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犯案的兇手原是黑手黨的成員,似乎是違反組織方針,涉嫌毒品買賣,事跡敗露後潛逃。在被追捕的途中混進酒吧,躲在女更衣室裏,但在準備離開時被人發現,為了掩藏蹤跡殘忍殺害了三名女員工。


    大概就是這麽迴事,而辻子看到的矮個子青年,則負責此次追殺。至於為什麽由身為幹部的中原中也親自出馬,據太宰猜測,可能因為叛逃者是他的直屬部下。


    三人根據某些人的提示找到兇手,但非常可惜兇手已經下地獄去了,不出意外是被中原中也處理掉的。


    屍體並無明顯外傷,但扒開上衣能看到胸口有所下凹,就像被大石頭砸出來的。


    國木田聯係了市警,市警很快就趕到了現場,之後便是一係列的取證比對。


    然而在屍體上並未找到行兇的手|槍,但幸運的是在更衣室的某個櫃子上采集到了非酒吧員工的指紋,同樣也是那個櫃子上找到了一縷勾絲,初步懷疑是兇手逃離現場時被不平整的櫃麵勾下來的衣服線頭。有了這兩項證據,在與屍體進行比對確認後,市警就結案了。


    等三人離開警視廳,已經是晚上了。


    國木田原本打算迴偵探社去寫這次事件的報告,但一聽太宰準備帶辻子迴家,原本陰沉的表情瞬間被驚訝替代了。他原以為太宰是開玩笑的,沒想到這兩人當真打算住同一個屋子,這是何等得輕佻率性啊。


    國木田雖然不怎麽喜歡有人插手他們的委托,但若是有女性即將可能遭受太宰的毒手,作為紳士、作為為理想而戰的戰士,國木田都認為自己有義務保護辻子不受太宰荼毒。


    於是當天,國木田抱著太宰甩給他的枕頭,凜然地窩在沙發上度過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辻子一早就醒了。


    她向來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更別提是在陌生的環境了,睜開眼睛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愣了一會兒才想起昨晚是睡在太宰家中。


    這是她來到這世界的第六天,卻是第一天寄宿在別人家裏。


    她似乎經常會遇到這樣的情況,之前在鎮目町也是,更別提更久之前的時候了。她總是能遇到肯收留她、幫助她的人,侑子姐姐說她是被幸運眷顧的人,所以總是能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


    不過一想起壹原侑子,辻子突然驚覺自己還沒準備手信,明明初到橫濱時還念著要海魚要美酒,然而至今她還沒備起來。


    對於自己竟然將這麽重要的事忘記了,辻子感到深深的自責,並向心中那完美的侑子姐姐雕像懺悔了十分鍾,才換上衣服出了房間。


    客廳裏,太宰就站在沙發前,聽到開門聲,他快速衝出門的辻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辻子愣了下,這才看到他手上拿著隻馬克筆,壞心眼如她第一時間就猜到他在幹什麽了。但她並沒有出聲,而是跟著著放輕了腳步,小聲再小聲地走了過去。


    國木田就躺在沙發上,白日裏沒有鬆開的眉宇,至今還是蹙著的,或許是沙發令他睡不安穩的緣故,沒有鏡片相隔的眼底還有些淡淡的陰影。


    辻子看了太宰一眼,對方黑色的眸子裏溢滿了惡作劇的精光,顯然不打算放過此刻這個大好機會。


    見他準備動手了,辻子摩挲著下巴,腦子裏的小惡魔在這一刻迅速複蘇。她伸手阻止太宰落下的馬克筆,示意他等一下後,從口袋裏摸出了一隻逆行消字筆。


    用這隻。辻子無聲地說道。


    她手上的筆光從外表看和一般的馬克筆差不多,但實際上是一種暗號筆。


    辻子打開筆蓋向太宰示範了一遍,黑色的筆頭在手上劃下一條,但下一秒就消失不見了。


    太宰眨了眨眼睛,然後就聽辻子悄聲解釋道:“根據力道的輕重,顯現出來的時間也會延長縮短。”


    兩人互看一眼,一瞬間似乎有什麽在他們眼中交匯,令兩人變得無比默契。


    太宰接過辻子手中的暗號筆,先是在國木田的臉上畫了個叉叉,很可惜睡死的人並沒有醒來。所以太宰又在他右眼上畫了個圈圈,國木田眼皮動了下依舊沒能醒來。


    太宰挑了挑眉,最後在國木田額頭上畫了隻老虎頭。


    這簡直堪稱藝術品中的靈魂之作,太宰自我欣賞了一會兒,將手中的筆遞還給了辻子。


    就在這時,沙發上的國木田忽得渾身一顫,仿佛感受到了滿滿的惡意,他有些艱難但無比堅定地掀開了眼皮。


    “需不需要給他擦一擦?”頭頂上傳來辻子的聲音,含著些許擔憂及……不忍?


