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被人工林包圍的倉庫區。


    幾個黑衣男子正從其中之一的武器庫裏搬出一個木製箱子,在傍晚的夕陽下,他們麵容嚴肅,沉默寡言,但搬動箱子時的動作卻格外利索,很快就將箱子放到了一處空地上。


    有個個矮的青年站在那兒,他頭戴著一頂黑色帽子,明明是在這群黑衣男子中身高最矮的,然而他光是這麽站著,就仿佛有種威壓將周遭的人的氣勢徹底碾壓下去。他雙手插在褲袋裏,瀟灑的站姿卻無法掩飾他眼中的鄙夷和不屑,尤其垂眸望著箱子時的表情,更是嫌惡地仿佛看見了世界上最惡心的東西。


    這位是港區黑手黨五大幹部之一的中原中也,雖然不管就身高還是長相都如同學生一般,但在一群身形魁梧猶如黑熊般的部下眼中,即便是這樣的中原中也,也是個倍受尊敬的存在。


    一位黑衣男子上前一步,微微傾身,原本麵無表情刻板的臉上滿是嚴肅,“這是最後的。”另一位站在箱子邊上的黑衣男子配合地打開箱子露出被橙紅色的霞光照得有些發紅的白色粉末。那是被透明的小袋子分裝起來的毒品,就在前一刻還被藏在各處槍支彈藥下方,此刻卻被黑衣男子全部搜刮了出來,丟置在這個箱子中。


    “全部處理掉。”中原按壓下帽子,冷聲下令。


    麵前的黑衣男子領了命令,迅速帶人銷毀箱子裏的毒品。


    這樣一來,前兩天黑幫內部人員涉嫌毒品買賣的事件就徹底落下帷幕了。


    中原中也從倉庫區走出來的時候,餘暉已經暗淡的隻剩一縷斜陽,被背後的人工林遮擋以至前方的路有些昏暗。中原微微擰了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不過這並非現在才有的感覺,打從今天一睜開眼睛,中原就有種今天肯定會遇到很糟糕的事的直覺。


    盡管他的預感或許不如他的舊搭檔,但總有靈驗的時候,譬如說現在。


    當中原驅逐部下,轉而走至一處由集裝箱構成的狹窄小路,抬眸看到站在暗處的人影時,中原知道再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了——


    明明死掉的人竟然還明目張膽地站在他麵前。


    中原扯起嘴角,麵容卻顯得格外嚴峻,啊這不是很正常的反應嗎?畢竟他麵前的是一個連他用上【汙濁】都無法毀滅的對手,最好的證據就是此刻現在他站在這裏。


    傍晚的港口意外安靜,站在暗處的洛夫克拉夫特並沒有動作,但他修長的體型光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若一定要有形容的話大概和吊死鬼差不多吧。


    中原“嘖”地砸了咂嘴,擺出迎戰的姿勢。


    洛夫克拉夫特看著餘暉中蓄勢待發的中原中也,偏頭開始迴想“辻子說了要怎麽做,好麻煩,有點想迴去了”,雖然嘴上發著牢騷,但他還是舉起雙手,緩緩從暗處走了出去。


    盡管是以投降的動作走來,但中原看著洛夫克拉夫特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而隨著他越發靠近,中原隻覺得神經都被迫繃緊了。即便如此,中原也沒有退步,甚至向前傾著身子,一副隨時準備動手的模樣。


    “我並不是來打架的。”洛夫克拉夫特適時地開口道。


    中原愣了下,但很快他扯起嘴角笑道:“這種話,鬼相信啊。”


    洛夫克拉夫特不以為意,繼續以他獨有的平靜地甚至是頹廢的聲音解釋:“我隻是想要你的藏酒。”


    “啊?”中原怔住了,這次就連表情都一派震驚,那神情簡直媲美見到大猩猩跳舞那般誇張,“你在開什麽玩笑!”


    就在中原為洛夫克拉夫特的話語感到詫異的時候,太宰就躲在集裝箱後麵看著,不管是“小矮人”跳腳也好,還是那誇張的驚訝表情也罷,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讓他感到愉悅。


    “啊~中也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有趣呢。”太宰有感而發道。


    辻子仰頭看了眼站在她身後的男子,同樣發表感想:“是啊,太宰先生也是一如既往地壞呢,壞到骨子裏去了。”


    因為是悄聲說話,辻子的聲音特別輕,帶著一絲低吟在昏暗的環境中就像最曖昧的唿喚。太宰垂眸看向她,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她的發頂,淡金的發色在昏暗中看起來跟銀色差不多,意外地有點冷的色調,卻仿佛帶著魔力,讓人忍不住伸手覆上去。


