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自己突然麻雀變鳳凰這件事,顧白決定隱瞞,隱瞞大夥。事情複雜到隻有讓她想起自己該怎樣解釋這件事,便是頭疼的不行,所以幹脆選擇最簡單的方式——隱瞞。或許這不是一個好辦法,或許她選擇的又是童以前和方懿生契約結婚一樣的老路,但是怎麽說呢,她的性格在此,這是她心裏的選擇。


    顧白說通容老爺子,自己離開前往汪家。當然,還是在必須有人“陪同”的情況之下。容老爺子並不是不相信顧白,而是不相信汪於航。哦,對了,顧白在容老爺子那裏,又叫迴了本名,汪小白。


    於是乎,在外對內,何處演戲何處真做,她是分不清了。分不清不要緊,隻要不露餡就行。


    她在汪家收拾行李時,突然想起答應顧明梁要迴顧家住的。這樣看來,似乎是不行了。想來想去,她推翻自己答應隱瞞的決定,把事實跟顧家父母說了。她很想隱瞞容老爺子的富裕情況,但是出於希望他們能理解的態度,顧白還是說了出來。


    隻不過,說了出來的後果,她必須得死抗著,哪怕沒有能力抗。


    “滾!”顧明梁吼了一聲,“我們顧家沒你這個女兒!”他們顧家上下幾代,出的都是品質優良的老師,書香世家。現在對於他來說,辛辛苦苦培養的女兒,如今為了錢已經無所不顧,實在是有悖他的信仰。


    王千樺同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顧白。她雖然不相信自己的女兒為了錢會這樣,但是苦於丈夫的憤怒。她也自然而然站在了丈夫那一邊。


    顧白咬緊下唇,“爸媽,我真的不是為了錢。我……我那個好友她失蹤了,現在她的爺爺身體不好。把我認成她了,我隻是陪陪她爺爺而已,真的


    “隻要你今天踏出顧家門檻一步,以後再也不準迴來!”王千樺咬緊了牙梆子,一字一頓的說道。


    顧白愣了愣,隨後還是義無返顧的踏出顧家門檻。眼裏的淚水在打轉,卻始終沒有掉下來。她企圖他們如此開明的父母能夠理解,卻沒有想到依然是自己的癡心妄想。在他們心裏,把自家女兒已經定義為壞女兒,於是她再做什麽事情。都變成有動機有目的了。


    她委屈。卻不想哭。淚水一向是作秀的東西。她沒有觀眾,沒有掌聲,更加沒有對手。她從來都隻會嬉笑。哭,不在她的範圍之類。似乎哭對女人來說已經是常事,顧白模了模自己的眼睛,淚水已經被逼迴去,沒有一點流出來的。


    汪於航已經知道她答應假扮的事情,對她萬分感謝。隻要不是真的汪小白在容老爺子那裏,對他來說,其實誰都一樣。他愛汪小白,無法言喻的愛,愛得心裏全是苦水。以前愛著容若水時。多苦多難的日子他也過的甜甜蜜蜜,因為愛得光明正大。


    而汪小白,他卻不敢給過多的父愛。他早就知道容老爺子一般安排有眼線在他身邊。所以每次偷偷迴去看汪小白時,那麽一次短短的時間,都是他謀劃好久而來。不敢說話,不敢抱,不敢親,不敢為她洗澡穿衣,這是身為一個父親的悲哀。


    顧白看著汪於航欲言又止,最終在離開前問道,“為什麽不肯讓小白知道自己的身世?”


    汪於航明顯愣了一秒,然後苦笑道,“她媽媽臨走前,說得最後一句話是‘保護好小白,在她成年前,別讓爸知道。’”


    “可是為什麽?”顧白皺皺眉頭,這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她媽媽從小生活在一個嚴謹的環境中,童年並不像其他小朋友一樣,過的五彩繽紛。她希望小白能夠有一個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人生,而不是走她的老路汪於航似乎是迴憶起容若水,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


    顧白苦笑。無憂無慮,快快樂樂,這似乎依然與沒有容老爺子管束下的生活無關。她的童年,每一天都是在期待爸爸什麽時候會迴來,媽媽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麽容易哥哥的爸爸媽媽都在,而她明明有家卻要住在他家這種問題之中度過的。快樂嗎?她問問自己,似乎與快樂無關。


    “我走了,您好好照顧自己顧白對臉上明顯欣慰的汪於航說再見。她的心裏是哭的,在這一刻,她很想知道,如果他知道她是汪小白,他還會不會願意她前往容家?