    “不,”這是他搭檔的聲音,國木田有些擔憂地想到。果不其然,緊接著就聽他又用那般理所當然的語氣說他的事,“國木田的話,一旦你跟他說晚起了五分鍾,他會迅速轉移注意力的。”


    “是這樣嗎?”


    雖然或許會這樣,但……


    “啊~我已經都聽到了啊。”


    國木田猛地坐起身來,雖然不清楚太宰在他身上幹了什麽,但一定有做什麽才會說這種話的。所以下一秒他雙眼銳利地望向太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質問,“你剛才幹了什麽?”


    “什麽都沒有哦?隻是看國木田睡得那麽香,在想是不是要叫醒你。”太宰舉起雙手,投降似地看了眼國木田,“不信,你可以問問夕子小姐。”


    國木田轉頭看向挨著沙發的辻子,少女的臉上一派純然,怎麽看都和某個惡魔不同。


    如果是她的話,或許是完全可以相信的。


    國木田用眼神詢問著,然後得到了少女溫柔和善的一抹笑,她說:“太宰先生真得什麽都沒幹哦,原本是打算在你臉上作畫,但被我阻止了。”


    有那麽一瞬間,國木田覺得自己看到了天使,尤其在身後的惡魔對比下。


    國木田一早就沒鬆開揪著太宰衣領的手,在得到辻子的迴答後,果斷改抓為掐,狠狠掐住太宰的脖子開始前後搖晃。


    “你這個經費浪費裝置、惡魔、沒有絲毫繪畫水平,畫什麽都四不像的無天分者……”


    “今天雖然加入了新的詞匯,但如這樣的壞話對我來說不疼不癢哦。”太宰摸著腦袋,一臉賤萌地說道。


    “你、你……”國木田一時無語,唯獨掐著太宰脖子的雙手更用力了。


    “對了,剛剛穀崎打電話來了,亂步先生似乎對夕子小姐留在偵探社的寶石很感興趣呢。”太宰像是現在才想起這件事情,趕緊說道。


    明知是陰謀陷阱,國木田卻還是產生了一絲動搖。


    “嗯?就算如此你也別想……”


    “亂步先生希望我們能早點到偵探社呢?”


    “……”國木田,如果是亂步先生的話,還是不能讓他久等的。


    三人去偵探社的路上,辻子被太宰問到了這幾天的行程。原本她想當然地就要說出“擺攤”這詞了,但轉念一想,還是將“擺攤”改成了“釣魚”。


    橫濱是海港,海產品自然多得嚇人,更遑論偶爾還會有從海上運迴來的深海魚類。不管是即將運往何處,它們的首站必定都是橫濱。


    辻子打算在港口徘徊個幾天,找些稀有的魚類作為手信送給壹原侑子。除此之外,作為外出口貿易的集中地,順便淘一些這個時代才有的美酒一同送過去。


    簡直完美!!侑子姐姐看到這些東西一定會非常開心地拉著她一起喝酒的。


    “釣魚和買酒嗎?”太宰走在辻子邊上,摸著下巴想了想,“如果夕子小姐不嫌棄,我可以陪你全程陪同哦,還可以適當地給你點建議呢。”


    “啊~那真是太……好……了……”辻子偏頭道謝時,視線不可避免地觸及到走在太宰右手邊的國木田。之前白白淨淨地隻有一副眼鏡的臉上,已有黑色開始顯現,雖然並不明顯,但的確能在他額頭上看到個三橫王……


    對,不是虎頭,僅僅隻是三橫王。


    “怎麽了嘛?”察覺到辻子的視線,國木田偏頭問道。


    辻子頓了下,僵硬地搖搖頭。


    國木田轉迴視線,環視一圈之後,疑惑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從剛才開始,看向我們這邊的人是不是變多了?”


    “啊,是嗎?”太宰眨眨眼睛,緊接著自我意識良好地擺了個萬分瀟灑的pose,“那一定是今天的我特別帥。”


    “……”國木田,忍耐!


    說話顯現間,國木田右眼上的圈圈也逐漸顯現出來,辻子都已經不忍再看了,而望向他們這邊的人越來越多。反觀身邊的太宰一如常態,嘴角的笑清爽而又幹淨,但辻子卻覺得自己能看到他頭頂上長出的惡魔犄角了。


    國木田不明所以,隻覺得今天的路人實在太奇怪了。他依舊維持著嚴肅而又正直的表情,然後頂著半邊臉的叉叉,右眼上的圈圈,以及額頭的老虎頭踏進了偵探社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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