    太宰眸色一動,本就黑色的眼睛在這一刻仿佛被墨汁浸染了,他手指動了下,勾起落在胸前的一縷發絲,湊到唇邊笑道:“其實像現在這樣不也挺好,我可是一直期待著呢,和夕子小姐獨處的機會。”


    辻子下意識地迴頭,不過她才一動,肩膀就被人按住了。她今天穿得是露肩款式的套衫,v字領的領口襯得她的肩部線條異常柔美,太宰按在她的肩頭,掌心所觸的肌膚透著微微的涼,卻如上等的羊脂玉般細膩而又溫潤。


    “別動。”太宰低啞著嗓音阻止。


    盡管如此,剛才的轉動還是牽扯到了被勾起的發絲,帶起一點點的扯痛。


    聽到輕微的一聲悶哼,太宰也沒有鬆手,反而將那一縷發卷到手指上,柔軟的發絲即便在暗處也看起來光滑無比,太宰有意無意地摩挲著,一直聽到耳邊傳來辻子的低語,他才輕笑了聲。


    “嗬,今天本來可以和夕子小姐來一次愉快的約會呢?”


    “不是釣魚嗎?”辻子眨眨眼睛,後仰著頭努力看向太宰。青年的臉上此刻泛著淡淡的笑,少了那一份輕浮後的笑容看起來特別認真,辻子還真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太宰,她撓了撓臉頰,默默收迴了視線。


    “連這點都不懂嗎?說是釣魚,其實是約會哦,兩個人一起釣釣魚,逛逛街什麽的不是一次很充實的約會體驗嗎?所以啊,我其實是想和你在約會中度過今天的。”太宰鬆開手指上的發絲,俯身湊到辻子耳邊,以微微帶著沙啞的聲線問道,“夕子小姐難道感受不到我的心意嗎?”


    “這個……”套路太深了,辻子覺得她有點跟不上呢。


    不過未等她把話說完,有什麽東西忽得破開空氣而來,“啪”一下抽打在某人臉上。


    而伴隨著觸手收迴,洛夫克拉夫特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不準對她出手。”說話的同時,他繞過轉角站到他們麵前,用那雙顯得呆滯的雙眸死死盯著時不時就調戲人的太宰。


    “啊,還是這麽可靠啊,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太宰捂著被抽紅的額頭,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讓他深惡痛絕的名字。


    這已經不知是今天的第幾次了,隻要他有靠近辻子的舉動,這隻觸手怪就會一腳□□來,偏偏他還不能說什麽,因為洛夫克拉夫特的行動從來不帶絲毫占有欲,是完全出於護犢的目的。


    跟著洛夫克拉夫特過來的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在看到太宰後,先是一陣恍然,而後是滿腔怒火。


    “就知道是你在搞鬼,你這個繃帶附屬品。”中原手指著太宰,那張對於黑手黨來說過分秀氣的臉上此刻被憤怒占滿了,他瞪著麵前的人,用仿佛撕裂對方的不耐語氣質問道:“你這次又想幹什麽?”


    “中也啊,這次你是真的誤會了哦,所以說你的心胸為何就不能突破你的身高稍微寬廣一點呢。”太宰攤了攤手,笑著指了指身邊的辻子繼續道,“是這位小姐有事找你,我隻是個無辜的引路人。”


    “嗯?”中原順著太宰的指引看向一邊,站在陰影中的少女有著不輸給昏暗的白皙皮膚,但比起膚色絕對是她的眼睛更令人印象深刻,長長的睫毛覆蓋在那雙因光線而顯得暗沉的眼眸上,令她整個人沉靜得仿佛如畫中走出來的恬靜姑娘。但隨著她臉上綻放出明亮的笑容,中原瞬間想起了前天酒吧裏遇到的推銷員。


    “是你。”


    “啊沒想到少年你還記得我,真是太榮幸了。”


    “……”中原捂著額頭,覺得自己真是看走眼了。


    ——恬靜什麽的見鬼去吧。


    之後就如太宰所說,有了洛夫克拉夫特這個王牌在,再加之了解甚深的關係,太宰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慫恿得中原帶他們去了他的私人小酒窖。因為是在組織內部,為了不引起的麻煩,辻子還替太宰和洛夫克拉夫特做了簡易地換裝,至少不太熟悉的人是絕無可能認出他們的。


    走進酒窖的時候,辻子還在向中原推銷“長老的增高藥”。辻子能看出中原有一絲心動,然而礙於太宰不斷在一旁的惡意諷刺,這位青年竟連追求身高這一點都做不到。


    “唉,你真得不考慮一下嗎?你想啊你都二十多了,想要自然長高恐怕……是幾乎不可能了,這種情況下借助藥物勢在必行,所以啊首選自然是這款,”辻子拿著一瓶長老的增高藥,念著毫無新意地推銷詞,“無添加劑無副作用,絕對純天然無汙染的增高藥,一粒長一公分,中原少年你的話隻要一口氣吃上十顆,就能比我高了,吃上二十顆……不,是三十顆,就能毫無壓力地碾壓太宰先生的身高了呢。”


