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槿一聲尖叫,跳了起來,手忙腳亂地踩滅了裙子上的火焰,臉上一片蒼白,修長的煞眉已凝了起來。


    宋兵乙心中一動,暗想這女子如此狠毒,今日倒要看看她在這些魯莽好鬥的神龍教少年麵前如何收場。他也不想惹麻煩上身,離得遠遠地,挑了個台階坐了下來,準備看好戲。


    那矮少年朱猛收了雙掌,已停止了進攻。高少年約模十**歲,隻比蘇顏稍小,正是朱猛的師兄花枯榮。他臉色極其蒼白無血,麵容俊逸,長發披肩,顯得風度翩翩。


    花枯榮右手一招,已將失控的短劍淩空招迴,隻是那短劍仍然炙熱之極,他不敢用手去碰觸,隻右掌虛懸,短劍在掌心中立了起來,疾速地轉動著,如同活了一般。眾人眼見花枯榮禦使金元氣精純一至如斯,忍不住都喝起彩來。


    朱猛已注意到坐在遠處,滿臉怒色的小槿,一張圓圓的紅撲撲的臉登時擠成了向日葵,嘻嘻笑道:“槿妹妹,你也來了……”


    小槿冷哼了一聲:“誰是你妹妹了。”朱猛也不以為意,卻丟下了哭笑不得的師兄花枯榮,湊上前來,便去拉小槿的手,笑道:“槿妹妹,怎麽才半天不見,就形同路人了?”


    花枯榮微笑道:“朱猛,小心言語。小槿是紅雲老祖的侍女,不得無禮。”


    朱猛卻渾不在意,似乎沒將紅雲老祖放在眼裏,笑嘻嘻道:“怎麽?是紅雲老祖的侍女,我們便不能結交了?在朝一日,我朱猛還要將小槿娶迴來呢。”


    眾人哄堂大笑,而朱猛也越發得意。小槿早撲滅了裙子上的火焰,一臉寒容,冷笑道:“就憑你?”


    花枯榮已將雙劍歸入雙刃鞘中,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小槿,你別在意朱師弟的胡說八道。這會兒他被我打得落花流水,正煩惱間呢。”


    小槿對那高少年似乎生不起氣來,臉色稍顯和悅,點了點頭。


    朱猛一張本來因催動元氣而顯得通紅的臉,漲得如同紫色,瞥了他師兄一眼,嘴唇微微揚起:“師兄,現在說大話沒什麽用。等到明年五月的摘星一會,咱們可再見真章。”


    高少年頗為穩重,也在不意,隻是笑了笑。他雖為這朱猛的師兄,但顯然這脾氣火爆的朱猛,並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小槿站起身來便走。朱猛哼了一聲:“就憑我還配不上你嗎?你連修煉元氣的潛質都沒有,居然看不起少爺我?”他本來一直暗喜小槿,但小槿卻從他稍假顏色,此刻當著眾多人的麵,讓他下不了台來,才讓他漸生惱恨了。


    宋兵乙也已經知道,在這個三陸七海的世界,隻有十分之一的人體內擁有可以修煉元氣的元脈,而這些人注定日後將成為人上人。而他自己和小槿,隻是屬於那十分之九。


    小槿不理會朱猛掉釁,看了坐在旁邊的宋兵乙一眼,道:“還不走?”


    宋兵乙正想,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們有什麽關係呢?


    朱猛想惹小槿又怕人笑話自己欺負女流之輩,這下立刻便找到了轉移視線的靶子,盯上了倒黴的宋兵乙,朝他招了招手。


    “你不是一直陪老祖練功的阿七嗎?怎麽?老祖最近又在練什麽厲害的元氣武技了?他老人家的聖火訣到幾星了?連我的炎王刀都已經有三星階了呢,哈哈哈……”他似乎有些看不起紅雲老祖,哈哈大笑起來。


    宋兵乙不明所以。他初來乍到,根本不知道這島上的勢力範圍和利益關係。圍觀的少年之中,已有人輕聲議論了。


    “朱猛真是膽兒肥了,敢去招惹紅雲老祖……”


    “你居然不明白這裏麵的玄機?若是平時,就是借朱猛十個膽兒,他也不敢去惹紅雲長老啊。他可是十大長老排名第三的大人物!”


    “那卻為何……”


    一個白衣少年看了花枯榮,頗有些豔羨之意:“你忘了?本教早已宣布,明年五月之期的年會,四**王之二的雷震王將會前往黑海神王宮任職,黑袍老祖與紅雲老祖可都對他的位子念念不忘啊。”


    他頓了頓,又神神秘秘地道:“不過,我們誰都知道,除了雷震王去職,真正讓我們年輕一輩起心的,可是那星垂長老的位子啊。雷震王的高位,那也隻是長老位去想的,我們年輕弟子呢?嘿嘿嘿,如果能踏入長老位,那可是神龍教的曆史啊……”


    “真是如此啊。可也別忘了,神教中年輕的俊傑之士,所在皆是,光是那雷震王的門徒,號稱閃電鞭馮末風,也小覷。花師兄和蘇顏蘇師兄絕沒有必勝的把握。”


    朱猛見宋兵乙一副癡傻的模樣,譏言嘲諷道:“阿七,你也陪老祖練了這麽些年了。按理說你沒有元脈,不足以修煉元氣。但老祖功力通神,想必已經讓了投胎換骨了,要不咱們比試比試若何?”


