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廢礦廠。


    這本是一座采石場,後來卻發現了銅礦,可大張旗鼓的將礦場建設完後,隻開采了不到兩年,連建設的成本還沒收迴來,卻發現礦藏已經采盡,從那起便一直荒廢。


    這礦場所在,也成了一座小山中間的大坑,出了一條可以進出的小路之外,裏麵幾乎是一個四麵環山的絕境。


    如若不是東海省青幫龍頭親自訂約,陳鵬斷不敢到這裏赴會。普天之下,恐怕也沒有比這裏更適合殺人越貨的地方。可畢竟這地點是杜勝春所選,他雖為陳鵬對手,但他卻必須要顧及青幫數百年的名聲,若是再次設伏算計陳鵬,他杜勝春丟得起人,但青幫決計舍不下這臉。


    雖然這幾天龍飛說過無數次,要派人提前探查廢礦廠周邊的情況,可陳鵬卻每一次都攔下了。在他看來,如果自己派人過來,就顯得自己太沒有氣度了,既然要來,就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就算是刀山火海,該闖,也要闖來。


    雖然他本想將白晶、薑婷、隋麗娜三人留在家中。可這三個女人在這一刻團結的很,都直接用一個幹幹脆脆的“想也別想!”打消了他的念頭。


    從市區一路開來,足足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眼看這座被挖成大碗的礦場已經出現在視線之中。陳鵬才會轉過頭,看著後麵五個女人,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你們都聽好了,今天之內,不管我說什麽,你們都要無條件的去聽!這不是商量,不是懇求,如果你們承認我是一家之主,那這就是命令!”


    幾個女人都沒有說話,紛紛點了點頭。但陳鵬即使看到如此乖巧的五人,心裏卻依然沒有把握,尤其是麵對雲清和美代子兩人,他自己拿她們也沒什麽辦法。


    車隊轉入了一條小路,這便是鑽到礦場中心唯一的通路。穿過一扇巨大的鐵門,此時陳鵬已經看到前方的空曠地方,同樣停著十幾輛汽車。而在車前擺著幾張椅子,上麵端坐著幾人。


    “杜老爺子!早呀!”陳鵬一行人下車,所有人都站在原地,隻有陳鵬一人向中間空曠走去,臉上掛著招牌式的輕鬆笑意。


    杜勝春見陳鵬走來,自己也緩緩起身,拄著拐杖,向前走了幾步,笑道:“我也剛到,陳老弟來的也很早呀!”


    “當然要早來,這一場大戲,我期待的很呀!”說著,陳鵬掃向了另外幾把椅子上坐著的人。


    杜勝春哈哈一笑,隨即好似見到老友一般拉起陳鵬的手,走到自己一方人麵前,對陳鵬說道:“我給你介紹幾位道上的老前輩,我請他們來沒什麽意思,隻是替咱們做一個見證!”


    “這自然好!”陳鵬微笑著說道。


    此時,杜勝春又轉向另外幾人說道:“這位小友便是我提到的年少英雄陳鵬陳會長!戰鬼子,收黑龍,出道不足半年,在東海的勢力直逼我青幫!”


    端坐的幾人均是緩緩起身,和陳鵬微微點頭。一旁的杜勝春也一一介紹著,“這是浙商商會東海省會長,也是浙江幫在東海的龍頭,童先生。這是洪武集團東海分公司的總經理,洪門東海龍頭謝先生,這是東霸集團董事長,也是東海省最大本地黑幫的老大黃先生,這是……”


    陳鵬聽著一個個名頭甚大的各幫老大,一一恭敬的握手,雖然這些人都算得上日後的對手,但現在不到撕破臉的時候,總要都留下幾分臉麵。


    這時,杜勝春又走到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麵前,對陳鵬說道:“這位是高麗幫在東海的老大樸再東先生,聽說你們還有些誤會,不過那是你們的事情,今天在此就不要談了!”


    陳鵬眉頭一皺,原本已經伸出的手,馬上收了迴來,****口袋之中。臉上也變得陰肅起來,“看來樸先生沒有聽到我善意的勸告,將高麗棒撤出東海省。既然如此,今日之戰結束後,我有必要和樸先生單獨談一下了!”


    樸先生一怔,隨即目光也冷了下來,“陳會長,你是什麽意思?”


    陳鵬嘴角微翹,聲音冰冷,“我已經說過了,有我陳鵬勢力的地方,決不允許任何國外幫派立足!”


    正當樸先生準備說話的時候,杜勝春卻打斷了二人的火藥味,笑道:“你們的事情,等到今日之後,自行解決。今天樸先生是作為見證人觀禮,來者是客!”