    “……”中原,為什麽是三十顆……


    “啊啊,沒想到漆黑的小矮人也有長成巨人的時候,還真是難以想象的畫麵。”太宰摸著下巴,用異常曖昧詭異地目光瞟了眼中原,然後笑著繼續,“讓我想想部下在看到長高的中也後會有什麽反應呢……嗯,真得好難想象啊,為什麽意外有種失望的感覺,我們的幹部原來也隻是個為身高困擾的普通人,啊~怎麽辦?中也會因此失去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威望吧。”


    “我的威望才不會因為長高而流失啊。”中也暴躁地吼道,“再說你隻是怕我比你高,以後需要仰視我才這麽說吧。”


    聽到這句話的太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中也一直在仰視我嗎?”


    “我沒有!”中原氣得都快跳起來了。


    “所以說少年為了不再仰視,還是來一瓶……”


    辻子沒能說下去,站在她麵前的中原擰著眉,眯著眼睛的樣子看起來危險極了,而最關鍵的原先她俯視的青年在這一刻低頭看著她,一時間青年獨有的壓迫感侵襲著辻子,令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閉嘴,我說了我不需要。”中原中也一字一頓,深惡痛絕地宣示。


    “哦,哦知道了。”辻子點點頭,隨後視線下移,落到青年腳下所踩的箱子上,“那下次你不需要箱子,或是一時找不到箱子的時候,再來聯係我也行哦。”


    這一刻,中原中也是崩潰的,他為什麽會一時腦殘地把這兩個天敵帶入巢穴呢。


    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辻子在看到中原中也的藏酒後,雙眼放光,簡直恨不得將酒櫃上的酒統統收入囊中。


    “哦,竟然有82年的拉菲,少年你真有格調,”雖然嘴裏發出感歎,但辻子並沒有拿起這瓶酒,而是越過它最終站在另一款紅酒麵前。就像是發現新大陸般,辻子驚喜而又小心翼翼的拿起那瓶紅酒,迴身問道,“中原少年,這瓶52年的羅曼尼可否出售給我。”


    中原怔了下,因為震驚而睜大的眼睛滿是不可思議:“你在做夢嗎?”


    “啊少年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拿一瓶增高藥與你交換如何……”


    又扯到“增高藥”,中原暴躁粗魯地打斷道:“信不信我拿瓶塞堵住你的嘴啊。”


    辻子剛想感歎一聲“好可怕啊”,不過下一秒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不是於她而言的可怕,而是就中原的角度來說的可怕——


    一隻觸手赫然伸長,塞進了他的嘴裏。


    “堵住你的嘴。”洛夫克拉夫特說道,那平靜的語氣就跟在說今天天氣真好差不多。


    太宰看著這一幕,在一邊快要笑岔氣了。


    辻子看著這一幕,則在感歎一聲“好汙”的同時,扯了扯洛夫克拉夫特的衣角。


    “放過可憐的中原吧,他還這麽的‘小’。”


    小是什麽鬼啊。


    中原憤憤地瞪了眼辻子,直到洛夫克拉夫特的觸手離開他的嘴巴,被撐得已經麻掉的下頜骨才稍稍恢複知覺。他先是“呸”得一下吐掉殘留在嘴裏的腥味,才抬手擦掉因長時間無法闔上嘴巴而留下的口水。


    不得不說這畫麵太糟糕了,尤其中原一臉被玩壞的表情,啊~怎麽看怎麽汙,就連他抬手擦去嘴角銀絲的動作都色氣滿滿。


    辻子好久才收迴視線,一迴頭就對上了太宰笑眯眯的目光,然後聽他莫名其妙地說道:“夕子盯著中也那麽長時間,我可是會吃醋的哦,你都沒這麽盯著我看過呢。”


    辻子眨了眨眼睛,剛剛太宰稱唿她並沒有加“小姐”,這種突如其來的親近讓她有些不適應。但她很快忽視這一點,彎起嘴角笑得無害道:“其實我也很想看太宰先生露出那樣的表情呢,並且一想到將來很可能是別的女性有幸目睹,心底也會為之感到可惜和失落。”


    恢複過來的中原看著麵前這一對說得比唱的還好聽的男女,冷不丁說道:“你們既然這麽喜歡對方,一起去殉情得了。”


    “啊,中也,原來你也有這麽好的時候。”太宰雙眼放光地望著中原,如果這時候有背景的話太宰背後恐怕滿是粉紅色的泡泡了。緊接著他轉向辻子,一手按著胸口,另一手以詩人之姿詠歎道:“夕子看到了麽?中也以他直白的方式表達了對我們的支持和祝福。”


    “不,我想他隻是想讓你早點去死。”辻子笑著提醒。


    “對,我希望你們兩個都早點去死。”中原不忘補刀。


    太宰“嗯”了聲,眨了眨眼睛,一臉呆樣地望著辻子和中原。


    辻子對於52年的羅曼尼勢在必得,為了讓中原雙手將酒奉上,辻子最終提議拚酒。


    “為了公平起見,等你和太宰兩人都躺下了就算我贏如何?”


