得某頭妖獸吐出心血。而他則乘機吞下,可結果卻是那名修士立時瘋癲身亡。


    於是乎人們頓時失去了對心血的興趣,同時第三種謠言傳出,直指這心血能入丹藥,製成稀世毒藥可殺修士。


    第三種謠言,在夏殤看來最為無稽。先別提心血根本無法強行取出,即便真弄的出來,誰人會吃飽了撐的,曆經千辛萬苦弄到一滴心血,然後再想盡辦法給其他修士下毒。要知道修士多少都有些先天預感,能知自身兇吉,下毒成功的可能性,絕對是低過祈求對方在三個月內被人殺的概率。


    另一邊,焰金獸在失去心血後,變得極為虛弱,它的皮毛立時失去了原本的光澤,神情萎靡不堪,僅餘下一口氣,像是隨時會死去。與之相反的則是那株青草,似乎正在生長,草葉微微抖動。


    夏殤自詡大部分修真界的靈草都已讀到過,可這種像是普通青草的植物,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一時間連打坐都停了,擰起眉頭陷入苦思。


    疲憊至極的焰金獸強拖著身子,再度站起,張開口第二滴心血吐出,隻是這次不再是熾烈的烈焰血,而是一滴純白無暇若凝霜的心血。


    “不可能,每頭妖獸隻有一滴心血,為何他擁有兩滴完全不同的心血?這不是焰金獸自身的心血……”宋長空無意識地退了一步。


    夏殤耳朵動了一下,暗暗思索著宋長空的話:“不是焰金獸的血,對了……是青寒獸的血,那時我以為焰金獸想吞的是青寒獸的內丹……真是大錯特錯……這兩頭妖獸都是衝著這株青草來的,但同時它們都想要互吞對方的心血。”


    “當時青寒獸明知將死,故意將內丹和心血一塊吐出,逼得焰金獸吞下,想要同歸於盡。難怪以他們靈階的修為,居然隻使些小術,動手如此克製,原來是擔心對方自毀心血。”


    而青草吸收了第二滴心血,形態逐漸發生變化,正在化作一株長約四米迷離曼妙的煙蘿草,細葉如女子烏發,又如絲絲縷縷的輕煙,在空中纏綿交織、柔媚輕舞。


    “這是幼草……沒錯,一定是……原來要心血才行……哈哈哈哈哈哈,萬載以來的秘密就這般揭開,傳出去必會石破天驚!這真是天大的機緣,天大的機緣……哈哈哈哈哈哈……”宋長空狀若瘋癲,拎著長槍手舞足蹈。


    夏殤停下打坐練氣,重新站在護身屏障內,吃驚地望著宋長空,眾所周知,修士一般曆來皆是心機深沉之輩,就連練氣期的小修士都是一個個人精。


    憑借和宋長空的幾次見麵與交手,夏殤能肯定他是一個陰險狡詐、沉著冷靜之人,現在卻失態至此,實是不可思議。


    “如果此時偷襲他,或許有三分勝算……”夏殤咬著下唇略有遲疑,盯著失去防備的宋長空和身前的木靈盾來迴看了數次,腦海中百轉千迴,最終輕歎口氣,放棄了主動走出木靈盾的想法。


    “看來我還是挺怕死的……”夏殤腦海中劃過這個無奈現實的想法,在走出木靈盾與宋長空拚死一搏,和躲在護盾下等待齊師叔到來,他依舊選擇了更安全的後者。


    主意既定,夏殤定下心來,便打算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直接開口詢問道:“究竟什麽是幼草?可以讓你如此方寸盡失。”


    宋長空被夏殤的話打擾,恢複了些許冷靜,但臉上卻是一片潮紅,胸口起伏未定,仍可見他興奮之態。


    夏殤原也沒指望宋長空定會迴答,誰想宋長空轉過頭,輕蔑地斜睨了夏殤一眼,竟真的出聲解釋道:“以你的修為想必是不知道的了,我今日大發善心,就讓你做個明白鬼。”


    “明白鬼?宋長空還真以為能夠吃定我,等到齊師叔趕來之時,我倒想好好看看他的底氣是否還有這麽足!”夏殤心中冷哼,也不打斷他的話,隻管安心聽他講述幼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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