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醜小丫可是“凝香閣”裏的名人,出名的不是容貌也不是才情,是她那好脾氣。她的原名並不是醜小丫,隻是大夥都愛這麽叫她。記了幾年,連她原名都忘記了。“凝香閣”上上下下近百人。上至媽媽,下至看門的老六都可以任意差遣她。誰讓她長得難看又是一副傻樣。


    在“凝香閣”裏,容貌才情就是王道。這個醜小丫,剛來的那會兒,長得又白又胖,媽媽還以為買了支潛力股,為了她,媽媽沒少下功夫。


    媽媽特定把她安排紅給雪姨。是想讓雪姨再培養出第二個李玫瑰。李玫瑰是當年“凝香閣”的頭牌,誰多王孫貴胄都是她的入幕之賓,為她大打出手大有人在。當時,“凝香閣”風光無限。直到二年前李玫瑰被崔大人收為第十房小妾,“凝香閣”是每況越下。


    醜小丫剛來那會,正是“凝香閣”灰色時期。那時,媽媽與雪姨正在抓緊培養可造之才,已經有五位女童成了雪姨的弟子。不出五年,“凝香閣”定會恢複當年盛況。


    話說這雪姨呆在妓院已經二十幾年了,當年她與媽媽是“金美樓”的兩大頂梁柱。到了三十五歲,她倆都沒有離開這“金美樓”。並不是沒有人為她們贖身,隻是她倆看多了那些年老色衰被人遺棄之人,即使被買後,也過著看人眼色的日子。她們覺得遠不如要妓院裏舒坦。她們攢了些錢,待“金美樓”的老板返迴故裏轉賣的時候,買了過來,取名“凝香閣”。雪姨可以說是“凝香閣”的第二個老板,隻是她不好生意,喜歡培育人。所以,新人培訓的事就由她負責。她確實有這方麵的才能,李玫瑰就是她的成功之作,據說,隻花了二年功夫,李玫瑰就成了京城第一名妓。那麽,能成為雪姨的弟子,是多麽榮幸的事啊!來年大紅大紫不在話下。


    饒是這麽優秀的老師,碰到像醜小丫這樣的學生,每日頭疼不已。醜小丫那會兒又白又胖,媽媽讓她除了燒飯外,其他活都不讓她幹。早上安排她跑步。為了能更快的瘦下來,一天隻能吃二餐,而且每餐吃得極差。下午時間都由雪姨安排,和那五位女童一起訓練。醜小丫也很配合。每天跑步,累了也不吱聲,叫她彈琴。她使勁地拉,拉得是嘎吱地響。這不,硬生生拉斷了三根弦,小手都出血了,還要繼續彈,雪姨不讓她彈,她還偷著彈,有一次,竟然把雪姨最喜歡的“良辰”也彈斷了二根。為此,遭受媽媽一頓打。


    從那以後,媽媽嚴禁醜小丫模琴,也不讓醜小丫靠近琴房。


    後來雪姨讓她學書法。拿筆的姿勢都教了一個星期,據說還沒學會,而且她的字是寫在臉上的,半天下來,臉上都是墨,有濃有淡,咧著嘴對你笑,雪姨看了是又好氣又好笑。


    三個月後,她就成了“凝香閣”的名人,人人道她是個學啥啥不會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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