    辻子身形高挑,但即便如此也無法掩蓋她纖細的體型,這樣的身材很難讓人去聯想她的酒量如何。


    中原狐疑地望著她,在觸及她那雙故意裝出無辜的眼眸後,沒多想就應了下來。


    太宰本就無所謂,所以滿不在乎地答應了。


    一小時後,安靜的酒窖中隻有辻子和洛夫克拉夫特還坐著,而中原和太宰則統統躺在地上。


    就在五分鍾前,中原在發了一通酒瘋後,“噗通”摔在了地上,至於太宰早在半小時前就趴下了,靠著個酒桶一睡不起,不過辻子很懷疑他是故意裝出來的。


    “該死的太宰,你這條青花魚……”


    辻子望了眼醉倒在地還抱著酒瓶嘟噥的中原,無聲地笑了下,然後才拿起杯子仰頭將杯中的液體一幹而盡。但或許是太多了,有一絲透明的酒液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在暈黃的燈光下,滑下少女柔美而又細膩的頸項,在精致的鎖骨處停留了半秒,而後順勢沒入她的胸口。


    太宰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卻因為眼前的畫麵太過美好一時不想出聲破壞,當然如果能將坐在一邊的洛夫克拉夫特排除在外就更完美了。


    辻子在初時喝酒時還充滿了活力,吆喝著飲酒的態度就跟喝了幾桶酒的醉鬼差不多,但真當她喝了幾桶酒,她反而越發沉靜,等到所有人都趴下了,唯獨她還坐在那裏安靜地喝著。


    怎麽說呢?仿佛由落寞砌成了高牆將她圍在其中,無人能打擾,也無人能插足。


    太宰突然覺得心間泛起微微的疼痛,不是很疼,卻是唿吸間都有針刺的感覺。


    亂步說他看不透太宰,同樣他也說過看不透辻子。太宰呢?他能看透國木田,能看透中島,能看透中也,卻唯獨看不懂她,堅定地說著珍惜生命的她,笑著和他互相調笑一起使壞的她,拿著甜點去誘惑亂步和鏡花的她,安靜地坐在一邊的她,以及麵對洛夫克拉夫特時如女兒般露出滿足笑容的她。


    一幕幕徘徊在眼前,太宰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麽,然而心底深處的惋惜也油然而生。


    他擰著眉,用不符合他性格的方式暗歎了聲,迴神之際倏然聽到少女明快的聲音,就仿佛方才的那堵高牆從未存在過。


    “哎呀,太宰先生果然沒醉呢。”太宰抬頭,辻子已經站到了他麵前,她笑著,用那雙含著真摯和溫柔的眸子望著他,那雙眼中不存在任何陰霾,被望著時就好像被天空擁抱著。


    太宰忽得咧嘴笑了下,攤著手有些無力地說道:“雖然沒能醉死有些可惜,不過好像也動不了呢?如果夕子能拉我一把就再好不過了。”


    辻子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她遞出手,笑道:“那太宰先生請把你的手交給我吧。”


    近在咫尺的手並不大,但指節意外地修長,圓潤的指尖透著淡淡的粉色,令她的手看起來格外柔嫩。太宰伸手握住眼前的手,卻並沒有順著手上的力道站起來,反而手腕一用力,將上方的人帶到了懷中。


    辻子猝不及防,腦袋一下子就撞上了太宰的胸口。


    “你這樣可不行哦,對醉酒的人要多點防備才行啊。”辻子還有些暈,太宰卻忽得開口道,他一手擁著她的肩膀,一手圈著她的腰將她緊緊摟在懷中。緊靠著胸口的身體柔軟而又溫暖,太宰更加收緊手臂,頭抵著她的肩膀,有股若有似無地香氣竄入鼻間,並非酒味,而是很獨特的一股類似花香的味道,以前從未有發現過,靠得如此近了才聞到這股淡淡的味道,很好聞,就不知聞久了是否會上癮。


    “問題是太宰先生並沒醉不是嗎?”辻子有些吃力地從他胸口抬起頭來,眉眼彎彎笑得有些壞,“而且啊太宰先生沒有察覺到殺氣嗎?我想太宰先生若再不鬆手,這次真得可以清爽地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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