    雖然杜勝春聲音平靜,但其中不可置疑的威嚴絲毫不損,陳鵬也隻是將目光從樸先生身上移開,隨即又送給他一個充滿深意的笑容。


    見杜勝春似乎已經停止介紹眾人,陳鵬卻饒有興致的向一個坐在靠中間位置,杜勝春卻顯然沒有打算介紹的老人問道,“杜老爺子,這位前輩是?”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陳鵬從那視頻之中見過的老人,此一問,便是要確定對方的身份。


    杜勝春一怔,隨即笑著說道:“這位並非是道上的朋友,而是我青幫的供奉魏老先生!”


    陳鵬微微欠身,看著魏老笑道,“魏老先生好!”被喚作魏老的老人站起山來,輕輕拍了拍陳鵬的肩頭,同樣笑道:“小夥子,不錯!”


    陳鵬道了一聲謝,隨即說道:“魏老供奉,小子冒昧問一句,您可會在三戰之中上場?”


    魏老還沒有開口,一旁的杜勝春卻說道:“這問題似乎稍早了一點吧!陳會長這一問是什麽意思?”


    陳鵬笑答:“若魏老不上場,那自然是三戰。若魏老上場,我們便做兩戰好了!我金鵬會一方,無論年紀、輩分、資曆沒有配與為老供奉同站一台的人。所以若魏老供奉上場,這一戰我便認輸!”


    杜勝春臉色一變。魏老供奉是他手中最大的一張底牌,到現在為止,他仍沒確定是否需要魏老供奉上場。隻是想等到若戰局不利,才請魏老出手力挽狂瀾。可陳鵬以晚輩自居,直接將一扇大帽子扣了出來,這顯然打亂了他的計劃。


    可杜勝春也不是普通人,馬上便恢複了神情,說道:“早聽說陳會長有一位師傅,乃是世外高人,神仙一流的前輩高手。我倒是很期待呀!”


    陳鵬聽著,心中暗笑,而臉上卻露出一絲尷尬的樣子,訕訕說道:“杜老爺子說笑了,今天的事情我的確通知了我師父。但師父他老人家說,這是我一個小毛孩子定下的賭約,晚輩之間的事情,自然有晚輩之間解決,他連來都沒過來!”


    杜勝春料想著陳鵬那師傅本應過來,同樣被陳鵬列為底牌使用。本想著將此事說出,將陳鵬一軍,那樣最差的結果便是換己與陳鵬一方同時廢掉底牌。


    可是如今陳鵬明言師傅不在,自己這一招自是又討了不善。


    這時,魏老供奉哈哈一笑,說道:“陳小友既然如此說了,也逼的老頭我表態了。如果不是青幫前兩戰皆敗,我不會出手!而即使我出手了,也不需要陳小友想讓,畢竟武林無輩,江湖無歲!拳腳之間,全是達者為師!”


    聽聞此話,陳鵬心中一喜,前兩戰皆敗魏老供奉才會出手,可如果將最後一戰改成“火器”,就算這魏老供奉出手的話,也自然沒有任何意義。


    想到此處,陳鵬爽朗一笑,說道:“魏老供奉果然豁達!”


    隨即,陳鵬又轉向杜勝春說道:“杜老爺子,那咱們開始?”


    杜勝春微微點頭,隨即洪聲開始說道:“各位同道,今日我青幫與金鵬會約戰,正式開始,第一戰火……”


    “等等!”陳鵬直接打斷了杜勝春的話語,說道:“杜老爺子,時間、地點、戰法都是您定的,是不是這每一戰的順序,應當由我來定?”


    此話一出,杜勝春那似乎古井無波的臉上,猛然一變。他在聽到魏老供奉開口時,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此話的漏洞,所以他便打算將火器安排在第一戰,可陳鵬此時提出要求,這要求明線也不過分,他又的確沒有反駁的道理,畢竟這邊如此多同道之人在旁看著。


    杜勝春深吸口氣,問道:“陳會長意思?”


    陳鵬微微一笑,“我的意思?自然就是杜老爺子的意思!就按您當時所說,拳腳、兵刃、火器三戰好了!順序自然也是如此!”


    杜勝春一時語塞,可此時他又要顧及臉麵,苦笑著點了點頭,“那就依陳會長!還請陳會長派出第一戰之人!”


    又是一個算計!陳鵬心中暗叫!


    自己原定的打算是看到對方派出與魏老供奉同來那人,便派出雲清。若是其他人則換自己或美代子出手。可此時杜勝春卻讓自己一方先派出人來。


    若是剛剛沒有提出改變順序的條件,陳鵬完全可以讓杜勝春先派人手,可此時自己剛提出一個條件,若在提出,則顯得有些露怯。想到此,陳鵬心中一陣苦悶。


    今天一早,薑婷已經將玉墜給了雲清,也就是說雲清若是碰上那魏家年輕人,應該至少有八成把握可勝。可若是讓美代子或自己對上了他,估計這一戰將直接敗下陣來。為今如果自己派人失誤,那麽便是兩勝變作一勝!


    沉吟片刻,陳鵬頭腦飛快的運轉,眉頭一皺,突然計上心來。隨即說道:“雲清,美美,你們兩個過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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