    而在下一刻,她真的問了,問出來之後,才明白自己在說什麽,“如果我是小白,您會不會同意我去那裏,去爺爺身邊?”


    汪於航臉上欣慰的表情愣住,然後變得沉默。


    顧白淒慘的笑了笑,“我明白了他很愛自己,這一點顧白明白。可是為了那個已經消失的汪小白,他既然願意用別家的女兒來頂包,顧白說不清自己心裏是該哭還是該笑。


    “白白,是我對不起你汪於航看著顧白坐上容家車子的背影說道。


    顧白突然一晃神,想起過年來跟他拜年時他曾經說過的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是早有預謀,早就存了讓顧白頂包汪小白的心思!所以這也才有了為什麽一段時間不見的容易,那兩天幾乎是天天在見。所以才有了汪於航幾次三番的道歉。可是,她即使顧白,同樣也是汪小白啊。


    一進容家大院,便看到站在大門口撐著拐杖的容老爺子。顧白趕緊下車,挽著容老爺子的胳膊,“爺爺,您怎麽在這裏?”


    容易陪同他站在一邊,看見顧白來了,心裏也緩了一口氣,“爺爺怕你失蹤,所以啊,迫不及待了


    “胡鬧!”容老爺子佯怒道,臉上依然笑嗬嗬的。


    顧白聽到“失蹤”,看了容易一眼。見他臉上絲毫破綻也沒有,仿佛她就是真的汪小白,心裏無限淒涼時,臉上還掛著笑,“爺爺,走,我陪您散散步。以後可是趕我也不走了,從小看著別人的爺爺,我不知道有多想衝上去也纏著他們


    她期盼自己有一個完整的家,這是從小的願望,雖然以前從未實現過。不過現在,雖然不可能再全家人住在一起,但是對於她來說,隻有知道這些人都還在,她就安心了,也滿足了。


    陪容老爺子散完步,容易把顧白拉到花園裏,眼神晦暗不明的看著顧白,“你和方懿生離婚的事,被方家知道了


    顧白聽他這樣一說,這才驚覺,她這兩天因為這些事,幾乎都快要忘了方懿生的事情了。不過既然已經離婚了,方家也奈他不何了吧,她聳聳肩,“所以呢?”


    “前段時間方懿生公司出了點事,現在離婚的事又被曝光,我估計他的日子不會太好過容易說這些的時候,心裏是苦澀的。他愛上的是一個不該愛的人,隻能在心裏默默的訴述,然後願她幸福,幫助她找到屬於自己的家。所以,在安排眼線跟蹤顧白的時候,他同樣安排了眼線注意方懿生。


    顧白冷笑,“看來你的人還真多。從那麽久以前就存了讓我頂包的心思,現在又來關心我嗎?”她很心寒,因為做這種事情的盡然是她的親生父親,還有從小到大一直最信賴的人。


    容易身軀一震,隨後臉色十分平靜地說道,“你爺爺叫得十分順口,挺好


    “多謝誇獎顧白迴了他一句,然後轉身離開。


    發生了這麽多事,讓她舉步維艱。似乎哪個人都不能再信,似乎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她動作。而她,似乎成了動物園裏的猴子,變成了一處可供觀賞的樂趣。


    蔣生看著對麵的方懿生,恨聲道,“真是瞎了眼,顧白怎麽會愛上你這種人!虧她還讓我給你傳信,果然是一家裏麵出來的,你大哥不仁不義,你也狼心狗肺,絕配!”


    方懿生平靜


    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波瀾,“你什麽意思?她讓你給我傳的信?”


    蔣生冷哼一聲,“你大哥做的事,都是她讓我給你說的。別問我她為什麽會知道,你要是想弄清楚,自己去找她去!”


    說到找她,方懿生沉默了。他又何曾不想找,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去。他搖了搖頭,“算了


    “你!”蔣生氣極,“那個林思有什麽好的,不就是懷了你的孩子嘛,你有必要離婚?現在竟然還要和她結婚,你到底有沒有心?!”


    你到底有沒有心……到底有沒有心……


    這句話,他似曾相識。對了,這是他以前對顧白說過的話,想不到現在竟然落到了他的頭上。心?方懿生自嘲的想了想,他已經沒有心了。心早就被某個人偷去,帶走,然後消失不見。


    “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要和那個女人在一起?”蔣生冷靜下來,看著方懿生,企圖得到的答案能夠讓他平靜。


    方懿生點點頭。理由,他不想說,也不能說。


    “嘭!”這次蔣生的拳頭沒有再落到方懿生的臉上,而是桌子替他遭了殃。


    桌子不疼,疼的是打的人。被愛的人不累,累的是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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