    花枯榮一直臉帶微笑,卻默不作聲。周圍的人也有認識宋兵乙的本尊阿七,當然知道他隻是紅雲長老的功鼎而已,哪有武技可言,紛紛勸言,讓他少惹事非,當然也有少數人想瞧熱鬧,便紛紛起哄。


    宋兵乙曆經磨難,心性早已平靜無波,哪是眼前這脾氣火爆魯莽的少年可比?他淡淡一笑,道:“朱師弟,我不會武技。”


    朱猛眉頭一豎,罵道:“放屁!師弟也是你這樣的低賤之人叫的嗎?你連修煉元氣的資格都沒有,在這神龍島上,跟奴隸沒什麽區別,居然敢胡口稱我為師弟?”


    宋兵乙微笑道:“我是低賤之人,你是高貴之人。你一個高貴之人,總是不停地欺負我等低賤之人來找存在感,這卻為何?”


    他本不願多事,但轉念一想,卻又忍不住反言相譏起來。


    宋兵乙故意挑起火氣:“你看不起我家老祖,對老祖最寵信的侍女無禮,便是對老祖無禮。朱師弟,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其實並不知道,在神教中,紅雲老祖雖然實力超群,但名聲並不好,又加上門徒稀少,無人願意跟隨,勢力單薄,所以遭到輕視也是情理之中。


    小槿冷笑道:“朱猛,阿七是老祖每天必用的功鼎,信任之極。你有種便打他一下試試。”她這低劣之極掉撥術,竟然用在朱猛這樣的魯莽子弟身上湊效了。


    朱猛身影一動,一掌拍的一聲,擊在宋兵乙的臉上,登時將他的臉打得腫了起來。


    宋兵乙吃痛,將心中憤怒之火逐漸的積壓起來。近來的苦難磨勵了他的心性,讓他能夠逐漸的壓抑自己的怒氣,心止如水了,暗想,你今日給我的汙辱,來日定要百倍奉還。


    但此刻他卻裝作很憤怒的樣子,騰地站了起來,喝道:“朱猛,小槿可是老祖最寵信的侍女,你敢欺負她?”


    宋兵乙自從溪穀中死裏逃生迴來,便對小槿充滿了警惕與憤怒,但對方是女孩子,又滿身毒物,實在是不好惹,因此巧言一轉,便將朱猛的火引到了她身上。


    朱猛冷笑道:“什麽最寵信的侍女,隻不過是老祖的玩物罷了。”


    小槿雖然地位低下,隻是紅雲老祖的侍女,又沒有修煉元氣的潛質,但每個人都看在老祖的份上,都不敢對他不敬。她可不似宋兵乙那般忍辱負重,柳眉微凝,眸中寒意漸起,袖子微微動著。


    她不會武技,但麵對這暴烈如牛的朱猛,她卻顯然淡然自若,已逐漸將剛才的憤怒掩在了心中。


    朱猛的師兄花枯榮本要勸阻,但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師弟,素來不服自己,便也止了勸阻的念頭,暗想自己隻需關鍵時刻再出手,這樣才能收拾殘局,樹立威信。


    在廣場上,本來有幾個神教中監督少年們練功的成年白袍教徒,卻都懶得去管這些小孩子們的爭鬥。在神教中,曆來強者為尊,隻要別出人命,平時打鬥,都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手握镔鐵尺的白袍監官大聲警告道:“誰若敢無故傷人,休怪我無禮,直接取消明年五月的年試資格,讓你晉升禦氣師無望!”眾少年皆哄然叫好,都圍了上來。


    小槿伸出手去,冷冷道:“好,本姑娘便與你較量較量!”


    朱猛哈哈大笑:“區區一個侍女,真以為本少爺我很稀罕你嗎?”


    他其實心中頗喜小槿,隻是多次找機會接近,都機會,加上他性格浮燥,頗為小槿不喜。多次接近無望,朱猛多年來積攢的怨氣,也爆發了。


    花枯榮暗自搖了搖頭,暗想師弟當真狂妄之極,在神龍島上年輕一輩的高手當中,少逢敵手,因此沒將任何人放在眼裏。這麽明顯的激將之法,居然一湊即生效,活該他要倒黴了。


    朱猛伸不明所以,見美少女居然破天荒朝自己伸出手去,便也欲伸手便拉。


    朱猛的手剛一碰及小槿,便尖叫一聲,朝後跌開幾步。隻見一隻大拇指般大小的圓形花斑紋蜘蛛,爬在他手背上,舉起尖齶,便欲朝他手背咬下。


    朱猛嚇得大喊大叫,他旁邊一個白袍少年伸出一指,將那蜘蛛彈飛了去,笑道:“小槿姑娘,何必跟朱師兄一般見識。你不若先迴去伺候老爺子吧。”


    小槿此舉,並要傷害他,也隻算是個警戒罷了。畢竟,她在島上並沒有什麽話語權,隻是個身份卑微的奴婢,在長老府中,老祖對待她,可不僅僅隻是幾個耳光了。


    神龍島上,隻有約十分之一的人擁有可修煉元氣的元脈,而小槿與阿七顯然是屬於那十之分九。但就是這區別,造成了兩部分人截然不同的命運。可修煉元氣之士,一生平步青雲,盡情奴役著那另外的十分之九的大部分人。


    朱猛雖然平日頗喜小槿的美貌,但到底對她存了輕視之心,從到過一個沒有任何修煉元氣的“廢物”,居然能夠暗算他!


    朱猛罵道:“你……你個臭婊子!”手掌一場,一道火焰掌刀,淩空擊至。小槿躲避不及,被那炎王刀氣從頭頂削過,割落了一大蓬烏青長發,發出一陣焦臭的味道。


    朱猛雙掌疾揮,兩股淩厲絕倫的炎王刀氣,帶著湛黃之光,朝小槿與宋兵乙頭上揮落,竟意欲將兩人斬殺當場!


    花枯榮大叫一聲不好,想要阻止,卻哪還來得及?眼看那火焰刀網便要將小槿與宋兵乙給劈成碎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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